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妃臨時變了卦?莫非是那天她離開後,宇文襲又有其他的動作?慕容舒斂着眼眉,盯着華妃。
宇文默劍眉微揚,黑色瞳仁中閃過一道冰箭,同時面色冷凝肅然。
宇文皓側過頭去看向謝元和宇文默,有些詫異。這華妃是屬於臨時變卦?
皇上又打了個哈欠,沒耐心的開口道:“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勿要拐彎抹角。”
雖然皇上在見到華妃之後眼中一亮,並似乎又來了些精神,但是皇上眼下說出來的話和表現,仍舊讓滿朝文武面面相覷,以及在內心揣摩着皇上究竟是否是明君,若是論剛登基那會兒,的確是個明君,但現在?似乎越發的荒淫無度了。華妃可是北疆公主,本應冷落在宮中,但皇上卻極度寵愛華妃。這已經讓滿朝文武不滿了。如今審個案件還如此沒有精神,更是讓人膛目結舌之時不滿。
宇文襲嘴角勾起,有些微的得意。昨日他去了大牢,見到了慕容舒在大牢中便覺得有些不妙,當時慕容舒的表現並沒有讓他起疑,就連華妃也是沒有絲毫的破綻。可在伺候華妃的那貼身侍女是他安排在華妃身邊的奸細。正好昨日便是派上了用場。男人可以玩弄權術,並操控權術。而女人則是相夫教子,幾千年來皆是如此。但慕容舒卻是個例外。玩起陰謀絲毫不遜色於男子。若不是他昨日已經有所準備,怕是今兒個就會擺在一個女子手上!
華妃擡頭看了一眼皇上,這一眼在皇上眼中當真是滿園春色耀眼炫目,媚態橫生,華妃垂首之時,餘光掃了一眼慕容舒,接着說道:“所以,臣妾認爲,以孝爲先的三皇子是不會……”
這時,慕容舒忽然開口截住了華妃的話,她淡雅的容顏悠然的對皇上笑道:“請皇上允許妾身與華妃說上一兩句話。”她與宇文默遞換了一記眼神,然後便又走至殿中央。她心知宇文默他們並非只有華妃這一顆棋子,但如今是最後的關頭,她不想節外生枝。華妃這顆棋子若是利用得當,不僅會讓宇文襲自食惡果。更會讓華妃也無翻身的機會。
“說吧。”皇上揮了揮手。不耐之色甚重。然後又看向華妃,眼光很貪婪,似乎是想要從華妃身上得到什麼。他這兩日實在是不舒服,其他的妃嬪如同木頭,實在是無趣。
宇文襲脣角上的笑容收斂,則雙目如鷹的盯着慕容舒。這個女人總是會絕處逢生!難保不會讓華妃改變主意!
華妃心中驚訝,這時候了慕容舒會對她說些什麼?難道慕容舒不知道昨日那些騙她的伎倆已經揭穿了?想要讓她背叛宇文襲,將最後一顆稻草通過自己的手除去?她還沒有這麼笨!她暗中掃了一眼宇文襲,這會子不知道爲何,仍舊有些心緒不寧。其實,她對宇文襲的信任也不是那麼堅韌,甚至也是會搖擺不定的。
慕容舒幾步走至華妃面前,同樣跪下。無論如何,華妃如今的封號未奪,而她如今的身份是平民。只是剛剛跪下之後,她便感覺那熟悉的想要嘔吐的感覺又出現了,她皺着眉忍了忍,這兩日是怎麼了?不僅精神不濟,沒有口味,甚至還有嘔吐感。也沒有時間多想,慕容舒在華妃狐疑的目光下開口說道:“華妃一直是忠於皇上,雖說與二皇子通姦,但仍舊是身份尊貴。這腹中胎兒也是龍子。只是……”她的聲音忽然變小,在寂靜的大殿之中,只是能聽個模糊,具體什麼都聽不清。她頓了頓低聲道:“其一,今日華妃改變主意忽然爲三皇子說話,怕是三皇子已經說了些什麼打翻了我之前對華妃所說的。其二,若是三皇子打翻了我所說的,那麼華妃身邊定有尖細。其三,三皇子可以將親生哥哥和同黨宇文鑫的生死不放在眼中,甚至爲了自己而眼看着他們去死。華妃有多大的把握會在今兒個以後讓三皇子放過你?那根刺入你身體的銀針在試毒的同時也在下毒。最後你唯一的籌碼腹中的胎兒,若是他無法出生又該如何?”
這些話雖然只有她們二人能夠聽見,但是慕容舒一直是面帶微笑。話落,她起身笑容很平和的接着又道:“三皇子的孝心讓妾身感動。”
“三皇子有沒有孝心,最該發話的不是皇貴妃娘娘嗎?什麼時候輪到因通姦而被關起來的華妃去說?莫非華妃與三皇子在暗中有些許交情?”謝元在一旁涼涼的說道。
這句話別看似乎是嘲諷也似乎是挑事兒。可皇上和衆臣的耳中,卻第一想法便是,這華妃莫非與三皇子也有姦情?畢竟華妃有前科,難免不讓人起疑。更何況,這華妃與三皇子似乎還真有幾分曖昧。這三皇子與已死的三皇子可是親兄弟。若是二人都與華妃有姦情的話,可是大華國後宮一大丑聞。
華妃在慕容舒剛纔說的那些話時已經是變了臉色,她左手按住腹部,這個孩子不僅可以救她的性命,也可以維繫北疆國的安定,如若這時候出了什麼差錯,那麼,她就失去了全部的依靠。另外,三皇子他……她緊鎖眉頭,心中爲難不已,沒辦法選擇。
而四周看過來的那猜測的目光讓她無所適從。華妃頓時一身冷汗。一邊是慕容舒,那些話直接就入了她的心。一邊又是三皇子,他們二人的確是有那麼一兩次,就連腹中胎兒她也說不準是誰的。但宇文襲的確是個心狠的人,今兒個她若是幫了他,也許後日便是她的死期。但,慕容舒他們也不是什麼好角色,或許又是另一場陰謀,或許讓她日後翻不了身了。
這邊華妃爲難。那邊大臣們猜測。皇上面色發青,這綠帽子剛帶上,這兩日稍有緩和,若是又帶上,這皇上不大怒纔怪!宇文襲如鷹般銳利的目光看着華妃。慕容舒可以去和華妃說話,而他,卻不能!宇文襲心下焦急難耐,究竟慕容舒跟華妃說了什麼?讓華妃如此猶豫?
慕容舒起身後就走回了宇文默的身邊。這時候,慕容舒看上去氣定神閒,可是隻有她知道,她緊張的手心裡都冒了汗。這華妃也許不是最後一招棋,但卻是最能致命的一招棋。她雖然猜測華妃與宇文襲二人有姦情,可是誰也沒有證據。若是有二人通姦的證據,也不必大費周章。
“若真是有私交,那麼華妃爲三皇子講話也在情理之中。”大臣又有人站出來說話了。
而宇文默也冷聲道:“與二皇子有私交,那麼,自然與三皇子也有私交。”有時候宇文默不講話,不代表他惜字如金。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則讓人膛目結舌。這話別說平日裡聽來曖昧,現在華妃已經有了先例,現在聽起來更是含沙射影的說着華妃與三皇子之間的情感。
“華妃繼續說吧!”皇上收回目光,口吻中帶了幾分怒火道。
華妃低着頭顱,髮絲中都已經冒出了汗,眼下就算是她說着爲宇文襲有好處的話,怕是也無人相信了吧?若是如此,她咬了咬牙。頂着衆人犀利的目光,硬着頭皮說道:“原本臣妾也以爲三皇子有孝心。可前些日子三皇子竟然來見臣妾,讓臣妾在皇上的飲食之中下毒藥,臣妾當然不肯。開始臣妾不知道三皇子有野心,只見三皇子孝順皇上,便在皇上面前多爲三皇子講話。但後來臣妾才發現三皇子越發的有野心了,竟然想要謀朝篡位。暗中勾結官員,收買宇文鑫對付南陽王,鎮南候等人。前日下毒之事二皇子早就說過,這事兒三皇子早就有所預謀的。”
“華妃口說無憑,信口開河。無憑無據竟也敢誣衊本宮!”宇文襲聽見華妃的話後,立即怒吼。隨即又伸手指向慕容舒,“慕容舒,剛纔你是威脅華妃陷害本宮!”
聞言,慕容舒無辜的睜着明亮的大眼,眨動了兩下。她可沒有說什麼,只不過是說些話讓華妃誤會。間接的挑撥一下宇文襲與華妃二人之間的信任問題。
“三皇子何必動怒。這華妃想要說什麼,又豈是他人能夠改變和阻擋的了的。”宇文默冰冷的黑眸看向宇文襲寒聲道。
宇文襲緊抿着脣,冰冷着一張臉又看向華妃,平和了下語氣道:“華妃,請說出實情。勿要受小人挑撥,最後的得不償失,後悔莫及。”慕容舒剛纔絕對是說了些什麼,纔會讓華妃臨時變卦。是他太小看慕容舒了,在最關鍵的時候,竟然讓她橫插一腳。
華妃知道如今她既然已經開口了就絕對沒有反悔的權利。便沉聲道:“回皇上,臣妾所說的一切都是屬實。”
“大膽!三皇子,你竟然敢下毒謀害朕!企圖謀朝篡位!”皇上大怒。如今這醜算是出大了,先是兒子與寵妃通姦,再接着另外一個兒子想要害死他!
“父皇,華妃有意栽贓兒臣。兒臣對父皇的孝心天地可鑑。兒臣絕對不會下毒謀害父皇。”宇文襲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面色蒼白,但語氣仍舊是鎮定。
皇上看了這麼一會子,再與之前的事情聯合起來,哪裡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他冷笑,“當朕如此好欺瞞?!”
“皇上,三皇子謀反一事並非空穴來風,華妃所說的確是屬實,臣還有一個證人。”安槐在宇文襲跪下辯解之時站了出來,對皇上說道。
慕容舒側頭看向宇文默,還有一個證人?是誰?宇文默微微一笑,張嘴無聲的對慕容舒說道:“宇文愷。”
宇文愷?慕容舒忽然想起宇文默出事那天,宇文愷想要見她來着,後來因爲有人出現帶走了他。她這兩日根本就沒有想到宇文愷身上,想不到這會子宇文愷也會成爲一個證人。不過,當天宇文愷來見她,指明之知道她不爲人知的事情,難道不是與他有關,而是與宇文鑫和宇文襲有關?宇文愷想要大撈一筆?
“帶上來!”皇上這會子來了精神,可能是別宇文襲刺激的!這些日子他一直是重用提拔三皇子,可想不到三皇子竟然如此有野心!
不過一會子,宇文愷垂首跟着侍衛進了大殿。
宇文愷身着普通,不過卻也是乾淨的。以前的大排場倒是沒有了。想必是離開南陽王府的日子不好過吧。他走到殿中央,就雙膝直直的跪在地上,響聲甚大。他是庶子從小便是沒有進宮的機會。眼下還是以證人的身份進了宮,面了聖,激動的同時又害怕。“草民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沒有回話,而是擺了擺手。安槐見狀便轉過身子看向宇文愷,冷聲問道:“你可認識三皇子?”
“草民認得,正是前面那帶着玉冠之人。”宇文愷伸手指向宇文襲,然後低着頭回道。
宇文襲回頭看了一眼宇文愷,此人與宇文默和宇文鑫有些相像,但他怎麼沒有印象。
“你從未進宮,怎會識得三皇子?”安槐繼續問道。
“草民當時是在望月茶樓品茶之時見到了三皇子與三弟宇文鑫。當時他們二人好似在秘密談論着什麼,身邊有小廝和護衛守着,草民當時與他人正談生意,便沒有上前與三弟打招呼。”宇文愷沉聲回道。他當時根本就不知道與宇文鑫見面的人是宇文襲,不過在他們離開茶樓時,他偶然間看到了三皇子腰間的腰牌。這才確定了宇文襲的身份。宇文鑫雖然道貌岸然,但是肯定野心不小。他也不傻,知道此事能夠換到不少好處。只是沒有想到剛到了王府,就被謝元的人將他帶走。
宇文襲聽言,眼皮劇烈的一跳。這宇文愷果然知道他和宇文鑫的事情!
“皇上,由此可見,三皇子與宇文鑫勾結,謀害原南陽王和鎮南候。而華妃指認的事情也屬實。再加上福公公的指認,三皇子無法脫罪。原南陽王與鎮南候屬無辜。”安槐拱手對皇上說道。
聞言,華妃緊緊的閉上眼睛,面色越發的蒼白了。她並不想見到宇文襲死。只是,她別無選擇。
“皇上聖明,還臣公道。”宇文默,謝元二人同時跪下。
“父皇,如今證據確鑿,容不得三弟狡辯。南陽王,鎮南候皆是無辜,請父皇給二人公道。”宇文皓也跪地磕頭請求道。
滿朝文武大半都跪地同聲喊道:“給南陽王,鎮南候公道。”
只有少許的,曾經被宇文襲收買過,也去巴結過宇文鑫的官員們,先是猶豫。結果在宇文皓掃過來的那冰冷的目光下,趨炎附勢的幾個官員就算是不願也都隨波逐流跪地一同爲宇文默和謝元二人聲討。
宇文襲回頭看去,滿朝文武竟然沒有一人爲他說話!他又看了一眼華妃。華妃也正在看他,二人面面相覷。華妃慚愧的低下頭。而宇文襲則是放聲大笑,“哈哈哈……”原本以爲是他設了局請宇文皓等人跳入,卻沒有想到,他們早就已經設好了圈套等着他跳!而他渾然未覺。今兒個所有人證物證環環相扣,根本就容不得他跳出!華妃出賣了他,雖然意外,但是也在情理之中。而他也沒有必要做那無用辯解之事。宇文皓看似溫和無害,卻是也是如此機關算盡,出手狠辣不留情。
文武百官皆是如此,皇上就算對三皇子沒有必殺之心,但聽了文武百官的話後,也知道不該饒恕三皇子!更何況三皇子這幾聲大笑對他極爲不屑。“將三皇子關入大牢!擇日處斬!”
處斬二字在大殿中來回響應。大笑不止的三皇子止住了大笑聲,面對要押他出大殿的兩名侍衛。他緩緩起身,“本宮自會走。”他挺胸直背,轉身義無反顧的離去。多餘的廢話也無。就連讓他落敗的宇文默等人,他也未多看一眼。不過,卻在路過華妃之時,眸光微頓。華妃緊咬着牙。隨後,他便快步走出大殿。
慕容舒看着宇文襲離開的徑直背影,心中有少許的佩服。面對失敗,宇文襲倒是個能夠輸得起的人!不似宇文鑫與周氏那般無賴。至於,華妃?她轉眸看向華妃,這個華妃絕對不能留,否則後患無窮。
“宇文默官復原職。”皇上皺着眉見三皇子走出大殿後,又開口說道。
既然下毒一事與宇文默和謝元二人無關,那麼就應該官復原職。
“謝主隆恩。皇上聖明。”宇文默和謝元聽言,絲毫不意外,二人跪叩謝恩。早在他們算計之中的,只是中間有些波折而已。
宇文皓這時開口道:“稟父皇,華妃明知三弟有謀害父皇之心,但仍舊坐視不管。若不是父皇福澤似海,三弟若是暗害成功,後果不堪設想。雖說華妃今兒個在大殿之上揭穿了三弟的陰謀,還了南陽王和鎮南候公道,但是其所犯之罪卻是不能輕饒。”
華妃大概也會猜到他們解決了宇文襲後,就會解決了她。只是想不到竟然會如此之快。只是,皇上能夠沒了她嗎?
皇上聞言,看向仍舊跪在殿中的華妃,只見華妃雖已有身孕,身子略微發福,也在牢中待了幾日,但是身子仍舊婀娜,氣韻勾人,皇上緩緩的半眯起眼眸。竟似進入了夢境之中,面頰上有少許的紅色。
下方兩側的臣子觀之皇上短時間的變化,皆是不解。皇上這是怎麼了?這華妃可是有罪之身,皇上這般看着就能入迷?
慕容舒緊盯着華妃,見華妃雖然對宇文皓的話有些意外和驚訝,但卻並不是恐懼,而她看向皇上的眼光,似乎也是十拿九穩。慕容舒眼眸一閃,莫非真如她猜測的那般?皇上這段時間變化大,莫非就是吸毒所致?而吸毒本就有癮,若是沒有制止力,根本不會戒掉。也難怪皇上近日來會性情大變。
宇文默神色肅然的望着皇上,眼光越發的冷冽。皇上若是還留着華妃在世的話,那麼就是昏庸無道!趁此機會將華妃除去,北疆國對大華國絕對會事事遵從。否則,一旦放過華妃,後果不堪設想。
“太子所言極是。華妃腹中胎兒或許是與人通姦所有。況且華妃性淫,不知與多少人有染。如今幾罪同降,華妃脫不了一死。”謝元見皇上恍惚了心智,立即出聲說道。
皇上恍恍惚惚的睜開眼,抽了抽鼻涕,精神似乎更加的恍恍惚惚,他面色蠟黃,指着宇文皓和謝元二人,怒吼道:“究竟你們是皇上,還是朕是皇上?!華妃一事日後再說!”
“皇上!”百官皆是一同驚呼。現在不殺華妃,更待何時?!
華妃笑了。從她被關大牢的時候,就已經做了打算,皇上根本不會殺了她。
“都別說了!朕有些累了!退朝!”皇上不耐的揮了揮手後,轉身就離開。肥碩的身子倒是沒有半點遲鈍,轉眼間就已經離開了大殿。竟然沒有給他人說話的機會。
“天要亡大華國啊!”悲天憫人,杞人憂天的大臣們開始連連痛呼。
一陣陣痛呼聲中,慕容舒與宇文默幾人面面相覷,心中都頗爲無奈,到了這時候,皇上竟然因爲一己私慾而放過了華妃!慕容舒轉眼再看華妃,華妃已經緩緩起身,並在侍衛要將她帶走之時,她走向慕容舒。
“請將解藥給本宮。”華妃笑的有幾分得意和輕鬆。這句話中帶有命令口吻。
如今誰都能看得出來,皇上不想殺華妃,而華妃當然會笑得出來。
聞言,慕容舒也緩緩的笑了,淡淡的說道:“華妃這話本妃聽不懂了。本妃從來沒有給華妃下毒,那麼,何來解藥一說?”她昨日哪裡會想那麼多?也沒有那麼多時間準備下毒的東西。若是可能,她倒是真希望在銀針上下劇毒。
華妃不可思議的瞪着慕容舒,原來她是中了計!她死死的盯着慕容舒,從牙縫中蹦出幾個字:“好,很好!”話落,甩袖離去,回她的暫時居住的大牢去了!
大臣們一個個的哀聲離去,獨留下慕容舒幾人。
“必須想個法子,華妃絕對不能留。”謝元壓低聲音狠聲道。華妃是禍患,如今腹中胎兒孩子,十月懷胎,保不齊皇上以爲一時心軟而放過了華妃。若是如此,他們這些日子的苦算是白吃了!
宇文皓點頭,“的確。不過父皇怎會對華妃如此癡迷?見到華妃時,父皇竟然會很高興。就連神情也不對。”這是他從未見過的父皇,如此荒誕!
