炎熱的夏季,哈爾濱似乎失去了冰城的雅號,習慣於在寒冷氣候裡生存的人們,在熱浪滾滾下難以適應。網超速(n.)街上兜售冰激凌、冰棍的小販,散佈在各個角落大聲的吆喝,彷佛給太陽底下煎熬的人們,帶來絲絲涼意。
在哈爾濱大型輕武器兵工廠,新近就任東北軍區副司令長官的姜春波正在陪同司令長官參觀。已經走了兩個小時了,張作霖依然沒感到疲倦,依然興高采烈。此刻他對春波說道:“媽拉巴子的,盧老弟真不簡單,我算服了。”春波說道:“司令,這哪到哪,下一站我們去牡丹江見識一下大炮。”張作霖吃了一驚道:“你是說咱們自己生產的大炮?”春波笑着點點頭。張作霖是個急性子,當天就和春波坐車去牡丹江。
在牡丹江參觀了大炮廠、炮彈廠,在“特種器材廠”觀看了水雷、手榴彈、地雷的製造情況,張作霖神經收到了強烈的刺激,不知什麼原因內心有些沮喪。隨後馬上振作起來,他想通了一點,盧老弟是我哥們。
在南京馮國璋的公館,他有些鬱悶的望着新下來的將校服,內心很不是滋味。不爲別的他在吃段祺瑞的醋。鬧了半天自己只得了一個軍區司令官的職務,雖然手握兵權,彷佛沒有以前自在了。最近幾天,大範圍換裝,新式服裝,新式步槍。尤其是那恐怖的大炮,一下子就裝備了一支炮兵團。因此他心裡暗暗吃驚,那個新當上總理的小子,手裡太有錢了,私自建了那麼大的兵工廠。連政府都做不到的事情他辦到了,這小子太不簡單了。
而新任南京軍區副司令長官的吳佩孚,着實有些意外。在少將旅長的任上,突然提拔爲中將副司令,真是喜從天降。一種士爲知己而死的豪情在胸中迸出來,使他感覺爲國家效勞的榮譽感,他決心從今往後做一個真正的軍人。最近大範圍換裝,還增加了軍餉,因此他更加堅定了這種心思。
與此同時,老虎和馮玉祥的部隊以整合完畢。三萬人馬清一色的騎兵部隊,等待向西進。天氣熱的讓人受不了,老虎的熱情似乎更熱。由長春汽車廠生產的越野吉普車、大卡車先裝備了他的部隊。
一排排嶄新的汽車掛滿了灰塵,證明了長途旅行的風霜痕跡,來不及擦去,又要踏上新的征程。這次長春汽車廠試生產的吉普車、載重卡車,全部給了老虎的部隊,共有10輛吉普、50輛兩噸載重卡車。
這次隨老虎西去的人羣裡,有大批沒有穿軍裝的人。有來自東北的商人、教師及辦廠的人。令人奇怪的是有一支鑽探隊也在其中。當這隻鑽探隊剛到寶雞時,只見長長的馬車拉着古怪的鐵架子,還有螺旋似得鑽頭。老虎有些迷糊,不知這些東西是幹什麼用的,爲何要隨自己西去。鑽探隊長前來報道,老虎才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一個有三十五六歲的漢子來到老虎面前,外表瞅着很乾練,黑紅的臉上掛滿了風霜。“報告司令員,我們奉令到你處報到,這是信函。”黑臉漢子說完把一封信交道老虎手中。老虎看完信臉上露出了親切的笑容道:“你是從滴道煤礦來的,真夠遠的。當年我在那個地方剿過匪,鋪過鐵路,我們算是半個老鄉啦。”
黑臉漢子道:“當年我去滴道煤礦時,你已經走了。不過我聽說過你們剿匪的事情,在當地流傳甚廣,可謂是婦孺皆知名聲遠揚呀。今天一見司令的面,果然名不虛傳。”老虎擺擺手道:“都是過去的事情,還提它幹什麼。請問你們去玉門作何?”
