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尋華麗麗的藍色袍子裡,綁着大半身的繃帶,但卻怎麼也綁不住他那張大媽一樣的碎嘴,此刻一邊行走,一邊探頭向前望着,可勁的說風涼話。
“這要擱在咱帝珈國,哎呦喂,皇城裡幹架,管你是誰,全都就地正法。這卡西國真是太垃圾了,君王也是做的夠了,簡直連您一個腳趾蓋都比不上。”說來,寧尋一副本就如此而又無比嫌棄的撇了撇嘴。
帝閻冥餘光瞥他眼,輕輕的哼了一聲,這也算打小跟他一起長起來的,幹甚甚都不靠譜,也就這點馬屁功夫了,否則還真是不忍心看他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別說,這論起拍馬屁,真真的沒誰能比過寧尋了,每次都能拍的他如此這般的舒服。
“轟!”火光猶如一道道雷柱,不斷的自那頭擁堵的人羣中拔向高空。
隨着腳步的靠近,帝閻冥原本的閒情逸致頓時剎車了般,深邃幽暗的眼眸緩緩眯起了一抹極其危險的弧度。
巨大的火雷聲不絕於耳,一道道銀色的流光不時的在高處掠過,那驚亂逃竄的人們將戰場立刻就亮開了一大片,一名染血白衣的少女,霎時撞入了帝閻冥的眼中。
“那是……夫人?”寧尋也終於發現,在大街上幹架幹那麼狂的,居然就是他家未過門的冥王妃呀!
捂住眼睛,簡直不忍直視,當然,他是不忍直視帝閻冥此刻的臉色,太可怕了,太恐怖了,冷的他都心肝顫悠了。
漫天火光之中,一道褐色身影拔身而起。他手如鷹爪,湛藍的玄氣光層在虛無空氣中留下一道凜冽的弧痕,腳踩凌亂奔逃的人羣,衝着默歌脖子抓去。
其後,被幹掉只剩一個的錦衣衛,擋護在元烈畢的身前,扯着嗓子對着人羣大吼:“捉拿刺客,快點都給我捉拿刺客。”
連太子殿下都敢殺,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誰敢沒事找這種人的茬?死了還好,若是被她逃了,以後遭報復的可是他們。
不過眼觀此刻情勢,似乎又逆轉的意思。
默歌正怒火沖天的打算弄死元烈畢得了,卻見突然襲來的中年男人,自他體內涌動出的玄氣能量,立刻對她形成了一種強勢的威壓感。
六重大玄師!
在她面前果然是能狂啊!
默歌臉龐上浮現些許的冷笑,腳步立刻疾退,與此同時,九寶已化作流光,兇如惡鬼似得衝向了元烈畢。
“噗!”
一聲厲嘯呼過,立刻放倒了那名錦衣衛。
“啊……”元烈畢愕然驚呼,本能的就轉身狂奔,在奔跑中,大聲呼喊:“馮丹師救命,救命!”
馮源追着一直被他緊逼而退的默歌,在那種她明明很弱,卻速度快的完全讓他夠不着的惱怒之下,聽到背後聲音,立刻回首過去,一道紅色的火光如雷電般狂暴的射擊出去。
氣死他了,第一次感到了那麼嚴重的挫敗。
明明就是個垃圾玄士,居然比他快?
明明被他逼的無路可去,可就是碰不着。
狂暴的火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準準的對着九寶轟擊,那強烈的架勢,頓時惹的人們一陣陣驚呼抽氣。
從狂奔逃跑,立刻變成了繼續圍觀。
就在他們認爲這夥刺客即將全軍覆滅之時,原本被逼迫的少女,不知是從哪裡突兀的亮出一柄劍來,對準回眸一瞬的馮源,狠戾的刺去。
雖然默歌只有火力上的突破,但她隱約覺得,九寶的破封已經令她在武玄之上有了更深的力量。此刻奔涌充盈的玄氣,分明已超越了六重玄士。
шшш ⊕ttκǎ n ⊕C〇 或許,她能在明月墜裡多停留上幾日,七重玄士分分鐘破升。
不過饒是如此,《五鬼烈焰訣》的完美形成,甭說是六重大玄師,即便是一名巔峰玄師,都得見了火就跑。
默歌抓準馮源分神的一瞬,將火元素迅速運轉而出,自丹田穿流過她手臂上每天一條經絡,最後穿過她握劍的手,令那柄天下無雙的神劍,霎時間被鬼火包裹。
長劍破空,殺氣凜然。
一條詭異的火焰長龍,如地獄裡囂張的魔鬼,在馮源感到危機回身之際,登時被火龍拍飛了出去。
“啊……”淒厲的慘叫,特別動聽的響了起來。
圍觀人羣立時現出一副副恐懼的表情,只看着馮源在被大火燒身到底同時,狠狠的向着正走來的兩名男子倒飛撞去。
完了,這兩人完蛋了。
什麼叫池魚?
這就是出門不燒香,被殃及到的最悲劇的兩條池魚!