“華妃能夠得到皇上的寵愛本就已經出乎意料。華妃手中必定另有東西可吸引住皇上。”宇文默沉默了半響後說道。
慕容舒聽完了他們的話後,從袖子中拿出一個瓷瓶,“這瓷瓶之中裝有迷幻藥,此迷幻藥多用於青樓青樓之中。若有女子不接客,在聞過此物之後就會沒了心智。華妃樣貌普通,宮中美豔妃嬪多不勝數,皇上怎會獨獨寵愛華妃?當初太子殿下被華妃陷害之時,也是隻有片刻的失神。我猜想是與此物有關。再者,皇上如今精神大不如以前,更有很多奇異情況是以前從未發生過的,我猜想華妃在受寵期間讓皇上服食了某些藥物,纔會讓皇上如今精神不濟,性子大變。”
宇文默三人聞言,皆是緊鎖雙眉。
慕容舒微微一笑,又道:“這也是皇上爲何不想殺華妃的原因了。”男人多半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古代男人更是,華妃用此物討歡心,皇上哪裡有不受蠱惑的道理?
“讓人在大牢了盯着華妃的一舉一動。”宇文默沉聲道。
慕容舒淡淡的點了點頭。而此時,事情算是解決了大半,她心情鬆了些許。但那嘔吐與暈眩一同襲來,竟讓她沒有忍住,身形踉蹌後退,竟要無力的倒下,在她閉上眼睛之時,看到宇文默焦急的面容,嘴角輕輕的勾起。
“舒兒。”
“宣御醫。”宇文皓立即對着大殿外的侍衛命令道。
“不可。”宇文默抱着慕容舒就直衝大殿外。宮中御醫如今多半都是混飯吃的,醫術不精,遠不如趙初!況且,舒兒今兒個來大殿之時面色就是不佳,當時他以爲是她擔憂他而沒有休息好。眼下看來,竟然是他疏忽了!真該死!
“趙初就在宮外,回王府。”謝元也有些焦急的喊道。
慕容舒心中詫異,謝元這廝平時跟她鬥嘴的時候,不是恨她恨的牙癢癢嗎?慕容舒還來不及多想,就已經沉沉的睡去。臨昏睡前,她不禁懊惱,何時開始,她竟然變得如此虛弱了?只不過是吃的少了一些,就暈倒了?
南陽王府。
整個梅園都忙開了,丫鬟婆子們一會臉上有笑,一會又是愁雲。不過個個都是手腳麻利的忙乎着。個個都恨不得將整個梅園翻天覆地的收拾一番。不過,卻都不敢弄出動靜來,都是小心翼翼,輕手輕腳的忙着。
“王妃這都昏睡了整整兩日了,怎麼還未清醒?”紅綾擔憂的來回踱步,不停的朝着房中張望着。
常秋寬慰道:“紅綾姐姐莫要多擔心。這幾日王妃是休息不好,又勞累過度,趙五公子說了不礙事的。只要睡上兩日便可。”
“王爺在屋子裡守着呢。我從來沒有見過王爺這麼着急過。前日在宮門外,我見到王爺抱着王妃衝出來之時,整個臉色都是撒白的。幸而王妃無事,否則王爺怕是又會像之前那般食不下咽。”蘭玉嘆口氣小聲的說道。不過臉上卻有緊接着浮現了笑容,“王妃好福氣,王爺這般疼愛呢。咱們也別在這瞎擔心的。王妃指不定什麼時候清醒,咱們盯着廚房,時刻的準備些粥水,等王妃醒了便能喝了。”
“蘭玉說的是,王妃現在可不比以前,自然是不能餓着的。你們去盯着廚房,仔細點那些婆子,被做事迷糊,這粥水也要小心。”紅綾點了點頭,吩咐着蘭玉和常秋。
蘭玉和常秋聞言,立即應下,便趕着去廚房盯着婆子們了。紅綾則仍舊不免擔憂的看向屋子裡。
房中,宇文默衣不解帶的在牀邊守着慕容舒兩日了。這會子坐在一旁一邊看書,一邊看着慕容舒的清醒。偶爾拿着湯匙沾上少許的水潤潤慕容舒的脣。偶爾還拿起乾淨的布子爲慕容舒擦着臉和手。餓的時候,也只是喝了一碗半碗的湯。
房中的火炭燒了兩大盆,整個屋子裡都被薰的熱乎乎的。
慕容舒是在極度飢餓中醒來,她睜開雙眼,有些迷糊。這是在哪呢?剛纔不是還在大殿上懲治宇文襲等人嗎?怎麼這會子會在這兒?這兒挺熟悉的,她眨了眨眼,是梅園?回南陽王府了嗎?
她轉過頭映入眼簾的便是,不修邊幅,一臉鬍渣的宇文默。他正看着書,似乎察覺到有人看他,宇文默擡頭看向慕容舒,見她正看着他,宇文默立即將書扔了,驚喜的握住她的雙手,滿是血絲的雙眼上下的打量着慕容舒,“舒兒,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到不舒服?”
慕容舒每次起牀都會有點迷糊,更何況她這次是睡了兩天,她皺着眉看着宇文默:“怎麼這麼醜?剛纔見你還精神氣爽,英俊迷人,怎麼才一會子的功夫,你就變得如此邋遢?”這男人的鬍子未免長的太快了。是不是宇文默太有男人味了?這鬍子也長得比一般人快。
宇文默嘴角抽搐,不過眼下沒有什麼比慕容舒醒來更高興的事兒了,他激動的握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放,“你整整昏睡了兩日。趙初說你差不多一兩日就能醒來,眼下都快兩天半了,真是急死我了。”若她再是不醒,他肯定去找趙初那小子,醫術不精,還敢大放厥詞!
兩日半?她昏睡了這麼久?她又看宇文默,倒是原諒了他邋遢的形象了。她撅着嘴,聲音有點沙啞的道:“手疼。”鬍子還是太長了,還有點硬。
宇文默立即放下慕容舒的手,她略微沙啞的聲音在他聽來就是撒嬌的聲音,他聽的心花怒放,連忙問道:“是不是餓了?早就讓人熱着粥呢,一會子喝點。”
“恩,很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肚子裡沒什麼東西,就總是想要吐。”慕容舒皺着眉,又有點想要吐,感覺肚子裡都是酸水。難受的緊。
宇文默一聽,頓時手忙腳亂了,他回頭就是衝外大喊,“來人,去叫趙五公子過來!”
慕容舒剛想問他咋這麼大的反應,她不過就是想吐而已,也許是剛醒來,肚子有點空,所以纔會有這種反應。但宇文默轉過頭就是滿眼的擔憂的說道:“舒兒,你如今有了身孕。萬不能馬虎。這兩天都沒有吃東西,不知道你的身子能不能受得住。”
“我還沒那麼嬌弱,別擔心。”慕容舒寬慰着宇文默。宇文默這麼關心她,她可真是幸福。不過,她反應慢了半拍,他在說什麼?!“你說什麼?!”
宇文默見她這般,忍不住笑了,不過黑眸中盡是激動與興奮,“舒兒,你有了身孕了。”
“這怎麼可能?!”慕容舒圓瞪雙目,完全不可置信。她不是過了三年才能懷孕嗎?眼下也不過是過了一年多而已,怎麼可能會有了身孕?!是不是仙人跳來的?電視上的很多現象看上去像是懷孕了,其實不然,有的只不過是胃酸倒流,看上去像懷孕!慕容舒這會子被震驚的腦子有點不轉彎了。這現代驗孕方便的是用驗孕棒,驗孕棒上兩條線顯示有可能是假。但是趙初親自出馬,診了一次又一次的脈,怎麼可能會出錯?!
宇文默見到她如此震驚的可愛模樣,忍不住將她擁入懷中,與她共同感覺這突如其來的快樂。他點頭,原本低溫的語氣都跟着上溫,“是,舒兒,你真的有身孕了。已經一個月有餘了。趙初說是你原本存在體內的毒因爲被毒蛇咬了後,兩毒相剋,正好解了餘毒。所以舒兒你纔會有身孕。”他還有一點隱瞞了,他原本也是不信,愣是讓趙初診了一下午,一共不下二十次,都是喜脈,他才相信。趙初雖然性子好,但是也被宇文默煩不勝煩。
聞言,慕容舒先是被巨大的喜悅佔據了心,呆愣了半刻。隨後才反應過來,撲進宇文默的懷中,“我有我們的孩子了。”她真的懷孕了。這可是意外的驚喜!
“舒兒,小心身子。你剛醒來,身子還弱,快躺下。”宇文默溫柔的將慕容舒放下,然後貼心的在慕容舒的後背放了個枕頭,讓慕容舒靠上。
慕容舒點了點頭,她雖然滿心雀躍,可身子是不會說假話的。怪不得她近幾日總是感覺無力,這兩日還總是想吐。她最不合攏的對宇文默說道:“默,我餓了。”初次爲母,她一心喜悅,還有說不出的那種期待。她小心翼翼的伸手撫摸着腹部,還有九個月才能見到孩子呢。等她手剛撫摸上,她才反應過來,這一個多月肚子還是平的!
“恩,我去吩咐紅綾。”宇文默笑着爲慕容舒蓋好了被子,然後出了內間,去外間吩咐了。
幸而紅綾幾個丫頭都是伶俐的,早早的就準備好了熱粥。宇文默吩咐下去後,她們便將熱粥送了過來。
三個丫頭都站在一旁看着慕容舒,她們三個可是跟着王爺擔憂了兩天呢,幸好王妃今兒個就醒了!王妃現在可是有了身孕,這身子最是要緊。更重要的一點是,這府裡面的人,和京城中的人可熱鬧了呢。不都說王爺不能有後嗎?王妃如今有了身孕,這外面議論紛紛。王妃怕是不知道,外面的人知道王妃有了身孕,王爺可以有後時,可都是想要將姑娘送入王妃當側妃呢,可王爺卻做出了驚人之舉。對外宣稱,今後身無二婦!意思就是說不會再娶任何女子。這世上的男兒哪裡有王爺這般癡情?對王妃這般鍾情!
宇文默親自動手喂慕容舒,柔聲細語道:“舒兒,多吃些。”
“我自己就可以,你吃了嗎?你去吃些。”慕容舒伸手想要端過碗,她雖然是有了身孕,兩天沒有進食,但是自己端碗吃飯的力氣還是有的,眼下那幾個丫頭都看着呢,這會子讓人看着,還是有些難爲情。
“無礙。我剛吃一碗粥。”宇文默將碗收回,並未讓慕容舒搶過去。她兩天都未進食,哪裡有力氣拿碗?若是拿不住,這麼燙的粥灑在了身上,可不行。
聞言,慕容舒擡頭掃了一眼紅綾三人,見三人雖然是低着頭沒有看他們,但是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看着三人都是憋着笑。她雖是現代人,有着前衛的思想,可也不代表這麼開放。況且入鄉隨俗,她控制不住臉紅了。不過,她的男人對她好,天經地義!她就享受吧。
這一碗粥吃的幸福,吃的緩慢,足足用了兩刻鐘。而趙初因慕容舒昏迷有了身孕,就被宇文默留在了王府裡小住。實則是時時刻刻能夠爲慕容舒奔波。
等趙初來時,見到半靠在牀上面色紅潤的慕容舒,又見到滿眼血絲,形象糟糕的宇文默時,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王爺怎麼了?”
房中的人都是愣了愣。王爺這不是好好的嗎?
等了一會子,幾人都看向宇文默,這才注意到宇文默此刻的形象!慕容舒面如桃花,一臉幸福的笑容。而宇文默雖然面上也有笑容,但是他天生一張冷臉,再加上佈滿血絲的眼,看上去倒比慕容舒還要憔悴上些許。
“本王無事。”趙初皺了皺眉,冷聲道。“叫你來是爲舒兒診脈。”
趙初絕美的眼眸閃過一絲無奈之色,從慕容舒昏迷第一天到現在,他診脈的次數超過了他以前所有的次數。這慕容舒看面色便已經知道,身子很好,母子平安。不過,宇文默這人極堅持,沒有必要給自己惹麻煩。趙初走向牀邊,慕容舒伸出皓腕。
慕容舒忍不住心中好笑,趙初堂堂男子,玉樹臨風,容光逼人,卻被宇文默逼成了她的婦科大夫!
須臾,趙初將手收回,看向緊張的宇文默和慕容舒二人,笑道:“很好。日後每日服用安胎藥,這三個月內莫要勞累。最好臥牀休息。王妃雖然身子底子不錯,可最近休息不好,也受過傷,中過毒,傷了身子,這又是第一胎,便是要萬事小心注意的。”
“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請公子交代奴婢們。”紅綾一聽慕容舒日後需要靜養不能勞累,立即問道。
趙初點了點頭,“我將一些注意事項寫下來吧。”他轉身走出內間之時,在門口處回頭沉靜無波的眼眸深深地凝望了一眼慕容舒,似乎這一眼要將慕容舒刻進腦海中,刻進回憶中。
而慕容舒沉侵在初爲人母的喜悅人中,宇文默同樣沉入在初爲人父喜悅之中。二人親密的分享着喜悅,沒有注意到趙初這一眼。
慕容舒吃過粥後,感覺身上有了些力氣,就想要下牀走一走。但宇文默嚴令禁止,“臥牀休息。不可走動。”
“五公子交代,臥牀休息,但也沒有說時時刻刻休息。其實孕婦是要有適當的運動的。”慕容舒將腿伸到牀外,就要下牀。但宇文默一下便將她的腿放回了牀上。
“這兩日需要臥牀休息。等身子好些了再下牀走動吧。”宇文默嚴令禁止,讓慕容舒無語。
慕容舒撅了撅嘴,“欺負我。”看她如今‘大腹便便’,就覺得好欺負了?
過了沒一會子,午睡起身的軒兒便來了。他一聽見慕容舒清醒了,便立即讓文棋給他穿上衣服,裝扮整齊後纔來見慕容舒。
“孃親醒了!軒兒好想孃親啊!”軒兒進了內間,見到半靠在牀上的慕容舒後立即奔跑過去,爬上牀,小心翼翼的靠在慕容舒的一旁,聲音甜膩膩的說道。
宇文默剛開始見軒兒這麼直衝衝的跑過來,怕他碰到了慕容舒的腹部,剛想要將軒兒抱到一邊,但沒有想到軒兒這般懂事和乖巧,爬上牀上後,沒有讓慕容舒抱,而是坐在了一旁,靠着慕容舒的手臂。
“孃親也想軒兒。這兩日軒兒是不是偷懶了?有沒有用功讀書?”慕容舒慈愛的看着軒兒,見軒兒眼角上有些東西,便拿着錦帕溫柔的給他擦去。
“軒兒有用功讀書呢,軒兒長大了以後不要讓任何人欺負孃親。所以一定要用功讀書。孃親肚子裡的是弟弟還是妹妹啊?”軒兒睜着閃亮如星辰的大眼好奇的看着慕容舒平坦的小腹,脆聲問道。他聽紅綾姑姑說,孃親肚子有弟弟了,等九個月以後就會出來跟他玩了。不過,他也想要小妹妹的,到時候他就是大哥,就能保護妹妹了。
聞言,慕容舒笑道:“軒兒想要弟弟和妹妹?”
“軒兒都想要。有弟弟可以跟軒兒一起讀書練劍,日後一起保護孃親。要是妹妹,軒兒以後就保護妹妹。不讓任何人欺負妹妹。”軒兒揚起頭,一副小英雄的模樣,右手還有模有樣的放在腰間,好像腰間有把劍似的。
見狀,慕容舒忍不住輕笑出聲,她擡眼看向一旁安靜的宇文默,見宇文默那眼神就想是他也要兩個,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她輕笑回道:“好。孃親努努力。”
“好啊!”軒兒一聽,立即跳下牀,在地上蹦蹦跳跳,還不開心。跳累了,就又跑回牀上,一雙葡萄般可愛的大眼好奇的看着慕容舒的肚子。撅着嘴納悶:這弟弟妹妹怎麼從孃親的肚子裡出來的啊?孃親肚子這麼小,能裝得下弟弟妹妹嗎?
宇文默冷峻的面容上也是佈滿笑容。他點了點頭道:“好,如此甚好。”
慕容舒無語望天。這生男生女可不是她能夠決定的。她說能生就生了?
第二日,早飯過後。
趙初走了,沒有與他們打招呼,只是跟紅綾交代了照顧慕容舒需要注意的事項後,就離開了。
如今宇文襲已經伏法,宇文皓太子之位穩固。除此之外,唯有皇上與華妃二人之事還未解決。卻也是急不來的。而趙初選擇此時離開,也無可厚非,畢竟趙家是偌大的家族,他這一次來京城已經時間很長了。只是,他這般無聲離開,具體原因,慕容舒是清楚的,而慕容舒也知道宇文默也是清楚的。
至於謝元,想來也是清楚的。只是他們都是聰明人,知道有些事情不說出來,是最好的相處方式!畢竟,誰也沒有一兩個不爲人知的秘密?
謝元一早上就來了,得知趙初回平城了,忍不住責罵道:“趙初這廝,怎麼走了也不打聲招呼!見他孤家寡人,極爲寂寞,還想送他兩個嬌美小妾呢。”這幾日好不容易從大牢出來了,他會侯爺府後,立即納了兩房小妾,個個嬌媚如花,善解人意,溫柔如水。可比處處與他作對,處處佔上風的慕容舒好的多了,做女人就該依附男人,小鳥依人。
慕容舒聞言,忍不住搖頭:“五公子乃正人君子也。”謝元一看這妖媚長相便知絕對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而是辣手摧花的採花賊。據說後院裡已經有五六個女人了,還不算幾個通房丫頭。但謝元仍舊是京城名媛眼中的鑽石單身漢,因謝元至今未有正妻。
“正人君子有何用?如今本侯爺可是萬千少女心中白馬。可比南陽王妃身旁的男人強上幾倍。”謝元邪魅的桃花眼眯起,風流的搖着無骨扇。
這京城中的名門閨秀如今大多都想着嫁給宇文皓爲太子妃,另外也有不少追逐謝元的,畢竟侯爺夫人這個職位也是讓不少女子流口水惦記着。至於宇文默,雖然有了正妃,但後院沒有側妃更沒有妾室,也是讓不少人惦記着,不過慕容舒也在昨日從紅綾的口中得知,宇文默帶她回王府,然後傳出她有了身孕後,那些官員的太太們帶着自己的姑娘來看望他們時,有意無意都想要讓姑娘進南陽王府的門,宇文默對外宣稱今生身無二婦。如此一來,那些官員太太姑娘們個個不可置信,但宇文默天生一張臭臉,就算他們不信也得信。至此鎮南侯府門庭若市,而南陽王府門庭冷落。別人覺得宇文默是發了瘋,不會享受齊人之福。但其中的幸福滋味只有宇文默自己知曉。慕容舒也是甜蜜在心頭。
“他人視之珍寶,本妃卻視之糞土。”慕容舒淡淡的涼涼的說了一句。
謝元聽言,一下子語塞。這宇文默和慕容舒不愧是夫妻,一個德行!
