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紅塵娘子意有所指的話,方麒不由摸了摸鼻子,衝着她這話,他不得不懷疑這小娘皮子是不是打算吃定了自己,連心雨在身旁都被她挑撥離間,敢情是將自己也當成負心薄倖的男人了?可似乎自己跟她並沒什麼關係吧……
“姐姐,你與他說這麼多的廢話有什麼用?我喜歡幹什麼就幹什麼,誰敢阻攔?這混帳東西居然綁了我,絕對不能輕饒了他!姐姐你快把他擒拿下來,吊到樹上!”
瀟瀟公子的冷笑打斷了方麒的思緒,轉過頭,他面色一沉,“本來我打算放了你的,可你偏偏要對我如此深仇大恨,留下你,等於是給自己留下禍患,索性我還是宰了你吧。”
方麒嘿嘿冷笑,這假小子看起來年紀不大,嘴巴卻厲害得緊,雖然不會真個殺了她,但還是要挫一挫她的銳氣,讓她學會安靜。
“方麒!”紅塵娘子看到方麒眼中殺機畢露,頓時身心一震,凝重道:“瀟瀟是我師尊的遺孤,師尊臨終前將其託付給我,希望你能看在我的薄面上不要爲難她。”
“你的面子?”方麒很認真的看着她,隨後點點頭,“娘子既然都發話了,那麼你的面子是要給的,也罷我便不殺她。”
瀟瀟公子聞言一喜。
不過就在其喜意剛剛浮出,卻又在一瞬間凝滯。
“張師弟,把這假小子給我綁起來掛到門口,讓所有人都看看這強強民女的瀟瀟公子是什麼樣。”
方麒揮揮手。
“是!”
張大鬆嘿嘿獰笑,一步站了出來,瀟瀟公子來不及驚變就被抓起來五花大綁,然後縱身一躍,將其倒吊在門口,成了一個屈辱的姿勢。
“你……混蛋!你這個混蛋竟然敢如此羞辱我,我要殺了你!”瀟瀟公子完全沒想到方麒說翻臉就翻臉,真的把自己掛到了門口,如此大庭廣衆之下,她一個女孩子的自尊心如何能承受,委屈的流下淚來。
“方麒!你太過分了!”紅塵娘子也怒了。
“沒什麼過分不過分的。”方麒擺擺手,冷漠道:“小小年紀便性格頑劣,若再縱容,日後必定釀成大禍,我這是在給她上課,讓她明白世俗生存的道理,以免日後得罪了高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話音一頓,他偏首看着紅塵娘子,“你要救她,現在就可以動手,我絕不阻攔。”
紅塵娘子聞言一怔,忽然間發現闊別兩年之後,這傢伙已經變得和以往大有不同,行事霸氣沉穩,威嚴讓人無從抵抗。
“混蛋!臭賊!你敢這麼對我,我一定會殺了你的!”瀟瀟公子還在怒罵,被如此羞辱,她是真有了把方麒一刀殺死的心思,發誓只要逃脫出來,一定要叫他好看。
“好啊,我等着你來殺我。”方麒聳聳肩,無所謂的道。
瀟瀟公子雖然有些天賦,實力也不弱,但現在已經不是他的對手,更不要說往後持續進步,更不可能對他造成威脅。看在她並未真正做過惡事的份上,方麒才饒了她,否則此刻早已廢了她的修爲。
“姐姐救我,嗚嗚嗚……快救我,替我殺了這個混蛋豆芽菜!”瀟瀟公子衝着紅塵娘子哭求道。
但是她話音未落,啪的一聲!一個巴掌就拍在了她的後腦勺,“你說誰是豆芽菜?”
方麒陰沉的臉出現在瀟瀟公子面前,驚得她脖子一縮,回過神來後,她一臉怒然,“說的就是你!你就是個混蛋豆芽菜!你不得好死!”
“啪!”
又一個巴掌拍在瀟瀟公子的後腦勺,方麒臉色陰沉道:“少爺就算是豆芽菜也能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看你嘴還這麼硬,索性就吊着你十天十夜,看你還囂張不囂張?”
“什麼?你要吊我十天十夜?!”瀟瀟公子瞪大雙眼,不可置信,愣了半晌後急忙向紅塵娘子求救:“姐姐,這個豆芽菜太欺負人了,你一定不能放過他,要把他抓起來丟到我們陰煞殿的煞魔窟裡,讓他承受萬魔吞噬的痛苦!”
“瀟瀟,這一次,姐姐怕是救不了你了,你在那兒好好反省幾天也好。”
紅塵娘子看了看方麒身邊的問天,目中閃過一絲暗晦之色,在這個尚顯稚嫩的少年中身上,她竟感到一股無可抵抗的壓迫力,不由震驚方麒身邊竟凝聚到這樣的高手,倘若她動手救下瀟瀟,此人怕是會代方麒出手。
這種威壓,只有師尊在世的時候感受到過,想不到如今竟在一個陌生少年身上也有這種感覺,她不得不忌憚。
更令她吃驚的是,此刻以神念悄悄感知,她竟察覺不出方麒的底細,用心查探,只覺他如一片浩瀚大海,深沉無盡,藏有無可獲知的秘密。
他的氣息雖不比問天具有壓迫力,卻是最神秘,最浩瀚,最可怕的一個。
況且,紅塵娘子從來沒想過要與方麒站在對立面。
好在他並沒有傷害瀟瀟,索性也不計較得失了,以瀟瀟頑劣的性子,確實該讓她受些挫折,否則永遠都無法成長起來。
見到紅塵娘子素手無策,瀟瀟公子頓生絕望,拉聳着小臉惡狠狠盯着方麒,心裡把這傢伙罵了千百遍。
方麒懶得理會,兀自向衆人擺手,道:“即日起,沈家府宅便是正氣盟總部,眼下你們各自回去,將勢力資源共享,造福門下弟子,培養新鮮血液,壯大我正氣盟。”
“謹遵盟主諭令!”
