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27至28日,遠道趕來增援的波羅的海艦隊與日本聯合艦隊,在對馬海峽爆發了大規模海戰,,俄國艦隊幾乎全軍覆沒,至此戰事結束。
眼下俄國資產階級革命風起雲涌,極大消弱沙皇俄國的實力,沙俄政府以無暇顧及遠東戰事。此刻日本也打得精疲力竭、損失慘重,無力再戰,徹底結束戰爭只是時間問題。
盧一鳴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增取在鐵路沿線獲得最大利益。在哈回來前,對中東鐵路總辦霍爾瓦特採取了銀彈攻勢,因而獲得在海林站建廠的許可,更重要的是霍爾瓦特同意在也河建站{牡丹江市},盧一鳴優先獲得土地開發權。日俄戰爭結束後,俄國人逐漸放開了鐵路沿線的強悍管理,盧一鳴此舉無疑是爭取時間發展,搶佔先機做強。
一匹駿馬迎面奔馳而來,小鳥的騎術很精湛,身姿優美的滾鞍落馬:“大哥,咱們到了,牛忠前來迎接了。”不一會兒,幾騎到前牛忠舉手敬禮:“報告,在下牛忠前來迎接大掌櫃。”
即將分手,盧一鳴握着李開山的手說:“李兄。”多保重,注意身體,不要太勞累了。”李開山動情地說:“掌櫃的更要保重身體,你可是大家的主心骨哇。”接着盧一鳴把行偉、義武叫到面前說:“此去路途艱險,情況複雜不能有任何閃失,你二人要獨當一面。那個地方是鬍匪聚集之地,他們熟悉地形,經驗豐富,不可小戚,決不可守株待兔,要主動出擊消滅他們,抓獲的鬍匪一律到金礦開礦。”二人得令,莊重的舉手敬禮。
盧一鳴把100多流民召集在一起,讓他們自己選出頭,大夥開始木然,接着七嘴八舌,嚷嚷半天沒有結果。流民來自四面八方,彼此不甚瞭解,要他們自己做出選擇的卻困難,讓流民自己管理自己無疑是最明智的辦法,盧一鳴正頭疼着,一個卻生生的聲音響起:“掌櫃的,俺行嗎?”舉頭望去,只見一個黑紅臉膛、中等身材、着粗布褂子年齡約40歲左右的漢子站起來。盧一鳴大喜忙說:“好就是你了,叫什麼名字,那裡人氏。”漢子回答:“掌櫃的,俺叫楊萬成,山東人氏。”接着問衆人誰是泥水匠,呼呼啦啦站起十幾人,盧一鳴手指着從海林帶來的兩名燒磚熟手說:“以後你們跟着他倆,託坯建磚窯,燒紅磚蓋房。”:爾後吩咐楊萬成挑選20名機靈之人,由他帶領隨盧一鳴勘察礦脈。
沒費多大勁,在一處低窪地找到礦脈。淺淺的裸露出地表的黑線十分醒目,盧一鳴命人往縱深挖掘,不一會兒黑亮的煤炭層完全裸露出來,拿起一塊仔細查看,盧一鳴唏噓不已。
滴道煤礦,埋藏淺、極易挖掘,發熱量均在5000大卡以上,灰分佔百分之二十,揮發份能達到百分之四十,這一點盧一鳴是清楚的。
盧一鳴告知楊萬成,要他合理分配人手挖掘煤炭,趕在雨季之前往穆淩河站拉運,經鐵路運往海林站。打眼放炮,隆隆作響,沉寂多年的山谷開始沸騰了。
閒暇之餘,盧一鳴安排樹林、小山去狩獵,自己則跑到十里外小叔盧國興的莊園去查看。星星點點的俄式木質房子,錯落有致,呈現出一派獨有的田野風光。一條小河彎彎曲曲靜靜的流淌,兩岸是水田遠處是大田作物,長勢喜人預示着豐收的景象。盧一鳴還發現一大片蔬菜地,茄子,辣椒,豆角,土豆應有盡有,暗誇小叔想得周到。
盧國興見到盧一鳴頗感意外,不知道大侄子到此處幹什麼,有些誠惶誠恐。盧一鳴介紹完事情經過,盧國興才稍覺安心。不知什麼原因他見到大侄子總是有點膽突突的。