宇文默聽了慕容舒這話,甭說心裡多甜蜜了。他擡頭掃了一眼謝元,冷聲道:“趙初這會子回平城,是趙老爺和趙太太二人催的緊,這回回去怕是要定親了。本王聽說大公主這兩日就來京城了,你的親事也要定了。”
“定親就定親吧。遲早也躲不過去。”謝元眼睫眨動了兩下,眸光也隨之閃了一下,但立即又恢復了往日風流之態,語氣毫不在意。
宇文默和慕容舒見狀也不多言,古代男子娶妻多有不如意,大多都是家族利益,而謝元與趙初二人,爲了家族,也逃避不了這些。
謝元留下來吃的午飯,等午飯過後,慕容舒因着有了身孕,便午睡了。宇文默和謝元便去了梅園內臨時空出的書房中談事。
“皇上在昨日召見了華妃,據說是讓華妃侍寢了。華妃侍寢後,皇上精神就好了許多。不過皇上後又讓人將華妃帶回大牢。若是長此以往,華妃被關在大牢的時間不久矣。”謝元面色肅然道。
聞言,宇文默面色沉凝冷冽,“找出了華妃是用何物讓皇上被迷了心智了嗎?”絕對不止迷幻藥那麼簡單。慕容舒說過,有一種相當於慢性毒藥的東西叫做罌粟。
“我想那東西藏在華妃身上了。”謝元沉聲道。
宇文默點了點頭,隨後將一個瓷瓶交給了謝元,“若讓皇上主動下旨殺了華妃不可能。但若是華妃再次失德,那麼,文武百官皆請旨,皇上一時盛怒必會殺了華妃。下次華妃進宮後,想方設法讓她聞到此物。在大庭廣衆之下淫da,華妃無法辯解。至於那東西找不找得到也無所謂了。”
“好,我去辦這事兒。”謝元點頭,將瓷瓶收好。二人商定了此事後,謝元又道:“雖說如今王妃有了身孕,咱們都應高興。只是如今外面謠言甚多。畢竟當初你對外宣稱不能有後。”
“恩,這事兒不難解決。還需要你去辦一事。通過皇上的嘴對天下百姓說,一遊醫神通廣大,治好了南陽王,特重金賞賜。”宇文默勾起脣角冷冷的一笑。從慕容舒回來後,她就已經想好,對外將此事說明白。左右不過是一張嘴,他不介意被人說無後,不過卻絕對不會允許天下人議論慕容舒。至於根本不存在的遊醫,自然也不會有人尋到,那麼,此事也會不了了之。
聞言,謝元愣了一下,笑着推了宇文默的肩膀,“好啊,竟然連這法子也能想的出!這事兒不難,交給我去辦,保準這兩日就會下旨。”根本不存在的人,也不會有人尋到做文章。況且宇文默確實能夠生育了。至於慕容舒也不會被人議論了。
慕容舒這兩日雖然都躺在牀上,紅綾幾人也不將外面的消息告知。但是慕容舒多少也能夠猜得的到外面的人在議論什麼。原本她因有了身孕而喜悅的沒有多想,可如今忽然想到,宇文默爲了退去與華妃的婚約,對外宣稱不能有後,如今她卻有了身孕,外面的人會不會議論她紅杏出牆?原本她是不在意外人的說法的,但是就怕有人以此做文章,畢竟這種時候,她可不想再有事。
在她爲此擔憂,想着法子時,皇上下旨昭告天下,尋一名遊醫。此遊醫醫術高超,醫治好了南陽王。皇上想要找到此遊醫重賞,同時招入宮中爲御醫。
剛聽到這消息時,慕容舒便知是宇文默他們不想讓她憂心,所以暗中做了這些。只是皇上下旨了,怕是真以爲有此遊醫,如今皇上身子越發的不如從前,皇上可能是非常想要找到神醫治好他吧?
只是吸毒容易,解毒難,皇上如今的身體如實解毒,怕是堅持不了幾日。
與此同時,皇上又召見華妃了。
華妃上一次被皇上召見,在牀榻上二人顛龍倒鳳之時,華妃對皇上吹了枕頭風,皇上答應了華妃會盡快將她放出大牢的。華妃聞言伺候皇上更是賣力了。藥量也比以前多了差不多一倍。
今兒個皇上犯了癮,再次招她入宮,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的。如今她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了,她絕對不能在大牢待下去了。那大牢簡直不是人住的地方,儘管是牢中最好的牢房了,但是卻仍舊潮溼。偶爾還能聽見那些女犯人們的痛嚎聲,簡直讓人無法入眠。
更重要的一點是,她必須重新權傾後宮,如此北疆國才能安定,並且迅速壯大,終有一日會打敗大華國。還有,慕容舒。這一次若不是慕容舒用計,她也不會出賣了宇文襲。更不至於如今她孤立無援。
坐在晃盪蕩的轎子內,華妃閉目沉思。
忽然轎子停下了,一個太監不小心撞到了擡轎子的人,轎子晃動,華妃頓時睜開雙眼,“怎麼回事?”
“回華妃的話,一位公公不小心裝上了轎子。”外面傳來華妃貼身宮女的聲音。
華妃聞言,心下陡然升起一股子怒氣,雖說如今她不如從前得寵,也被關入了大牢,但是無論在怎麼說,皇上現在離不開她。這些個閹人竟然也敢欺負到她的頭上了。若不是如今不能節外生枝,她定會下令將那橫衝直撞的閹人拖下去亂棍打死。
轎子重新擡起來時,她忽然感覺到眼前一陣迷糊。這種感覺十分熟悉!若是仔細聞,就會發現轎子裡有一陣奇怪的香味。
華妃暗叫一聲不好,這是她經常對皇上使用的迷幻藥!她自然十分熟悉!有人想要害她!
雖然理智還在,可體內的熱度上升,那種熱度對於經歷過男女之事的人是萬萬承受不住的。
理智也在漸漸的不受控制,熱度持續上升,她不受控制的撕開了衣襟,露出大片雪白,只留下豔紅色的肚兜,她渾然未覺自己的裸露,就算此刻是寒冬,外面的人都穿着棉衣,可她仍舊感覺那體內燃起來的邪火讓她快要承受不住了,她現在非常的想要與男人魚水之歡。再也忍受不住將肚兜和裹褲也扯了下來。
頓時,整個轎子裡豔色勾人。
一陣陣的低吟聲自轎子裡傳出來來。
擡轎子的轎伕們,都是宮中的侍衛,剛開始聽見低吟聲並沒有注意。不過,那聲不斷,反而越來越大,這種聲音只要是與女人睡過的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幾個轎伕面面相覷,面紅耳赤。都說華妃淫蕩,眼下看來的確不假。這還沒見皇上呢,就已經開始自己叫了!
華妃慾求不滿,毫無理智的拉開了轎簾字。
她的貼身宮女見華妃一身赤果,驚呼一聲,“華妃!”華妃怎麼會如此寂寞難耐?這不是馬上就要見到皇上了嗎?更何況華妃現在已經有了身孕,怎麼也不會剋制一下?
這一聲驚呼讓轎伕頓時將轎子停下,隨後都看向轎子裡那雪白的身體。
個個都直了眼,這華妃是怎麼回事?
華妃迷濛的半睜着雙眼,看見面前的兩個轎伕,頓時嬌笑連連,伸出手,嫵媚動人的勾了勾,“來啊。”
在後面擡轎子的連個轎伕也來到了前面,頓時四個男人都瞅着轎子裡的華妃直了眼。
華妃渾然未覺,從轎子裡走出來了。直接走到其中一個轎伕面前,那轎伕早就已經直了眼,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華妃抱住了。等那轎伕反應過來後,立即大叫一聲,“華妃娘娘!”
此時,來往的宮人都停下了腳步,瞅着眼前的情景目瞪口呆。這華妃是怎麼了?!堂堂一介妃嬪,怎麼會如此不堪!
有官員從此路路過,見到了一絲不掛的華妃,頓時望天悲呼:“天要亡大華國!此等不知羞恥,淫娃竟被我國君主寵愛,大不幸啊!”
宮中什麼都不多,就是人多,很快都知道了華妃的醜態。而話很快就傳到了皇上的耳中。百官得知此事後,都奮筆疾書寫好了奏摺,去面聖也!
皇上暴怒,下令將華妃綁下直接砍頭!
等華妃情慾散去,恢復神志之後,已經晚了。她已經被披上了囚衣,頭髮凌亂的綁上了刑場!大華國百姓愛國,聽聞此女事蹟後,更是將刀提前磨好了,打算一刀下去讓此妖女再也不能迷惑君王!
華妃掙扎着,力氣大的衙役根本不會讓華妃有半分的可能掙脫去,華妃大驚失色,她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那熟悉的藥物讓她失去了理性。如今皇上正在暴怒,根本就沒有想過後果,哪裡會顧得到華妃的生死。
“本宮要見皇上!皇上一定不會捨得殺本宮的!”華妃一邊掙扎一邊高呼着。若是皇上怒氣過了,就一定不會殺她的!她肚子裡可是有皇上的子嗣啊!“你們好大的膽子,敢綁本宮!就不怕皇上怪罪你們嗎?!”
“你這個妖女!迷惑皇上,讓皇上倦怠國事,如今還敢大放厥詞!真該死!若不是念你是北疆國公主,真該將你凌遲處死!割個幾百刀!”執法的官員聽見華妃的話後,怒罵道。
未免夜長夢多,皇上後悔,那官員立即下令,“行刑!”
華妃大變面色,她僵硬着身子不肯趴下,但是身旁的兩個行刑者力氣大的根本不是她能抵抗的了的。
行刑者高舉磨得錚亮的晃眼的大刀,凶神惡煞的吼叫一聲,大刀頓時揮下……
一代寵妃死在了大刀之下。至此,關於華妃的一切都該畫上了句號。
不過,皇上下旨斬了華妃之後,毒癮發作,後悔極了。立即讓人去刑場制止行刑,可人去了後,見到的只是那行刑者在擦刀,美麗的華妃只剩下了無頭的屍體。
皇上得知後,痛不欲生。一時之間,身體彷彿被千百萬只的螞蟻爬行着,難受極了!幾名御醫一同會診,卻查不出什麼。只能開些陣痛養神的藥。皇上服藥過後,終於感覺好多了,可瞬間也憔悴了許多,連着幾日都沒有上朝,這精神比前些日子更差了。皇上有下旨,萬金尋找那醫術高超的遊醫,可幾日過去,那遊醫都沒有出現,百姓們就又說了,這遊醫也是有氣節的,皇上越發的昏庸了,不值得救。還有人說那遊醫根本就不屑那萬金。
除了宇文默幾人,根本不會有人知道,這個遊醫不過就是個虛擬的人物而已!
華妃的豔史和皇帝的荒唐一時間成爲了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慕容舒聽聞消息後,只是輕輕皺了眉。華妃這回是死的冤枉了,宇文默他們容不得華妃活下來。這就是殘忍的政治,若不想日後有無窮的麻煩,唯有除掉隱患。這華妃也算死得其所,死在了自己用來勾引皇上的迷幻藥上。
幾日來,慕容舒躺在牀上,每日補着,面色紅潤,身子越發的好了,不知不覺,慕容舒感覺自己胖了一圈。她想要下牀走走,宇文默不放心,非要他攙扶着,然後就在梅園的那麼大一丁點的方寸小地溜達。宇文默不止自己管着她,就連小小的軒兒也管着她。
慕容舒連連撫額,她何時如此嬌氣了?
後來終於受不住了,就與宇文默說了,適當的走動有益生產,若是生產不順,就是難產。在古代很多女人因爲生產而沒了性命。宇文默聽後,沉默了好長時間,最後竟然說:“不如不要孩子,我們有軒兒就以足夠。”
聞言,慕容舒笑道:“也不必如此,那麼多女人生產都無事。只要我身子好,就不用怕分娩。放心。”
宇文默糾結了,竟然真的是要讓她吃藥打掉這個孩子,慕容舒勸了好久,也解釋了好久,宇文默這才憂心忡忡的答應了,並且也答應她可以走動走動,不過卻不能走過長的時間。
如今皇上精神不濟,早朝也不上,很多國事都是宇文皓處理。宇文默也一旁協助。只要一得空,他就陪着慕容舒在院子裡散步。日子過的倒是平靜。
這一日,陳氏,姜氏,林氏,郭姨娘來探望她。
原本幾人前幾日便是遞了帖子要來見她,不過宇文默怕她身子受不住累,便讓她養好了身子,再讓她們前來探望。
幾人前來,都是帶着厚禮。特別是陳氏和林氏,二人都是親手準備了些衣物,雖然看上去並非貴重,可都是真心實意的祝福。姜氏送了一些上等的血燕和珍珠。郭姨娘則是送了一尊佛像。一看那佛像質地便是知道不是俗物。
“前些日子見王妃的面色蒼白,現在卻是身子好了,面色紅潤了。”陳氏笑道。她已經有三個多月的身孕了,還沒顯懷,不過臉頰豐滿了些。
“是啊。王妃真是有福氣。如今時來運轉,王妃又有了身孕。真是讓人羨慕的緊呢。”林氏緊接着說道。
慕容舒看向林氏,有些日子沒見到林氏,如今林氏比之前更自信了。面頰紅潤,想來近日十分得宇文毅的喜愛。聽說宇文毅對郭姨娘倒不是之前那麼喜歡了,幾日都不去郭姨娘的房裡。多半的時間都是在林氏的房裡。不過,宇文毅也不是專情的,又有了一個妾。只是這一回,宇文毅寵愛妾室時,對林氏也不忘。如此一來,林氏在府裡下人面前極爲有面子。“氣色是好了些,可這人就是胖了一圈。沒準過不上幾日,本妃得變成個大胖子。”
“王妃之前是太瘦了。如今胖了一些,看着比之前更是絕色傾城。哪裡如王妃說的這麼嚴重。”姜氏繡帕遮住嘴止不住的笑道。
自從上次慕容舒被宇文鑫攆出王府時,姜氏沒有落井下石,反而還出言關心了她,慕容舒對姜氏那點兒膈應也少了許多。雖然不是陳氏和林氏那般交好,但也可以說的上話。“竟是笑話本妃。哪日你們變胖了,本妃也笑話笑話你們!”
“哪裡是笑話。弟媳說的可是實打實的心裡話。若王妃說自個兒胖,弟媳就不能活了。”姜氏見慕容舒笑了,又立即拿自己開了玩笑。自從慕容舒重新回到南陽王妃,姜氏就暗自慶幸,幸而當時自個兒良心發現,沒有對慕容舒落井下石,否則現在指不定有什麼麻煩。
說到落井下石,姜氏拿眼角掃了一眼郭姨娘。當初慕容舒離開王府時,這郭姨娘可是壞話說盡。今兒個郭姨娘本不想來,可她和林氏早就商量好了,必須讓郭姨娘來南陽王府,親自給王妃賠罪。這郭姨娘是一時得意,當初不過是個妾室,就敢對大房的慕容舒嘲諷。如今知道得罪人了,就想要躲起來,哪裡這麼容易。
其實更重要的原因是,郭姨娘原來跟周氏交好,兩個人沒少給林氏在暗中下絆子。而她最是看不過周氏那小人得志的模樣。至於林氏,則是曾經吃過郭姨娘不少虧,如今郭姨娘已經不是以前那麼風光了,可仍舊趾高氣昂,還不將林氏放在眼中。
“呵呵。”陳氏輕笑。她向來細心,自然看出了姜氏她們三個人的貓膩。她是知道那郭姨娘在慕容舒被攆出南陽王府時做了什麼。
慕容舒微微一笑,餘光輕輕的掃了一眼一旁坐立不安的郭姨娘,她這人向來記仇,郭姨娘當時對她做了什麼,她心裡清楚的很。自然知道姜氏和林氏二人將郭姨娘帶來的目的。不過是想要她出一口氣罷了。
不過,如今她有了身子,性子倒不是以前那麼嫉惡如仇了。這郭姨娘只是宇文毅的妾室而已,倒不值得她費神。
這慕容舒看過去的一眼其實也沒什麼,但看在郭姨娘的眼中,卻是慕容舒記恨着她。頓時郭姨娘更是坐立不安,身子一會兒挪動一下,最後實在忍不住了,滿頭是冷汗,緊緊的咬着牙,在慕容舒她們談笑之時,終於承受不住心裡的煎熬了,立即雙膝跪地,顫抖着身子,膽怯的道:“請王妃原諒奴婢的無知,奴婢是有眼無珠,膽大妄爲,竟敢衝撞王妃。請王妃原諒奴婢。奴婢日後絕對不敢如此了。”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那日宇文鑫與周氏二人欺人太甚,你不爲着王妃着想也就罷了,竟也幸災樂禍,火上澆油。郭姨娘,說好聽點的,你是半個主子,可你的身份卑微,也敢作威作福,就是膽大包天!林氏向來爲人溫和,憑白的就受你一個妾室的氣。這本就已經是不合規矩了,可你對王妃卻指手畫腳,什麼難聽說什麼!”姜氏掃了一眼慕容舒,見慕容舒神色如常,見不到一絲怒火。慕容舒向來是喜怒不形於色,這會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她便開口說道。
郭姨娘嚶嚶啼哭,身子顫抖如篩,聽了姜氏的話,更是害怕。這她當初也沒有想到慕容舒會有翻身的一天,所以纔敢那般大膽的說那些放肆的話。如今想來,也是極其的後悔。若是有選擇,她當初絕對不會那般無理。
林氏嘆了口氣,看着林氏道:“若是你真是知錯,就真心誠意的對王妃請罪吧。”
“奴婢真的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王妃大人大量,原諒奴婢吧。”郭姨娘一邊抹着眼淚,一邊苦求道。
慕容舒見狀皺了皺眉,瞅着郭姨娘這模樣實在是膈應。雖說姜氏和林氏二人好心。可對於郭姨娘,她現在還真沒那個心思對付生氣,越聽着就越是膈應不耐,慕容舒揮了揮手道:“起來吧,哭哭啼啼成什麼樣子,若是被人看到了,還道是本妃打罵你了呢!”
郭姨娘驚恐的擡眼看向慕容舒,不敢置信慕容舒會真的放過了她。
見郭姨娘疑惑的樣子,慕容舒不禁聲音冷了幾分,“若是無事,你就退下吧!”
“是,奴婢這就退下。”郭姨娘小心翼翼的瞧着慕容舒的神色,見她的確沒有生氣,才放下心來離開了。
林氏和姜氏二人面面相覷,沒有想到慕容舒根本就沒有追究郭姨娘。
其實,她們不知道的是,慕容舒不想費神,同時也不想在懷孕的時候給自己找不快。那郭姨娘天生小人,索性不在南陽王府,她又何須費神?
