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諾隨着亦悉在臨月又居住了幾日,這幾日裡心諾已經知道亦悉並不是像自己想的那麼簡單,與其說是自己靠上了亦悉,還不如說是自己掉入了亦悉的陷進。不過,便是陷進也好,畢竟沒有人敢跳進別人的陷阱裡來捉自己。
“姑娘,屬下發現有人在監視我們。”心諾早到亦悉跟前,壓低了聲音。
“嗯?”亦悉應了一聲。繼而負手起立看向窗外。
心諾隨着亦悉的目光看去,嘴角向後一瞥,眸光陰寒。隨即如一窩清流笑開,對着亦悉柔柔言道:“姑娘,監視的人不在這邊。”這些個日子裡,心諾已經能夠斷定亦悉不喜歡有心計的人,如此,自己就儘管裝作不識人心的小白兔吧。
亦悉掃了一眼心諾,道便朝屋外走去,出去之時,雙臂自然平舉,寬長如紗的裙襬在風中舞蹈。裙襬拂過的地方,有細密的粉末飄下,風一吹,粉末就在這空中狂舞,隨後四處飄灑。
心諾雖不知亦悉灑下的是什麼東西,可她也不想多問。只是緊隨其後。
剛出了門,心諾就快步走到亦悉又前側,道:“姑娘,這邊請。”心下卻諷刺道:“好歹我堂堂女傑,怎的就如伺候人的賤人一般。”
亦悉向着心諾指的方向走去,隨手向後扔下了一段燃燒的火舌。
“轟——”剎那之間,臨月成了一片火海。灼熱的溫度向着心諾逼近。心諾腳步一滯,木然盯着燃燒着的臨月,拍了一下自己身上沾着的粉末,才意識到原來是磷粉。
看向亦悉,亦悉已經走了好幾步了。從燃燒到現在,一刻也沒有停留,當然,也沒有回頭。
心諾正欲跟上去,腳步才擡,又退了回來,慢慢向着火海退去,同時,手拍落身上沾着的粉末。讓火燒到自己的裙襬,心諾才露出了笑容。隨即,心諾故作誇張地撲打身上的火,一邊向着亦悉叫道:“姑娘救命。姑娘救命啊!”
亦悉愣住,不願意回頭。
心諾看亦悉似乎沒頭救自己的意思,正在思考間,身上的火變大,心諾不得已,也顧不得思慮什麼,只快速拍打着自己,試圖撲滅火焰和減少身上的灼熱,口中一直叫:“姑娘救我。”
亦悉轉身回頭,便看見心諾狼狽地拍打身上的火焰。亦悉左腳蹬地,騰空而起,右手一揮
,便有一條長長的綢子伸出,直往臨月的方向去,在火焰中捲起心諾。亦悉也朝着臨月的方向傾去。
忽而,就在距離火焰二十步遠的地方,亦悉從空中如仙落地。而心諾便被長綢一帶狠狠摔在了地上。不過,一摔也好,心諾在地上連滾了兩圈,身上的火便也滅了。而,長綢,早已被亦悉收了起來。
亦悉並不看心諾,管她現在是什麼樣子,提步又要走。
心諾也顧不得被燒的疼痛,一下子便爬了起來。跟上去。心諾在後咬着銀牙,心中甚是鬱悶,想到:“她怎的還不問問是怎麼回事。”
再跟了幾步,也不見亦悉發問,她才自己開口道:“屬下見姑娘燒了臨月,卻頭也不回,頗像是主宰天下的強者。想着,不回頭纔夠大氣。因此,屬下也學着姑娘,想要試一試不回頭的感覺,可是,誰知道剛學着姑娘扔了火舌,這火就燒到了身上。”心諾說着,邊注意着亦悉的步伐。
見亦悉如同沒聽見自己的話一般,心想:“亦悉,我知道你不喜歡別人有心計,如今我將自己僞裝成這麼一個幼稚純真的人,你總該有所表示了吧!”
