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寒意從她的指尖迅速的蔓延全身。
實在是太冷了!
安然感覺自己的指尖一麻就失去了知覺!然後是她的手腕、小臂、肩膀……
這些都彷彿隨着寒氣的侵襲失去了聯繫!
這股寒氣竟然冰冷至此!
安然一驚,下意識的就想要運起真氣抵禦,晴方瑜的聲音卻在這時響起:“不要運轉真元!放開你的身體!”
這名元天四重的強者就在她的身後,安然咬了咬牙,權衡利弊之下,她最終相信晴方瑜不是要害死景湘靈。
畢竟後者一對她並沒有任何影響,二還有婚禮需要舉行,三月華派那邊也需要交代!
她賭就算晴方瑜對景湘靈有殺心,也不會急在這一時!
安然沒有提聚真元。
這股寒氣速度十分快的蔓延了她的全身,入侵了她的血肉五臟六腑!
咔咔咔!
一陣陣冰塊凝結的輕響傳來,安然最先接觸到寒冰玉牀的左手指尖,皮膚上忽然冒出無數的冰晶,將其完完全全的覆蓋!
這層冰晶沿着寒氣掠過的地方迅速的凝結,整個人開始向一座冰雕轉變!
不到一會,她就徹徹底底的被冰封在了冰塊裡面!
而此刻,她的氣息也開始不穩定起來!
那股寒氣充盈了的血肉後,開始涌向經脈!
安然感覺到自己一直運轉着的幻心訣開始慢慢停了下來!
糟了!
就在她心中一沉時,晴方瑜卻在這時轉身離開,她的聲音凝聚成一線傳入她耳中,“這些寒氣對你有莫大好處,三個時辰後,再提聚真元將它們全部驅除,我到時來接你。”
她說罷,逶迤的衣襬一晃,已經出了密室。
“砰!”
門關上了!
安然猛的鬆了一口氣。
這口氣一鬆,苦苦維持着的幻心訣在這時徹底停了!
冰塊中的她瞬間恢復了本來面貌。
那些寒氣也在這時徹底滲透入了經脈,源源不斷的四散灌滿經脈,沿着經脈向着丹田前進!
這些寒氣甚至連暗脈也入侵了。
那些霸道的魔氣甚至對它們的侵入毫無反應!
沒有任何的排斥。
安然能夠感覺得到,這些寒氣雖然冰冷,看上去彷彿要凍絕她的生機一般,但實際上卻十分的有分寸。
就像現在,她雖然被凍在了冰塊中,但思維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甚至更加的清醒。
這種情況下,她更能清楚的感覺到,在這些寒氣的刺激下,自己的身體各處都在瘋狂的轉動着,之前沉澱在體內,還未完全吸收的光明之力全部被調動起來,跟隨着寒氣和血肉進行融合。
而且寒氣入侵經脈後,她的真元被寒氣這麼一融合,感覺更純粹凝練了!
不僅如此,這些寒氣涌進丹田後,便一鬨而散的四散開,飄向丹田壁上,然後安然感覺到自己丹田的壁壘開始慢慢的拓展!
這個速度非常的緩慢!一個時辰下來也許只挪動一釐米!可也是令人十分驚喜的收穫了!
丹田越大,說明能夠容納的真元力越多,真元越純粹,發揮出的力量就越強!
安然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真元力開始慢慢的凝鍊壓縮,如果說之前在經脈中流動的真元是一條大河,那麼現在這條大河真正慢慢的蒸發縮小!但是它的真元力卻沒有減少!
可以想見,等安然徹底將自己的經脈填滿濃縮的真元力後,發揮出的戰力將會有多強!
她一絲真元之力,比的上別人十絲真元力了!
難怪說這件寒冰玉牀是寶物,可以幫助剛剛突破的人輕易凝鍊真元,鞏固境界!
的確是寶貝!
