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裡條件艱苦,但大家對秦升的飲食起居卻都非常在意。特意從家族帶來的廚師,每天都想方設法換着花樣做好吃的。
今天的菜有醬豬蹄,紅燒大排和一條煙燻秋刀魚。這些菜配上烈酒,槓槓的好吃。
兩人輪番把着酒壺,誰也不嫌棄誰,你一口我一口,在燈燭下吃菜飲酒。
“族長說了,南方的銷路正在開拓,北方几個大家族早早就預訂了。就連朝廷的正規軍,都在大批量向咱們訂購邪鈷。”雷烈道,“乖乖,按照咱們的價格來算,要不了半年,秦家的身價就會超過咱們師門了。”
“比不上,風雲宗千年基業,可不是區區幾個銅板就能超越的。”秦升夾了一塊魚肉細細嚼着,“說起宗門,最近有沒有消息?”
雷烈有些悲慼地搖了搖頭:“風雲宗,就像是一汪死水。”
“想也想得到。”秦升道,“大概段天德只是想先佔據風雲宗罷了,不要緊,等我這一次突破了,便可以動手了。”
他看着燈火,那燭光一跳一跳的,彷彿是在翩翩起舞。
忽然,鑼聲大作,遙遠的礦洞那一頭,傳來驚呼:“快來人啊,着火了!”
雷烈平時主要負責礦區安全,他聽到之後,立刻條件反射的跳起來:“師弟,你吃飯,我去看看。”
秦升點頭:“小心點,有事馬上告訴我。”
雷烈拉開門,如猛虎下山,狂奔向礦場,身後帶起一條長長的土龍。
秦升低頭整理衣衫,門吱呀一聲,緩緩關上了。
噗!
燈火終於承受不住風的威壓,悄然寂滅,整個屋子裡一片黑暗,只有一束月光透過門縫悄悄探了進來。
這屋子是昨天剛剛落成,專門爲秦升打造的木屋,爲的就是讓他居住舒適。爲此,好幾個兄弟幾天沒有閤眼,也着實讓秦升感動了一番。
“嘿嘿,醬肘子?好耶,我喜歡!”黑暗中,一個人從門背後走過來,一隻腳踩在月光上,黑暗中他的雙眼一閃一閃的,帶着一股濃濃的凶氣。
“哦。”秦升似乎毫不意外,“我等你很久了。”
“嗯?”黑暗中的人,是石龍。
身爲鳳姑娘身邊最得力的助手,石龍在羽鶴門的地位自然不低。靈武境中期的實力,配上他的絕學,使得他成爲許多人的噩夢。
在石龍看來,秦升不過是個毛頭小子而已。他實在搞不懂,這樣一個只會吃喝享樂的毛頭小子,怎麼配成爲鳳姑娘的眼中釘。
嗖嗖!
細劍在石龍手裡翻飛、生花,將月光折射開來,使他成爲整個屋子的焦點。
焦點,很能滿足石龍的虛榮心,他一生都在追求成爲焦點,在自己這個層次的,在自己層次以下的層次的。而他也的確做到了,至少在弟弟石虎眼裡,他就是全世界的焦點。
遲早有一天,石龍心裡想,自己會成爲凌駕於鳳姑娘的焦點,又或者,是段天德。
反正這是他的夢想,他便爲這個夢想而存在。
他貪婪的舔舐了一下冰冷的劍鋒,上面積年的血腥味讓他渾身每一處細胞都在歡騰。
石龍是殺場老手,殺死的人只怕不比王先生少多少。可是對面的這小子呢?至少在石龍看來,他細皮嫩肉的,富貴人家養出來的白癡二代或者三代而已。
“咳!噗!”石龍狠狠咳出一口濃痰,重重地吐在嶄新的、剛打了木蠟油的地板上,並用腳狠狠碾着。
秦升低頭看了一眼,皺眉道:“你大概不知道,我有點小潔癖。”
“嘿嘿,那又怎樣?”石龍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參差不齊,仿若野獸般的牙齒。
他的牙齒黑黑的,每一顆牙齒都如犬牙一樣尖銳,細細的,參差着。笑的時候咧開嘴,那張嘴巴彷彿是掛滿石鐘乳的黝黑山洞,讓人覺着噁心。
“你弄髒了我的地板,要付出代價的。”秦升坐着不動,甚至翹起二郎腿,這更加讓石龍不爽了。
“哼!”石龍忍不住冷哼一聲,“又是一個裝逼的,我他孃的怎麼那麼煩裝逼的呢?大爺我裝一裝也就罷了,怎麼就是見不得別人裝呢?好吧好吧,這可是你逼我的,我要把你大卸八塊,然後一口一口嘬掉你的腦花兒。嘿嘿嘿……”
腦花兒,對於石龍來說如豆腐腦一樣的存在,是除了糖丸之外,石龍第二愛吃的東西。
屋子裡迴盪着石龍那詭異的獰笑聲,令人聽來毛骨悚然。
“我能問一下,尊駕爲何要來殺我麼?你屬於誰?”秦升淡淡地問。
石龍高瘦的身體微微彎曲,他對於秦升的問題顯得很不爽。屬於誰?什麼叫屬於誰?老子只屬於我自己!他想着。
他咧了咧嘴,渾身激靈一下,然後用一種非常噁心的、如同剛剛達到高朝的聲音說:“哼,屬於誰?我誰都不屬於,我只有工作!你想死的明白一點,我可以滿足你的要求,小子,你得罪了羽鶴門,整個羅浮,不,整個大陸都容不下你了!”
“呵呵。”秦升淡淡一笑,“來吧。”他手指輕輕拍了拍桌子,一道赤紅色元力光芒倏地從指尖躥出,注入眼前一根筷子中。
嗖!
那筷子漂浮起來,如離弦之箭,直撲石龍額頭。
“哼!”石龍感受到秦升身上散發出來的元力威壓,“的確不錯,值得我出手。小子,你若是能再活二三十年,或許能成爲一代宗師。只可惜,現在你沒機會了。”
“是麼?”秦升淡淡的笑。
一言一笑間,筷子已經擦着石龍的額頭噗一下釘進他背後的地板上。
石龍挑起嘴角笑了笑,手中細劍一晃,一道元力洪流噴薄而出,在他身前幾次跳躍,幻化成一匹灰色巨狼,怒吼着撲向秦升。
這屁巨狼,渾身腐爛,牙齒鋒利,跟石龍的牙齒如出一轍。它瞪着猩紅的眼珠,渾身散發着濃郁的腐爛氣味,黏糊糊的綠色黏液從它舌頭上達拉下來,一直拖到地上。
它的身體是半透明的,透過它的額頭可以直接看到它的尾巴。因此,秦升幾乎可以清楚地看到它身體每一寸肌肉的組合,運用力量時的擺動,以及發動攻擊時的先後次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