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外婆在陽臺上看到了送我回家的霍辛,這讓她非常生氣。
“小茵,你是不是談戀愛了?”我一進門,外婆滿臉怒氣,劈頭就是一句。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擺着手一個勁的搖頭。
外婆看着我,眼裡泛着淚光:“其實我並不是個刻板的家長,你也快十八歲了,正值青春期”
“我真沒有,外婆,我發誓!”我舉起戴着玉鐲的那隻手,放在胸前。
“但是你最近的行蹤太反常了,總是很晚纔回來,問你又說不清楚,你是女孩子,就算是談戀愛也要懂得矜持,懂得保護自己!”外婆抽泣着說。
我看光說沒有用,乾脆一把將外婆抱在懷裡,拍着她的背笑着安慰她說:“放心放心,我知道!但是我現在真的沒有談戀愛,我之所以晚回家是因爲放暑假了,我的課餘生活豐富了嘛!”
“那個送你回來的男孩子是誰?年紀輕輕開那麼好的車!”外婆老了,看不真切,可是霍辛的車只瞄一眼就可以看出其豪華程度。
“我同學,就是上次朱老師給你電話的那個,霍氏集團的少東家,當然開好車了!不過我們就只是同學關係而已,今天見面也只是談學習上的事情。”
我賭咒發誓,外婆總算是相信了我。
“快點回房間休息吧,以後儘量別這麼晚回來,你自己定下的宵禁時間完全就是聾子的耳朵,擺設!”外婆又疼愛又生氣的戳了一下我的額頭。
“好!”我爽快的答應了,然後先把外婆送回房,接着纔回到我自己的臥室。
洗漱完畢之後,我從隨身揹着的包裡拿出雲霓裳給我的玻璃瓶,坐在書桌前仔細的研究起來。
這是個廣口瓶,我的玉鐲和至陽線放進去很容易,可是看着那透明的液體,我卻止不住的心慌。
雲霓裳說,這是她的血液,被她換掉了顏色,目的就是爲了減輕我的恐懼感,讓我可以安心的使用。
難道這是真的?
我的玉鐲和至陽線受到血液浸泡之後真的可以增加功力,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嗎?
雖然瓶中的液體看着清澈透明,可是拿起來搖一搖,還是有血液那種粘稠的掛杯感,這讓我心裡依然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
打開瓶子,我用手扇了一下,儘管很不明顯,但是我還是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因爲我的視覺嗅覺都跟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所以我對這種味道十分敏感,輕而易舉就可以辨別得出來。
雲霓裳如果說的是真的,那麼她的血還是與衆不同的,我覺得似乎有一種詭異的香味混合在裡面。
血液怎麼會是香的呢?難道她就好像是小說中的香妃一樣,自身就帶着迷人的體味嗎?
而且這種味道讓我覺得很親切,這讓我很吃驚,還以爲自己有着吸血鬼的血統呢。
我明明很排斥用血液來淬鍊至陽線和玉鐲的,可是聞着聞着我竟然沒有那麼反感了。
“要不我就試試?”我對自己說。
從手腕上取下至陽線和玉鐲之後,我伸出去幾次手,又縮了回來,會不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
我再次聞了聞那個瓶子,覺得雲霓裳應該不會騙我,可是至陽線和玉鐲畢竟是我的寶貝,萬一出了什麼岔子我可怎麼辦?
所以我把至陽線的末梢拿起來,咬咬牙浸泡在了廣口瓶中,至陽線發出一陣輕輕的顫抖,我覺得它好像還挺愉快的。
“你覺得很舒服是不是?”我笑起來,對至陽線說。
它當然不可能回答我,可是末梢在血液裡扭動了一下,就好像在游泳似的。
“恩,既然如此,我就把你全部放進去了哦?”
我小心翼翼的把至陽線放進血液裡,看到它好像一條小小的蛇蜿蜒着沉了下去。
至陽線在血液裡,透過光線的折射,我覺得它好像一張一合的在呼吸,看起來很愜意。
等了一下,我覺得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又把玉鐲放了進去,當玉鐲下沉的時候有着細小的氣泡冒出來。
我把瓶子放在臺燈下面,血液的清香氣味越發濃郁,我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這一覺睡得挺沉,可能是因爲跟沙老打了一仗的關係,我很困很累,連夢都沒有做一個。
因爲是趴在書桌上睡覺的,我得姿勢非常不舒服,所以我最後還是被手臂的痠麻給弄得醒了過來。
“啊,手都不是自己的了!”我嘀咕了一句,睜開眼睛。
有幾秒鐘的時間,我沒有弄明白一件事,爲什麼在我的房間裡有着蒸騰的霧氣,幾乎讓我看不清眼前的東西。
我很恐慌,還以爲眼睛出了什麼問題,使勁的揉了揉,還是迷迷濛濛的一片。
當我反應過來這是霧氣的時候,趕緊用手扇了扇,沒用!