在察覺這一切後,安然安心的修煉了起來。
不過因爲不知道晴方瑜什麼時候會來,安然始終很警惕。
不過顯然陰極宗的宗主夫人並沒有興趣來看她修煉,實際上,答應讓她用寒冰玉牀修煉,不過只是讓月華派讓步的條件罷了。
對於景湘靈能利用寒冰玉牀修煉到什麼地步,晴方瑜一點也不關心。
因此,除了提點安然不能用真元抵禦外,其他的一些技巧和怎樣更快更好更效率的利用寒冰玉牀的寒氣,晴方瑜是一點都沒提。
自然,她也不會提前出現守着安然,等她從修煉中醒來。
安然在臨近三個時辰還差一刻鐘時醒來,經過這段時間的適應,她已經可以在寒氣的侵襲下,自如的運轉真元而不受影響。
運轉真元將寒氣一寸寸的逼出自己體內,安然體外的冰塊慢慢的消除,隨後,整個人乾淨清爽的露了出來。
退離了寒冰玉牀十幾步,避開那些縈繞的白霧,安然感覺自己的身體還是有些僵硬,便隨意的活動了一下。
這個時候,密室大門發出一聲輕響,被人從外面緩緩的推開。
“嗯?這麼快就掌握住訣竅,逼出寒氣了?”晴方瑜走進來看見安然,略略有些驚訝。
原以爲還需要她出手幫忙,現在看來倒是不用了。
“還不錯,走吧。”她隨意的誇獎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安然跟在她的身後。
一邊走,一邊聽她說道:“寒冰玉牀的寒氣非同小可,以你目前的修爲,每天使用三個時辰已經足夠了!另外,寒氣入體對身體有好處也有壞處,女子本來就屬陰,寒氣堆積太多會傷身體,需用藥力中和。我已經知會人爲你準備好了藥湯沐浴。”
她說罷朝左右吩咐道:“送景姑娘回去。”
兩名婢女低眉斂目的排衆走了出來。
“這兩個人日後就負責服侍你。”晴方瑜漫不經心的道,“有什麼需要就和她們說。”
安然看向着這兩名婢女,兩人都是後天九重的修爲,身上的氣勢極強,即使放在外門也是不弱的存在,就這麼派給她?是監視?
她雖這麼想着,面上卻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連連擺手道:“不用了!我……我一直都是一個人,不習慣被人服侍。”
“這裡不是月華派!”晴方瑜冷冷的盯着她,“陰極宗有陰極宗的規矩!再過五日便要舉行婚禮了!作爲陰極宗的少夫人,身邊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豈不是被人看輕了?!還是說,你故意想讓我們陰極宗丟臉?”
“不,我……我沒有那個意思。”安然忙不迭的解釋。
“沒有最好!”晴方瑜一拂袖,“我不管你在月華派是如何的散漫隨意,但在我們陰極宗,你最好把那些毛病通通改掉!你們兩個,沒事多和她說說我們陰極宗的規矩!五日後,出一點差錯,我就要你們死!”後面的話卻是對那兩名婢女說的。
二人連忙應聲稱是。
“景姑娘,這邊請。”兩人彎腰在前面引路。
安然故意裝着一臉不安,躊躇了一下,在晴方瑜冷冷的視線掃來時,才抿着脣,跟着那兩名婢女離開。
看着她的背影,晴方瑜重重的哼了一聲,“沒有一點大家氣派,連兩名婢子都不如,真不知道華兒當初看上了她什麼!”
陰華一直要求娶景湘靈,都被她壓着,不然憑着月華派,她真心要替兒子求親,又怎麼可能由得他們不願意?!
只可惜世事無常,她的華兒竟然死了!這個她一直不喜歡的女人,最終由她親自上門求娶,討了過來做媳婦!
華兒……
想到這裡,晴方瑜狠狠的攥緊了手帕!
你等着,程家那些人連同安然,娘一個都不會放過!包括蕭羅衣!聖靈門又如何!她一樣要他們付出代價!
你等着看吧!娘會爲你報仇的!
丟下被撕得稀爛的手帕,晴方瑜一臉漠然的轉身。
安然隨着那兩名婢女回到樓閣。
有晴方瑜的話在前,這兩人對她雖然態度略有傲慢,但到底還是有所顧忌。
一回去,沐浴藥湯完畢後,她們就要安然練習所謂的禮儀,安然怎麼可能讓她們這麼隨意擺佈自己?
當下淡淡的說道:“我的身份,想必你們是十分清楚的。婚禮一過,我在陰極宗便只是一個隱形人,你們不需要這麼費心,就算是爲了我們月華派,我也會恪守本分,做到最好。至於這些禮儀,就算了。我學不來,也學不好。我們相安無事,可好?”
眼見兩人似乎不服氣的還想說些什麼,安然頓了頓後,一下打斷了她們的話,“晴夫人只讓你們和我說說規矩,沒說讓你們教導我!我素來與人爲善,但不是不通人情世故,比如現在……”
她擡眼看着兩人,慢慢的說道,“就算要教導我規矩,也不是你們兩個的事,對麼?你們只是夫人拍來服侍我的,而我……至少在婚禮之前,可以隨意換掉你們。”
一席話說得兩人色變,看向她的表情也不再是那麼高傲——被換掉的結果,對她們而言就是死!可以想見景湘靈如果去向晴方瑜訴苦的話,後者是一定會懲罰她們的!
想到對方的手段,兩名婢女都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她們能從數萬人中脫穎而出,被晴方瑜選爲婢子,自然有過人之處,當下什麼都沒再多說,而是轉而開始和安然說陰極宗的人事。
安然靜靜的聽着,藉着這個機會,她巧妙的套出了和晴方瑜密談的那人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