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刺頭,是打算把真武院都拆了才肯罷休嗎?”
清風長老與伶月長老一人一個,把方麒和天星子分別拿捏起來,隨後袖袍一卷,撫平場中能量,對方麒與天星子哭笑不得搖頭。
這是許多年來,院內發生過最慘烈的弟子爭鬥了。
這兩個傢伙都是天生傲骨之輩,鬥起來不把一方幹趴下絕對不罷休,若不是他們出面阻止,真武院真有可能毀在他倆手裡。
“老頭!放開我!”方麒怒然咆哮,“天星子這人渣趁我不在綁了我四位師姐,我說過,誰敢動我師姐我就乾死誰!這廝犯我忌諱,今天若不滅了他,少爺我方麒兩個字倒過來寫!”
方麒看起來兇狠,實際上卻在扮豬吃老虎,眼下他體內的情況已經糟糕透了,再沒有半點多餘的靈力可以動用,就連神念都已透支,無法再催動黃泉冥河。
這一點非但不能表露出來,而且要更強勢的針對天星子,否則一定被他發現自己的計謀。
“混賬!難道我還怕了你?!”
天星子星光傲慢,從不服輸,看見方麒嚷嚷叫囂,心裡也升起了怒火。
“來啊!”
方麒磨了磨牙,一臉挑釁的樣子,招來誅神之戈,似乎要準備衝上前去與天星子單挑,這英勇的模樣,看着在場衆多女弟子心兒都醉了。
“殺!”
天星子怒吼一聲,不顧其他就要從伶月長老的牽制中掙脫出來與方麒大殺一場,經過連番的衝突,兩人之間的仇恨已經到了不可調節的地步,儘管兩位長老阻攔,天星子也毫不顧忌。只因他出自凌天族,傳承無上族文,走在世間可以擡頭挺胸,伶月清風都要給他面子。
但想象中伶月長老主動把他放開的一幕,並沒有出現。
而是……
“啪!”
一個耳光突兀扇來,狠狠抽在天星子的左臉上,留下一道鮮紅的掌印,伶月長老那冷怒譏諷的聲音隨着傳開:“找死的東西,以爲這真武院是你的天下?往日裡你猖狂跋扈,老婆子我沒有多管,想不到你竟然變本加厲,殘害數十名同門弟子,從此刻起,把你封禁在生死關內,百年不得出關!”
“百年?你們囚禁我百年?”天星子失聲咆哮:“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囚禁我一百年?我是凌天族大長老的長孫,你敢囚禁我,真武院必將迎來滅頂之災!”
“廢話連篇!”
啪啪啪!
伶月堂堂護院長老,一聽天星子這威脅的言語,暴脾氣當即就上來了,啪啪啪三個耳光連番抽過去,打得天星子當場噤聲,而後冷笑:“既然是凌天族大長老之孫,如此身份還來到我真武院修行顯然居心叵測,,老婆子更容不得你,哼!若真如你所說,等你那大長老爺爺來了,我們自會與他好好說道說道。”
凌天族爲三大強族第一,伶月清風若說不忌憚是假的,不過現在問天就在院中,有這位修煉到返老還童,深不可測的院長在,他們也用不着再忌憚。
一語落下,伶月長老首先把天星子拿捏起來,隨後寬闊的袖袍一撫,純陽之力化爲能量海洋在空中散開,把黑暗驅散,陽光重新灑照大地。
一場驚天打鬥,就這麼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望着天星子就這麼被擒拿走,數百名弟子都有種夢幻般的感覺。
變化來的太快,以至於他們短時間內無法回神。
對面,清風長老一板一眼的看着伶月長老擒着天星子漸漸遠去,才收回目光看向方麒,眼中滿是古怪。
他們知道方麒實在虛晃一槍,扮豬吃虎,憑藉黃泉冥河的威勢令天星子知難而退,爲了幫助方麒把這場戲演下去,他們在出面阻止之前,,便商量好讓伶月長老二話不說便帶走天星子,停止這場慘烈的爭鬥。
“老頭,我數三聲,再不放手我就燒了你的鬍子。”
被他拿捏在手,方麒一臉惱怒,前世縱橫神域,誰敢這麼捏着他?
“你小子啊……”
對方麒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清風長老深感無奈,只好把他放開,要不然真要被他燒了鬍子。
從清風長老手中掙脫出來,方麒也看了看遠處天空,直到伶月長老帶着天星子消失,心中才狠狠鬆了一口氣,緊繃的心神也逐漸緩和下來。
而隨着他身心鬆懈,一股無力的虛弱感便如潮水般在體內蔓起,疲憊得他直想閉上眼酣暢淋漓的睡上一覺。
方纔他藉助黃泉冥河的威勢,扮豬吃老虎震懾天星子,他已經靈力透支,身體達到極限,此刻卸下防備,眼皮便沉重得擡不起來,甚至無力再開口說話。
很快,他的視線緩緩陷入黑暗,身軀從空中仰躺墜落。
“小七!”