更何況對付郭姨娘這事兒,該是林氏所爲。今日再見林氏,又見林氏與姜氏二人要好如姐妹,二人一唱一和,慕容舒便知,郭姨娘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林氏已經頗有手段了。
陳氏淡笑的與慕容舒互看了一眼。
“不過是一個妾,有何必如此大動干戈。好好教訓着便是。”陳氏笑道。其實慕容彥身邊也有一個妾和一個通房,不過卻不敢有什麼壞了規矩的行爲。
慕容舒低下眼眸,看向陳氏平坦的肚子,問道:“聽說四個月以後就會慢慢顯懷了。”她與陳氏倒是有緣,竟能一起有身孕。
“是啊,說來也快,其實六七個月很快就會過去。”陳氏也低頭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手輕柔的撫摸了一下,一臉母性光輝。
“真是羨慕王妃和將軍夫人,我這個肚子就是不爭氣,都這麼久了愣是半點消息也沒。雖然夫君看似不着急,但這始終無後可是個問題。”林氏羨慕的看着慕容舒和陳氏二人,語氣不無羨慕的說道。她雖然嫁給宇文毅一年多了,但是也只是近日才經常同房,但是她前兩日纔來了葵水。
聞言,慕容舒笑着寬慰道:“這事兒急不來的。先緩和了心情。”有時候越是求之,就越是沒有。反而沒有注意之時,就有意外驚喜。她如今肚子裡的這個卻是真真正正的驚喜。
“王妃說的對,弟媳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緩和了心情,被整日的關在屋子裡繡花,這眼睛都傷了。”姜氏道。
陳氏點頭,“對,這屋子裡整日裡都是燒炭,待的久了,人就迷迷糊糊的,還是多出去走動走動纔好。”
“恩,我知道了。”林氏認真的聽着她們三人的話,是真的記在了心裡。她平日裡就有繡花的愛好,一待就是一整日,如今若是騰出了時間,就去想法子伺候爺們吧。多同房幾次,也就有了機會了。
“王妃,這是王爺讓人送來的蔬果。看都是新鮮的呢。”紅綾端着盤子進了屋。那盤子裡裝着紫色桂圓般大的葡萄,個個都是晶瑩剔透的。
慕容舒一看是葡萄,頓時有了食慾。她這兩日就念着葡萄呢。跟宇文默提了一次,想不到他竟然記住了。不過,她原本也沒想到現在能吃到,畢竟現在是冬季。
陳氏三人見到葡萄時,都瞪圓了眼。
“呦!這是哪裡來的葡萄?這冬日裡可是不敢想的呢。”陳氏見到後,驚訝道。
紅綾笑道:“是王爺讓人從陽城取來的,這是快馬加鞭取回來的。未免壞了,一路上都是用着冰保着鮮呢。”王爺爲了王妃可真是煞費苦心,爲了讓王妃吃到葡萄,可是問了很多人,才知道陽城有葡萄。
聞言,慕容舒忍不住微笑。這古代比不得現代,就算是冬季也都有着各式各樣的水果。宇文默還不知道費了多少心呢。
林氏和姜氏二人都是羨慕的緊,她們的夫君還沒有這麼用心的時候,特別是姜氏,她有身子的時候,宇文慶耐不住寂寞,納了個妾。整日裡貪新鮮去了,哪裡會管她想要吃什麼。林氏羨慕是羨慕,她也知道宇文鑫是什麼樣的人,便也沒有那麼多的要求。
“等二弟回來了,你若是想吃,便告訴他。”慕容舒掃了一眼陳氏,笑道。
說道慕容彥,這都已經去邊關戰場半個多月了,到現在也沒有回來的信。看來南疆那邊有很多事情需要解決啊。陳氏聽見了慕容舒的話後,低着頭一臉羞紅之色,但也難掩思念。“這剛平定南疆,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回來也是需要半個多月的。”
“呵呵,着急了?小別勝新婚。”慕容舒挑了挑眉梢,揶揄道。
陳氏面頰羞紅,頭更低,側過身子,“王妃就是喜歡開我的玩笑。”
“將軍夫人德容少有人能比,如今又有了身子。將軍征戰沙場,必定也是時刻惦記着。”姜氏笑道。眉宇之間又是羨慕,又是有些嫉妒。她也是聽說將軍十分疼愛陳氏。
林氏微微一笑,“是啊,這將軍夫人羨慕王妃。咱們可都是羨慕王妃和將軍夫人呢。”
“可別再拿話開語煙的笑話了。她這人臉皮兒向來薄,不比咱們。來,吃些葡萄吧。”慕容舒笑道。擺了擺手讓紅綾將葡萄給每個人分一些。
姜氏和林氏二人立即撿起一粒就吃,連連讚道:“可真甜。”
“是啊。”陳氏符合,也只是吃了一粒,並未多吃。
“王爺吩咐了,葡萄剛送來有些涼,王妃不可貪吃。”紅綾一回頭就看見慕容舒吃了好幾粒,立即說道。
慕容舒撇了撇嘴,宇文默最近變得越發老媽子了,這多吃兩粒又何妨?不過的確是有些涼了,少吃爲好。
“再有半月四姑娘就出嫁了。四姑娘的嫁妝,我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屆時將軍也會回來。王妃如今有了身子,若是不能去四姑娘的婚禮,還是莫要舟車勞頓了。”陳氏吃了一粒葡萄後,便停了嘴,擦了擦嘴角後,對慕容舒說道。
聞言,慕容舒這纔想起,慕容蘭已經定了親,而且婚期訂的也很近。再有半個多月就到了婚期了。她當初答應過慕容蘭,況且都在京城,遠也沒有多遠,“本妃沒有那麼嬌弱。四妹的成親咱們孃家的人自然是要去的。”慕容蘭畢竟是曾經有過不堪的過往,若她和慕容彥陳氏去了,也算是給慕容蘭撐腰,就算慕容蘭的婆家嫌棄慕容蘭那段過去,但多少也會看在他們的面子上善待慕容蘭。
慕容舒擡起頭時,正好瞧見紅綾除了屋,好像是蘭玉叫她出去了。
“四姑娘要成親了?那我們也要備上禮。”姜氏看上去十分驚訝,但其實慕容蘭與他人定親一事,京城大街小巷都議論上了。畢竟當初慕容蘭淪落青樓,男子絕對不會接受的。本以爲會姑婆自處,孤獨終老。如今卻訂了親,還是個正妻的身份呢。大多數人都猜測着與慕容蘭定親的人,是否是身有殘疾?不過猜測歸猜測,不屑歸不屑,慕容舒都去了,他們自然也要去。這麼做可也是給慕容舒看看。
“恩,弟媳這兩日就去準備着。”林氏說道。
慕容舒自然知道姜氏和林氏二人的心思。對於這個時代的女人,多半不會同情的女人的。慕容蘭的遭遇不會讓人同情,反而會引來數不勝數的閒言碎語和嘲諷。大概也沒有多少人去慕容蘭的婚禮吧。世態炎涼就是如此,她若去,便會有很多人裝模作樣的跟着一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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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淡笑不語。端起茶几上的茶盞,吃了幾口茶。
幾個人又聊了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多半都是圍繞着丈夫,孩子,還有一些京城大街小巷的八卦。慕容舒倒是挺享受的,生活不就如此悠閒?一邊吃着美食茶水,一邊聽着那些女人們最願意談論的八卦。
等陳氏三人離開後,慕容舒有些疲憊的想要睡一會子,紅綾便是一臉猶豫之色走了進來。
慕容舒緩緩撐起身子,剛纔就見到蘭玉叫紅綾出去,似乎是有事,眼下紅綾又是這般面色,看來真是有事了。“你與我之間,沒有什麼不能說的。有事就說吧。”紅綾與她共同經歷了這麼多,在她心中,紅綾儼然是她的姐妹,無人能及。
聞言,紅綾原本還是十分躊躇,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況且她本身也很糾結,不知道該怎麼辦。眼下見慕容舒這麼說,她眼中就含了眼淚說道:“王妃,紅綾怕是不能在王妃身邊伺候了。”
“是不是收到了張泉的信兒了?”慕容舒並不意外,那張泉至今都不知她和紅綾的身份。而前段日子她讓人去了尚志鎮接手蠶絲生意,想來張泉是透過那人送了信。
紅綾詫異的看向慕容舒,眼中淚奪眶而出,“是。張泉託人送來了信。他與縣令大人之女要定親了。”她原本以爲張泉會等她,可沒想到張泉會在這時候要定親了!她以爲張泉也會像王爺對王妃這般對她。畢竟,他不嫌棄她被燒傷的臉。
“什麼?”慕容舒擰眉,怎麼會這樣?不是才過一個月的時間嗎?張泉怎麼會與縣令大人的千金有所牽扯?
“王妃,奴婢想要去尚志鎮瞧瞧,若是張泉果真負了奴婢。奴婢就終身不嫁回來伺候王妃。若是張泉沒有負奴婢,奴婢就……”紅綾咬了咬牙後,猶豫過後說道。
慕容舒點頭,“去吧,最起碼也要知道信上內容是否屬實。若是就這樣放棄,遲早會後悔。傻丫頭,我身邊不缺照顧的人。去吧,自己的幸福是需要自己爭取的。張泉若是沒有負你,自然是值得信任,託付終身的。”
紅綾聞言,哭的更兇了,“可奴婢捨不得王妃,想要一直在王妃身邊伺候王妃。奴婢也不放心他人伺候王妃。小少爺還小,那文棋雖然爲人老實,可也有照顧不周的地方,奴婢若是不在一旁看着,始終都不放心。奴婢自行懺愧,原本是要伺候王妃一輩子的。可如今,卻要離開王妃。奴婢受良心譴責。”
“傻丫頭。說你傻,你還真是傻!你不欠任何人的!是我欠了你。你這傻丫頭,若是繼續留在我身邊,受到良心譴責的人便是我。去吧,去讓馬護衛找個護衛送你去吧。一個姑娘家的上路不安全。不過,若是你真的留在了尚志鎮也好。誰說你不是照顧我了?這尚志鎮可有我大片產業呃,都要靠着你呢。”慕容舒輕輕的拍了拍紅綾的手背,忍不住笑道。
以前她最是討厭古人迂腐和封建制度。可如今紅綾等人對她的情分,她知道入土那天也不會忘,甚至還會感激,命運安排她經歷了這麼多。雖然過程坎坷,可最終她收穫的要比失去的多不勝數。
紅綾破涕爲笑,“王妃信任奴婢,奴婢必會盡全力。只是……張泉若是負奴婢,奴婢就要有負王妃的信任了。”話語中已經有了惆悵。她現在想到張泉娶了別人,她就心痛。就算張泉還想要她,她斷然也不會嫁給張泉了。與王妃一同經歷了這麼多後,她已經決定,不管日後如何,她不嫁達官貴族,但嫁的人只能娶她爲妻。
“我想,張泉他是想你了吧。”慕容舒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雖然她與張泉接觸不多,但多少也看的出來,張泉是屬於那種死心眼的人,只要認定了就不會輕易改變的。哪裡就會這麼短的時間就與他人定親了?怕是想要紅綾回去,而耍的小心眼了吧。
紅綾正顧着抹眼淚,根本就沒有聽見慕容舒這句話,隨讓她現在滿腦子裡都是憤怒,若是張泉敢負她,她就讓張泉沒有好日子過!
當日,紅綾便收拾細軟,收拾好細軟之後,就去親自給軒兒洗澡更衣。一整晚沒有睡,給軒兒做了件衣服,又繡了個小小的可愛至極荷包。第二日頂着紅紅的眼眶上路了。
蘭玉和常秋二人雖然都是做事妥當的,可兩個人管着整個院子的事情的確是有爲難了。宇文默也怕照顧不周,便從府裡面提了兩個老實穩妥的丫頭提了大丫鬟。跟着蘭玉和常秋二人一起伺候她。
半月後慕容蘭婚禮的當天,將軍府通往程家的街道都圍滿了人。
雖然慕容彥沒有從邊關回來,但是陳氏沒有半點委屈慕容蘭,將婚禮半的十分浩大。正因爲如此,程家更是不敢小瞧怠慢了慕容蘭。吹吹打打了一整日,終於將慕容蘭從將軍府接到了程家。
新郎官程風,相貌堂堂,風度翩翩。只是氣色不太好,面色發白。似乎真是有些病。不過,他臉上的笑容不假,看來對於娶到了慕容蘭而真心實意的開心。只是程家父母面上都是勉強的笑,這也怨不得兩位老人。雖說程風身子弱,可也是正經人家的少爺。這娶了將軍府的四姑娘,明面上是高攀了,但實際,這慕容蘭可是許多男子都不會要的。
但二老見程風對慕容蘭很滿意,便也只能接受。
慕容蘭一路表現的皆是十分鎮定。舉手投足皆是大家閨秀風範,她本就身姿婀娜,樣貌脫俗。雖然參加婚禮的人見不到慕容蘭的長相,可也都被慕容蘭的身姿而折服。
拜過天地後,便送入了洞房。
“程風是從小便身子孱弱,每日服藥。不過卻不會致命。聽說程風平日裡對待下人也是極其有禮,幾乎沒有責罵過。慕容蘭嫁給程風算是有福氣了。”宇文默原本沒有打算前來參加婚禮,畢竟他與程家是沒有什麼交情。而他來參加婚禮,倒是會讓程家二老小心翼翼。不過,若是讓慕容舒一人過來,這裡人這麼多,他可是萬萬不會放心的。
聞言,慕容舒微微一笑,“恩。這是慕容蘭的選擇,她是不會選擇錯的。”慕容蘭是個聰明的女子,知道怎樣的選擇會對自己有益。特別是慕容月的死,也算是讓她徹底明白了。
程家新房。
程風掀開新娘子頭頂的蓋頭,他略顯蒼白的臉上是期待之色。
蓋頭下的慕容蘭神色淡淡的,但也有新娘子的羞澀。
在蓋頭落地那瞬間,程風望着姿容如仙子的慕容蘭,嘆道:“蘭兒,今日開始你就是我妻。爲夫日後定會護你。”那些辱蔑人的謠言,他從沒有放在眼中。
慕容蘭從未見過程風,她當初答應親事時,就是因爲她會是正妻。而且程風雖然有妾,但是卻是正人君子。如今聽了程風的話後,她仍不住熱淚盈眶,緩緩提起頭看向她日後要執手一生的人。
“是你!”
竟然是他!那個自從她被賣入青樓,得到她第一次,並在暗中保護她,從第一夜,一直到她離開青樓,那個她唯一伺候過的男人!只是他不經常出現,他讓各種男人前來尋她,那些男人皆是從未碰過她。在任何人眼中,她接客接了無數。她是男人眼中高傲的花魁!她也逢場作戲,陪酒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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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唯一的那夜,在她眼中也是侮辱的,她是覺得自己髒的!是殘花敗柳!
只是,卻沒有想到,得到了她和娶了她的人竟然都是他!
“蘭兒,還記得兩年半前,在感恩寺你我相遇的情景嗎?”他聲音極其溫柔,只是不知道是因爲體弱的問題,還是他天生如此。不過,這溫柔的聲音很好聽,會讓人漸漸的迷失了心智。
慕容蘭驚訝的圓睜雙目,那是百花齊放,將軍府女眷去感恩寺上香。她一時發悶便去了寺廟後山,與登徒子調戲,他出現了。
若不是他提起,她根本就不會記起。
原來是他!
竟然是他!
命運多變,如今他是她的夫君!這輩子要依靠的人。
回南陽王府的路上,行駛緩慢的馬車內,慕容舒靠在宇文默的肩頭上。宇文默抱着她很嚴實,這馬車外面看上去沒什麼,但是馬車內是另有玄機。裡面都是用狐狸皮毛。若是要用馬車,就先用炭火將馬車裡烘的熱乎乎的。
因馬車很慢,根本感覺不到顛簸。如今慕容舒又被宇文默抱着,根本感覺不到冷意,而且很舒服。漸漸的她竟也感覺到睏意。
“舒兒,別睡。這馬車上雖然暖和,但是也會睡的不安穩。一會兒到了王府,就會難受。”宇文默見慕容舒懶懶的閉上了眼睛,便柔聲說道。
慕容舒恩了一聲,便睜開了眼睛。自從懷孕後,她總是感覺到困。整個人變得懶極了。索性如今她過的日子是飯來張口,衣來張手。倒是日子過的很舒服。“默,什麼時候到家?”
到家?宇文默聞言,眼角,嘴角都揚起了,“快了,馬上就到家了。”
“軒兒不知道睡沒睡。這些日子軒兒可是每晚都要摸摸我的肚子才能睡覺。今晚沒摸着,不知道他會不會睡。”慕容舒身子動了動,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後說道。
宇文默身子僵硬了一下,某處某些反應。她也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情況,還敢在他的懷裡動來動去的。他眼眸閃了閃後,說道:“小孩子心性。軒兒不會等着的。我想這時候肯定睡了。”
“哦。我想也是。默,你身上好熱啊。是不是晚上着涼了?”慕容舒豈會沒有發現法宇文默片刻間的身體的變化,便使了壞心眼又動了一下。
“別動。”宇文默黑眸中暗雲翻動,某處又似乎腫脹了。這些日子他一直忍着,他可是個正常的男人,對其他女人沒啥感覺,可對她就熱情膨脹,總是情不自禁。如今要做柳下惠,坐懷不亂。他都已經夠鬱悶了。不過,鬱悶之中也很高興,舒兒有了他們的孩子。但,現在,舒兒這個搗蛋鬼在放火!想要他慾火焚燒?
慕容舒嘿嘿笑了兩聲,伸出舌頭做了個鬼臉,隨後滿臉通紅的對宇文默說道:“其實也不是不能。”
“不行。大夫交代過,四個月前不能有房事,對你和孩子不宜。”宇文默皺着眉義正言辭的反駁道。
“你誤解我了。”慕容舒憋着笑,說道。
宇文默愣了愣。
“不能用身體,娘子我還有手啊……”慕容舒低着頭,姿態扭捏羞澀道。太羞人了!太s情了!
宇文默嘴角抽搐,又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有反應了過來,當下耳根子也跟着紅透了,這馬車裡的氣溫直線上升,其實他外面冷酷,實則也挺悶騷的,他輕咳了兩聲後,一本正經的回道:“還有一刻鐘左右到王府。今晚舒兒要勞累了。”
話落,兩個人的腦海中都出現了那曖昧至極的畫面。
一個時辰後,慕容舒倒在牀上大喘氣,“默,我想男人太強了,女人也挺悲哀的。”手好疼啊。
“舒兒,我又想了。”宇文默拉住慕容舒的手放在那個地方,語氣曖昧的說道。
慕容舒嘟着嘴,搖頭,“我好累啊。咱們這樣會影響下一代的。”最主要的是,她只能摸,不能親自上陣,更是折磨啊!她咋自懷孕後,反應這麼慢了,給自己挖坑啊!仰天長嘆,痛苦啊!
