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然了,我們,還是很好的朋友呢!”菁菁說着,當她提到朋友這兩個字的時候,心裡閃過那麼一絲不自然,她,曾經背叛了沫沫呢,可現在,她還跟她說她們,曾經是很好的朋友,好諷刺啊,不知道沫沫以後要是知道了當時的真相,是不是,還會把她當作好朋友呢?她會恨她嗎?
她有些苦澀地笑了下。
“可是,我什麼也想不起來。”溟兒很苦惱地說。
“不要緊,今天想不起來,明天想,明天想不起來,後天想,後天想不起來,那就大後天……”
“可,要是永遠也想不起來呢?”溟兒打斷了菁菁的話。
“不,不會的,總有一天,你會想起來的,總有一天。”菁菁很堅定地對溟兒說。她老叫不慣她溟兒,可是,溟兒堅持說在什麼也沒想起來以前,她還是叫溟兒。
有好幾次,菁菁很想問溟兒在墜崖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還看到了小草。可是,每次話到嘴邊就被她嚥了下去。
“看來你這幾天,和她相處地還是很愉快的嘛。”黑影閃了進來。
“你來幹什麼?”菁菁冷着聲音道。
“來看看你是不是見了老朋友就忘了我們之間的交易。”黑影答道。
“當然沒忘。”菁菁說。
“很好,那就好。”黑影點點頭。
“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找到血玉?”菁菁急問。她真的很想快點救回小草。
“你先靠近那個女人就行。”黑影道。
“你能保證溟兒沒有事?”菁菁道。如果,眼前這個男子敢對溟兒不利,她,絕對不會輕饒。
“當然不會。”男子答得很利落,菁菁聽了他的回答,輕輕鬆了口氣。可是,她沒有看到男子隨後眼裡閃過的精光。
“收拾下東西,明天,還要趕路呢。”男子走前,突然拋下這句話。
“趕路,我們要去哪?”菁菁有些迷惑地看着男子。
“自然是東望都城。”男子話音未落便已經消失在屋內。
“都城?”菁菁重複着男子的話。
“菁菁,我們真的要離開這裡?可是,我還沒玩夠呢。”溟兒撅着嘴,一臉地不樂意。
自從有記憶以來,她從來沒玩得那麼高興過。這幾天,菁菁陪着她在這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城裡到處亂跑,她玩得忘乎所以。真想就這麼一直玩下去。
“呵呵,是啊,總要離開的,我帶你去別的地方玩好不好啊?”菁菁就像哄小孩一樣哄着溟兒。失去了記憶的溟兒骨子裡,還是沫沫的風格啊,那樣的直爽。她更下定了要幫助沫沫恢復記憶的決心。
“那,那個地方有這裡好玩嗎?”溟兒歪着腦袋問。
“絕對比這裡好玩。”菁菁說。
溟兒這才依依不捨地跟着菁菁上了馬車。
“他們生活地很好。”依舊是一身紅衣的雲溯,對面是南宮烈。
“不過,也該讓他們回來了吧。”南宮烈道,“大婚,還是要辦的。”
“不了,就讓他們多逍遙一會吧,回來後,可就不能像他們現在那樣了。”雲溯淺笑着。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那溯王爺……”南宮烈有些遲疑地說。
“本王很快就會離開,舍妹自小在家被寵壞了,日後,還請烈王爺多多包涵。”雲溯道。
“溯王爺不準備在東望多待幾日嗎?”南宮烈挽留道。
“不了,離開東望也有段日子了,本王,還有些事情要趕回去處理呢。”雲溯的眼神有了一些迷離。
他聽了皇兄的話來到這裡,卻沒有找到沫沫有任何留在這裡的跡象,難道,是皇兄騙他嗎,可是,這,有必要嗎?
沫沫,你能感受到我內心的焦慮嗎?在我們分離的這段日子裡,我無時無刻不在想着你,那麼,你呢,你可也是如我這般想着我?
澄澈的天空,萬里無雲,雲溯和南宮烈在城外喝完了最後一杯酒。
“送君千里,終需一別,烈王爺還是就此止步吧。”雲溯舉杯淺笑。
“此時一別,不知道何年才能再見一面。”南宮烈感慨道,短短几日的相處,已經讓他和雲溯有了惺惺相惜之意。
“一切,隨緣吧,如果你我有緣,自會再見。”雲溯道。這,本是一句再平常不過的道別之話,可是,當雲溯自己說出這話和南宮烈聽到這話時,心裡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閃過,他們不知道,他們,很快就會再見,只不過,再見之時,已是敵人。
雲溯跨上馬揮手再次向南宮烈道別,絕塵而去。
這是一個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的城市。
一路搖搖晃晃的馬車,溟兒坐在車裡整個人無力地躺着。
雖然,菁菁待她真的很好,可是,她還是有點後悔自己答應了菁菁跟她去都城,不是嗎,本來以爲很快就可以玩了,可是,都城離她們出發的地方還有好幾天的路程,她不得不乖乖地坐在車內。
她現在真的很後悔,早知道這樣就不要跟來了,自己一個人留在那玩不是很好嗎?