亦悉最終還是停了下來。
心諾見亦悉停下,便開始嘟着嘴,擠出眼淚,一臉的委屈。可是卻遲遲沒有等到亦悉回頭看自己,倒是可憐了自己裝得這麼梨花帶雨。
“本姑娘不喜歡有人在本姑娘面前動心思。但只是不喜歡。”亦悉道。既然自己也想要用這個女傑的身份爲自己創一點力量,那還是言明比較好。態度也不像對其他人那般冷淡。若是旁人,就剛纔那副狼狽樣子,亦悉便已經不猶豫地殺了。
“只是不喜歡,難道是不討厭嗎?”心諾心裡琢磨道。
正要開口,便又聽得亦悉道:“可自作聰明的人確實討厭。”
心諾一怔,茫然地看着亦悉。
“不妨直說,本姑娘只是看中了你女傑的身份罷了。若是你真在本姑娘面前耍什麼小聰明,本姑娘大度也就罷了,可若是某一天姑娘我厭了,後果本姑娘也不知道會如何。”亦悉笑道。亦悉難得地說了這麼多話,畢竟若是再保持沉默,還真不知道心諾會自編自導到什麼時候。她是沒有心思陪着心諾演戲了。
“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心諾不懂誒。”心諾
茫然看亦悉,眨巴着自己閃亮亮的雙眼。
亦悉嘴角一彎:“別用人性挑戰本姑娘的耐性。”話罷,亦悉再不理心諾,也不再管心諾是否跟了上來。
心諾衝着亦悉的背影,小聲低語道:“看來這一次真是我低估了人。”眸中一絲不甘閃過,隨即一笑,繼續跟了上去。
“姑娘,你燒了臨月,我們以後住哪?”心諾追上亦悉,換了一種嚴肅的語氣問。既然亦悉已經把話挑明瞭,心諾也不在僞裝成什麼純真可愛的小白兔了。如果兩個人是同盟的關係,那麼,除了能力,便什麼都不再重要了。
亦悉不作聲。
“那個尹娘也不會放過我們的。”心諾繼續說着,雖然亦悉沒有回答,可是心諾知道亦悉是有聽自己說話的。
“她?”亦悉詫異地驚呼,繼而,冷嗤一聲,似乎完全沒有把尹娘放在眼底。
心諾也明白了亦悉的意思,她知道,亦悉是想問:“她算什麼東西?”因而,雲:“尹娘掌管碧玄宮,這碧玄宮的能力可容不得小覷它真正的能力整個天下恐怕除了尹娘還沒有人知道呢!”
“不然。”亦悉答。亦悉完全可以肯定,說什麼尹娘掌管碧玄宮,這必定是有誤的。因爲,亦悉看到尹娘似乎對葬亦還要尊重三分,如此看來,就葬亦的實力應該就在尹娘之上。而她更確定的是,真正在碧玄宮裡說一不二的只會是一個人——南宮翎。
“姑娘莫要大意了纔是。”心諾見亦悉話語裡慢慢是不屑,因而,又出聲提醒:“屬下看來,若是要在碧玄宮活下去,要麼靠上尹娘,要麼靠上漠兮大人。”心諾對碧玄宮的瞭解無非都只是一些江湖傳言,只以爲掌管大權的是尹娘,其後便是漠兮實力最大,而葬亦葬羽她便很少聽到關於他們的信心了。
“便是不靠任何人,本姑娘也會是這碧玄宮的名角。”亦悉冷言冷語。將心諾的警示絲毫不放在眼裡。什麼尹娘漠兮,對她而來什麼也算不上。
心諾尷尬地笑笑。沒有想到亦悉這麼頑固,竟然這般一句話也聽不進去。又想想當日在練功場上尹娘對亦悉的態度,心下才寬心了許多。想來,亦悉在尹娘眼裡還是有一定身份的。只是這麼多日以來,心諾還完全不知道亦悉究竟是何身份,就像尹娘一樣,對亦悉全然無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