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節 梓涵與少白(四)
冷府的後門外,不知什麼時候聚焦了二三十號家丁,手裡都還帶着傢伙。
俊生一下子擋在少白的面前:“少爺,你帶着梓涵小姐先走!”
“不,俊生哥,我們一塊兒走。”莫少白也不是膽小之輩,更不會看到自己的兄弟爲了自己而身陷困境是。
冷老爺陰沉的眼掃過莫少白一衆人,最後定格在梓涵的身上。
“賤人,你竟然做這等不知禮儀廉恥的事情,來人呀,把小姐帶回去。”
冷老爺罵完自己的女兒,又看看莫少白冷笑着說:“把這莫家的小子送到警局去,我要告他個拐帶人口的罪名!”
“爹爹不要,不要抓少白。不是他的錯!”梓涵眼看自己的老爹真要抓人,連忙求他放過少白。
莫少白正年少輕狂的時候,而且這個時候也不是講什麼長幼尊卑的時候。“冷老頭,別在那兒吆五喝六的,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有能耐你自己上來抓我!”
“少白,你不要說了,快跑呀!”梓涵瞭解自己父親的脾氣,回身使勁的推着少白。“俊生哥,躍武快帶着少白走,快呀!”
躍武一眼苗頭不好:“少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先走,以後再想辦法救小姐!”看少白還是不動地方,又說:“如果你現在被抓了,先別說莫府的面子丟盡了,以後你還要怎麼救小姐,真要讓眼睜睜的看着小姐嫁人!”
少白聽這麼說得有理,咬咬牙,握着梓涵的手眼淚都流出來了:“梓涵,你等着我,我一定會回來救你!等着我!”
梓涵流着淚,點點頭:“嗯,我等着你!等,你!快走吧!”
梓涵看見自己的老爹已經揮手家丁上了,連忙推着少白快走。
三個人都練過的功夫的尤其是俊生,幾個人都近不了身,有他護着,自然莫少白不會被抓住,三個人很快就逃走了。
冷老老爺冷哼一聲:“小畜牲算你跑得快,要我再看見你,就把你的狗腿打折!”說着讓人把梓涵帶去。
一個月後,孫家與冷家結親,鎮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莫家也在被邀請之列。
莫毅清與莫毅生因爲之前莫少白的事沒有出面,只派了少卿來。
少卿始終保持着微笑的面孔,冷清的一個人站在一個角落裡,如果不是大伯勸他,也不會來:少白失蹤一個月了,還有人影!
忽然大門那邊一陣騷動,有人快步跑回來向孫老爺和冷老爺報告:“不好了,老爺!”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孫家老爺急忙問。
“少爺剛把少奶奶接出門走不遠,就碰在一夥強盜,說是要搶親!”家丁一點不敢怠慢,把事情一一地說來。
兩個親家相互看了一眼,孫老爺急忙吩咐家丁:“走,跟我去看看!”
同樣來參加的喜宴的警局局長,也走出來:“二位先去,我帶人隨後就來!”
不知怎的,當聽說有人搶親時,莫少卿心猛地一跳,好端端竟想到了少白。
此時的大街上已經一片混亂,叫聲,哭聲還有槍聲都響成了一片。
莫少白用黑巾蒙着面,在人羣中左衝右撞的,在加上躍武和俊生在邊上保駕,幾步就來花轎旁:“梓涵,別怕是我!”
看着驚恐地看着自己的梓涵,一把摘下面巾,露出那張英俊的面孔。
“少白,怎麼是你?你這是做什麼?”看見莫少白,梓涵先驚喜,後又害怕:他怎麼和強盜混在一起了。
莫少白看看還在混戰在一起的人,急忙地說:“梓涵,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快跟我走,不然就來不及了!”說着伸手就要拉梓涵。
“不,我不能和你走!我和你走了,我爹怎麼辦?孫家會和我爹要人的。上次爲了我們,小桃已經被我爹賣掉了,這次不能再害別人了!”這個時候,梓涵想的還是她爹!
莫少白直接就急了:“不要總是你爹你爹的,要不是你家那個老頑固,我也不會上山爲寇,有家回不得。你快下來,再晚真不來不及了!”
不由分說將梓涵拽下轎剛想跑,就聽見大聲叫自己的外號:“莫老三,真的是你!你把梓涵放下!”
這不是別人正是孫家的少爺,孫誠!