又過半月,慕容舒收到了紅綾的信。得知她與張泉二人冰釋前嫌,只是誤會一場,二人已經辦了婚禮。瞧着紅綾字裡行間透出的喜悅和幸福,慕容舒也爲紅綾感到開心。
紅綾成親後,就與張家兩兄妹一起京城蠶絲生意,而慕容舒前世就是在商場上闖蕩的,自然對蠶絲的市場極其看好。便用幾日的時間寫好了計劃書,讓人給紅綾送去。她要做的便是壟斷蠶絲市場,成爲絲綢大戶。
另一頭,與趙初分股的各種店鋪,如今都已經盈利,而且十分可觀。趙家也極爲重視,並打算在大華國各地都開設分店。慕容舒只負責營銷方案與設計。她因爲腰包鼓了,身後有宇文默這座金山撐着,便參股投資了。與趙家變成了五五分成。用不了幾年,慕容舒必會成爲大華國的又一個大富翁。
慕容舒這邊小日子過的滋潤。但是,如今朝廷卻是愁雲密佈。
自從華妃被處斬後,皇上便臥牀重病。每日喊痛難受,但御醫比無他法。只能仍舊開藥止痛。宇文默,謝元,宇文皓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皇上已經吃了過多的罌粟,若是去北疆國尋找罌粟,也會尋到。但若是讓皇上繼續服用,只會精神越來越不好,更有可能會有性命之憂。如今只有希望皇上能夠挺過這一關。
但皇上一輩子都是養尊處優,哪裡受過這麼大的痛苦。每日皆是吵着大罵要見華妃。皇后深愛皇上,自皇上重病臥牀後,日日悉心照料,但也挨不住皇上每日嘴裡念着的都是另外一個女人。便氣憤離去,不再管皇上。而皇上對皇后早就已經是色衰而愛弛,沒有多加在意,畢竟他如今因爲吸毒而造成性子大變,完全是另外一個人。每次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哪裡還會顧及那麼多。因身有痛苦,不少伺候他的宮人,若是讓他有稍微的不滿意,便會性命不保。
朝中大臣多有不滿,但畢竟是皇權之上,也只能暗地裡發表不滿。甚至有些官員在暗中上香,祈禱昏君駕崩,新帝登基。在怨聲越來越多的情況下,皇上也越來越承受不住就這樣皇上臥牀一個月後,終於忍受不住折磨,駕崩。
太子宇文皓三日後登基。
登基之日,北疆國使節前來,因華妃醜事已經傳到了北疆國,北疆國國君怕大華國記恨,要攻打北疆國。如今北疆國沒有與南疆國聯盟,自然無法與北疆國相比,便主動交了投降書,自從北疆國只是附屬於大華國的附屬國。
朝廷的混亂也因皇上駕崩,新帝登基而有所緩解。宇文默登基之後,重用賢臣,懲奸臣。宇文襲的黨羽皆被撤官。
一月之後,宇文皓選秀。中宮之首,皇后乃當朝左宰相之女,令貴妃爲右丞相之女,另有妃嬪十人。一時之間也看不出宇文皓寵愛誰多一些。因宇文皓大多半的時間都放在了國事上。鮮少有時間去後宮,即使是去,也是雨露均沾。沒過多久,先有身孕的卻不是這些妃嬪,而是宮中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宮女。
據說那宮女樣貌清秀,爲人謙卑,身世也普通,父母是農民,家境困難,因要讓哥哥娶個妻子,她才入宮做了宮女。不過她也算是命運好,就被派去了宇文皓的乾清殿做打掃。
至於,此宮女究竟如何得寵的,確實不爲人知。但從宇文皓的態度上來看,他十分喜愛此女,得知此女有身孕之後,立即封爲美人。
如今慕容舒有了三個月的身孕,整個人看上去豐腴不少。不過,可能是因爲有了身孕的關係,整個人都變了,有時候也會忘東忘西。就比如,昨兒個答應了軒兒要陪他一起曬太陽,結果她卻因爲睏倦就忘了。軒兒很聽話,也很理解,只是偷偷的跟着宇文默說:“爹爹,軒兒擔心孃親日後會忘記自己的身份。若是不記得爹爹是夫君,軒兒是兒子,可怎麼辦?”
事實證明,軒兒是杞人憂天。
慕容舒翻看着紅綾給她寫的書信。信上說,她現在也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了,張泉待她極好,並答應她不會納妾。張英也有了良人,據說是給當地的富商做了續絃,日子過的也不錯。
最後,紅綾提起在尚志鎮還碰見了宇文愷。宇文愷早在兩個月前宇文襲被砍之後就離開了京城,當時宇文默見他在最後關頭能夠挺身而出作證,便給了他一些銀兩,宇文愷從宇文鑫的身上也看到了一些,受到了警惕,便不再吊兒郎當,整日在青樓青樓中流連忘返,如今也尋到了正經事做。拿着宇文默給他的銀子到處跑生意。
其實,張泉已經知道了她和紅綾的身份,但是張泉惦念着慕容舒的恩德,與任何人都沒有說慕容舒的身份。如今紅綾有了身孕,他更是感激慕容舒給了他一個這麼好的妻子。
但信中最讓人意外的便是,宇文愷的棋子竟然是杜可!
慕容舒記得,杜可與宇文愷二人私通,杜可被打的半死,原本以爲杜可會挺不過去,但是想不到杜可竟然嫁給了宇文愷。信中紅綾簡單的說了下杜可與宇文愷的情形。
杜可因爲受了刑,是不能有身孕的,但是宇文愷並不嫌棄仍舊娶了杜可。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宇文愷畢竟是個風流男子,這對杜可是同情,所以後院的妾和通房還是沒有少多少,但杜可並不在意,出奇的是,她與那些妾相處的極好。這也算是宇文愷的一大幸福。
秦姨娘早在一個月前去世了,死因是染了一場重病,臥牀半個月仍舊沒有起色,後終於撒手人寰。
再得知故人的消息,慕容舒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夢。這兩年來的時間,所有人都經歷了很多,有人死了,有人仍舊活着。她發現,只要經歷過生離死別,對人生就沒有那麼多的要求了。如今,她只希望,那些活着的人好好活着。
就比如,趙初。
平城,趙家。
“左家的大姑娘才情逼人,容貌更是在平城數得上的。這兩年來,左家做布莊生意越發的有起色,在平城就有十家鋪子。其他鎮子上也有幾家。而且那左大姑娘今年不過十五歲。怎麼說都能夠配得上初兒。若是初兒沒有意見,我便張羅媒人去提親吧。”趙太太看向坐在一旁的趙初說道。然後讓丫頭將一張畫像遞到趙初的面前,讓趙初看看。
這三四個月雖然趙初從京城回來了,但每日都忙着生意上的事情,想要與他說一會子話也不可能。前些日子她打算爲他定親,但是他拒絕了。如今這門親事可是她費了精神,問了許多媒人,才覺得各方面都十分滿意。如今好不容易在早飯見到了趙初,她自然是要提一提的。雖說她知道趙初若爲何對其他女子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但他的想法絕對不可能。
趙初淡掃了一眼,神色如常。畫中女子貌美如花,笑容內斂,與這世上任何貌美的女子都沒有多大的區別。只是看了一眼,便會如過眼雲煙,不會在心中和腦海中留下絲毫印象。他揮了揮手,讓丫頭將畫像捲起,他看向趙太太說道:“母親又何須再費心思,母親應該知道兒子的心思。如今兒子並不想娶親。如今大哥已經有後,母親還是莫要再逼兒子了。”
正因爲趙晨有了後,趙初纔有那個資本可以任意妄爲。他不想娶親,是因爲不想累了任何一個女子。更覺得這麼做,只會讓自己覺得累。
趙太太聞言,氣極,“你個逆子!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如今那人已經有了身子,日子過的平穩幸福。就算是當初她是自由身,我也絕對不會讓她和你在一起!若你不想大不孝,就定下親事。早早的定下心來,讓母親和父親能夠放心!瞧瞧你大哥,現在已經有了三個兒子,兩個女兒了。”
“母親何苦逼兒子。兒子不是不娶,只是沒有對的人,寧可孤身終老。”在趙太太越說越激動之時,趙初輕聲打斷道。其實他也不是那麼偉大,因他對慕容舒難以忘懷,短時間內又怎能去愛上另一個女子?也許讓慕容舒從他心中消失,那麼可能需要時間的消磨。至於需要多長時間,他無法確定,也許這個時間是需要一輩子。若是一輩子他也無悔。若是能夠遇見讓他動心的女子,他也一定會不顧一切,也要與她在一起。
趙太太忽然被打斷了話,雖然氣憤,可趙初是她生養的,她自然知道趙初是個倔強的,一旦是他決定就絕對不會輕易更改。只是,他若是不娶親,那怎麼行?如今若是話說的太強烈了,只會傷了母子情分。
從這一日開始,趙太太就用各種法子,讓鎮子上的太太們帶着自家的姑娘來趙府。好巧不巧的都是會挑選趙初在府上的時候。
姑娘們個個都是年輕貌美的。以前只是聽說過趙初容貌華美,世間少有男子能夠與之匹敵。原本自然是不信的,以爲是誇大其詞。見到趙初後,個個都是傾了心。
在趙府中,沒事兒就來個巧遇時常有。
趙初雖然感到心煩,但是未免讓趙太太難過。也讓她有些事情去做。趙初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日子久了,這些女子皆是無功而返,原本的熱情漸漸散去,畢竟古代的女子多是矜持的,根本不可能總是主動。但也有堅持的,屬於花癡型的,如狂蜂浪蝶不碰壁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但,這在趙初面前只是如一場戲。女子再多亦不會走進他的心。
趙初回到房間,看向手中的信。是宇文默寫給他的。
如今她已有身孕三個多月了。再有六個月就會生產。屆時,他該準備什麼送給她的孩子?讓她的孩子健康成長,讓她一輩子幸福。他需要好好想想。
南陽王府。
慕容彥終於回來了,他這一離開就是整整三個月將近四個月的時間。陳氏已經有六個月的肚子了。他是凱旋而歸。慕容舒和宇文默也都去了將軍府恭賀慕容彥。
朝廷上的官員幾乎都帶着賀禮前來恭賀。
其實陳氏自從上次來南陽王府到現在已經有一個多月將近兩個月的時間了。慕容舒自是十分喜歡與陳氏敘話。爺們們都在前院裡喝酒暢聊,一會子說沙場雄風,一會子說政治風雲。女人們大多不懂,也規矩擺在那兒,根本不可能跟男人們去暢聊,便紛紛來了後院,去找陳氏。
先把陳氏放在一邊,另說六姑娘慕容玉,經過幾個月的療傷,如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再懼怕見人。不過這種人多的場合,她仍舊是有些懼怕的。慕容舒是先去看過慕容玉的。
慕容玉原本將軍府還未出事的時候就是個膽子小的,不敢多說話。而原先的慕容舒對慕容玉這個妹妹是難得的和顏悅色,十分照顧。慕容玉見到了慕容舒自然是不陌生的。
“大姐。”慕容玉福身行禮。
禮數周到,女孩子在這個歲數就是長身體的,如今看上去亭亭玉立,稚嫩的少女模樣。
“前些日子來了將軍府本來就想要來看六妹。只是六妹在休息,便沒能來看六妹,現在看到六妹知書達理,性子開朗不少,真是欣慰開心。”慕容舒親自扶起了慕容玉,二人一同坐下後,慕容舒笑道。
很少被人誇讚的慕容玉羞澀的低頭,“六妹哪裡有大姐說的這麼好。”
“有什麼好害羞的。在大姐的眼中,六妹是最值得人心疼的。更是最美的。日後要娶六妹的男子必定是天下最好的男子。”慕容舒笑道。像慕容玉這樣子自卑的少女最需要的便是他人的肯定,如此纔會自信起來。況且,慕容玉只是因爲那段經歷而嚇壞了。不過她又是極其幸運的,不會像慕容月和慕容蘭一樣被人糟蹋。依靠慕容彥也能找個好婆家。
“大姐,許久沒見面,就笑話六妹,六妹可不依了。”慕容玉整張臉紅如番茄,樣子嬌俏不已。
慕容舒見狀,忍不住掩脣竊笑。
“六妹不求日後的夫君是達官貴族,但求那男子像王爺對大姐這般珍愛。像四姐夫對四姐那般尊重。若是如此,六妹此生無憾。”慕容玉一臉羨慕之色的說道。大姐原本是京城中的笑話,世人都說大姐會被沈側妃奪了寵愛和王妃之位。可如今大姐是王爺最寵愛的女人,王爺爲了大姐可以身無二婦。而她自然不會想要與大姐相比較。但是四姐曾經淪落入青樓,本以爲會一輩子受人嘲笑孤老,可如今四姐夫也是對四姐極好。
聞言,慕容舒淡笑:“會的。玉兒這麼好的女孩子。會有男子欣賞的。”只要每個人堅信自己會得到幸福,只要通過努力,對待愛情忠誠,那麼,會得到的。
慕容玉點頭,眼光堅信無比。
與慕容玉說了一會子話後,慕容舒就要起身去陳氏的院子。慕容玉忽然欲言又止。見狀,慕容舒問道:“六妹有話不妨直說。”
“大姐見到了二嫂。要勸勸二嫂,莫要傷心。”慕容玉猶豫了一下,反正慕容舒去了後便會知道是怎麼回事。她現在多說一句又何妨。只是二嫂對待她極好,比母親還要細心,如今二嫂傷心,她是怎麼都不想見到的,畢竟二嫂如今可是有六個多月的身孕了。
聽言,慕容舒眼皮跳了一下,怎麼回事?“語煙怎麼了?”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嗎?陳氏是個有心思的女子,凡事照顧周到,不易被事情煩擾。況且將軍府的人都對陳氏尊重,陳氏會有什麼事兒傷心?莫非是與慕容彥有關?
慕容玉低着頭說道:“二哥從邊關帶回來一個女子。那女子已經被二哥收了房。”
“什麼?!”慕容舒擰眉。慕容彥不像是如此不靠譜的人,去了一趟邊關就會帶回來了一個女人!他不是不知道陳氏有了身子,正辛苦的給他孕育孩子,而他此舉不是傷了陳氏的心嗎?
“那女子樣貌絕色,看上去挺謙卑的。特別是在二哥的面前,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今兒個早飯還讓那女子坐下一同吃了早飯。二嫂雖然沒說什麼,但也能看出來,二嫂是介意的。”慕容玉徐徐的說道。
慕容舒緊皺着眉,若是如此,慕容彥就是太不對了!雖說古代的女子在懷孕之時,丈夫就會有其他的女人,也會納妾,這很正常。可陳氏在家中癡癡的等着慕容彥,新婚兩個月他就征戰沙場,這讓陳氏怎麼可能開心?日日期盼着慕容彥回來,可他回來了,卻與別的女人親熱的回來了!放在任何人的眼中都是礙眼至極!
她立即趕去看陳氏。
房中很多太太姑娘們,陳氏待在中間強顏歡笑的應付着。慕容舒本來以爲慕容彥新納的妾不會出現在這個場合,可那個女子此時就做在了陳氏的身邊。
慕容舒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此女子,樣貌的確絕色,肌膚白皙,姿態謙卑,峨眉杏眼,只是眼尾之間似有幾分媚色。在樣貌上的確是勝了陳氏一籌。再看陳氏,面上笑容可掬,根本看不出一絲不快。可同爲女人,而慕容舒也有幾分瞭解陳氏,自然知道陳氏現在是怎樣的心情。
她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房中的幾人見到她來了後,很多都起身相迎,“南陽王妃來了!快來做。”
陳氏挺着大肚子也站了起來,慕容舒心疼她,就走向陳氏的面前,忍不住苛責了一句,“你也是有身子的人,挺着六個多月的身子還起身做什麼。快坐下,若是累了就回房休息去。”
明明心裡不痛快,可爲了全了慕容彥的面子,愣是接受着慕容彥的新歡在眼前礙眼,然後還有應付着那些七嘴八舌的人,她都替陳氏累!這陳氏太過善心了!
陳氏聞言,溫婉的淡笑,嘴角的笑容也有幾分苦澀,“我哪裡有這麼嬌貴的。沒事兒。”說着,她也跟着慕容舒一同做了下來。
屋子裡的太太們其實多少也有幾分看好戲的心態在裡面。差不多就在剛纔都知道了慕容彥回來就納了個妾。而這妾在容貌上可是比陳氏要好看上兩三倍。如今陳氏雖然有了身孕,可愣是被一個妾室搶了風頭。但是,都不知道的是,這南陽王妃竟然會如此偏袒陳氏。
“南陽王妃也有三四個月的身子了吧?沒有幾個月也要臨盆了。看上去好像有些顯懷了呢。”旁邊一個婦人說道。
慕容舒禮貌性的看向那人,笑道:“是,快四個月了。”
“原本聽說南陽王不能有後,甚是驚訝,覺得頗爲可惜。可沒想到南陽王妃大病一場之後,竟然有了身孕!可真是有福氣啊!”又有一名婦人說道,這婦人長的一張薄嘴,一看就是伶牙俐齒,得理不饒人的性子。這話說的是不怎麼難聽,但是偌大的聲音和神態,就怕別人不知道宇文默曾經對外宣稱過不能有後了。
這不是明擺着讓人猜測慕容舒這肚子裡的是否是宇文默的嗎?
如今大華國的人基本都已經知道,宇文默的‘病’早就已經被一名神醫診治好。這些日子也沒有什麼人再說閒話了,想不到這個婦人如此沒有眼力,一句話就是得罪人!
慕容舒本就因爲心疼陳氏而心情受到了影響,眼下聽見了那婦人的話,立即火燒眉毛,拿着餘光掃了一眼那婦人,語氣冰冷道:“夫人也是有福氣的,身材保持的如此好,看來頗受爺們喜愛吧?”
這夫人雖然長了一張薄嘴,但是身形卻十分圓潤。慕容舒這話就是大大的諷刺。那夫人聞言,咬了咬牙也不敢回什麼話。她夫君的身份可比不得南陽王,若是再回話可就是徹底的得罪了南陽王妃。日後她也會有麻煩的。
認識這位夫人的,都是忍不住低頭掩着嘴竊笑。
陳氏見狀,在慕容舒耳邊小聲道:“她是刺史周大人的夫人。周大人可有三個妾,雖然個個都生育了,可身材卻比她好多了,那周大人幾年不去她的房裡了。”
慕容舒聞言,嘴角抽了抽。有些不好意思,不小心說到人的痛處了。
陳氏忍不住也是輕笑,只是剛剛笑出聲。就聽見坐在她身旁的女子開口了,“奴婢凌玉見過王妃,這是奴婢親手做的首飾,希望王妃喜歡。”
二人說悄悄話被人打斷了,慕容舒側頭看過去,凌玉已經從座位上站起,半彎着腰態度謙卑恭敬有禮的看着地面,雙手捧着一個似乎是用各種玉石穿成的手鍊,樣子討喜,挺好看的。
慕容舒接了過來,“有心了。快坐下吧。”接過之後,慕容舒大概看了一眼,原本以爲凌玉是個好女子,犯錯誤的是慕容彥。只是凌玉坐下後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陳氏。凌玉以爲她這一眼沒有被人看到。慕容舒心中冷笑,有了些厭惡。正要將手鍊交給蘭玉保管着時,慕容舒看着手鍊,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之色。親手做的?若是沒有記錯,這款手鍊是謝元的玉器店剛剛推行出來的。當初謝元讓人也給她送了一條,她當時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就讓蘭玉收起來了。如今仔細看來,卻是這般眼熟,纔想起來她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況且這個手鍊的手工,若不是打磨玉器多年的老師傅,怕是也不會有這等功夫。
這會子,慕容舒更是爲陳氏抱不平。若是這種事發生在他人的身上,她或許不會如此氣憤。可偏偏是發生在了與她交情甚好的陳氏身上,倒讓她生出不平來。
再看陳氏,她雖然嘴邊還有笑容,但眼中卻有幾分的黯然神傷。其實靈玉這種角色,憑着陳氏的聰明,靈玉自然不是對手。讓她傷心的應該是慕容彥的所作所爲吧。
“這凌姨娘不僅樣貌好,手藝也這般好。瞧這手鍊,就算是整日裡打玉器的也怕是比不上。”一位夫人見到首飾後,開口稱讚道。
凌玉聞言,羞澀的低頭,“哪裡有夫人說的這般好,凌玉有自知之名的。只要王妃喜歡便好。”
慕容舒見狀,心中不屑的冷笑,但面上卻不動聲色,仍舊笑道:“既然是凌姨娘親手所做,自然是好的。”
凌玉臉上笑容不斷,根本就沒有聽出慕容舒話中的弦外之音。心裡是很得意的。
不過一會子,就擺了晚飯。吃飯之時,一般都是不言語。默默地吃過之後,陳氏又交代下人將水果上來。
女人們圍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時間過的也很快,差不多一個時辰過去了。慕容舒都有些疲憊了,更別說是陳氏了。夫人們大多都是有眼力的,見她們都有些累了,便都一一離開了。陳氏讓下人一個個的穩妥的送出了將軍府。
等人都散去後,慕容舒對陳氏說道:“這麼晚了,索性本妃也不回去了,若是語言你不嫌棄的話,今兒個咱們就睡一個院子裡吧。”
“王妃是可以留在我院子的,但王爺?”陳氏笑道。她知道慕容舒留下來是想要與她說說話,她感動慕容舒的舉動。
慕容舒輕笑,“讓王爺去本妃以前的院子吧。”這兩天手實在是有些疼。雖說左手累了,右手上,可幾乎每天如此,也實在是累人。等她分娩過後的!定要讓宇文默知道知道她的厲害!