衆高手各自遣散,整個沈家府宅便只剩下了沈家族人和方麒等人——門口還掛着一個假小子。見得瀟瀟公子那一臉憋屈的神色,沈玉清和心雨都有些忍俊不禁,險些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這假小子如果沒有那麼伶牙俐齒,倒也是個活寶。
“你居然收攏了這羣人?”紅塵娘子看着衆高手離去,驚訝的張着小嘴,不可思議的望着方麒。
“有什麼問題?”方麒揹負雙手,淡淡點頭。
紅塵娘子一臉不可思議,身爲合歡宗陰煞殿殿主,對於天穹大陸的勢力分佈她再清楚不過,心知這些人一個個心比天高,且因合歡宗三殿各持己見,整個宗門如一盤散沙,雖有餘威,卻無暇征戰,收服各派,因此各方高手更加傲氣凌神。
紅塵娘子捫心自問,以合歡宗現在的狀態,要收服這些人絕對不可能。方麒卻做到了,實在令人震驚。
“你還不走?”方麒疑惑的看了她,見其居然還在原地不動,沒有離開的意思。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走了?”紅塵娘子驚奇反問,視線若有意無意的瞥着心雨,抿嘴輕輕一笑,似有些別樣的意味。
方麒雙眉一挑,嘿嘿怪笑,“如今你率領陰煞殿高手四處吞併勢力,得罪了不少人,你孤身一人留下就不怕被他們殺上門來找你報仇?”
“你這是在擔心我?”紅塵娘子眨了眨明媚的雙眼,長長睫毛略彎曲,如勾人心魄的弧線。
“不是。”方麒果斷回答。
“那你爲什麼要讓我離開?”紅塵娘子緊追不捨,似乎要追問出方麒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
方麒一時無語,心中卻有些異樣的滋味。
此次再見紅塵娘子,他也着實吃驚,暗道這小娘皮子進境之快,前兩年在大天王朝競拍王品靈丹的時候也不過靈漩境初期,想不到如今竟達到了圓滿之境,修爲比他還要高深一重,看來也正如瀟瀟公子所說,她得到了一場很大的奇遇。
未免繼續無意義的糾纏,他轉身走進沈家正廳。
問天沒有隨他們進去,而是獨自一人往外走,來到門口,停在瀟瀟公子面前。
“嗯?小毛孩子,你是來看本公子笑話的?”瀟瀟公子瞪着雙眼,憤憤然的看着問天,在她看來,方麒身邊的人每一個好東西,她可知道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陽光小少年纔是這羣人中最厲害的一個,一口唾沫就把靈漩境後期的鄭雲飛吐死了。
問天不屑的翻了翻白眼,“切,就你這男不男女不女的假小子有什麼值得爺爺笑話的地方?我只是好奇,一個人被吊起來是什麼感覺?”摸了摸下巴,他嘿嘿一笑,儲物戒裡飛出些果酒和乾糧,“吃!趕緊吃!千萬別餓死了,要不然我可沒好戲看了,我可還等着看一個人吊起來修煉十天後會怎麼樣呢。”
“那羣人整天商量着什麼吞併門派,到處殺人結仇,爺爺我纔沒他們這種閒心,算了,我還是睡覺去了。”
一語落罷,他身形一動,掠向沈家最高一座房屋之頂,斜躺着閉目養神,留下瀟瀟公子一臉目瞪口呆,不知道他言語中究竟是什麼意思。
“方少,如今正氣盟剛剛成型,需要等待各方勢力整合起來才能真正產生凝聚力,這段時間你們不妨就待在沈家之中,也好爲我與玉清做證婚人。”
走進正廳,張大鬆將方麒迎上了首位,沈蒼茫在一旁躬身站着,不敢有任何異議,其他幾位長老也拉聳着臉,垂着頭顱不敢吭聲。
“好,我便留下喝你一杯喜酒。”方麒欣慰笑道,張大鬆最終能與沈玉清喜結連理,他由衷高興,這證婚人他也擔當得起。
以他前世中央神域靈玄宮宮主的身份,多少名動天下的豪傑要請求他證婚都得不到機會,張大鬆與他共生死過,自然是真心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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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因何來到天穹大陸?該不會是來找娘子我賞花賞月,共度春宵吧?”紅塵娘子倒是一點不客氣,對沈家人排斥的目光也不忌諱,就兀自在廳中坐了下來,手託香腮,巧笑盈盈的問着方麒,魅惑衆生的臉,一犟一笑都能讓男人呼吸加重。
“這個妖精!”
方麒暗罵一聲,爲顧及心雨的感受,他也無心與這**的小娘皮子調笑,不過此時他心中忽然閃過一道亮光,一條計策緩緩成型,隨即身子微微向前傾,直視着紅塵娘子那雙透出無盡媚意的丹鳳眼,似笑非笑的道:“如果我告訴你,我便是爲你而來,你信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