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裡。
服務生跟夏晚晴端來水果和點心,夏晚晴道了聲謝謝後,輕聲問道,“你知道六年前‘歐星’豪華遊輪沉船的事嗎?”
服務員愣了下,反應過來後回道,“知道,我前男友的父親也在遊輪上,不過很不幸,他父親不是那十個幸運的生還者之一。”
夏晚晴心裡咯噔了一聲,如果她沒記錯,當年整艘遊輪,船上一共有400多個人。
最後,就只有十個生還者嗎?加她的話,十一個?
夏晚晴心情沉重的緊抿了下脣瓣,深吸了口氣後,鼓起勇氣問道,“那十個生還者中,有沒有一個叫慕澈的?”
“慕澈啊?我前男友正好叫慕子澈,當時慕澈的名字,就在我前男友父親名字的下面,所以,我記得很清楚,慕澈也是遇難者之一。”
夏晚晴聞言,心臟一陣收緊。
慕澈學長竟然沒有生還!
夏晚晴眼睛裡,涌出難受的水霧。服務員見夏晚晴哭了,她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慕澈的朋友嗎?”
夏晚晴聲音顫抖的道,“抱歉,我想一個人呆着。”
“厲先生吩咐我照顧你,我就在門口,你有事的話叫我。”
夏晚晴‘嗯’了一聲。
……
厲司南從宴會廳到了休息室。
他看着蜷縮在沙發上,肩膀不停顫抖的削瘦女人,眉頭緊皺,“眼睛還想不想要了?醫生讓你手術前好好休養身體,不要流淚,你將他的話當成耳邊風了?”
夏晚晴雙手環住單薄的身子,她聲音哽咽的道,“和我一起在遊輪上的學長死了——”
“所以,你應該感謝我救了你!”
“可是厲先生,那場重大故事,是人爲的啊!本來遊輪上的人都不會出事的……”
厲司南將泣不成聲的夏晚晴攬進懷裡,大掌拍了拍她纖細的脊背,“就算是人爲的,你現在眼睛看不到,又能做什麼?”
“我…我要將這件事,告訴汐若,她知道了,一定會讓夜爵墨去查的。”
“事隔六年,要是能查清楚的話,他們早查清楚了。行了,winnie,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眼睛能重見光明!”
夏晚晴身子本就虛弱,加上情緒難受哭了好一會兒,沒多久,她就感覺到體力不去,暈了過去。
厲司南抱着夏晚晴走出休息室。
鷺湖國際大酒店大門口。
凌之寒和慕煜塵也正準備離開,厲司南抱着夏晚晴出來時,幾人正好碰到了。
厲司南跟他們簡短的打了聲招呼後,就上了車。
慕煜塵的眼神,瞟到厲司南懷裡像是睡着了的女人,看到她被厲司南親密的抱在懷裡的樣子,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下,心裡劃過一抹連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的不舒服。
凌之寒見慕煜塵目不轉睛的盯着厲司南懷裡的女人看,不動聲色的踢了他一下。慕煜塵收回視線,不解的看了眼凌之寒。
待厲司南的車子走遠後,凌之寒忍不住開口說道,“你怎麼回事?看到厲司南抱着winnie,還吃醋了?”
慕煜塵摸了摸鼻子,“我吃醋了?”
“你看厲司南的眼神,就像看情敵一樣!”
連凌之寒都發覺他的反常了,慕煜塵也覺得自己有問題了。
可到底是什麼問題呢?
他爲什麼會吃厲司南的醋?那個winnie,他連她的樣子都沒見過,難道,他對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又瘦骨如柴,雙眼失明的女人動心了?
這感情,來得有點莫名其妙啊!
凌之寒見慕煜塵不否認,他眉頭緊皺起來,“煜塵,你到底怎麼想的?這麼多年來,你心裡只有夏晚晴,別的女人你都不會正眼多瞧,怎麼會對厲司南的女人——”
慕煜塵摘眼架在鼻樑上的無框眼鏡,他摁了摁眉心,“我也不知道,那個女人一出現,我就覺得有種莫名的好感,特別是我今晚在洗手間碰到她,和她眼睛對視的一瞬,我覺得她像極了夏晚晴。”
凌之寒撇了下嘴,嘖嘖兩聲,“你最近是不是想夏晚晴都想到走火入魔了?怎麼看誰都像夏晚晴?你別忘了,你在酒吧都認錯過好幾回了!”
慕煜塵低低地嘆了口氣,眼神裡帶着憂傷和迷茫,“也許,又是我的錯覺吧!”
……
第二天,夏晚晴跟着厲司南迴瀛島,慕煜塵也坐了早班飛機飛回了安市。
到了安市,他沒有回別墅,而是直接去了公司。
將手頭上要籤的文件和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後,已經深夜了。
他彷彿感覺不到疲憊,又親自開車回到海邊別墅。
到了臥室,他扯掉領帶,解開襯衣釦子,沒有開燈,憑着對房間的熟悉,他摸黑進到了浴室。
洗完澡,他掀開被子。
剛要躺上去,忽然發覺不對勁。
他連忙將燈打開。
牀上熟睡中的女人,似乎被吵到,她慢慢睜開眼睛,刺眼的線讓她眯了眯眸子。
慕煜塵見季瑩瑩睡在他牀上,清俊的臉龐輪廓驟然緊繃成線。
一雙細長的眸,像是潑墨般幽暗深稠,又凜冽無溫,俊美的臉龐像是覆上了一層寒冰,聲音冷漠至極的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季瑩瑩坐了起來,被子滑落,她裡面未着寸縷,慕煜塵收回視線,臉色更加冷漠,“大家閨秀一絲不掛的躺在男人牀上,這就是季家大小姐的教養?”
季瑩瑩美豔的臉上有那麼幾秒的難堪,但很快,她就恢復了平日裡的冷靜和強勢,“煜塵,大家閨秀也有七情六慾,我們已經是未婚夫妻了,同睡一張牀,難道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更何況,我不是躺在別的男人牀上,我是躺在我未婚夫的牀上!”
慕煜塵臉上依舊沒有任何溫度,淡漠涼薄得令人心悸,“當初訂婚時,我就說過,即便用手解決慾望,也不會碰你!”他指了指門口,“穿上衣服,立即離開我的視線。”
季瑩瑩望着英俊成熟卻又冷峻清冽的男人,她尖尖的指甲,深深沒入掌心。深吸了口氣,她掀開被子,從牀上起來。
沒有穿衣服,而是一步步朝慕煜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