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夜爵墨的話,白念薇愣了愣,“他是不是覺得你們身份懸殊太大,不同意你們在一起?”在城堡裡汐若有跟她提到過,夜伯父不同意她嫁進夜家。
“一是身份,二是他不想讓我有弱點。”站在父親的角度,他能理解他的一些想法,大哥沒有兩年可活了,到時候他成爲新主君,要是王妃身份不匹配,一定又會掀起一陣風波,到時讓叔父一派有機可趁,國家發生內亂,受傷害的又是無辜百生。
白念薇看着痛苦糾結的樣子,抿了抿脣瓣,“那你想怎麼做呢?”
“如果最近她沒有接二連三因爲我而受到傷害,我可能不會放手,但這兩天我想了很多,愛她,就應該讓她迴歸到平平淡淡的生活,不要再將她捲進這些血雨腥風裡來。”他微微頓了下,血絲密佈的眼眸有些空洞悲涼,“或者,等哪天我能做到不讓任何人傷害她的時候,再去將她追回來!”
白念薇有些心疼的看着夜爵墨,她明白他現在的那種感受,其實放手,他比誰都痛。
“可是爵,你有沒有想過,汐若她是個人,她有自己的思想,如果你放開她的手了,以後她或許就不會再回頭了!”
夜爵墨漆黑的眼眸,深暗了幾許,他抿抿乾澀的薄脣,“如果不放手,她就會死,會繼續受到傷害。我寧願讓自己痛,也不想再看到她繼續受到這些常人難以承受的事情!”
白念薇是個聰明人,她明白過來,如果夜伯父手裡有救汐若的病方,他一定會和爵提條件。
那麼多的外力因素想要迫使他們分開,他們如果還想繼續在一起,真的很難——
“如果汐若能度過這一劫,她醒來之後,你和她好好談談吧,看看她願不願意等你幾年?”
夜爵墨脣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我能那麼自私的要求她嗎?如果這幾年中,她遇到了另一個喜歡的男人呢?是不是要爲了守着對我的承諾,而錯過幸福?還有,如果幾年之後,我這邊局勢還是不穩定,不能好好護着她,我是否還要讓她再等幾年?”
白念薇知道夜爵墨考慮的都是正確的,的確,現在不能給她想要的幸福之前,又怎麼好問她要承諾?
“可是,你如果跟她提分手,她會很傷心的,我看得出來,她很愛你。”換作是她,都無法做到汐若那般勇敢堅強,她初到死亡沙漠,都自殺了好幾次——
夜爵墨緊抿了下削薄的脣,他眼裡閃爍着痛苦,“我只想讓她好好活着!”
白念薇點點頭,“你是成熟理智的人,想必做出這樣的決定,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
從皇家醫院出來,夜爵墨讓司機送他到夜家老宅。
途中,他接到了夜狄打來的電話,“其實父親也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冷血,他得知你和軍合作後,還派了暗衛暗中保護你,就算沒有軍,他也不會讓你死在沙漠裡。”
夜爵墨緊抿着薄脣沒有說話。
電話那頭的夜狄嘆了口氣,“其實我也不贊同你和顏汐若在一起,我不到兩年可活了,到時國家和子民都得交給你,你現在太過兒女情長,最近這些日子,你看看你都耽誤多少時間沒有處理政務了?這兩天,明市和南市兩個城市的機場,接連發生自殺式爆炸襲擊,於少造成民衆60人死亡,近200人受傷,現在國內局勢這麼動盪不安,你還有心情天天談情說愛,爲了一個女人連死亡沙漠都敢闖,我真是不知道該對你說什麼了!”
夜爵墨臉色變得更加冷峻,凝重。
“顏汐若的命是命,但我們國家子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如果我死了,你不能好好處理國家政務,強化軍事實力,還整天爲了個女人死要死活,你讓我怎麼放心?”
“以前你總說不喜歡政治,想要經商,過平凡人的生活,我沒有說過你什麼,因爲那時我感覺自己的身體還可以,能夠完成家族使命,能夠讓子民過上安穩生活,可現在,我身體每況愈下,說不定連兩年時間都沒有了!”
“哥。”夜爵墨聲音異常沉重嘶啞,“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夜狄嘆了口氣,“你能明白過來就好。”
到了夜宅,夜爵墨步伐沉重的朝裡走去。
夜母看到夜爵墨回來,她喜極而泣的跑到他跟前,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爵墨,你終於回來了,有沒有哪裡受傷?”
夜爵墨搖了下頭,剛想說點什麼,夜晉**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管他有沒有受傷?爲了個女人去冒險,最好是死在那裡不要回來了!”
夜母狠狠的瞪了眼刀子嘴豆腐心的夜晉,“明明自己擔心兒子,整夜整夜抽菸不睡覺,現在已經安然無恙的回來了,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話嗎?”
“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夜晉面色相當鐵青。
夜爵墨拉住夜母的手,他低聲說道,“媽,我和他有事情要談。”
聽到夜爵墨現在都不叫他爸爸,就只稱呼一個他,夜晉氣得額頭上的青筋直跳。
這個沒良心又記仇的忤逆子!!!
……
書房裡。
夜晉坐在書桌後面的皮椅上,夜爵墨站在書桌前,他陰沉着臉,沒有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說道,“汐若中了蟬蟲毒,你有沒有辦法救她一命?”
夜晉聞言,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笑話一樣,“你覺得可能嗎?她已經將你迷得連命都不要了,我將她救活了,她豈不是要繼續迷惑你?”
夜爵墨劍眉微皺,“聽你這口氣,是知道解蟬蟲毒的配方?”
“沒錯,我知道,但我不會救她。”
夜爵墨垂在身側的雙手,微微收緊,“條件!”
夜晉神色凌厲嚴肅的看着夜爵墨,“經過這次死亡沙漠的事件,我知道你心裡是真愛她,但現在這種情形下,我是絕對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我給你五年時間,如果你在沒有你哥的情況下,能成爲一名好領袖,我就不阻止你和她繼續在一起。當然,這五年,你必須和她斷掉所有。”
夜爵墨緊抿了下削薄的脣,“我答應。”
“還有,今天我們之間這個約定,你不能告訴她,否則,就算你違反約定!”夜晉始終相信,再深再濃的感情,也會被時間和距離沖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