孫誠這時眼睛也紅了,從家丁手裡拿過一把刀就朝着少白撲過來。
什麼叫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這就是。莫少白也甘示弱不顧梓涵的阻攔衝上去與孫誠打成一片。
孫誠長得粗壯,力氣大得驚人。而莫少白精瘦靈活,算是個練家子,不一會兒的時間就佔了上風。
眼看着要他打掉救出梓涵遠走高飛了,這時西邊的槍聲突然密集起來。
躍武心眼多,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少爺,快走,警察來了!”
正打得興起莫少白一腳把孫誠踢開,就想返回去找梓涵,可是這時的子彈全向他這邊打來,怎麼也近不了梓涵的身。
梓涵嚇得大喊:“少白,你快走吧,別管我了!再不走,你就會沒命的。求你了,快走吧!”
莫少白不幹,依然試着上前。依舊是被密集的子彈壓下來。
俊生拽着他大聲的喊着:“少爺,咱們還是走吧,這樣下去,會沒命的。躍武帶着少爺走,我惦後!”說着就把少白推向白躍武。
莫少卿趕到時,只看見,少白三個人狼狽的向東邊跑去。
“少爺,你們怎麼什麼事都敢做呀,這是犯法的呀!”白月拖着大肚子,看着一身強盜打扮的三個人。
這三個一走就是一個月,回來的時候卻是這樣子。
姐,別多說,快找個地方把我們藏起來。跑到鎮子東頭,三人一敲頭鑽進了白月家。
白月想來想去後院有個不用茅草屋。“跟着我來!”帶着三個人就奔了後院。
“你們在這兒藏好了,我不說話你們別出來!”白月又把一把乾草捆擋在破開的窗戶前面,不放心的囑咐幾句。
正說着,外面就傳來敲門聲。
白月就應承着,又看看茅草屋,纔去前面開門。
三個人都屏住呼吸,聽着外面的動靜。
不一會兒院子裡就吵成一片:“她是莫老三家裡的丫頭,是他那個跟班的姐奶,莫老三肯定藏在裡面,咱們進去搜。”說話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孫誠。
三人咬着牙大氣都不敢出。
後院裡的人越來越多,莫少白透過縫隙向外面瞧:孫誠帶着警局的人耀武揚威的在後院裡亂翻着,眼看就要搜到這個小屋了。
白月看着一個警察端着帶刺刀的槍要往藏人的地方刺,一着急也不顧自己懷孕的身體就衝上去,把那警察問衝倒在地,自己也跟着倒在地上,小肚子突然鑽心的疼,可是顧不這麼多,大喊到:“少爺,躍武快跑!”
孫誠一看果然是藏在這裡,從旁邊的人手裡奪過槍就要屋子裡衝。
這時,突然從裡拋出已經點燃了的乾草捆,一捆一捆的乾草捆被扔在外面,濃煙四起遮住了人們的視線。
少白三人藉着這個機會從茅草屋裡跑出來,翻身躍向牆頭,白躍武和少白趴在牆頭上看着白月:“姐,”“月姐!”
躺在地上的白月,顧不得自己身子的痛,大聲的喊着:“躍武,快帶少爺走,快走!”
少白和躍武對看了一眼,咬着牙流着淚跳下牆頭……
三年後,一個破敗的不屋裡,莫少卿看着面前站着的人,揮手就是一耳光:“畜牲,你還知道回來?你還有臉回來!”
面前站着的這個人,正是莫少白。這時個莫少白已不在是三年前的那個愣青的小子,穿着一身得體的西裝,頭髮也梳得整整齊齊。
被少卿打了一下,也不反駁,而是看着他:“大哥!我回來了,我錯了,能不能讓見見爹孃和大伯!”說着已經掉下了眼淚。
如今的莫少卿再也不是當年神采奕奕,滿身書倦氣的美男子。而是穿着窮酸,一臉倦容的落魄書生。
聽到少白說要見父母和大伯,挺大的一個男人也禁不住掉下了眼淚。
“你還知道要見見爹孃,當年如果不是你引着強盜下山,咱們家怎麼會落到如今這份田地!”
原來,當年莫少白逃走之後,孫家就與冷家聯合把莫家告了,說莫少白串通土匪,強搶民女。
莫二爺性子剛毅,據理力爭。卻被一家榨油作坊的小老闆作證,說是親眼見莫家的人給莫少白他們通風報信。
鎮長和警察局長聽信讒言,將莫毅清和毅生關過牢房,後來是少卿變賣家產纔將二老救出。
少白的母親因爲思念兒子、又驚嚇過度在少白逃走不長的時間便過世了。而毅清與毅生也因抑鬱,先後離世。
白月因爲救少白和躍武而流產,更理終生不能再育,被婆家休了,少卿見她可憐又忠心護主便把他也接到這裡。
現在莫家就剩下少卿、錦妍、還有白月還秦媽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