“好。”陳氏點頭笑着答應。
二人旁邊的凌玉這時候仍舊在,似乎也沒有要離開的樣子。
陳氏輕輕的皺了皺眉,對凌玉道:“凌姨娘也忙了一晚上了,現在時候也不早了。凌姨娘還是早些休息吧。”
也不知道是這個凌玉反應慢還是就想要在這裡當牆壁,她直接搖頭回道:“王妃和夫人都不累,凌玉自然不累,在這裡還能伺候王妃和夫人。況且剛纔凌玉是一直讓下人伺候來着,並不累。”
聞言,陳氏不禁面色冷了幾分,直接說道:“我想要與王妃有些體己話要說,你若是無事,便退下吧。”好好跟你說,你不給自己找臺階下,非要讓人將你當做下人?!別看陳氏平日裡細聲細語的,爲人溫和。但並非沒有威嚴。
可能凌玉自從回來後就一直見到陳氏溫和待人,就以爲林氏好欺負,可以騎在頭上作威作福,便處處想要跟陳氏教一教高下。此刻聽了陳氏這話,也只能心中不願,但也要退下。
至始至終,慕容舒都沒有多看一眼凌玉。女子外表迷人可以多看兩眼,男人也會動心,也可以在牀上交歡,但若是隻有美色,那麼漸漸就會變得索然無味。凌玉與陳氏沒有可比性。
“王妃莫要見怪。凌玉剛剛到將軍府,不懂些規矩也是正常的。”
慕容舒微微一笑,“她懂不懂規矩與本妃沒有什麼關係,不過,她並非良善之人。”她說的實話。一個初來乍到,剛剛進將軍府的姨娘,首先不搞清對手是怎樣的,就自以爲聰明的四處攀交情,與主母爲敵,怕是凌玉之前也沒見過兵不刃血的宅鬥吧。
陳氏苦澀的笑道:“無論是否是良善之人,如今夫君十分喜愛她。夫君在邊關整頓軍隊之時,就是她一旁陪伴。讓夫君少了寂寞。”
話裡話外都是爲着宇文默着想,只是,話語中的苦澀也隱含其中。慕容舒心中搖頭,在陳氏最需要陪伴的時候,慕容彥卻在幾千裡之外的鎮上與新歡恩愛,若是這事兒發生在她身上,別以爲此事會善了!
“你打算怎麼做?”慕容舒拍了拍陳氏的手背,笑問。
陳氏嘆了口氣,“夫君是天。是我想的不周到了。在懷孕之時沒有給夫君再納妾。”
“語煙,二弟會識得你的好的。”慕容舒頓時覺得語窮,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在她看來是無法接受的事情,但在時人眼中,卻是十分正常的。雖然有苦,但也覺得是正常的。
“自然。還有三個多月就要臨盆了。現在不想那些了。”陳氏微微一笑,好似並不在意。
見陳氏不打算再凌玉一事上多費心思,慕容舒也便不再多說。
“王妃怕是還不知道,四妹有身孕了。雖然剛嫁入程家時,程家二老對四妹並不是十分滿意,入門之後也針對四妹。但四妹畢竟是有巧心思的,二老已經漸漸的變了想法,對四妹也不是剛開始那麼強硬太毒了。如今四妹有了身子,二老也是讓下人緊張的伺候呢。”陳氏笑道。
聞言,慕容舒點頭,“是啊,四妹果真是有福之人。守得雲開見月明。”
人生就是如此,總有不如意的。會一一解決的。也會守得雲開見月明。陳氏是賢妻良母,也會讓慕容彥真心相對的。
熄了蠟燭,入睡之時,陳氏轉過身子,默默的抹了淚,最後也堅強的扯起脣角,笑了笑。沒有她不能做到的。
兩月之後。
慕容舒忽然發現肚子越來越大了!
宇文默從來沒有注意過女子有了身子是如何的。如今見到慕容舒的肚子大了,每日晚上睡覺時,就要去撫摸一下才肯睡覺。
慕容舒也感覺到很奇妙,他們的孩子就在她的腹中成長着,還有幾個月就會出世。這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要好好教導這個孩子,要讓他與軒兒一樣乖巧。
“默,都五個月了。大夫說可以了,默……我手好疼的,不如今晚……”照例慕容舒該在這個時辰伺候她家夫君就寢的。可她卻默默的開始寬衣解帶,並且雙眼迷濛,媚眼如絲的望着宇文默,嗲聲道。
宇文默原本正在脫衣服的手蹲下,回頭便對上了她的媚眼。頓時身子一震。他雙眼仍舊清明,可他的動作卻停滯不前。
慕容舒等了好久,仍舊不見他有什麼動作,便眨了眨眼,實在忍不住才又說道:“大夫真的說五個月就可以了。胎穩定了。”
“舒兒,咱們睡覺吧。”宇文默將衣服又重新穿上,然後躺回牀上,摟着慕容舒說道。
“啊?!”慕容舒愕然,她滿腔的熱血啊!就這麼被澆滅了!
宇文默閉眼之前,聲音冷靜的說道:“這些私隱的問題,你是不會問大夫的。莫要爲了我,委屈了自己。”還有五個月,他忍!
聞言,慕容舒欲哭無淚,這事兒在現代是常識的啊!她哪裡還用問醫生?不過就是點點鼠標,百度大娘就會溫馨提示,萬千網友友情幫助。
若是讓她開口去問大夫,豈不是讓人誤會?!她是玉女,並非慾女。她是孕婦,不代表不想做慾女!
一整晚,慕容舒都在仰天長嘆中,翻來覆去中。
第二日頂着一雙熊貓眼,只讓蘭玉和常秋二人自責。
“是奴婢沒有照顧好王妃。定是被子薰的不夠熱,王妃晚上纔會睡的這般不踏實。那些小丫頭做事是不妥當。今晚奴婢親自爲王妃熱被子。”蘭玉一臉自責的說道。
常秋也跟着說道:“若是讓紅綾姐姐知道奴婢們沒有伺候好王妃,哪日回府,奴婢們可沒臉見紅綾姐姐。”
慕容舒聞言,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便說道:“只是喝水喝太多了。”
“那些丫頭片子不知道王妃如今有身子了嗎?大晚上的若是喝水太多,當然會睡不好。奴婢得去教教她們規矩。”蘭玉一聽,立即給慕容舒施禮,隨後即立即出了屋,去找那些剛買入府的丫頭們算賬去了。
慕容舒嘆息,那些丫頭不容易啊。被她拖累了。
一個月後,陳氏生了。是個男娃。取名慕容楠。
那個凌玉因平日裡在慕容彥的面前對陳氏態度謙卑,甚至是不敢大聲講話,更別說是動心思了。可只要慕容彥不在,那麼她對陳氏的態度就會有所改變。而陳氏十分沉得住氣,也就任由凌玉張狂。府裡面的下人們漸漸知道了凌玉的德行,個個在暗中爲陳氏抱不平,也都對陳氏的寬容大度而敬佩。不過,陳氏向來寬厚下人,而凌玉入府不久,就端起了主子的架子,對下人輕則罵,重則罵,比陳氏這個將軍府的主母更加的張狂。
有的下人忍不住了,便去慕容彥面前告狀,說凌玉的罪行。最開始慕容彥並不相信,畢竟凌玉在他面前時溫柔似水,也十分卑微,根本不似下人口中描述的那般,慕容彥便認爲此事是下人們可能嫉恨凌玉而胡編亂造。
又一次,他問起陳氏時,陳氏也只是淡笑,並未說什麼。
凌玉見自己得寵,對原本伺候慕容彥有好幾年的通房找茬,甚至是打罵。這兩個通房是慕容彥很尊重的,雖然慕容彥並不喜歡她們,可她們畢竟曾經伺候過他,他一直以禮相待。偶爾見到其中一通房臉上有明顯的巴掌印,才確定了凌玉的惡行!
慕容彥豈會讓凌玉囂張,更何況凌玉對陳氏都不放在眼中,根本就沒有曉得自己的身份。將淩氏責罵一頓後,慕容彥徹底冷落了淩氏。他深感對不起陳氏,更發現在得知陳氏受了欺負後,還爲他的面子着想,從來都不出聲。他才知道,他對陳氏是真心愛的。自此對陳氏比新婚之時更好,更明白,陳氏纔是他應該珍惜的女人。
陳氏雖然隱忍,也付出了極多,但是她卻如願以償了。對於這個時代的女子,需要是更多的也是智慧。
八個月的時候,肚子大的出奇。她脾氣也跟着漸長了。跟一般女人犯了一樣的通病,開始懷疑自己的老公了!忽視你了,就覺得他不愛你了!若是太過珍視你了,就覺得他有外遇心虛了!
她也是如此,有些無理取鬧。還好宇文默在幾個月前被她訓練的甚好,知道孕婦最大,孕婦脾氣大,疑心重,耐心的幫着她解決。
這一日,宇文默正在房中看書,慕容舒一邊吃着水果一邊發牢騷,也開始疑心疑鬼,“這幾日你經常去找謝元,是不是看上謝元府上的哪個丫頭了?我可是聽說謝元府上的丫頭個個都是水靈靈的。如今可比我這個大肚婆要好看的多了。你若是想要納妾,我也不會阻止你的。反正我現在大着肚子,難看的不堪入目。”
“舒兒最美,那些女人哪裡比得上。”
“你看謝元享受齊人之福是不是十分羨慕?你不說話,就說明是羨慕謝元的是吧?你後悔了嗎?!後悔也沒用,誰讓你娶了我!”
“娶了舒兒,是我一生做的最準確的決定了。”
慕容舒不停的說着,一直說了一刻鐘。等她說完了,心裡舒服多了,那看書的某人似乎早就已經習慣,臉上絲毫不見一絲怒火。在慕容舒發牢騷的時候,還盡責的說好話勸說着。
等慕容舒說的累了,宇文默放下書,親自端着一杯涼開水送到慕容舒的面前,“說的累了吧?吃些水吧。”
“恩。”慕容舒拿過來,咕嚕嚕的就喝了一杯,說了很長時間,真是渴了。
“默,謝元不是已經成親了嗎?怎麼也不管管他?整日裡的紮在女人堆裡了,就差把自己變成女人了。這些日子可別讓他來王府,否則我看多了,怕咱們的孩子生下來有他的陰柔之氣可不好。若是女孩就算了,若是男子,可就糟糕了。”宇文默又遞過來一杯水,慕容舒接過後,只是小吃了一口,然後又對宇文默說道。
宇文默不停點頭,“恩,侯爺夫人也有了身孕。如今謝元正在府裡面忙着。暫時不會有時間來王府的。”
“恩,那我就放心了。默,我又想吃葡萄了。”
“昨晚便讓人去買了。一會兒就會送來了。”
“還想吃小籠包……”
“恩,讓蘭玉去通知廚子去做。”
慕容舒說的累了,不知不覺就睡着了。宇文默看着她眼中柔情似水,將她抱起,雖說如今她有了身孕,樣貌也不似之前那麼絕色,甚至脾氣也變壞了,可她仍舊是他這輩子唯一愛的女人。他小心的抱着她回了房間。
距離臨盆時間越近,宇文默就越發的緊張了,他整日裡都小心翼翼的。兩個月前就與趙初二人幾乎是每日一封信。宇文默跟趙初學了不少的醫理,他是怕慕容舒難產而離開他。他甚至想,這輩子不會再讓慕容舒生孩子了!無論這一胎是男是女,他都不會讓慕容舒再生了!
慕容舒知道宇文默的擔憂後,忍不住笑道:“放心吧。我福大命大。死過一次的人命硬,閻王爺都不敢收我。”
話是這麼說,可宇文默仍舊是擔心。日日的守着她。甚至跟宇文皓請了假,最後一個月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着慕容舒。
據說宇文皓聽了宇文默請假的理由時,是十分震驚。不過還是要感謝謝元那廝。那廝諷刺宇文默眼裡只有慕容舒,無其他女人,如同柳下惠。宇文皓也是知道宇文默如今這輩子怕是最重要的就是慕容舒了,若是不準假,指不定宇文默日後會做出什麼!
後來,謝元那廝不知道從哪聽到的,知道了她那日對宇文默發牢騷的話語。
在宇文皓休息的一個月的時候,謝元有事沒事就來南陽王,天天面對她!
“如今這世道,像本侯爺這般風流倜儻的男人越來越少了。本侯爺聽百姓們經常說,若是孕婦臨盆之前,多見見英俊的男子,生出的兒子也是英俊的!南陽王樣貌不及本侯爺,本侯爺自然要多跑跑南陽王府,做些好事。”謝元每次來都會這麼說。
慕容舒聽了一次後,就覺得渾身汗毛直立。次數多了,也就麻木了。謝元這廝就是自戀!不可自拔的自戀!真希望日後有個女人能夠拴住他!別讓他再那般自戀了!
最後忍無可忍,慕容舒直接讓蘭玉和常秋拿着掃把將他趕出去。
謝元也太不是個男人了!竟然跟宇文默告狀。不過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宇文默只是掃了一眼假哭的謝元,冷聲道:“你最近很閒?不如本王上奏,讓侯爺去北疆審查一番?”
謝元一聽,直接一股煙就溜跑了,自此,謝元就不在南陽王府出現了。
沒過兩日,慕容舒便收到了趙初託人送來的長命鎖。
長命鎖本身就是這時代最常送的禮物,慕容舒原本還想趙初那麼富有竟然只是送個長命鎖未免太過小氣了,但沒有想到長命鎖中暗藏玄機,竟然還有一張房契!是十家鋪子呢!
趙初可真是大方!富翁就是富翁,下手就是不一般,當真是讓人不能小瞧啊!收到如此大禮的慕容舒一整日都是笑口常開,宇文默頓時就在心理面記着了趙初的好。
“默,等趙五公子有孩子後,咱們該送些什麼?趙五公子出手也太大方了,若是讓我拿出十家鋪子做賀禮,實在是有點肉疼。”慕容舒將十個鋪子的房契放起來後,有幾分擔憂的對宇文默說道。
宇文默忍不住笑了,“何必如此杞人憂天,等他成親那日怕是也要等一等。”
慕容舒眼前一亮,“是啊,如此一來,中間還有很長時間能夠讓咱們賺錢呢,無論怎麼說還是咱佔了便宜。”自從有了孩子後,她就變得小氣了,這生孩子可是一個大工程啊。不過卻忘了,這是古代,養孩子的成本可比現代要低了好多倍!況且,她如今很有錢,儼然一副自趙家第二個快速成長起來的富翁。那蠶絲生意可是讓她大賺特賺,一家家的絲綢鋪子開業,如今雖然是剛剛起步,但卻越來越盈利。
慕容舒自從懷孕後,其實最不願意做的事情就是照鏡子。因爲臉太圓了!她暗自下了決定,等孩子生下後,就一定要努力減肥!雖說宇文默口口聲聲說不在乎,可男人大概都是言不由衷。爲了讓自己心情舒暢,爲了讓宇文默沒有外遇的理由,她一定要減肥!
九個多月的時候,那幾天就是預產期了。宇文默早早的就讓女大夫和接生婆在王府裡守着。也責令慕容舒在房中好好休息。
終於,一日,慕容舒忽然感覺到腹痛難忍,羊水破了!
此時是深更半夜,宇文默熟睡中被驚醒,見到慕容舒滿頭大汗,一臉痛苦,立即驚恐的對外面喊道:“來人!”
“舒兒,怎麼了?!別怕,馬上大夫就來了。”宇文默這時候還未想到慕容舒要生了,只是擔心慕容舒。他是最受不得的就是慕容舒受着痛苦。
慕容舒咬牙挺着,聽見慕宇文默的話後,她抽了口氣道:“我要生了?”
“什麼?!要生了!”宇文默又是驚呼一聲!他又對外面喊道:“叫女大夫,接生婆!”
“怎麼會痛的這麼厲害?!別的女人生孩子的時候也是這樣嗎?舒兒,別怕,我會陪在你身邊的。”宇文默一會子給慕容舒擦汗,一會子給慕容舒解解壓力。這會子,他倒是慕容舒還要緊張!
慕容舒疼痛中勉強的扯出一絲笑,“哪個女人生產不痛苦?!都是你們這些男人!啊……”
“嗯嗯嗯,都是我的錯!舒兒,留些力氣,別說話。”宇文默說道。
慕容舒點頭,咬着牙。不過,疼過一會子,又忽然感覺不到疼了。慕容舒連連呼吸。
這時候,蘭玉,常秋,女大夫,接生婆一個個的進來了!
根據規矩,宇文默被趕出產房了!
宇文默在外間坐立不安,來回踱步,聽着房間裡傳出來的叫聲,一陣陣的揪心。耳邊忽然想起那句話,‘很多孕婦都會難產。’
他面色大變!不會的!
“啊!”房中傳出來一聲聲大叫。慕容舒實在忍受不住那痛苦。那痛太過恐怖,全身的骨頭就像是生生被人扯斷了一樣。
她不想生了!
“王妃,吸氣,呼氣,用力,對,對。”
慕容舒滿頭大汗的跟着接生婆的指令做着。疼痛也漸漸的快要麻木了。“啊……”
女人的第一胎都是較難生產的,慕容舒整整喊叫了一個時辰後,仍舊沒有什麼聲響,門外的宇文默已經無法等待了,直接不顧人的阻攔,闖入了產房。
“王爺!產房是污穢之地,不可進!”接生婆回頭時,看見宇文默過來了,立即開口說道。
宇文默哪裡管,幾步奔到慕容舒的窗前,緊緊握住慕容舒的手,“舒兒,我在呢。發疼就喊出來。”
“啊!”慕容舒此時疼的哪裡還有力氣了,只是知道有個讓她信任的人握住了她的手,給了她力量,給了她溫暖。
也許老天是爲了要考驗慕容舒,整整折騰了一夜,第二日魚肚泛白之時,才聽見嬰兒啼哭的聲音。
“哇哇哇……”響亮的響在南陽王府。
聽到那一聲啼哭後,宇文默終於放心了。慕容舒的心也鬆了,眼皮沉的想要繼續睡。
“恭喜王爺,恭喜王妃,是個小少爺。”
可接生婆又驚呼道:“天啊,還有一個!王妃,再用力!孩子在肚子裡可就危險了。”
聞言,慕容舒立即強撐着力氣,跟着接生婆的指令繼續生!現在也來不及想太多。
別人十月懷胎只能生一個,她一生生兩個!好!真是好事!也不用再來一個十月懷胎的痛苦了!