下方,籠罩着天星會道場的吞噬黑幕散去,周心雨擡頭望見方麒從虛空墜落,芳心如針扎般刺痛,當即縱身掠向半空,將其穩穩抱入懷中。
昏昏沉沉中,方麒感覺觸碰到一具柔軟的身體,散發出淡淡的女兒香,令人聞之心醉,讓他疲憊的心得到安寧,在這柔軟的懷中,他就向一個孩子,安靜的睡着了。
清風長老停在半空中,望着能量散去後一片狼藉的精英院,他苦笑着搖了搖頭,把手一揮,黃泉冥河盡數回籠,退回生死關之內。
“他受了很重的傷,快帶他下去療傷吧,若需要療傷丹藥,隨時可以來生死絕峰找我與伶月長老。”
清風長老無奈的笑了一聲,向衆人揮了揮手,“方麒這小子真是個刺頭啊,還好能夠及時阻止了這場戰鬥,要不然真武院就真的要變成一片廢墟了,那時候我們兩個老古董,得躲到牆角里哭去。”
暗自嘀咕着,清風長老最終搖頭苦嘆,轉身掠回生死絕峰。
一場震驚整個真武院的矛盾衝突,就這樣落下了帷幕,四方勢力沉寂了一陣,很快便人聲鼎沸起來,人人如重獲新生般神情狂熱,振臂高呼。
從今往後,精英弟子院內不再有天星會這個弟子幫派勢力,也不會有人再一手遮天,更不會有人囂張蠻橫的欺辱同門弟子。
這一刻,數百精英弟子們如撥雲見日,心境豁然開朗。
能夠獲得這一切,只因有一個人在爲他們付出。
那個人,叫方麒……
打敗精英榜第二,瓦解天星會勢力,威嚴蓋懾四方……種種英雄事蹟,鑄就了他從今日起將成爲精英弟子院,甚至整個真武院的傳奇,一個無可取代的傳奇。
然而,當衆人要尋找他的身影的時候,素心堂幾位師姐,已是帶着重傷昏迷的他緩緩走出了人羣,破空飛出真武院,消失在內院方向。
………
生死絕峰。
伶月清風二位長老返回之後,扔爛泥一般將天星子丟盡生死關,浸泡在黃泉冥河中,冷熱交替,生死相融的痛苦折磨,令天星子忍不住發出鬼哭狼嚎般的嘶叫聲,臉色變得如厲鬼般猙獰。
死界之中,無數遊魂野鬼自從被方麒掃蕩之後,許久沒有聞到生人血肉的味道,這時都如飢似渴般飛撲而來,在他身上瘋狂撕咬,吸食他的血肉精氣。
血肉精氣是人類生存的根本,在羣鬼環繞之下,天星子縱然實力高強也很快虛弱下來,沒有半點反抗的力量,只有發出淒厲的吼聲。
“伶月清風!你們敢把我困在這裡,這是死罪!你們犯了死罪知道麼?”
“我凌天族至高無上,容不得任何人挑釁威嚴,你們敢這麼對待我,很快!真武院就會因爲你們的無知而遭到毀滅!”
充滿不甘的咆哮聲在生死關內迴盪,森冷的殺意讓人聽之惡寒。
“到了現在還在叫囂?”
石亭中,兩個長老正在喝茶,聽見天星子在關內咆哮,立即打開生死門衝了進去,降臨黃泉冥河上空。
伶月長老一記純陽之力狂打下去,所有孤魂野鬼瞬息毀滅,顯露出天星子猙獰的臉龐。
“還不覺悟麼?”
清風長老淡淡看着天星子,目光帶着一絲憐憫。
“我勸你們最好放了我,否則等到我族內察覺,你們恐怕要後悔莫及。”
天星子的眼神如蟄伏在暗處的毒蛇,看得人不寒而慄。
不過兩位長老都是絕世大能,自然不可能爲他這點威脅而動搖。
盯着他看了半晌,清風長老忽然冷冷一笑,道:“天星子,你隱藏身份潛入我真武院,有什麼圖謀速速說來,如此老夫還能免你收皮肉之苦,否則你便日夜承受厲鬼噬咬的煎熬。”
凌天族大長老長孫的身份可不一般,相比起來,凌天族資源充足,掌握各種上古秘術,也有許多通天徹地的強者,在族內修行所得顯然要比真武院更多,天星子卻甘願在此隱姓埋名,十多年不曾露出蛛絲馬跡,其心機之深讓人心寒。
由此聯想,此人必定有大圖謀。
“嘿嘿嘿,嘿嘿嘿……我想要的很簡單,就是把你們的生死關移植到我凌天族去,令我族內人人領悟生死,跳出五行,問鼎更高層次!”
天星子喋喋冷笑,眼中綻出森冷的陰謀之色。
話到此處,他一張臉忽然變得陰沉如水,一字一頓的道:“可恨那老不死的院長竟在關外設立什麼生死棋局,我絞盡腦汁都無法破解,方麒那小畜生居然能夠將棋局解開,進入生死關召喚黃泉冥河,使我隱忍十數年皆在一朝粉碎,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方麒!此生若不能殺你,我天星子活在世上有何意義?!”
“什麼……原來你是要圖謀生死關!”清風面色狂變。
生死關暗含生死意境,有緣者能從中領悟無盡奧妙,突破更高深的境界,若讓天星子真的計謀成功,真武院勢必要從此沒落。
“天星子你該死啊!”
伶月長老一臉憤然,好在清風長老及時把他攔住,要不然她會控制不住,把天星子一巴掌拍死。
“這件是事情事關重大,我們還是找到院長向他稟報,請他來定奪。”清風長老凝重道。
二人忽視一眼,迅急退出了生死關。
卻沒有注意到,在他們離開之時,天星子脣角微微勾起,眼中閃過一道異樣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