“溟兒,來,吃點東西吧。”馬車停了下來,菁菁的身影閃入馬車,看着溟兒一臉悶悶的樣子,她不由感到有些好笑,雖然,失去了記憶,可,畢竟還是同一個人啊,脾氣,還是沒有變呢。不過,這幾天,是應該憋壞她了,以她那麼好動的性子,要她這樣乖乖地坐在馬車裡,的確,是有些爲難她了呢。
“菁菁,我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到啊。”溟兒問着。車裡,真的是好悶呢。
“很快了呢,就這幾天吧。”菁菁想了想說。
“啊?還要幾天啊!”溟兒一聽到菁菁的回答,小臉一下字垮了下來。
菁菁看着溟兒孩子氣的樣子,不由得笑了出來:“好了,你就安心再等幾天吧,就快到了,到時候,好好讓你玩個夠,好嗎?”
“恩,那好吧。”溟兒應得有些勉強,“菁菁,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說這句話的時候,溟兒的臉上透着強烈的好奇。
“有什麼問題你就問吧,問完了可要好好待在車上哦,我一會還要去趕車呢。”菁菁說道。
“就是,就是那個啦,那個只在晚上出現的人。”溟兒道,“爲什麼我從沒看到過他在白天出現啊?”
聽了這話,菁菁心裡一驚,溟兒怎麼突然會問這個呢,難道,難道是她知道了些什麼嗎?難道,是那個人跟她說的嗎?
“菁菁,你回答我啊。”溟兒看到菁菁一臉的恍然的時候說道。
“溟兒,怎麼突然問起那個人了?”菁菁道。
“沒什麼,只是好奇呢?
“好奇?”
“是啊,他一個大男人,雖然,有些習慣,就比如不管什麼時候都喜歡把自己整個罩在一個斗篷裡,好象他長得不能見人那樣,可是,他好歹是個男人啊,是男人怎麼可以讓你出去趕車呢,大白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外面那麼猛的太陽,怎麼可以讓你一個女人家的出去呢。”溟兒嘟着嘴說了一大堆,菁菁聽了她的回答,先是心裡鬆了一口氣,繼而,便是覺得好笑,原來,溟兒,是因爲這個才注意到那個人的呢。
可是,她該怎麼回答呢?那個人,不是喜歡將自己裹在斗篷裡,也不是不喜歡在白天出現,只是,他不能呢,他那樣的人,只能永遠與黑暗爲伍,永遠無法沐浴在燦爛的陽光下。她知道,這些,不是她不能說,就算她說了,溟兒,也不會相信,畢竟,要換了她自己,要不是親眼所見,也不會相信那麼離奇荒唐的事情呢。
她搖了搖頭,說道:“他們男人,自然是有自己的事情要辦呢。再說了,他也只是白天不出現啊,每天晚上,不是都在的嗎?”
她邊說着,邊看了看馬車頂,她知道,那個人,他聽得到這些。
“是嗎?”溟兒看着菁菁,眼中還閃着些許疑惑,似乎還有什麼要問。
可是,菁菁卻很快下車去了。
馬車繼續行走着,溟兒在顛簸的車廂內,昏昏欲睡。
冷寂的夜空,星辰寂寥。
“王爺,今夜,您只能在這個小客棧休息了。”一個侍衛模樣的人說道。
“沒事,出門在外,哪能事事如意?你暫且先下去吧,本王自會安歇。”雲溯依舊一身紅衣,看着周遭簡陋的一切。還好,總算,還能住人。
“綁綁綁。”更夫打着哈欠在長長的小道上走過。
突然間,他感到身後陰風陣陣。
他剛想回頭向後望,看看出了什麼事。
頓時,一股強烈的冷風吹來,還未等到他轉頭,鼻尖已經嗅到了濃烈的血腥味。
“啊!”更夫只來得及發出這麼一聲短暫的驚叫便倒了下去。
他的身體被一個黑影包圍,黑影離開後,地上,只剩下一具乾癟的屍體。
天上的月兒,似乎被染上了一圈血色,異常妖冶。銀色的光亮中,有着些許的紅色。
“什麼聲音?”雖然這間房間被客棧的掌櫃和小二說得就跟金屋般華麗,可是,畢竟只是山野中的小鎮,再怎麼好,在雲溯的眼裡,還是十分的簡陋。
此刻,他正在房內小憩,突然聽得一聲驚叫,他警覺地立即翻身出屋,前去查看到底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