這一回沒有那麼折騰了,沒一會子便有聽見下響亮的哭聲。
“恭喜王爺,恭喜王妃,是個姑娘!”
聞言,慕容舒再忍不住疲累,昏睡過去了。宇文默見狀,不禁心咯噔一聲,手顫抖的放在慕容舒的鼻尖,感覺到她平緩的呼吸後,才放下心來。
這一夜,她疼一分,他也疼一分。
宇文默只是掃了一眼,便回頭看慕容舒,一下子也暈倒了在牀上。
房中的蘭玉和常秋二人面面相覷,這王爺是不是太累了?可生孩子的人不是王爺,是王妃啊!現在該怎麼辦?
等慕容舒再睜開眼時已經是入夜了。
“舒兒,醒了?感覺怎麼樣?還疼不疼?”宇文默昏過去,一個時辰後就清醒了。醒來後就一直守在慕容舒的牀前。
慕容舒搖頭,目光四下的尋找着,她的孩子呢?
“舒兒,是在找孩子嗎?都睡着呢。我抱過來給你看看。”宇文默見她四處張望,便知道她是想要見孩子了。
慕容舒點頭,“恩。”
宇文默立即起身去一旁抱着一個襁褓放到慕容舒的牀上,“這是咱們的兒子。”
然後又去抱另一個,“這是咱們的女兒。”
慕容舒轉過頭看着兒子,女兒,兩個都緊閉着眼睛睡着呢,她皺了皺眉,“怎麼皺巴巴的?兩個長得一模一樣。”她與宇文默二人怎麼說也是俊男美女組合。怎麼兩個孩子都這麼……難看。
“接生婆說了,剛出生的孩子皆是如此,過些日子就好了。”宇文默解釋道。他剛開始也是跟慕容舒有同樣的疑惑。他以前可從未見過剛出生的孩子,自然有所疑惑。
聞言,慕容舒放了心,“哦,原來如此。”
“舒兒,咱們以後不生了。一男一女已經足夠。”宇文默神色嚴肅的看着慕容舒,鄭重其事的說道。他再也承受不住昨日那般的擔驚受怕了。若是因爲生產她永遠離開了他,那麼,他後半生該如何度過?
“好。”慕容舒笑着應道。她的確也不想生了。再多生幾個,怕是身材難以修復了。
“爹爹,孃親,蘭玉姑姑和常秋姑姑告訴軒兒,軒兒有弟弟,也有妹妹了!”小軒兒興沖沖的跑入了房間,他今兒個早上吃過早飯後,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來見孃親和弟弟妹妹。但是孃親太累了,正在休息。他就等了等,等了好長時間。
慕容舒和宇文默看向跑來的軒兒,同聲回道:“是啊,軒兒有弟弟和妹妹了。”
“哪裡?”
“在這兒,軒兒來,看看弟弟妹妹。”慕容舒柔聲道。
軒兒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兩個嬰兒,看完這個,又看那個,不過一會兒,他就皺起了眉,嘟着嘴,奶聲奶氣道:“孃親,弟弟妹妹怎麼長一樣?軒兒看不出誰是弟弟,誰是妹妹了。”
“這是妹妹。這是弟弟。”慕容舒聞言失笑,耐心的告訴軒兒。
軒兒咧着嘴燦爛之極的笑,他在自己的小袖子裡掏啊掏的,終於掏出兩個小玉墜,分別給兩個熟睡的小嬰兒,“弟弟妹妹,你們快要長大哦,哥哥以後要保護你們。弟弟,你長大了就能陪着哥哥練劍了。妹妹,長大了,哥哥娶你過好日子。”
小軒兒這邊拿着小玉墜討好兩個小人兒。那邊,兩個小嬰兒幾乎是心有靈犀同時就睜開了眼睛,兩個同是看着小軒兒,不過一會子,忽然一陣嬰兒啼哭聲險些掀了房蓋子。
“哇哇……”
軒兒兩道小眉緊緊皺着,暗自納悶,莫非弟弟妹妹不喜歡他?還是不想陪他練劍?不想嫁給他?
一個多月後,慕容舒做完月子,終於能夠從房裡出來透透氣了,一個多月都沒有洗澡,整個身上都有一股子難聞的味兒了。宇文默不想她太過辛苦,便找了奶孃。正好她的奶水也不夠兩個孩子吃。
原本以爲生產過後,她的身材會變形,可沒有想到,她不僅皮膚比以前白皙嫩滑了,就連胸部也第二次發育了。若不是因爲她的身體正在康復階段,宇文默早就已經忍不住了!如今她可是越發的迷人了呢。
因着宇文默的悉心照料,還有身材修復的極好,產後憂鬱症與慕容舒毫無關係了。
這些日子,慕容舒也並非很無聊,陳氏,姜氏,林氏三人只要有時間就來坐坐,陪她聊聊天。
似乎大家的日子過的都很平穩,林氏如願以償有了身孕,這是宇文毅第一個孩子,宇文毅對林氏十分關心。自然林氏也不能在坐馬車來王府了。而陳氏需要照顧孩子和處理將軍府一大家子,漸漸的也沒有什麼時間了。如今最有時間來見她的就是姜氏了。
姜氏這人相處時間長了,也覺得此人就有些壞心眼,和愛佔便宜的心裡,倒並不是壞人。是個說閒話的好對象。姜氏與林氏二人因爲住在一個院子裡,關係是越發的好了,對那些妾室的法子也漸漸的越來越像,不過這也是好事,她們以後的日子不無聊了,跟着妾室鬥心機也會耗神。
至於陳氏,她用她的包容和深情讓慕容彥爲此深深折服,竟然不再納妾了。幾乎每晚都會在陳氏的房裡。陳氏是苦盡甘來,也是陳氏沉得住氣,終究得到了她想要得到的。
這一日,一個十分意外的人來南陽王府了。
此人正是宇文皓新寵顧美人。
其實與顧美人一同來王府的還有當今皇后,貴妃,侯爺夫人。
對於顧美人這個人,慕容舒懷着幾分好奇心。究竟是怎樣的女人能夠讓從來沒有動過心的宇文皓動心。等見到顧美人時,慕容舒大感意外。
顧美人,雖說稱號是美人,可容貌只是清秀可人,肌膚白皙,似乎能看見皮膚上的細小的絨毛。她進屋後,一直沉默,聽着皇后和皇貴妃二人與她說話。偶爾她也會會心微微一笑。
剛開始慕容舒不解,難道宇文皓不喜美人就喜歡清粥小菜?漸漸的慕容舒才發現,顧美人笑起來很美,很溫暖。宇文皓喜歡的,眷戀的就是這個顧美人的溫暖吧。
“太后本想也來瞧瞧王妃,可這兩日忽然身子不爽利,整日咳嗽。怕過了病氣給王妃。”皇后笑着對慕容舒說道。然後又看向兩個乳孃懷中抱着的男娃女娃。
“太后染病了?可讓太醫瞧過?”慕容舒立即收起笑,問道。太后似乎自從先皇駕崩後,就生了一場大病,雖然整日服用昂貴的湯藥,但是與之前已經是不能相比較了。聽宇文默說是,原本太后保養得宜,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如今竟然是看着老了十多歲。白頭髮也多了。看來,先皇雖然傷透了太后的心,但是先皇的死對太后而言,仍舊是沉重的打擊。
皇貴妃神色也斂了斂道:“太后這是老毛病了,每過一兩個月就有那麼幾天總是咳嗽。服藥呢,可能是之前風寒沒有治癒的關係,總是反反覆覆。不過王妃放心,幾個太醫照看着太后的身子,太后無礙的。”
顧美人看着乳孃懷中的孩子,一臉的慈愛之色,她伸手輕柔的撫摸在隆起的腹部上,不無羨慕的問道:“王妃,世子和郡主可有名字了?”
聞言,慕容舒看向顧美人回道:“世子叫宇文謙,郡主叫宇文嬌。”
“真好聽的名字。”顧美人笑容溫煦如夏日的風,暖暖的說道。
慕容舒見她溫暖的笑,心裡也是跟着一暖,心情似乎是更好了。便笑道:“都是王爺想的。想了好幾日才定下。”
“妹妹,等你誕下龍子後,皇上也會用心給起名字的。”皇后看向顧美人笑道。
顧美人一聽到皇上二字,整個臉頰就是不受控制的羞紅了。
皇貴妃也是跟着笑了。但是眼底見可見嫉妒之色。皇貴妃容貌清麗,是後宮女子翹楚,可她卻不能成爲皇后,更不能夠得到宇文皓的寵愛,嫉妒是很正常的。不過,不知道爲什麼,後宮中的嬪妃,對顧美人是怎麼都恨不起來的,這實在是特殊。
慕容舒對這個顧美人更是好奇了。不過顯然顧美人話不多,她多半的時候是傾聽的角色。
這樣特殊的人,慕容舒從未接觸過。若不是這個顧美人天生性子溫良,少言少語。要不就是心機深沉,懂得進退,知道怎麼做纔會在後宮中保全自己。不過,無論是哪一點,這個女人得到了宇文皓的愛,這是萬千女子努力很久,始終都得不到的東西,而她在溫暖如風的笑容中輕鬆的得到了。
“本宮平日裡閒來無事,便喜歡做些東西。這是我親自所做。是用海邊的貝殼,穿成的。若是掛在窗邊,偶爾風吹進來的時候,便能夠聽見貝殼相撞的妙音。還能給世子和郡主一個逗樂。”顧美人讓身後的宮女將手中的盒子送到慕容舒的面前,然後開口解釋着。
慕容舒低頭看過去,頓時就被吸引住了目光。貝殼絢麗多彩,每一個形狀都不同,穿起來的線也都是金銀線,陽光下,光芒射人。這樣的手工,太過精巧了!自從她臨盆後,月子裡有很多人送來奇珍異寶,剛開始還會很開心,可看的多了,就有了審美疲勞。但沒有想到顧美人送來的這類似於現代的風鈴,竟是如此的精巧討喜!
她立即讓蘭玉將盒子收起來,“顧美人手藝精湛!這麼精巧的東西,倒是讓人移不開視線。”
“呵呵,顧妹妹也是送了本宮和貴妃二人一人一個。夏日裡,一邊練字一邊刺繡,聽着那妙音,就像有人在彈七絃琴似的。當真是妙極。不過本宮的那個卻來不及顧美人送給王妃的這個可愛精巧。”皇后娘娘立即笑道。
顧美人微微一笑,“孩童一般喜歡顏色豔麗的。這些貝殼都是小巧的,聲音不大,如此就不會吵着世子和郡主的睡眠了。”
聞言,慕容舒更是覺得顧美人細心。就連這麼細微的事情也能夠想的周到。
“皇后和王妃都有了,獨獨本宮沒有,真是讓人羨慕極了。”皇貴妃還有幾分小孩子氣的說道。她以前在皇后宮裡見到的時候,可是喜歡的緊。
顧美人聞言,神態自若的說道:“姐姐的妹妹已經在做了。只是近幾日少了些絲線,正讓宮裡面的人去準備着呢。姐姐姿容清麗脫俗,妹妹想了好幾日,才決定有幾種貝殼來搭配。還望姐姐不要嫌棄。”
“妹妹如今有了身孕,還是別做了。傷神,傷眼。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皇貴妃一聽顧美人這麼說,頓時開口說道。
慕容舒一旁看着她們幾人的相處,不得不稱奇。明明顧美人是宮女出身,出身比不得皇后和皇貴妃,但好似皇后和皇貴妃都想要與她交好,關心是發自內心的。
不過,忽然慕容舒想到風鈴的東西似乎是現代有的,在這裡她還從未見過。莫非這個顧美人與她是同道中人?她難耐激動,試探的問道:“這東西是不是叫做風鈴?顧美人知道電視機嗎?”
顧美人聞言,不解的看向慕容舒,說道:“不過是一個小玩意兒罷了,沒有名字。叫做風鈴似乎也不錯。只是,王妃口中的電視機是何物?”
“沒什麼。只是忽然想起來,這麼精美的東西若是叫做風鈴或者電視機也不錯。”慕容舒不禁有些失望,原來是她想多了。
顧美人溫柔的笑道:“那就叫風鈴吧。”
“是啊,風鈴,風鈴,風吹時因動聽如鈴鐺,又似鈴鐺。叫風鈴很貼切。”皇后笑道。
平城,趙家。
趙初親手刻了把木劍準備讓人送去京城,給軒兒做生辰禮物。又在這幾個月內親自曬了些草藥。可別小看這些草藥。個個都是補身的難求的草藥。
慕容舒剛臨盆不久,她定是想要快點恢復身材。吃這些草藥最好。既能補身,又能有助於纖身。
趙晨來見趙初的時候,就見他細心的擺弄着草藥。便斂眉道:“父親母親如今最是擔憂你,都過了這麼長時間了,你還沒有放下她嗎?”
“若是說放下便能放下那就好了。大哥,無需擔心我。”趙初神情淡淡的回道。
“平城大家族的幾個姑娘原本鍾情於你。但你卻一直無意。原本以爲只要過些日子,五弟你就能放下。可……這些草藥是給她的?若是放不下,就去京城看看去吧。或許見到她後,你就能放下了。”趙晨苦口婆心的勸着。如今,他與父母親最擔心的便是五弟。如今五弟不能放下慕容舒,對其他女子也沒有任何心思。
外面的傳言越來越難聽了,皆說五弟有隱疾,又或者是斷袖之癖。雖說,不過是謠言,趙初並不介意。可整個家族卻爲此着急。
趙初哪裡不知道他們的心思,更是知道外面人的傳言。但他從未在意過流言。於他而言,若不能動心,就沒有必要委屈。他是羨慕宇文默和慕容舒的。所以,他知道,這世間能夠與他這般信任相愛的女子怕是少之又少。
“過幾年吧。”趙初淡淡的說道。等過幾年他能夠徹底放下了,他會去的。
趙晨深深的嘆息一聲,“好吧。”
“父親!五叔!”二人身後傳來男童的叫聲。
二人回頭看向男童,同時臉上都漾起了笑,“童童。”
趙晨語重心長道:“無論誰失去了誰,都可以活下去的。如今最快樂的莫過於膝下有子,如此便是有了根。”
趙初只是黑眸閃了閃,淡笑了一下,並未說什麼。
孩子三個月大的時候,某一天,慕容舒正在午睡。可宇文謙不知道哪裡不舒服了就張嘴大哭。宇文默怕將慕容舒吵醒,便沒有叫乳孃,直接笨手笨腳的抱起來了,輕聲哄着:“乖,謙兒,別哭了,吵到孃親休息了。”
可是三個月大的孩子能聽懂什麼!只是覺得宇文默抱的十分不舒服,這小少爺扯着嗓門更是大哭,“哇哇哇……”
宇文默頓時一臉黑線,小孩子都是這麼無理取鬧嗎?“乖,乖,謙兒,別哭。再哭,小心我打你屁股。”
宇文謙不理他老子,仍舊嚎啕大哭。
也許是龍鳳胎,好似宇文謙和宇文驕有心靈感應似的,原本睜着圓溜溜的眼睛看着天棚自己玩,但後來見宇文謙一人哭,似乎是太孤單了,也加入嚎啕大哭行列。
慕容舒就算是睡眠再沉也能聽到哭聲了,幾乎是本能的,立即起了身,就要下牀去搖籃裡看看一雙兒女。隨之剛剛下了牀,就看見了宇文默手足無措的抱着孩子,幾乎可以用滿頭大汗來形容,他完全懵了,不知道如何應對了。她還以爲是孩子的哭聲讓他如此,後來仔細一看,才發現,她那有才的兒子竟然尿了!
這小子是因爲想要尿尿才嚎哭的吧?而宇文默一個大男人,且還是古代具有大男子主義的男人,哪裡會照顧一個小孩兒!這頭一次被兒子尿在身上,他肯定是不知所措了!
慕容舒愣了半刻,隨後忍不住大笑:“兒子是在告訴你,他要小解!你這麼抱着他晃來晃去,他那裡還忍得住!”
宇文默低頭看着衣衫,冷峻的容顏有了裂縫。
宇文謙完全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壞事,尿了就舒服了,還咯咯的笑出聲。那邊宇文驕也跟着笑。這宇文默畢竟是尊貴的南陽王,哪裡遇到過這等醜事,整個臉都黑了。
慕容舒立即止住了笑聲,忙從宇文默的手中接過兒子,“快去換件衣服。”
等宇文默去更衣了,慕容舒便立即叫了乳孃過來給宇文謙換身衣服,然後餵奶。宇文謙這一陣天都心情超好,咯咯的笑聲。宇文默更衣回來之後,臉色雖然好了些,可卻有些彆扭了。
畢竟他是在慕容舒面前丟了顏面,自己怎麼着都是有些不舒服的。特別是慕容舒那幾聲笑。這個彆扭持續了好幾日。慕容舒原本不知道他在鬧什麼彆扭,反正是一天比一天臉黑,慕容舒整日裡看着一雙兒女也就自然是忽略了她。也不怪她,一雙兒女總是喜歡纏着她,若是一會子不見就嚎啕大哭,兩個乳孃忙的團團轉,怎麼哄都是不行。
終有一日,慕容舒發現宇文默似乎越來越不對勁了,便難得的關心道:“這幾日朝廷上有什麼煩心事?怎麼愁眉不展?”
宇文默沒有搭理她,實現仍舊盯着手中書。似乎看的十分入迷。
慕容舒挑了挑眉,聳了聳肩,便去搖籃那看兒子女兒是否睡的好。
“孩子不能慣着。要適當的嚴厲管教。今晚你別管他們了。”宇文默見她走開了,便立即將書合上沉聲說道。
聞言,慕容舒心中好笑,原來是她最近對他關注少了,他一時之間覺得接受不了了,有點吃味了。她掃了一眼一雙兒女,然後便又走回去,直接就是摟住他的腰,在他還未注意的情況下便親了他一下臉頰,然後貼着他的耳邊,語氣魅惑妖嬈的說:“今晚我主動。”
彆扭又吃醋的宇文默聞言,視線仍舊放在書上,冷聲回道:“好。”
一日,平蒴王的兩位王妃竟然遞了帖子要見她。
慕容舒詫異萬分,平蒴王他們不是在平城嗎?何時來的京城?後從宇文默的口中得知,平蒴王表面是舉家來探親,走訪走訪。其實真正的原因是,平蒴王這兩年在平城上,惹了不少的事情,特別是耿王妃和楊王妃二人孃家的弟弟以平蒴王的名義,因強搶民女,霸佔村民田地,已經惹怒了百姓。這事兒原本還沒有傳到京城。
但是平城的知府已經上了摺子。宇文皓見到摺子後立即讓人通知平蒴王前來京城。
如今楊王妃和耿王妃二人前來見她,怕是來套關係求情的吧?所以在接待耿王妃和楊王妃二人時,慕容舒格外的小心放,隻字不提關於他們爲何來京城之事上。
只是客套了幾句話之後,她們二人便是忍不住了。
一年多不見,耿王妃和楊王妃二人不像之前那麼貌美了。特別是耿王妃好似發福了,整整胖了一整圈。再看楊王妃,可能是舟車勞頓從平城趕來,很嚴重的黑眼圈。
耿王妃是因爲生了孩子後身材發福了,而她因爲貪吃,便一直沒有瘦下來。如今見到慕容舒生過孩子後,身材樣貌比之前更甚,多少都是嫉妒的,只是眼下她們來見慕容舒是有事相求的,“南陽王妃,我們姐妹二人今兒個來求見您,原是有事相求的。”
“是啊。在京城我們沒有熟識。只是認得王妃您。請王妃無論如何都要幫幫我們。”楊王妃焦急道。
聞言,慕容舒只是淡淡的一笑,熟識?當時在平城的時候,她可是沒有忘記,她們兩個不壞好心的往宇文默身邊賽女人。如今是出了事情,就來找她?讓她幫忙,世上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況且她們二人的弟弟也是最有應得。強搶民女,霸佔土地,每一條罪名都不可饒恕!
