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南憶塵在長大以後,甚至老去以後記憶裡最深的一幕,在他眼裡一向驕傲堅強的父親居然落淚。那日他沒有問他爲何會哭,即使在得知自己的身世後。唯一知道的是,在堅強的人,往往是最脆弱的,就如同他的父親。
“沒什麼,那憶塵是喜歡孃親多一點,還是小娘親多一點。”回過神,南宸御忙用袖口擦了擦眼角,蹲下身與他平視,戲謔的問道。
“都喜歡啊,我對孃親不瞭解,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很喜歡我。可是小娘親不一樣,小娘親會給我買彈弓,帶我去抓小鳥,會陪我下棋,陪我讀書寫字練功,有時候還會帶着我飛到大樹上掏鳥蛋。”南憶塵滔滔不絕的說着。
“哦,她什麼時候帶你去掏鳥蛋了,我怎麼不知道。”看着他一張小嘴說個不停,南宸御笑了起來,握住他凍紅的小手,放到嘴邊呵着氣。
“你當然不知道,那時候你在宮裡。”南憶塵習慣性的哼了一聲,掙脫他的雙手,將小手覆蓋在他臉上,拇指輕輕擦着他的臉頰。“爹爹不哭,憶塵以後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離開你,小娘親肯定也捨不得生爹爹的氣,說不定有一天氣消了就回來了呢。”
“憶塵,憶塵,我的憶塵。”心被震動,這冬天突然就暖和起來。一把將他小身子擁在懷裡,他內疚自責和疼愛一併涌了上來。
憶塵,憶塵,倘若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還會不會這般愛我?會不會恨我,怪我?
“爹爹不用那麼感動啦,嘿嘿。”南憶塵笑了起來,掙脫他的懷抱,從地上抓起一把雪就朝他扔過去。
“你這個小傢伙,你認爲你打的過我?”陰霾猛然被掃去,即使是冬天也不再懼怕寒冷。南宸御亦抓起地上的雪朝他扔去,兩父子就這樣您來我來的打起了雪仗。
“王爺,宮裡的王總管求見。”兩人正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府裡管家的聲音卻響起。
“嗯?”南宸御停下動作,疑惑的看向跟在管家身後的那個年約六旬左右的太監。父皇身邊的太監總管,會突然來找他,定是父皇的旨意吧。“找本王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