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走,你告訴我,你怎麼知道藍野菊毒粉?你是不是也會配毒?你快說,快說。”
男孩迫切的追問,令默歌一怔,這孩子目測是個乞丐吧?頭髮都快跟稻草捆成麻繩了,一張小臉也髒乎乎的壓根看不出本來面貌,可他那雙眼眸,此刻閃動着的光芒,異常明亮,又顯得如此期待。
頓了頓,默歌黛眉一挑,隨口說了句:“書裡看到的。”
“書?什麼書?也是配製毒藥的書籍嗎?”男孩眨動着大眼睛,有點好奇。
“就是本《毒譜》而已,沒什麼新奇的,小孩子還是快點回家的好,免得大人着急。”默歌說完,繼續擡腳走,可左右走哪那雙手臂就橫哪,真真是夠了。
“你到底想幹嘛?”
“我不想幹嘛,我就想再問問,你說的《毒譜》是什麼品階的?你說完我就不攔着你了。”小男孩一臉誠懇的望着默歌,有些稚嫩的聲音竟是讓人無法抗拒。
敗給他了。
“玄階初級,我可以走了嗎?”
“啊?”小男孩乍地一聲驚叫,頓時激動了,眨巴着眼睛看着默歌,嘴巴嘀嘀咕咕不知在自言自語些什麼。
這世界上,真是什麼人都有,那麼大個孩子不好好修煉學制毒,真是前途堪憂,暗暗嘆息着,默歌向着樓上走去,洗臉漱口準備吃飯。
然後,她一腳踏上樓梯,一雙小手臂,突如其來的裹在了她的大腿上,低頭一看,默歌整張臉都黑了,咬着後牙槽道:“放手。”
“姐姐,你把《毒譜》給我看看好不好?你給我看我就放手,我把它抄寫下來,一定立刻還你,求求你了姐姐,你借給我看一看吧!”
眼瞪着這隻小小的八爪章魚扒在自己身上,默歌十分肯定,若他不是個孩子,一定會立刻毫不猶豫的一腳把他踹上天。
然而,對着這個看起來狗皮膏藥又人畜無害似的小孩,她還真下不去腳,不過,《毒譜》可是經過她師父改良過的,獨一無二的陰人好法寶,這種東西,怎麼能隨便拿出來給別人看?她又不是腦殘!
似乎是瞧出了默歌的不願,小男孩眼珠子一轉,立馬說道:“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出去亂說的,我保證,真的,我保證!”
默歌目光陰測測冰涼涼的瞪着他,一言不發,正在醞釀欺負小孩子的勇氣之中!
“要不這樣吧,姐姐只要你給我看你的毒譜,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好不好?我家很有錢的,我爺爺勢力很大的,你想要做什麼我都能幫你完成,如果你的毒譜真的是我需要的,你就算要我我都給你,姐姐我……”
聽到這,默歌簡直再也聽不下去了,閉眼大喝一聲:“停!”這到底誰家的小崽了?真是夠夠的了,就算人窮,志也不能窮不是?欠打呀,沒別的了。
“我告訴你,你再給我沒完沒了,我就揍的你不認爹媽。”
“姐姐,我沒爹媽,那你揍完是不是就能給我看了?”小男孩抱着默歌大腿,一臉哀求,可憐的令人髮指。
這時,被吵出來的帝閻冥,雙手環臂斜斜的倚靠在二樓扶欄上,一臉沉寂又似笑非笑的看着下面,這傢伙,作死的勇氣非同一般。
被小男孩搞的,默歌一陣腦門子疼,深吸口氣,緩了半天才開口道:“要我給你看也行,現在立刻給我鬆手,然後告訴我,我爲什麼要給你看!”
“嗖”小男孩簡直閃電俠似的鬆開了手,立馬規規矩矩的站在默歌眼前,文縐縐的道:“方纔多有冒犯,還望姑娘海涵,在下也是一時情急,只因研配三月之久的奪命藍野菊,卻成了無極癢癢粉,實乃一種恥辱,方纔聽聞姑娘手中有玄階初級《毒譜》,在下想來,與在下手中那本黃階中級秘籍相比,在下慚愧,還望姑娘不吝賜教,就給在下看看吧,定當好生報答!”
“……”默歌默默的嘴角一抽,話說,這是剛剛那簡直就在耍潑皮的孩子嗎?太令人難以消化了,不過話說回來,面對這樣一個小傢伙,她居然感到了一點點的無奈。
“我只能給你看藍野菊的部分,看完了立刻消失在我視線,知道了嗎?”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男孩點頭如搗蒜,卻在滿心期待之時,一道聲音突兀的傳來。
“在那,快。”
默歌冷眉一蹙,只見好幾名護衛打扮的男人突然衝了進來,二話不說的將男孩抗在了肩上:“總算找到了,走。”
“找死啊?給我鬆手,快點鬆開我,我的藍野菊,我的玄階毒譜,鬆手……”小男孩扯着嗓子嗷嗷大叫着,見掙扎不開,只得遙望着默歌喊了一聲:“我還會回來的!”