然而,就在馮源分分鐘撞在帝閻冥身上的時候,一個略顯煩躁的聲音,沉悶的響起:“吵。”
“是,主子。”寧尋接收信號,半殘人士立馬武力開啓,在各種瞪眼愕然的圍觀中,他光芒縈繞的手掌擡起,看似只那麼輕輕一動,立刻一道幻水如柱般拍在了馮源身上。
大火熄滅的“滋滋”聲驀然而起,頓時全體懵逼。
也在這時,好幾隊穿着侍衛裝的人,從四面極速而來,立刻這裡包圍起來。
幾乎是所有街道上巡邏的侍衛,全都被驚動。
此刻他們看着如此盛大的戰況,不由全都嚇了一跳,在九寶滅掉那道火焰,折身想去沒元烈畢的時候,他已經受驚的被人圍住。
“大膽刺客,立刻給我把她抓起來。”
只聽到有人喊了一聲,然後,沒有人看到是怎麼回事,那人下一瞬間就脖子一紅,直接躺在了地上。哪怕連一聲死亡前的慘叫都沒有,死的特別乾脆。
人們再度慌亂了,元烈畢臉色煞白煞白的,完全不知道他得罪的是誰?眼神驚懼的順着冷風襲來的地方回身看去。
在視線聚焦之處,是一名身着墨色寬衫的男人,玄色暗紋的袍角無風鼓盪,繾綣飄逸、流光斂影。整個人都看起來高貴優雅的不染半點世俗塵埃。
他瀚海般幽深美幻的眼眸,對着周遭無數的人羣不曾掃過一眼,只是目視前方,靜靜的凝望着默歌站立的位置,單手負後,薄脣淺彎,邁着沉穩卻令人步步都
感到驚心動魄的腳步向她走去。
自他身上散逸出的那種渾然天成,令人不敢抗拒的威懾與氣勢,令人們幾乎是下意識的自覺讓開兩邊,將原本水泄不通的道路中央,立刻擺出了一條無比整齊的小路。
目光在瞬間對視上,當默歌看到那張刻入她骨子裡的容顏後,提着的一顆心終於歸回了原位。
還好他沒事,不過……
默歌眼風掠過四周,看看這架勢,似乎有事的是她吧?
目測是有幾十號巡邏侍衛,在她大肆的攻擊了元烈畢之後,應該是不捉拿她歸案不罷休。
不過,在帝閻冥一手指頭殺人之下,那些侍衛軍又是一副僵局的狀態,有些不知該進還是該退,畢竟現在出現的敵人,深不可測的令集體人員都感到了莫名的恐慌。
尤其大家在看到那男人之後,一襲藍袍的男子,手上提着被燒很慘,卻還有氣的馮源時,背脊都一陣寒氣涌動,殊不知他們怎敢得罪那鳳毛麟角般,令太子殿下與九王爺相爭,乃至於君王也要高看一眼,禮讓三分的五星丹師?
一邊內心狂亂,一邊卻是曖昧無限。
帝閻冥腳步停落在默歌跟前,修長的手指輕輕抹去她臉頰上染的一滴鮮血,脣邊勾着邪魅妖冶的笑,淡若輕雲卻柔如春水的語氣,淡淡的問道:“玩夠了嗎?還是想要爲夫陪你再玩一會兒?”
默歌就那麼平淡的睨着他,在看到他的那刻就有了一種說不出的委屈,特別想在此時做一個無所顧忌的潑婦,對他大聲哭罵一番。
要不是他不留消息的消失,她會那麼虛弱就出來找他?
不出來找他,會有現在這一出嗎?
輕咬着嘴脣,默歌眼神裡有着濃濃的幽怨,更有着小女人的矯情。
對,自打愛上了帝閻冥後,她就覺得她越來越矯情了。
這是愛情的偉大力量嗎?
她完全不能想象,以後會被他改成一副什麼樣子?
默歌一手握劍,一手在身側死死的捏着衣裳,牙齒也越咬越狠,幾乎快要咬破了嘴脣。
“別。”一隻手突然塞進了她的嘴巴:“生氣就咬我好了,都是我的錯,早知道我就不出來了。”
瞅着帝閻冥那一臉愧疚與心疼,默歌瞥着嘴,說咬就真抓過他手來,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個重重的齒印,卻是半點沒有聽到他的悶哼聲。
她擡頭望去,卻見帝閻冥正一臉哭笑不得的凝望着她,那種愧疚與心疼也彷彿更加濃烈了,珍視她的目光,遠比珍視自己的生命還要有過之而不及。
就是這種霸道的溺寵,讓她沉淪深陷了,一腳邁入了他製造出的溫柔旋渦,無法自拔,萬劫不復了。
“你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嚇死我了!”一個充滿了埋怨與委屈的聲音,在四周被震懾到死一般靜寂的時候,猛然響起。
那一聲,直叫人們一個抖,連元烈畢都不禁吞了吞口水,深深的在思考一個問題,這男人他好像惹不起?那麼,現在該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