同在平城,平蒴王不可能不知道。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事到臨頭知道錯了,有何用?那些被迫害的人到何處說理去?!
“耿王妃和楊王妃知道本妃平生最討厭怎樣的人嗎?”慕容舒打斷二人的話,似乎是轉移了話題道。
耿王妃和楊王妃同時搖頭。她們與慕容舒根本沒怎麼接觸。當時在平城,她們只是想着拉攏南陽王,對慕容舒根本就沒有多家在意。更何況當時慕容舒以各種理由推拒了她們後,她們在心裡多少都是對慕容舒有成見的。
如今慕容舒日子過得越來越好。宇文默更是對她專情。她們羨慕的同時也是十分的嫉妒。
慕容舒掃了她們一眼,見她們一臉迷惑之色,慕容舒接着說道:“本妃最討厭的人就是恃強凌弱,強搶民女,霸佔土地之人!此種人若是被本妃碰見,一定會毫不考慮的打壓,更會送入官府嚴辦。”
耿王妃和楊王妃二人這時候才聽出來,慕容舒這是在拒絕她們!
用得着如此絕情嗎?!她們來求她可是給她面子。如今倒是擺了這麼高的架子!當真是讓人看着深覺可惡!
楊王妃面色難看,咬了咬牙道:“王妃若是不想幫忙就直說。何必如此拐彎抹角。”
“是啊。白白浪費時間。”耿王妃頓時起了身。後來竟然小氣的拿起剛剛送給慕容舒的珠寶。
離開時氣沖沖的。
慕容舒不屑冷笑,感情這兩個人還弄不清楚情況,倒像是她來她們了!
“京城中大街小巷都談論着耿王妃和楊王妃二人弟弟的事蹟。想來那兩人也該受到報應了。可是禍害了不少的女子和村民呢。”蘭玉對慕容舒說道。
常秋怒道:“她們是什麼身份,王妃是什麼身份,如今是來求王妃幫忙,也敢這般趾高氣昂。實在是讓人可氣!跟可氣的是,她們送來的東西本就不是什麼值錢的,眼下竟然還都拿走了。真以爲咱們王妃稀罕她們的破爛?”
“這兩人本就是小人,無需管她們。”慕容舒聽着兩個丫頭的護佑之語,嘴角勾起笑了笑。楊王妃和耿王妃二人,她本就不曾放在眼中。曾經不曾交好,現在也沒有必要爲了這兩個人浪費精神生氣。
沒過兩日,便有了確信。宇文皓下旨撤掉了平蒴王的號,貶爲平民。至於楊王妃和耿王妃的兩個弟弟,都判處死刑!
宇文皓這樣的決定獲得了百姓們的高度佩服。並更加覺得當今聖上的確是個明君!對皇族中人,也是如此公道出事!曾經受過那兩人責難,侮辱的人個個對宇文皓感恩戴德。
對於宇文皓,慕容舒是由心佩服的。不得不說,一個人的外表不決定一切。宇文皓看上去溫文爾雅,可卻是個玩弄政治的高手,該絕情時絕對不會手軟。
做皇帝,就要懂得剛柔並濟,如此才能得人心。而宇文皓有了先帝這個例子,更是對國家大事不敢有所倦怠。更不會讓自己過分沉迷於女色,凡事保持清醒。
見到宇文皓這般,慕容舒都感覺累。從而也確定,宇文默不是皇帝,否則就算是宇文默想要堅持一夫一妻,也難以行通。後宮如同朝廷,所以,皇帝絕對不能專寵一人,才能穩定朝廷,臣子纔會更加忠心。
今兒個軒兒的生辰日,本來只是想要自個兒在府上慶祝慶祝,但是慕容彥,陳氏,宇文慶,宇文毅,姜氏,林氏,還有慕容蘭與她的夫君程風也來了。
也就在今兒個上午軒兒收到了趙初讓人送來的木劍,木劍製作精良,一點都不粗糙,對與男孩子來講,這可是比那些珠寶黃金要來的好多了!軒兒拿着木劍就去花園裡比劃去了。
宇文默陪着慕容彥,程風,宇文慶他們在前院裡一邊吃酒一邊聊天。
正好吃過飯後,她跟着陳氏慕容蘭她們回偏房敘話。
有兩三個月沒見到陳氏,陳氏比幾個月前要瘦了一些。氣色紅潤,一看便知處在幸福中的女人。
變化最大的莫過於慕容蘭,一年多前的慕容蘭清瘦孤傲,不與人交際。如今她卻出事更爲圓滑了。如今還有了身孕,在程家是越來越讓尊敬,算是苦盡甘來。
另外姜氏和林氏二人,據說宇文慶又有兩個通房,同時十五六歲的少女。姜氏剛開始還有生氣發怒,但是後來就已經認了。宇文慶和宇文毅是一樣的,絕對不可能對一個女人鍾情。
林氏如今儼然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形容豐腴了不少。如今她有孩子可以寄託,對於宇文毅倒是沒有那麼期盼了。
“世子和郡主現在看來就知道將來一定是俊男美女。王妃真是好福氣。”姜氏看過宇文謙和宇文驕後,羨慕的對慕容舒說道。
慕容舒抿脣一笑,“現在還這麼小,哪裡就能看出來了。”
“王妃絕色傾城,王爺俊美絕倫,世子和郡主的容貌又豈會差了。若是王妃不嫌棄,咱們倒是可以結個娃娃親。”林氏一邊撫摸着肚子一邊說道。林氏心中可是有着自己的打算,如若她生了個兒子就娶郡主,日後前途不可限量。若是女子,就嫁給世子,日後可是南陽王,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林氏什麼樣的打算,房中的幾人怎會不知。
慕容舒只是勾脣淡笑,這麼多人她也沒辦法拒絕林氏。這近親萬不能成親。而且她一雙兒女日後的感情事她是絕對不會插手的。只要他們幸福便可。
陳氏看出了慕容舒的心思,便對林氏笑道:“現在世子和郡主年紀還這麼小,說什麼定親呢?等日後再說吧。”
林氏嗡了嗡嘴不再多說。她也知道是有些高攀了。不過,哪一個父母不想要自己的孩子過得好些。
“五夫人如今不過三兩個月的身孕,還不知道是男娃還是女娃。這就是想要定娃娃親也怕是不行。五夫人也不必着急,兒孫自有兒孫福。”慕容蘭聲音有些冰冷的說道。其實她並不是故意與林氏不善。只是林氏的不知身份尊卑有別在這種場合與慕容舒說定親一事,就是太過不顧及慕容舒的感受了,這種行爲倒是有些趕鴨子上架了。
林氏自知失言,便尷尬的笑了兩聲然後低頭吃水。
“四妹,大概什麼時候臨盆?”慕容舒看了一眼慕容蘭的肚子,也不小了,大概有七個多月了。
慕容蘭回道:“還有兩個月。”
“最後一個月可要小心些,莫要再出門了。”慕容舒生過一次便是有了經驗,就囑咐着慕容蘭。
“夫君早就已經命人找好了接生婆。王妃放心。”慕容蘭有些羞澀的笑道。雖然程風身子孱弱,但卻是真正頂天立地的男子,對她細心照顧。平日裡她想不到的,他都能想到。自從她知道自己並非想象中的那麼髒後,在程風眼中她仍舊是冰清玉潔的女子後,就更有自信心。侍奉公婆也越發的用心,雖然公婆二人對她多少還是心裡有芥蒂。但是隻要她努力,相信公婆遲早有一天會對她完全改觀。
慕容舒與陳氏二人相視而笑。慕容蘭的遭遇她們也是在前不久的時候才知道。原來慕容蘭與程風二人還有這麼一段過往。怪不得程風會那般堅持的迎娶慕容蘭爲正妻,原來是早就傾心於慕容蘭。而慕容蘭對程風也是真愛。至於曾經慕容蘭爲趙初做的那些傻事,就算是一段可以就此掀過去的記憶了。
姜氏笑道:“程少爺真是有心。這接生婆提前找好了,你也能放心些。”
“原本是臨時找就行,可公公和婆婆二人不同意,便提前找了。接生婆是個值得信過的。正是給王妃接生過的兩個的婆子。”慕容蘭回道。
“是給王妃接生過的?”林氏驚訝的問道。宇文毅雖然近日來對她比以前關心了。可狗改不了吃屎,宇文毅絕對不會滿足只有一兩個女人。精神頭都在其他的女人身上了,自然也不會在她身上浪費過多的心思。她原本也是想着臨時找就行,眼下聽慕容蘭說是提前尋了,她便也有心思打算打算。
慕容舒道:“那兩個婆子信得過的,經驗多。在她們手上還沒有產婦是難產死的呢。”
“既然如此,我也要定下這兩個婆子。”林氏一聽,立即說道。她向來身子不強健,若是難產,怕是要九死一生,多花些銀子也是值當的。
“到時候她們去見我了。我就跟她們提一下,讓她們去你府上看看。”慕容蘭看向林氏道。
林氏點頭,“好,就這麼定了。”
後來林氏累了,姜氏便陪着林氏回去了。剩下了陳氏和慕容蘭。
陳氏惦記着孩子,也早早就回去了。
最後竟然只剩下了慕容蘭。
“大姐,我聽說趙五公子至今認爲成親。”慕容蘭吃了幾口茶後,看着慕容舒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聞言,慕容舒雙眸銳利的看向慕容蘭。
慕容蘭尷尬的笑了笑,見慕容舒的目光似乎有所誤會,便笑着解釋道:“大姐莫要誤會。如今在四妹的心中,無人比得上夫君。過了這些日子,我也終於明白,我愛慕之人是夫君,並非是趙五公子。”
聽了慕容蘭的解釋,慕容舒知道是自己誤會了,便尷尬的笑道:“是本妃想多了。”曾經慕容蘭爲趙初做了那麼多出格的事情,如今再提起趙初,讓人頓時起疑。
其實,對於趙初。她是愧疚的。一年多了,他仍舊是孤身一人,聽說剛開始有很多女子愛慕他,並日日以各種理由去趙府見他,其中不乏大家千金,但是趙初始終都未對任何一人動心。平城內對趙初的指責和傳言她都聽說了,如今趙初怕是放不下吧?
慕容蘭看着慕容舒的反應後,淡淡一笑,“大姐不是不知道趙五公子的心思。趙五公子註定要失落一生了。”不知道爲什麼,她原本以爲自己是這個世上最可憐的人了,但現在看來,她卻是世上最幸福的人。而趙初纔是那個最讓人痛心的人。
他的堅持讓人覺得痛心。從一開始就註定他想要的永遠都不會得到,而他也只能付出。只有如此,他纔會心甘。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沒有人有權利去幹涉他的決定。”慕容舒低頭語氣淡淡的說道。她曾經想要找個出色的女子介紹給趙初,但是又想到趙初在知道一切都是她所爲時,會怎麼想?
一切都交給命運來做決定吧。她相信趙初不會永遠都是如此的。
一個月後,慕容舒收到了紅綾的書信。得知紅綾早在一個月前就臨盆了。是個女孩。據說出生那日滿園桃花開,景色絢麗迷人。取名爲張迷。
謝元的妻子是難產而死。只留下了個男嬰。在他正妻死後,謝元就已經對外宣稱,今生不再續絃。而他的兒子也由大公主親自撫養。沒過多久,本以爲謝元會傷心過度而收斂性子,可沒想到,兩個月以後,謝元恢復常態。仍舊風流瀟灑。
只是,他究竟是真的瀟灑,還是故作瀟灑,只有他自己知道。
就像他在私下對趙初說的那般:“不是每個人都有宇文默那樣的勇氣。也不是每個人會想宇文默那樣有福氣。有慕容舒那樣的女子陪在身邊。”
五年後。
大華國在明君宇文皓的聖明統領下。越發的繁榮富強。
慕容舒也在這個好時候得意發展!終於用了五年的時間成爲了整個大華國最大的絲綢商。同時又是與趙家平分秋色。
大華國的男人們,女人們,個個都不敢小瞧慕容舒。無論走在哪裡,慕容舒皆會聽見人的讚美和羨慕聲。
宇文默對大華國奉獻更是多,百姓皆是稱讚。而宇文默和慕容舒二人在大華國內,成爲了許許多多男男女女奉爲偶像。
軒兒今年十歲了,平日作風竟是大人作風。
宇文謙,宇文驕,五歲了。
兩個小淘氣不怕宇文默,不怕慕容舒,獨獨害怕軒兒。
“你們兩個又在做什麼?回房間練字去!”軒兒十歲就已經有一米五多的身高了。他本就五官完美,俊美絕倫,此時他根本不見五歲之前的小包子模樣。平日裡對宇文謙二人極爲嚴厲。只見他背起雙手,眼眉一挑,宇文謙和宇文驕就立即乖乖的聽話。
後來,慕容舒和宇文默二人光顧着增進感情,將教導兩個小淘氣鬼的重任交給了軒兒。
宇文謙和宇文驕二人在軒兒的監督下越發的老實聽話了。不過這也只是侷限於在軒兒的監督下才會如此。
只要軒兒一離開,他們又會故態復萌。特別是宇文謙,這可是個大搗蛋鬼,一次爬樹捅蜂窩,被盯了滿臉包後,才消停。
至於宇文驕,繼承了慕容舒與宇文默的優點,小小年紀就能夠看出日後傾國傾城的絕色!小臉粉嫩粉嫩的,可愛至極。通常這就是她的僞裝。只要她想要辦到的事情,就一定會要辦到!
比如宇文謙說:“妹妹,你是女孩子,你不能爬樹!”
宇文驕向來不認輸,第二日就去爬樹,最後也捅了蜂窩。同樣被叮的滿臉包。女孩子天生是愛美的。宇文驕見到鏡子中有些可怕的自己,哇哇大哭,“母親,嬌兒毀容了!”
有時候,兩個小搗蛋鬼總是喜歡纏着慕容舒和宇文默。本來,慕容舒和宇文默就喜歡過二人世界。有時候還能做點讓人臉紅心跳的事情。可剛剛開始,情緒已經醞釀,一觸即發,牀中間就能出現兩個搗蛋鬼如天使般的笑容。
孩子大了,宇文默下手不留情了!剛纔是打兩下還能震懾。但是打多了也就皮實了。他們照樣不聽。
“父親,母親,羞羞!總是黏在一起!”宇文謙小屁股左搖右擺,坐着鬼臉說道。
宇文驕跟着哥哥有樣學樣,同樣撅起小屁股左搖右擺,還擺鬼臉,“父親,母親,羞羞!總是黏在一起!”
通常這時候宇文默就要打人了。可軒兒出現了,“謙兒,嬌兒。”
兩個小傢伙一聽見軒兒的聲音,便立即將小屁股收回,轉過身,一臉天真的笑看着軒兒。一同奶聲奶氣的喊道:“哥哥。”
宇文謙剛纔是小痞子之風,現在立馬就是君子之風。宇文驕剛纔還賴皮小模樣,此刻立即就變成了小淑女。
“謙兒,去抄寫百遍弟子規!嬌兒,去跟着常秋姑姑學習禮儀去!”軒兒背手,俊美的揚起頭,冷聲道。
宇文謙和宇文驕聽言,二話不說,立即一溜煙就去執行任務了。他們是知道的,若是完不成任務,哥哥一定不會讓饒了他們的!
“爹爹,孃親。”軒兒禮數周到,像慕容舒和宇文默走來。
慕容舒立即親自給軒兒倒了杯茶,笑道:“軒兒辛苦了。”軒兒不過十歲,就已經是讀遍了宇文默書房中所有的書。軒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他人需要背幾天的書,而軒兒只要看過一遍後便能記住。同時會清楚的記得某句話出現在某頁上。也正因爲如此,請過了很多夫子,到最後都已經沒有東西教軒兒了。
若不是因爲軒兒今年不過是十歲,那麼再過五年便可參加科考,能做官了。
“孃親,軒兒不辛苦。”軒兒咧開嘴笑道。他最喜歡的日子就是跟孃親在一起。雖說他現在長大了,是大人了。可對孃親仍舊十分依賴。其實他幫着孃親管着弟弟妹妹,也是想要有多一些的時間跟孃親在一起。有時候爹爹不喜歡他們太過黏着孃親。爹爹就喜歡跟孃親單獨在一塊,就讓孃親對他一人好。
宇文謙和宇文驕二人若是太過纏着孃親了,爹爹一定會發火的。不過他是聰明人,想來不會無功而返的,就比如現在。他能喝孃親親自泡的茶,還能跟孃親說話。可爹爹卻也沒有什麼發火的跡象。
“趙初明兒個就到了京城。”宇文默看向慕容舒說道。
慕容舒眼眸閃過一絲詫異之色,趙初自從離開京城後,就再也沒有來過。如今已經將近六年的時間了,他仍舊是孑然一身。
翌日,午飯剛過,宇文謙和宇文驕二人就跑到院子裡玩耍了。
慕容舒在房中交代着蘭玉準備吩咐廚房準備豐盛的午飯招待趙初。這裡不得不提一下,蘭玉和常秋都嫁給了府中的護衛。蘭玉是嫁給了馬護衛,而常秋是嫁給了另一個護衛。因爲都是在王府,便都留在了王府,正好二人不想離開慕容舒,也就都留在了慕容舒身邊伺候。有她們二人在,慕容舒很多事都省下心了。
她正吩咐着呢,就見宇文驕跑進了屋,喘着粗氣,小臉鄭重其事,“趙初哥哥容貌俊美,比父親哥哥更甚!還十分厲害,能夠讓女兒不毀容。女兒要以身相許!”
與宇文默一同進屋的趙初聞言,一臉驚訝之色。
宇文默愣了愣。跟在二人身後的謝元聽言,先是愣了愣,隨後放聲大笑:“哈哈哈哈!趙初,豔福不淺啊!”
宇文驕又轉過身對趙初說道:“趙初哥哥,等嬌兒十年!十年後,嬌兒一定嫁給你!”
慕容舒呆若木雞。這趙初哥哥?哥哥?這輩分……
趙初也愕然一笑,當真是滿園百花失色,他看向慕容舒,忽然發現,時間可以沉澱很多東西。時間在他們的容貌上沒有留下過多的痕跡。可他們卻都成熟了。這就是生活。
“趙初哥哥,你聽見了嗎?十年內不許娶親!嬌兒要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