黑臉漢子神秘道:“司令,不瞞你說我們去玉門找石油。上峰說那裡現了石油。”老虎眼睛一亮高興道:“這麼說以後我這鐵馬就有糧食吃了,不用大老遠的再把油拉過來是吧。”黑臉漢子有些自豪道:“那是了,我還給你透露一個好消息。上峰說過,玉門出油後我們要移師迪化。迪化西邊有一個叫克拉瑪依的地方也有石油,聽說還是一個大油田,老鼠掀木杴大頭在後頭那。”
老虎大喜道:“夥計,我在迪化一定爲你接風洗塵,說好了一言爲定。另外你在路上有什麼困難跟我說,不要客氣。”老虎望着黑臉漢子轉身離去的背影,,忽然感到肩上的擔子有些沉重,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面對陌生的人和事物,什麼樣的考驗在等着我呢?
不日大軍啓程,浩浩蕩蕩,遮天蔽日,一路塵煙,向西進。大軍沿着古絲綢之路,過了蘭州先進入河西走廊。
河西走廊位於祁連山以北,合黎山、龍山以南。因位於黃河以西,爲兩山夾峙,故而得名。又因在甘肅境內,也稱甘肅走廊。走廊東西長約1000公里,南北寬約100―200公里不等。由於河西走廊氣候乾燥,年降雨量很少,農業灌溉主要靠祁連山融化的冰水。
大軍行走在河谷間的沖積平原上,景色還是蠻好看的,但是河西走廊的陽光更毒辣,曬得人昏昏欲睡,整個大軍如果站在遠處看,就像一條涌動的大蛆,緩慢的向前爬行。雖然是騎兵部隊,但隊伍裡有大量的其他人員,再加上騾馬大車,行軍速度壓根就快不起來。而兩噸載重汽車拉得幾乎都是給養、物資。
老虎坐在敞篷的汽車上,迎面吹過來的風,使他感覺有些涼意。他心裡不由暗想,這坐車確實比騎馬舒服,路途如此遙遠,要是騎馬走到迪化,恐怕褲襠都得磨出?子來。突然後面響起不間斷的汽車喇叭聲,老虎回頭一看,坐在後面車上的馮玉祥向他招手。老虎示意司機把車停在路邊,只見馮玉祥從車上跳下來,緊跑幾步上了老虎的車。
“我說夥計,你不在你車上呆着跑我車上幹什麼?你也不嫌熱。”老虎有些不解的問。馮玉祥豪爽道:“司令,這玩意兒我實在坐不慣,膩歪死我了,我過來和你嘮嘮嗑解解悶。”老虎笑道:“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瞧瞧周圍有多少羨慕的眼光。”馮玉祥自嘲道:“司令不瞞你說,咱天生就是勞碌命,這騎馬騎慣了,坐着玩意兒憋屈。”
老虎笑笑示意司機開車,接着扭頭眺望遠方。他似乎現了什麼,舉起望遠鏡察看,馮玉祥也舉起望遠鏡,只見遠方一羣人正在熱火朝天干活。馮玉祥忍不住問:“他們在幹什麼?”
