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錦又是獨身。心諾走後,林晨錦也移了好幾步,卻並沒有走遠,依舊是離湖邊比較近的。
忽而,前方黑影一閃,一把長劍向着林晨錦喉嚨射來。林晨錦並沒有及時看到長劍。
最近的天總是說變就變的,也不會給人任何的徵兆。
只剛一個響雷轟隆一聲,一邊的黑雲就迅速的壓來。於是,便是一滴滴雨滴迅速打在地上。只一會,雨滴就變成了雨盤,在短時之間就已經是溼了地面。
說時遲那時快,林晨錦渾身如同觸電一般扭曲了一下,然後生硬地倒在了地上。
劍從林晨錦頂部劃過。劍附帶着的寒氣在林晨錦的鼻上擦下幾滴血珠。
也虧得遇上雨天,如若不然,美人殤也不會發作,恐怕林晨錦已經成了劍下亡魂。
林晨錦倒在地上的模樣很狼狽,只是林晨錦此時就像是被定住一般,根本就使喚不了自己的手和腳,所以也沒有辦法改變自己的狼狽樣。
林晨錦只覺得渾身都咋抽搐,好像自己的臉自己的每一個地方都被蠕蟲撕咬了一個又一個的小洞。每一個洞裡都留着鮮血,然後,蠕蟲隨着這些小洞,隨着皮膚上撕開的口子向着自己的身體裡邊磚。
它們都要磚進自己的體內,然後撕咬自己的五臟六腑。
林晨錦心裡直冒汗,她真的好緊張。她在自己的心緒裡握着拳頭,在自己的心緒裡眉毛已經和眼睛扭到了一起,可是事實上,她的手根本沒有握拳,臉上一股平靜。
身上沒有任何東西,更不會有什麼蠕蟲。
一個黑影落在林晨錦身前,正是一個七尺男兒,穿着一身的黑色緊身衣,一塊黑布遮住了面龐,只留下如同鷹隼一般銳利的眼睛。
林晨錦感受到有人在旁邊,她想要轉眸看這個人,可是呵,她連自己的眼珠也不能夠控制了。
傾盆大雨一點不減,打溼了男子也繼續打溼着林晨錦。林晨錦想要閉上眼睛,以免雨水落盡眼裡,可是,她的眼睛閉不上。睜着的眼可又看不清東西。
雨水進入眼睛,林晨錦卻覺得眼睛的疼痛什麼也算不上,她現在忍受的是五臟六腑的撕咬。
黑衣男子就這麼毅然地站立在這傾盆大雨中,聽着雨打樹葉的聲音。
然後閉上眼睛。伸出右手,雨水打落一片綠葉在他的手中,男子握緊手,碧葉變得生硬起來,就像是玄鐵打造的葉形飛鏢。
男子驟然睜開了眼睛,手一動,這張葉子就要脫離自己的掌,射向林晨錦的喉嚨。
男子見林晨錦沒有反應,左手運氣一個氣團,向着快要落下的葉子橫劈而去,葉子射向一邊,斷了一棵大樹。
林晨錦依舊沒有動。
男子突然錚錚地看着林晨錦,在大雨裡,完全不眨眼睛,雨水趟在他的臉上,將他的發淋成了一股一股的。
男子突然向前半步,準備伸手抱起地上的林晨錦,可是,突然又停了下來。
男子苦笑着搖了搖頭,左掌裡凝聚着一股氣團,然後左手對着林晨錦,林晨錦被硬生生吸起,離地三寸。
男子右手一條鐵鏈子飛出,將林晨錦繞了兩圈。而男子則拿着鐵鏈的一頭。
雨水打落在鐵鏈上,發出嘀嗒的聲音。
“真像一個人。”男子默默地說着。然後拖着鐵鏈,一步一步行走在風雨之中。
而林晨錦就這樣在地面上被一條鐵鏈拴着,在地上滾來滾去,才一會兒臉上便已經被擦破了皮,身子上已經被一些石頭磕成了青色。
白衣男子本意是直接殺了林晨錦,可是卻因爲剛纔的林晨錦像級了一個人,便留了林晨錦一條生路。男子自己想着自己的舉動都忍不住發笑。
自己是將湖中的天下第一殺手,自己那一雙手不知道沾滿了多少人的鮮血。曾經以爲自己不會對任何人留情可是誰知道如今卻因爲這麼一個女子而心軟。而且只是因爲這個女子剛纔的樣子像一個人。
男子名叫夜嚴。年三七。
而此刻,葬亦已經倒在了自己寢殿的地板上。這美人殤的反噬確實是很不一般呢。葬亦還沒能回到榻邊,就已經癱軟無力。
夜嚴在雨裡走得很慢,就像是在閒情漫步。可是他自己很清楚自己現在是有多麼多麼的痛苦。他的思緒已經飛到了還是孩提時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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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嚴的記憶——————————
那是自己八歲的時候,因爲挨着餓,所以跑進了一家小飯館,偷偷的在一張桌子上抓了一個饃饃。
而旁邊,有一個穿着麻衣的女孩把自己看着,女孩雖然年齡尚小,但是已經可以看出是一個可人了!
小夜嚴狠狠地看了女孩一眼,算是警告女孩不要將自己拿饃饃的事情張揚出去。
女孩並不理會他,也並沒有說話。
只是小夜嚴還沒有拿走饃饃就已經被發現了。
飯店的小二們都是一些勢力眼,見着這樣的事情,對小夜嚴也沒有半點同情,拿着棍棒就向着小夜嚴打來。
那個時候,他好像是渾身是傷地趴在了飯店門口。而那個女孩,也被以爲是和夜嚴一夥的。同樣被亂棍打得不成樣子,同自己一樣被打趴後扔在了外面。
小夜嚴不停地哭訴,嘴裡一直在咒罵。
然後他聽到了女孩嘲諷的笑聲。
夜嚴看向女孩,頓時就被嚇了一跳,女孩那眉目很清秀,天生的美人胚子。只是現在,她的臉上都是血。女孩沒有哭沒有鬧,似乎也沒有感受到疼痛。默默地瞪着眼睛。
夜嚴當時也停止了哭嗆。她被這個看起來比自己小了三歲的女孩所震撼。
畢竟都是小孩子,孩子的友誼總是很奇妙的,夜嚴和女孩幾句話就成了朋友,然後兩人一起參扶着到了一個破廟度過了一個黑夜,醒來之後,便只剩下了夜嚴一人。
那一夜,夜嚴和女孩一起說了好久才睡着。夜嚴知道了女孩叫做鄧軒軒。等軒軒的左手臂上有一朵綠色的牡丹花,鄧軒軒說那是胎記。
也是從那一晚後,夜嚴再也沒有哭過。
可以說,那之後,夜嚴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
有的時候,一個人改變真的就是那麼一瞬間。
夜嚴從那時起就發誓要學最好的武功,只爲了以後不要因爲一個饃饃被打得這麼狼狽
也因爲,夜嚴不甘心輸給一個小了自己三歲的鄧軒軒。他想,他也要像鄧軒軒那樣平靜。他要有足夠的能力平靜地面對以後的事,面對未知的命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