“……”默歌。
什麼情況這是?不過看起來這些人不會對他怎麼樣,嗯,早來就好了,早就解決麻煩了。
想來,默歌搖頭聳了聳肩,折身走了回去,與帝閻冥擦肩之時,不冷不熱的說了句:“好看嗎?”
帝閻冥雙手一攤,不發言。
隨着她們的離開,酒樓大廳又瞬間恢復的平靜,只是那些吃飯的客人對於那個經常出來禍害人的孩子,好像都習慣了似的,主要是背後靠山太大,想惹也惹不起,重點是,人們似乎都很期待被下藥似的,因爲這樣,就可以得到很多的賠償金!
所以這小乞丐,真的很有錢!
於是,中午的時候,就有人來酒樓櫃檯打聽:“今日可有位被毒的男子是住在這裡?”
聞聲,掌櫃的順着一張張飯桌看過去,在靠着角落不怎麼起眼的地方,目光停下,道:“那裡。”
隨着掌櫃的所指,一身錦衣的男子便踱步走了過去,看着正吃飯的幾人,聲音有些冷的問道:“可是你們有人早上被毒粉所傷?”
“嗷嗚。”九寶對着此人怒叫一聲,寶寶被傷啦!
對方自然聽不懂,卻是解釋了句:“諸位不要誤會,我乃奉命前來賠償的,那人可在你們之中?”
此人雖說話有些冷,但卻毫無惡意,默歌放下筷子,看着他淡漠涼薄的道:“賠償就算了,一些癢粉而已,沒什麼大事。”話說着,默歌
卻在暗暗思襯,這孩子是什麼人?難道真如他所說,家裡有錢勢力大?那又有多大?居然養出一個毒癡來?
毒癡!
默歌眼眸突地一跳,據說穆家嫡孫也是藥癡?他們不會有什麼關係吧?想了想,默歌還是無法將這兩人聯繫在一起,人家那個可是成年禮才過的大人了,這個就是一小屁孩。
“既然如此,那便多有得罪了,在下告辭。”男子說完折身走人,在他轉身的剎那,聽到身後傳來對話聲。
“吃飽了麼?”
“嗷嗚。”
“嗯,那我們走吧!”
“默歌小姐,現在就要去穆家?主子還沒吃飯呢!”
“我又沒要你們跟着去。”
……
男子微微偏了偏頭,有些疑惑這些是什麼人?去穆家做什麼?難道他們認識族長?想來,男子腳步加快了些,回去後直接進了族長的書房。
此刻,穆雲正坐在書桌後看着一副畫卷連聲嘆息,見人回來,聲音沉沉的問道:“辦妥了?”
“回族長,賠償沒要。”
“沒要?”聞言,穆雲有點新奇,往前那些人們都不巴不得被毒換銀子嗎?這次太陽打哪出來的?
“不過,族長,這些人像是外地來的,很陌生,屬下還聽她們提到,要來穆家。”
“嗯?來穆家?”勒索來嗎?嘿,還真是心機很重,想着,穆雲放下手中畫卷,一本正色的道:“穆逸呀,你也給那混賬擦屁股很多年了,這些事不需要本族長教你怎麼做了吧?”
“可依屬下來看,這些並非缺財之人,或許,真的與族長相識?”穆逸回想着那說話的少女,與坐在她身邊的墨衣男子,雖然他只靜靜的飲酒,可那種渾然天成的王尊之氣,如此強烈,一看便知不是等閒之輩,豈會貪圖小財,行敲詐勒索這等踐踏身份之事?
“那便來到你看看再說吧,去吧!”
“是,族長。”
穆逸轉身退了出去,穆雲則重新執起畫卷,唉聲嘆氣的自言自語道:“你說說,是你造孽呀還是我造孽?弄那麼個混賬東西,你卻早死早超生了,害的我想死都不敢死,等着吧,哪天我收拾不動他了,我先弄死他我再去死,免得禍害遺萬年呢!”又是一聲長嘆,穆雲收好了畫卷便走出了書房。
此刻,穆家大廳。
默歌抱着九寶與帝閻冥坐在客座之上,寧尋則站在那裡保駕護航,可茶都涼了,也不見正主出現,默歌不禁蹙了眉頭,對着一旁侍奉的奴婢問道:“穆族長不在嗎?”
“回這位小姐,族長現在有些事情正在忙,等下就會來了。”
雖然臉色不好看,但默歌卻沒有多加糾結,繼續靜靜的等待,等着等着,便聽到了一個震天咆哮遠遠傳來:“把他給我綁了,嚴加看護,誰若擅自放他出去,家法處置!”
“爺爺,你不能綁,綁了你就斷子絕孫了!”
“混賬羔子,老子早就讓你玩的斷子絕孫,給我綁,綁的結結實實的,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