老虎回答:“大概是在修築鐵路路基,聽說鐵路已經過了銀川,要不是黃河大橋耽擱,我們在蘭州就能看見火車了。這羣人大概是提前修築通往嘉峪關的路基。”馮玉祥驚喜道:“莫非鐵路要鋪到迪化去?”老虎道:“是的,老大說三年之內修通到迪化的鐵路,到那時讓你坐個夠。”倆人又拿起望遠鏡察看起來。
過了一會兒馮玉祥耐不住寂寞又問道:“司令,那些大炮真是我們自己生產的,我不太相信,好傢伙一下子就來了個炮兵團?”老虎道:“我說夥計,有機會你應該去哈爾濱看看,那裡遍地是工廠,生產大炮簡直是小菜一碟。哪像這裡連一個冒煙的都見不着。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三年以後咱們要裝備105毫米大炮,到那時恐怕得把你樂翻天了。”馮玉祥大喜道:“司令,105毫米大炮?乖乖炮彈都得這麼粗……。”
連日來馮玉祥太興奮了,一直處在驚喜之中。剛開始整編時,他心裡有些忐忑,擔心自己的部隊整編時親厚有別,哪成想不但不歧視,反而格外照顧。最新式的步槍,先裝備他的混編旅,而且在很短的時間內,把他的混編旅擴編成師。穿上新式軍裝的部隊往那一站,馮玉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還是我的部隊嗎?而他自己也由少將旅長一躍而升爲中將副司令,這好事擱在誰身上恐怕都會反常的。
一聲報告把馮玉祥從沉思中喚醒,眼前一名騎兵通訊員立在面前。此刻老虎接過電報,看完後臉色變得嚴峻起來,然後隨手把電報遞給馮玉祥。馮玉祥一看原來是陸軍部的電令:“據查,馬安良、馬佔鰲父子在西寧擁兵自重,拒絕陸軍部整編命令,望你部前往鎮壓……。
老虎命令大軍停止前進,然後和馮玉祥研究作戰計劃道:“事不遲疑,我們應該組織一支輕騎直插西寧,打他一個措手不及。你看我們現在的位置在永登,離西寧也就百十公里,兩天時間就能趕到,馮副司令你看如何?”
馮玉祥道:“馬安良在西寧有6000人馬,有我率領5000輕騎前往鎮壓足夠。”老虎當仁不讓道:“還是我去吧,對方是回民,這方面我比你有優勢。有我率領5000輕騎前往。你帶領大軍繼續向嘉峪關挺進。我估計你們沒走到嘉峪關我就會趕上你們。”老虎不容馮玉祥分辨,便下達了命令。
老虎和馮玉祥分手,率領5000輕騎,沿古城一線直插西南,不到兩日西寧遙遙在望。馬安良驚聞老虎率大軍包圍了西寧,嚇得冷汗咕咕直冒。立即派出使來規勸老虎,說什麼民國政府太無理,有意欺壓少數民族等等。並說老虎作爲本民族成員,爲虎作倀,嚴重違反伊斯蘭教義云云。可是老虎不管這些,立刻把使攆了回去,並讓他轉告馬安良,限他一個小時停止抵抗,接受整編。否則即刻進攻。
馬安良接到老虎的最後通牒,氣得啞口無言。而其子馬佔鰲卻破口大罵,誓死不接受老虎的最後通牒。一個小時後老虎動了進攻。坦率說西寧的城牆十分堅固。作爲古城西寧幾百年來從來沒有遭受大的戰火,因此它的城牆保存的相當完整,有一段明朝建築的城牆至今還完好無損。
西寧有,老虎爲了速戰速決,決定強攻城門。他在西城門前埋上地雷,並配備4挺重機槍。留下兩千人馬防止敵人逃跑。而用三千人主攻東城門。
隨着重機槍的突突聲,打得敵,爆破隊員迅速接近城門,轟隆一聲巨響城門被炸塌,接着衝鋒號響起,士兵們迅速衝進城裡,頓時手榴彈的爆炸聲笑成一片。馬安良的騎軍那經過這種陣勢,一羣烏合之衆立馬作鳥獸散。試圖從西門逃跑的敵軍剛一出門就被炸得人仰馬翻,鬼哭狼嚎。緊接着又遭到一振密集的彈雨,很快被打了回去,西門的部隊尾隨敵軍順勢攻進城裡,戰鬥已經沒有任何懸念。
馬家父子固守在馬家大院負隅頑抗,老虎在喊話無果的情況下,用重機槍封鎖壓制,接着四面八方往院裡投擲手榴彈,幾百顆手榴彈連續的爆炸聲,震得敵人是心驚膽戰。
最後馬佔熬被手榴彈炸死,馬安良見大勢已去拔槍自斃。盤踞在西寧多年的馬家勢力,頃刻間煙飛灰滅,一去不復返。這場戰鬥老虎抓獲5000餘馬家軍官兵,打死打傷1000餘人。而己方的損失可以忽略不計。
休息一晚,老虎留下1000騎軍,擔任西寧防務,接着押着5000餘俘虜浩浩蕩蕩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