盧國興開墾荒地520畝,節氣前全部耕種,其中稻田有50畝,.另外耕種10畝蔬菜地。盧一鳴聽後很高興,好頓誇獎他。最後囑咐他說:“秋白菜要多播種,以備冬季儲存食用。明年老柞山金礦,滴道煤礦全靠這裡補給。另外冬閒期間再籌建幾處莊園,先把房子蓋起來,估計下半年、明年,流民還會涌來,免得措手不及。”
倭肯河流域土地肥沃,河流縱橫,人煙相對稠密一些。路過一個自然村屯三、五戶人家。壯勞力大概都下地了,幾名老者和孩子冷冷的注視着這羣不速之客,李開山上前問路,一位老人猶豫一下,然後手指着遠處朦朧的山脈說老柞山離此地約有50多裡地。
路過一片稠密的樺樹林,忽然樺樹林裡傳出馬匹“灰灰”叫聲,緊接着二人二騎從樹林裡衝出,前方隊員大聲吆喝讓其站住,二人依然策馬揚鞭,老虎二話沒說舉槍就打,隨着槍聲一人應聲落馬,另一人跑沒影了。衆人皆驚不明就裡,行偉埋怨老虎太魯莽,沒問明情況說打就打,老虎斬釘截鐵的說是鬍匪,不一會兒落馬之人被拖回,已經死翹翹了。李開山吩咐人把屍體埋了,一場虛驚大夥繼續趕路。
元寶山深處一處極其隱蔽的山谷內,散落幾座古怪的房子,自然形成的山洞密密麻麻,四通八達。一座依山而建的房屋內,綽號“座山狼”的古大彪正摟着小老婆呼呼大睡,方纔一陣雲雨把他累得夠嗆。五十來歲的他對自己的虎狼之神極其滿意,此刻正在夢中遨遊。
古大彪乃鬍匪世家,到他爲止已經三代,其帳下有100多號人馬,均是經年老匪,兇惡無比。古大彪以身手敏捷、兇狠殘暴著稱,人送綽號“座山狼”,在方圓幾百裡鬍匪羣裡自稱老大,蔑視羣雄。由於此處荒涼、閉塞,山高皇帝遠,幾十年來道也相安無事,是倭肯河平原肥沃的土地養肥了他們。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寧靜,引起一陣騷亂,古大彪懶洋洋的爬起來,多年的鬍匪生涯他以變得處事不驚。一個面相兇惡、長滿絡腮鬍子的傢伙跑進來稟告:“當家的,出事了,”古大彪睡眼朦朧的問:“二當家的出什麼事了,瞧你慌慌張張的樣子,”絡腮鬍子對門外喊了一嗓子,一個小嘍羅跑進來稟告:“當家的,我二人去打秋風,發現一隊人馬朝咱這疙瘩來了,我倆尾隨一段距離,查清這隊人馬裡有十輛馬車,100多號人馬持有洋槍,及其彪悍,還有百十號流民。沒想到馬叫聲暴露我倆行蹤,那位兄弟被打死我跑回來了。”古大彪急問:“你看清楚了不是官軍?”小嘍羅答:“絕對不是。”古大彪捋着山羊鬍子眼珠子亂轉,接着對絡腮鬍子說:“二當家的,你帶人速去查明這隊人馬來歷,看着他們到這裡幹什麼?”絡腮鬍子得令而去。
天氣開始炎熱,半夜下了一場雨,早晨起來有些許涼意。盧一鳴帶樹林、小山縱馬去查看一處磷礦,他用鐵錘敲下一塊仔細查驗,這是麟灰礦含磷僅有百分之十五,並且儲量極少,對於大工業開採沒有任何意義,,但是盧一鳴認爲夠用了。前幾天盧一鳴根據記憶找到了硫礦和硝礦,雖然是伴生礦,但是儲量挺可觀,總算解決了實際問題,將來寧古塔大量生產炸藥、原料來源問題不愁了。
響午盧一鳴等回到住地,沒等喘口氣便聞聽大哥盧鄭亮招募來的人到了,立即大喜立馬召見。
宋佔一來自開灤煤礦,此人曾留學英國,學的是採煤專業,抱着實業救國的目的回來一展身手,沒想到沒落、腐賕的大清國哪有他施展拳腳的機會,無奈只好在開灤煤礦尋一閒職,整天無所事事,長吁短嘆,日久天長變得麻木不仁。被招募之時沒有猶豫便同意了。
