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裡?”蒼藍蹌踉的上前,伸出冰冷的手抓住了她,他的嘴脣發紫,只要一用力喉頭就血腥味翻滾,卻還是什麼都不顧的用力抓緊他,似乎感覺這次如果放手,那麼便是永久失去。
他看着她,變得緋紅的眸子顫動着,裡面甚至帶着祈求,整個身子連這樣站着都很困難,搖搖晃晃的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去。
“告訴我,你要去哪裡,如果你知道要去哪裡,我便放了你,如果不知道,那麼請安心的住進我心裡,我已經爲你建好了一座擋風擋雨固若金湯的城池。”蒼藍的話語透着他身體虛弱的堅定,抓住她的手的手因爲用力而青筋顯露,她卻感覺不到疼痛,因爲她知道,此刻,蒼藍在以自己最大的力量抓住自己。
驚鴻轉過身,眼裡的溫柔如同冰雪初融的溪水,洗去了血染的濁氣,伸手用袖口擦了擦他嘴邊的血。她確實不知道要去哪裡,以前的世界回不去,而現在這個世界哪裡可以容身?
眼前的這個男人,從遇到她開始就麻煩不斷,卻還樂此不彼,甚至她都不知道要怎麼說他。偶然的必然,這樣安排好的遇見還是讓他陷了進來。
“蒼藍,我欠你太多,我怕還不起,怎麼辦?”
“那就用你一生來還,罰你一生都守在我身邊,不愛不恨也好,只要在我可以看到你的地方就行。”他不想用這樣的方式將她留守,更不想她無處可去一路顛沛流離,西秦已經不能容她,她還能去哪裡。
驚鴻看着他,靜默的看着他,彷彿是第一次這般認認真真的看他,想要將他看過通透徹底。她想自己大概還不懂得如何去愛,就如同對南宸御,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在患得患失朦朦朧朧中徘徊着。
這一世來到這個世界纔不過幾年,她竟開始覺得累,從身心到骨子裡的疲憊,開始想要找個能夠避風雨的地方棲居,不管是暫時的還是永久的。
過了好半晌,她執起他的冰涼的一隻手緊握在手裡,眼裡如初見時那般清澈冷漠,卻多了絲暖意。“囚我於你掌中,生死不能逃脫,你敢不敢?”
不會不懂她會學,學着去像這個男人一樣用自己的生命去愛護自己重要的人,學會把宸御所有的恨與痛苦幫他擱淺,他於她至始至終還是那四個字:彌足珍貴。
蒼藍驚訝的看着她,片刻後終於懂了她話語裡的意思,激動的笑了起來,染着血的蒼白麪容泛起了好看的紅暈,透支了所有力氣在明白她這句話以後,整個人虛弱的倒在了她身上,頭埋在她的肩頭,卻給了她一個堅如磐石的回答。“爲何不敢。”
爲何不敢,就算讓他開天闢地,他都敢呢。
得到了她的回答,蒼藍放了心,整個人都放了心,當驚鴻感覺自己肩膀被什麼浸溼時,才知道他已經昏了過去,肩上的溼潤,是他的血,幾乎浸溼她骨頭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