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升冷漠的看着他,走回去道:“做什麼?”
“我看你是外來的吧,在九幽魔地混也不容易,想不想過的更舒服一些?”阿翔‘和藹可親’地問。
“呵呵。”秦升笑了笑。
他本是冷笑,卻被阿翔認爲是巴結的乾笑,於是擺擺手道:“你也不用謙虛,想過的好這是正常的。不過我跟你說,你跟着摩山是沒出息的。他才十四歲,家道中落,未來是無法出頭的。你聽我的,把房契給我,以後我罩你,在這魔雲鎮,咱大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看不出來,你還這麼有本事。”秦升道。
“我這人喜歡低調。”阿翔隨口道。
“有資格麼?”秦升冷笑。
“恩?”阿翔終於意識到什麼,他盯着秦升,感覺這個奴隸跟他以前所見過的不太一樣。
這傢伙的眼睛就像是兇惡的妖獸,光是看一眼,就感覺心裡發毛。看來,這還是一頭倔驢子,得好好的馴服。馴服倔驢用什麼?廢話,當然是用拳頭了。
阿翔握緊拳頭,等秦升走近三尺時,猛然擊出。霎那間周圍風沙狂舞,四周風雲變色,黑色魔氣盪漾,巨大的力量在空中印出一個虛幻的拳印。
這一拳剛猛霸道,少說也有兩萬斤力。阿翔對自己很有把握,這一拳,絕對能讓秦升趴下求饒。
結果,魔氣騰騰中,阿翔忽然感覺自己的拳頭碰到非常堅韌的物體,不像是石頭,更不像身體。緊跟着,他覺得自己的拳頭被另一隻拳頭捏住,箍緊,骨節啪啪作響。
“啊!”阿翔一聲慘叫,不由自主跪倒在地,而秦升則單手輕鬆捏着他的拳頭,冷冷看着他。
“你叫我過來,就是爲了這個?”秦升問。
阿翔滿頭虛汗,不停的點頭又搖頭,話都快說不利索。魔族天生身體強壯,骨骼堅硬。了此時,他覺得自己就像個布娃娃,隨時都能被人撕成碎片。
“我、我錯了,放手……”阿翔不住求饒。
秦升哧笑一聲,手輕輕一推,阿翔整個人翻滾出去,抱着手臂躲開老遠。
這會兒他心裡簡直比吃了蒼蠅還堵得慌:“嗎的,不是個奴隸嗎?怎麼會這麼厲害的,這傢伙什麼來歷?”
沒人能瞭解他現在的心情,複雜,尷尬,還很受傷。他出生就是家奴,當然,魔族家奴地位是比普通人類奴隸高出許多的,但仍舊是家奴。
阿翔從小自尊心特別強,和小夥伴一起玩耍經常被恥笑。爲此他發奮圖強,也遇到一個好東家,摩山的父親將他們一起送進武院,摩山沒出息,他卻一直堅持下來了。
阿翔本來以爲,這一次東家死了,自己和爺爺的身份就能被抹去了。誰知道,家裡什麼時候來了秦升這樣一個‘奴隸’,直接就把他的美夢給粉碎了。
阿翔委屈到想要嚎啕大哭,但秦升一步步朝他走過來了:“起來,把房契名字換掉。”
阿翔嚇的連連倒退,魔族之中,力量是絕對的權威。就剛纔秦升那一抓,絕對抓碎了阿翔在他面前的尊嚴。阿翔怕他報復,所以根本不敢靠近。
“你、你走開……”阿翔顫抖道。
秦升冷笑,剛纔要不是顧及阿芒的面子,他早就把阿翔一隻胳膊廢了。
“摩山是我的朋友,你若想在九幽魔地混的舒服一點,最好不要生二心。”秦升道,“順便告訴你,我並不是什麼奴隸,謝謝。”
阿翔呆住,完全不能夠相信自己的耳朵,也完全不能理解秦升說的話。無論如何,現在秦升說話,他是絕對不敢不遵從的。