因爲我是趴在書桌上的,所以手邊還有幾本書,抓起來一陣狂舞之後,總算是看到了這些霧氣都是從那個廣口玻璃瓶中冒出來的,我的至陽線和玉鐲還在裡面呢!
我手忙腳亂的拿起瓶子,全是霧氣,看不到至陽線和玉鐲了!
怎麼辦?我捧着瓶子就朝着廁所裡跑去,一路上好像捧着一團移動的乾冰製造機。
幸好外婆和外公都已經睡熟,所以我才能順利的衝到了廁所裡。
我把盥洗盆堵上,然後把瓶子裡的血液連同着至陽線玉鐲倒了出來,打開水龍頭猛衝一陣。
等到煙霧散去,我看到在涼水中,我的玉鐲和至陽線彷彿變大了一圈,胖乎乎的。
而且至陽線和玉鐲都變成了血紅色,閃爍着妖豔的紅光,我趕緊一把拿起來,心裡很是疑惑。
既然都變得這麼紅了,爲什麼在霧氣中卻一點都看不出來?
玉鐲和至陽線非常灼熱,捧在手心裡十分滾燙,我左右手不停的倒換着,就好像冬天在街頭買了一個新鮮出爐的烤紅薯。
我呼呼的吹着氣,好不容易纔感覺到它們逐漸的冷卻下來。
現在的玉鐲和至陽線都恢復了本來的粗細,我拿到眼前看了一下,發現在至陽線和玉鐲裡面都有着星星點點的紅色,應該就是血液了吧?
雖然雲霓裳已經把血液變換了顏色,可是當至陽線和玉鐲飽飽的吸收了血液的精華之後,那些原來的紅色都浸了進去。
我看到盥洗盆裡血液和涼水混合在了一起,摸着溫溫的,很柔滑的感覺。
可是水面上有着一層瑰麗的色彩,好像油珠子一樣。
一想到這是稀釋的血液,我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冷戰,趕緊把這些混合液都放掉了。
我把玉鐲和至陽線捧在手心裡,回到了臥室。
煙霧已經散去,看起來跟之前沒有什麼不一樣,我坐回到書桌前,在臺燈下仔仔細細的研究起來。
玉鐲本來是清涼剔透的,可是現在卻有些朦朧的感覺,我隱約看到裡面的血點在遊動,連接在一起變成一條血線。
而至陽線握在手裡也有種膨脹的感覺,總覺得它似乎蠢蠢欲動,有一種想要掙脫我的手掌束縛的衝動。
這是因爲它們被血液飼養的緣故嗎?
我惴惴不安,不知道這是對它們好或者是不好。
看看牆上的掛鐘已經是午夜兩點了,這個時間正是鬼門大開,遊魂出動的時候,我走到窗前看了一眼外面,月亮被擋在了烏雲的後面,街道上只有零星的汽車呼嘯而過。
我一眼就看到了在我們的牆根兒下面有幾個人影正在推搡,那些人影並不是我們正常人的黑色影子,而是灰色的一團,看不清楚輪廓,我知道這不是人。
好像在幾年前,這裡曾經發生過一羣社會閒散人員的械鬥,當時還死了好幾個人,應該就是他們了。
在不能進入輪迴之前,這些枉死的鬼魂每天都會重複着死去那一刻發生的事情。
而且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經死去,一遍遍的承受着死亡過程的痛苦。
我以前不清楚這些,是唐寧有一次在閒聊的時候跟我提起過,他好像也是從以前他認識的那個華人朋友那裡知道的。
後來我開了天眼,在夜裡回家的時候,也看過多次這樣的情形,雖然我想要幫助這些亡魂得到解脫,卻找不到方法,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看不到。
我不是神,很多事情我都不懂,更別說找到辦法解決了。
現在我看到的那羣人手裡根本就沒有任何器械,可是他們卻扭打在一起。
手鐲突然發出一道白光,直接打在了牆角,所有的影子都停頓了,並且我看到了他們生前的模樣。
至陽線靈巧的在我手上一抖,嗖的一聲飛了過去,三下五除二纏在了那些鬼魂。
我還沒有回過神來,就感覺到至陽線回來了,白光消失,那羣鬼影蹤跡全無。
在我的掌心裡,多了幾顆灰色的小珠子,這東西我很熟悉,就是靈魂陰魄變成的。
玉鐲和至陽線同時泛着紅光,照在那些珠子上,看着倒有幾分璀璨。
我愣住了,怎麼現在至陽線和玉鐲沒有等我發出號令就自己抽出了那幾個亡靈的魂魄?
小珠子在紅光的照耀下化成了水,鮮紅得好像血一樣,竟然被至陽線和玉鐲給吸收掉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目瞪口呆,但是整個人卻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