韓清羽是在天津城被招募的,留學美國,採礦專業。他剛從美國畢業回來,正是血氣方剛、英姿勃發的年齡。他此刻口若懸河,侃侃而談,盧一鳴遇到同行很高興,但發現此人有些輕浮,不切實際。
師同來自奉天,參加過俄國鐵路支線的建設,數他年齡最大經驗豐富,曾畢業於法國鐵道學院。
盧一鳴靜靜的聽着,幾人相繼介紹完情況,最後宋佔一不解詢問:“掌櫃的,你是從西洋回來搞實業救國,本人十分欽佩,不過,在大清國憑一己之力,開礦建廠着時不易。此處荒涼、閉塞,交通不便,無法進行大規模開採,你不會做賠本買賣吧?”師同接過來說:“此話說的有道理,此處到中東鐵路要建一條鐵路支線,掌櫃的不是我潑冷水,憑你現在的實力無法做到,即使朝廷那關也無法辦到呀。”
盧一鳴笑了,站起身度了幾步開口說道:“各位先生,首先感謝你們的坦率,縱觀天下,芸芸衆生之中,揮斥方遒、激揚文字者衆多,務實肯幹、腳踏實地者寡少,誇誇其談,好高騖遠者有之,真知灼見着眼未來、付諸行動者稀缺。我願做一先驅爲後人引路,指出一條正確的道路。實不相瞞,滴道周圍幾十裡地及北部地區,埋藏着豐富的煤炭,不出三年鐵路支線一定會建成,五年之內這裡會建成大型煤炭基地。至於朝廷嗎我看問題不大,先生們可以儘管放心。”仨人吃驚的瞪着眼睛,不明白其中玄機妙藥,盧一鳴不想再解釋,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隨後,韓清羽被送往老柞山金礦,囑咐師同挑選人手勘察鐵路線。幾天時間盧一鳴陪宋佔一跑遍了滴道附近的溝溝坎坎,各種礦脈的埋藏地點、品位及選礦方法逐一交代。並且說:明年送來設備先建一小型水泥廠,鐵路支線也要開建,要他有思想準備。最後隆重推出建火柴廠方略......。小小火柴利潤有多大,盧一鳴無法估量,但有一點可以說明“洋火”的時代不會再出現,國人將用上自己生產的火柴。
韓清羽到達老柞山金礦,金礦儼然像個大工地,打釺聲、“隆隆”的爆破聲混雜在一起,此起彼伏不絕於耳,設備如此簡陋,沒有一樣是機械設備,他感到失望,心情變得鬱悶起來。李開山見來個喝過洋墨水的工程師,心裡特別高興,對他禮遇有佳,可這小子一副應付差事的樣子,搞得李開山莫名其妙,心道:掌櫃的在哪請來的尊神,也不便說明,由他去了。
行偉、老虎主要擔任建房。這天一夥隊員在木匠指揮下正在上房架。韓清羽溜溜達達過來賣呆,遠處傳來爆破聲,30米外一隻受驚的山雞“撲楞楞”的飛起來,只見一名隊員迅速舉槍射擊,山雞在下降的一瞬間被擊中掉了下來。韓清羽畢竟年輕屁顛屁顛跑過去,把山雞拎回來,一個勁兒誇讚槍法如何了得,那知哪個隊員竟說他差得遠那,在這個隊伍裡只是個二等射手,前面有一等射手,上面還有特等射手,韓清羽聞聽大吃一驚,這是個什麼樣的隊伍,爲了解惑心中的疑團,便主動參加幹活,很快和大夥混熟,那名老隊員把在天津城被招募到老柞山開金礦等來龍去脈細訴了一遍,韓清羽聽完目瞪口呆,甚至不相信這是真的,耳聽爲虛,眼見爲實,他決定在老柞山金礦幹下去,弄清楚盧一鳴到底是何方人士。
盧一鳴要走,臨別正式任命宋佔一全面負責滴道礦區的工作,接着把一個紅色硬殼本子交給宋佔一交代:本子是從西洋帶回的,裡面記載火柴、水泥等諸多相關產品及工藝製造方法和大量數據,還有大量礦產方面的信息,要他不可傳與外人和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