兩個人快走到鎮子上,看着這異域風格,秦升也是很好奇。這裡的建築物風格粗獷,大塊的石頭和整根的圓木,低矮寬闊的房屋,圓洞洞的門窗。
魔雲鎮嚴格說沒什麼中心位置,如果非要找出一個,那麼這裡就算是了。幾座二層小樓胡亂散在谷地上,一個客棧兼驛站,一個是錢莊,另外還有家打鐵鋪,一家制革店,另外一家,就是很不起眼,非常狹窄的藥鋪。
這間藥鋪,就是摩山如今擁有的唯一可動用資產了。阿翔很麻利的找來保人,雙方重新簽訂契約,親眼看着房主一欄換上摩山的名字,秦升才放下心。
辦完事,在秦升的要求下,阿翔帶他參觀藥鋪。
“這裡買賣一些靈草,以及偶爾從大陸弄來的丹藥。”阿翔小心翼翼的介紹。
“生意好麼?”秦升忍不住想起他和賈三一起合作的歲月。
“勉強吧,沒什麼貨源,靈草不太值錢,丹藥進價太貴,便宜的貨源都被混魔城的大藥行搶去了。”阿翔委屈道,“所以即便摩山拿走這間店,也無濟於事。”
“你得叫他摩山少爺。”秦升冷冰冰的提醒他,對付這種惡僕,必須得拿出威嚴,否則遲早被騎在脖子上拉屎。
“是是,摩山少爺。”阿翔忙道。
“如果有丹藥,這裡能賺到錢嗎?”秦升問。
“還是可以,附近有七八個鎮子,所有魔族修煉者都需要丹藥。”阿翔道,“不過這個不要想了,我們根本拿不到貨。”
“摩山家族的摩炳在什麼地方?”秦升問。
“摩炳少爺?”阿翔一愣,指着北面說,“他家在那裡有一座農場,您要幹嘛?”
“不幹嘛。”秦升將房契揣進兜裡,“你先打掃一下這裡,再僱兩個人,過兩天藥行就要重新開張了。”
阿翔愣住,這個時候,秦升已經大步向農場走去,其背影看起來有點孤單,但是卻相當令人心生畏懼。
“快點,豬草割了沒,那邊狼廄打掃一下……”
摩炳頤指氣使,做少爺的感覺真好。他可不是一直做少爺的,實際上他不過是魔雲鎮望族摩家一個旁枝子弟而已。因爲前兩年父親乘東風,和摩家的家主攀上交情,並且裝可憐得到一點同情,所以纔有了今天的光景。
雖然老爹在這一次商隊事故中死了,但給他留下了一筆豐厚的遺產,還有一張很賴的欠條,所以摩炳也不怎麼覺得喪父有什麼好難過的。
“哼哼,農場是我的了,還有那邊一百畝沙田,雖然還沒過戶,但佃農也都開始給我交租子。唔,最後把那間小藥行弄到手,我也算功德圓滿了。”
摩炳心裡打着如意算盤,最可惡就是那個人族,也不知堂弟從哪裡弄來那個保鏢,天天呆在家裡,高的摩炳都不敢上門討債了。不過沒關係,現在的人都是無利不起早,那傢伙一定是得了好處所以纔會保護摩山。
等過些時候,摩山徹底的油盡燈枯了,沒油水給他撈了,他自然就走了。對此,摩炳非常有信心,也非常有耐心。
不過,今天怎麼這麼冷呢?涼颼颼的,身上汗毛直豎,彷彿暴風雨前夕的樣子。可是,摩炳擡頭看看天空,豔陽高照啊,今天可是環島難得一遇的大晴天,霧氣之外還能看到鴨蛋黃似的太陽呢。
正思量着,摩炳就聽砰一聲巨響,農莊大門被人推開。哦不,是撞開,而且撞門的人已經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那不是自己家的守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