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找到了所需要的東西,我們不想再做停留,和張館長打了招呼,請他將我們看完的資料全部封存後便離開了檔案館。吃了晚飯,唐國平給我打來電話說是有事情要說,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他,於是我們約好在他房間見面。
回到縣招待所,我讓大家先休息,獨自一人來到唐國平的房間。
“今天有什麼發現?”唐國平問我道。
我笑了笑說道:“今天還真發現了一些東西,首先是檔案館的張館長並沒有對我們說實話,他有事情隱瞞了。第二是我們發現有些檔案被人爲的改動過。被從資料上劃去的是一個人的名字,我正想找你幫忙查一查這個張館長和這個被劃去的人的情況。”
唐國平看了看我說道:“你說的是袁平安是嗎?”
我一驚問道:“你怎麼會知道,被從資料裡劃去的正是這個名字。”
“其實你們開始工作的時候,我也派人查了一下有關情況。大興安嶺大火燒燬了存放實物資料的倉庫,這倉庫保管正是袁平安。之所以注意到他是由於當時他死的很古怪,根據當時公安局的事件報告上稱,這個袁平安當天應該是喝了不少的酒,大火燃燒的時候人一直處於昏迷之中並沒有逃跑的跡象,之所以這樣認定是由於在危及生命的時候他所表現的十分不正常,而且也有人看見當天他在飯館裡喝了不少的酒,因此才認定着火的時候袁平安處於醉酒昏迷狀態。”唐國平說道。
我站起身走到窗臺前,望着漆黑一片的街道說道:“從恢復後的資料上看,這袁平安年輕的時候曾經是**上山清點土匪財物的一員,既然有人刻意的不希望我們知道當年袁平安的存在,這正好說明了這個人十分重要。對了,他有子女嗎?”
唐國平給自己點了一根菸淡淡的說道:“他有一個兒子,早年到沿海打拼,如今好像發了財開了一家鞋廠,我已經派人過去調查了,不過聽說父子兩人關係並不算好,袁平安去世的時候他兒子只回來了兩天便匆匆離開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現在好不容易有這麼一條線索,只有先查查再說了。對了哪個張館長的情況怎麼樣?”
唐國平搖了搖頭說道:“這個人是本地人,一直在檔案館了工作,從一名基層的工作人員做起來的,並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
我知道肯定是這樣的結果,如果問題直接指向張館長反而簡單多了。
“我想要增加一個人,你看沒有什麼問題吧?”
我突然想到了上官雲,如果連這傢伙都不能審出點什麼,那麼我估計真的沒有人知道真相了。
唐國平搖了搖頭說道:“這是你的事情,我不參與,你自己可以決定。”
我突然有一個想法,連忙對唐國平說道:“你的人還沒有接觸袁平安的兒子吧,我想讓一個人參與進去,我想能夠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沒錯,我始終覺得一對父子不可能如此生疏,袁平安的兒子一定知道些什麼,之所以匆匆離開也許是爲了避免麻煩或者已經感覺到事情會有麻煩,因此才急於作出和父親關係不好的假象。
唐國平想了想說道:“這件事我需要向上邊彙報,不過你小子身邊總是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人,說不定還真被你說中了。”
“大舅哥,我身邊哪有什麼稀奇古怪的人啊,我看除了蔣思瑤外就你最古怪了。”
既然事情談開了,我不介意和唐國平開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
唐國平白了我一眼說道:“沒有嗎?哪個莫雲就是個高手,我能夠從他身上感覺到恐怖的氣息,這是多年來養成的感覺不會錯的。”
離開唐國平的房間,不知不覺間我站在了莫雲房間的門口,伸出手準備前門卻又停在了半空。我不知道見了莫雲該說些什麼,莫雲是我的同學兼室友,而且他並沒有做出危害我的任何事,當然他一定有自己的秘密,可是誰又沒有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呢?
搖了搖頭我轉回自己房間,我給六爺打了電話,這個號碼還是我離開臨海向他辭行的時候他給我的。我跟六爺說了我的想法,希望他能暫時將上官雲借給我用用,六爺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我把唐國平交給我的電話號碼告訴了六爺,讓他轉告上官雲按照電話號碼與對方聯繫。
掛了電話我我長出了口氣,躺在牀上想着明天的事情。這一夜很快過去,第二天一早我便將衆人喚醒去吃早飯,趁着吃飯的空隙我悄悄的將蔣思瑤拉到一邊低聲說道:“你能看出莫雲的心思嗎?”
蔣思瑤擡起頭楞楞的看着我不明白我爲什麼會這麼問,半天才點了點頭說道:“看的出啊,他對你很好奇,想要跟着你更多的瞭解你,怎麼了?”
我聽了不由的鬆了口氣,看來昨天晚上我的決定是正確的,我沒有去打擾莫雲,我不想讓他誤會,讓我們的隊伍產生裂痕。
吃過早飯,我們便往檔案館走去繼續我們昨天沒有完成的工作。到了檔案館張館長還沒有來,我們便悠閒的在會議室等着。由於資料是由張館長親自保管的,他沒有來我們的工作也就沒有辦法開始,衆人便圍坐在一起說着話。
看了看時間已經將近中午,我不由的有些焦急,從檔案館工作人員哪裡要來了張館長的電話,電話打過去竟然是關機,我的心不由的有些不安起來。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正在尋思着張館長的舉動,會議室的門被人推開,從外邊跑進來一名檔案館的工作人員慌忙的說道。
我將工作人員一把拉住問道:“出什麼事情了?”
工作人員一臉慌張的說道:“張館長,張館長死了。”
莫雲等人也紛紛的站了起來,他們也意識到事情有些嚴重了。
“說清楚點,張館長是怎麼死的?”我壓制住心情問道。
“昨天晚上下班後,張館長在回家的途中遇到了歹徒,歹徒搶走了張館長身上的財物還捅了張館長一刀,送到醫院後由於失血過多搶救無效宣告了死亡。剛纔縣公安局纔打電話通知,我們也才知道這事。”工作人員聲音略帶顫抖的說道。
我猜到了,所有接觸過資料的人都死於意外,張館長也不例外,但是真的是意外嗎?我很懷疑。
“那些資料放在什麼地方?”莫雲問道。
我不由對於莫雲的冷靜和敏銳的思維感到欽佩,工作人員指着門外說道:“在館長辦公室裡。”
來到館長辦公室門口我說道:“把門打開。”
一旁的工作人員十分爲難的說道:“沒有館長的同意我們是不能隨便開門的,再說我們也沒有鑰匙啊。”
我還要說話,一旁的莫雲一步跨出擡起一腳便將館長辦公室大門踹開。工作人員驚訝的望着我和莫雲不知道該說什麼。
“放心,出了什麼事情我一人承擔。”我說完便邁步跟着莫雲身後進入了張館長的辦公室。
資料整齊的堆放在辦公室角落裡,莫雲翻了一下並沒有缺少,至少對於我們昨天看過的資料而言並沒缺少。
拿出手機撥打了唐國平的電話“是我,張館長昨天死了,你知道嗎?”
“知道了,我現在就在縣公安局局長辦公室裡。”唐國平的聲音依然十分平靜。
“正好,我現在就在張館長辦公室裡,我希望能來兩個警察配合我們一下。”我淡淡的說道。
“好,十分鐘內到。”唐國平說道。
掛了電話我站在辦公室中央環顧四周,辦公室並不大,辦公桌顯得有些老舊,書架上零散的放着一些書籍,從整體來看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報告,漠河縣公安局刑偵大隊大隊長張彬奉命前來報道。”
聽着身後的聲音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距離和唐國平通話正好7分鐘,看來唐國平的辦事效率還真的不慢。回過身來我對着站在門口的四名警察笑了笑,對方明顯沒有想到在這裡指揮的是個半大小子,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對着我敬了個禮。
“我需要對這間辦公室進行徹底的搜查,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我笑了笑說道。
張彬對着身後的警察揮了揮手,一名警察拿出相機開始對整個房間拍照,我知道他是在固定搜查前房間的狀態和各個物品的擺放情況。拍完照包括張彬在內的其他警察紛紛拿出手套戴上開始對辦公室進行全面的搜查取證,一件件物品和紙張被分別的擺放在辦公桌上由專人進行拍照。
整個搜查過程進行了兩個小時,辦公室內所有地方包括地面和牆體都被敲擊了個遍,可遺憾的是並沒有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由於檔案館館長突然的死亡,我們今天的工作只有暫時停止,回到縣招待所,唐國平還沒有回來,我讓大家先回去休息自己獨自一人坐在前臺的椅子上等着唐國平。直到將近傍晚唐國平才從外邊回到招待所,他的狀態顯然十分疲憊,對我笑了笑說道:“等急了吧,走回房間再說。”
我讓楊胖子他們先去吃飯,自己鑽進了唐國平的房間。此時唐國平剛剛洗了把臉精神狀態好了許多,我坐在房間的椅子上等他點了煙才問道:“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唐國平笑了笑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應該是意外,和我們的到來沒有關係。昨晚襲擊張館長的兩名犯罪嫌疑人有一人已經抓拿歸案,還有一人在逃不過我想很快就會有線索的。聽被抓獲的犯罪嫌疑人交代,昨天晚上他是被喊去的,當時也不知道什麼事情。張館長經過的時候兩人剛剛喝了酒,臨時起意搶了張館長,但他並不知道張館長已經死了,據他說是他的同伴用刀捅了張館長的。具體的情況要抓住另外一人才能最終確定。”
我有些失望,我以爲能夠通過這件事情查出些線索,可如今看來不但線索沒有出現,反而張館長這條線索都斷了。
我想到另外一種可能,我問道:“張館長的家人呢?”
唐國平搖了搖頭說道:“幾年前張館長就和他老婆離婚了,他老婆帶着女兒去了國外。我們已經通知了他前妻,希望能夠看在多年夫妻的份上回來一趟。”
我的猜測基本上得到了證實,我笑了笑說道:“放心,我想他前妻會回來的,而且我們想要的真相也在這個女人身上。”
唐國平的電話響了起來,我發現他接電話時候臉色變得十分古怪,似乎有什麼事情出現了變故。
掛斷電話,唐國平給自己點了根菸,我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你的臉色怎麼變得這麼差?”
唐國平低頭沉思片刻才說道:“另外一名犯罪嫌疑人落網了,只是他的交代完全不同。據他說他們兩人是收了人的錢特意針對張館長而去的,目的就是殺死張館長,搶劫財物只是臨時的決定。”
我心中一喜,這樣看來只要抓住幕後買兇的人便能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也能夠知道張館長爲什麼會對我們說假話了。
“需要我幫忙嗎?你知道蔣思瑤的能力,我可以把她借給你。”我笑了笑說道。
唐國平的眼皮跳了跳,我知道他動心了。第二天一早,唐國平便帶着蔣思瑤離開了,我們三人則在招待所等待着消息。不到中午,唐國平便回到了招待所,通過他的面色我知道此時他的心情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