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姨娘心裡感到一陣陣不安,但在下人面前又不能表現,極不耐煩的衝着紫衣揮了揮手。
“快去找管家多找幾個人手出去找天鶯小姐,找不到小姐,你也不要回來了。”
紫衣小聲抽泣着,從地上爬起來就小跑着出門了,走到院門口膽怯的回頭瞅了一眼,韓姨娘眼珠子一轉,聲音轉爲溫柔道:“紫衣,二小姐平時最孝順,如果老太爺問起來,你可知道怎麼說了吧?”
紫衣嚇的一哆嗦,急忙道:“二小姐是去幫老太爺訂他最愛吃的姚記水晶餚肉和醬香肘子去了。”
“嗯,快去吧……”韓姨娘很滿意紫衣的回答。
掌燈時分,天鶯纔回到曲家大院,身後跟着唯唯諾諾懷裡緊抱着包好的水晶餚肉和醬香肘子的紫衣,兩人送到老太爺住處,纔回西廂院。
衆人確實是在姚記酒樓門外遇到的在鶯,只是她並非在爲老太爺買吃食,而是邀請了一位神秘人在酒樓雅間裡暢談一下午,那人同意天鶯的請求收她爲記名弟子,但天鶯也要幫她查一些事情。只是這些事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而已。
接下來幾天,曲恩笑每天下午都會去汀香水榭去幫玲瓏換藥,雖然玲瓏的手早已經好了,爲了天諾求爺爺告奶奶的破計劃,她只有忍了。曲夫人很少與曲恩笑說話,但不再像以前那樣橫眉冷對了,兩個人的關係明顯緩和了很多,只要曲恩笑在她面前提到玲瓏的天真可愛,聰明伶俐,她便會不自覺的面露笑容。
天關去看望玲瓏兩次,曲夫人反應很怪異,不願意再讓天關接觸玲瓏,反倒不如玲瓏心裡放的下,因她本來也沒太在意過他。但曲夫人對玲瓏的呵護程度遠遠超過了對天關和天諾,只要天關稍提到玲瓏,曲夫人便會左右搪塞。
老太爺對於玲瓏也是出乎平常的關心,並不像是對待其他府上來的客人。
讓手下最厲害的暗探出去查訪,竟查不出關於玲瓏身份的任何蛛絲馬跡,玲瓏
多在曲家呆一天,天關對她身份的好奇和疑惑就多幾分。
書房的羊角宮燈跳躍着,不時爆着火花,天關修長的身形在燈影里拉的很長,坐在書桌旁,手裡的書拿了半天了,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坐等結果可不是他的個性,既然母親那裡沒有突破口,那就只有找爺爺了,想到便擡腳去了老太爺那裡。
聽到天關有了意中人,老太爺眉開眼笑,嘴都快合不攏了,盼了多年寶貝大孫子總算開竅了。在曲江鎮,像天關這樣十八歲的男子,早就兒女繞膝了。
只有這傻孩子,從來不提婚事,媒婆都快把曲家的門檻踏破了,他不應聲,誰也不能強迫他取妻,着急讓老太爺擔心了很久,現在他自己卻提起這茬事。
“好,好,關兒啊,跟爺爺說說,你看中的是哪家的小姐?”老太爺難以抑制心中的喜悅,等天關娶了妻,他就等着抱重孫了。
“爺爺,您也認識的。”
“哦?”曲老太爺腦袋裡飛快轉着他認識的幾個大家小姐。
“是玲瓏。”天關一臉笑意的看着老太爺,他這句話卻像個重磅炸彈把老太爺炸的眼冒金花。
“不行。”老太爺一股怒火衝上腦門,心情一落千丈,啪的一聲拍桌而起,揹着手在屋裡踱來踱去。
“整個曲江鎮,大大小小的富貴人家也有十多家,和你年紀般配優秀大方的小姐也有七,八個,爲何偏偏選這個山野出身的小丫頭,她比天諾還要小,身子骨還沒有長全呢,你這腦袋被門擠了傻了嗎?”曲老爺神情頗爲激動,但也把拒絕的原因說的明明白白了。
天關早就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了,端起桌上的茶水,慢條斯理的用茶蓋拂了拂上面的茶葉,輕輕啜了一口,微笑着叫了一聲好茶,端坐在那裡便沒再說話。
老太爺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冷靜了下來,出身,年紀,這些都不是太大的障礙,說明力太弱,倒不如
……
慢慢坐到太師椅上,也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做好長時間苦口婆心勸說的準備。
“爺爺倒不是隻從出身看人高低,只是玲瓏的品行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你看她到我們家裡這些天,弄的雞飛狗跳,人仰馬翻。要真做了曲家的長媳,還怎麼得了?以後曲家大院主持中饋的媳婦,定要沉穩機敏,聰慧懂事之人,她那野猴般的性子,怎麼能做的來?”
“我從第一眼看到她,但覺的她似曾相識,很想親近她。我瞧着她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子,您這一生閱人無數,怎麼會看不出來?以後稍加點撥,曲家這點家務事,她不用費吹灰之力便可做好。近來,相信您也聽說了,我爹爹和孃親的關係緩和了很多。如若是天諾的原因,相信早就會合好了,不會等到現在。”
天關很有深意的看着老太爺,不放過他面部的任何變化。天關對爺爺面無表情的反應很不滿意,決定給他下點猛藥。
“我探過爹爹的口風,他對玲瓏很是喜歡,孃親對她的喜歡,更不在話下。其實不管大家對她是什麼看法,只要我認定了,誰也改變不了。”
老太爺清楚這寶貝孫子的性格,說到做到,聽到這話着急了。
“可……可玲瓏長的不好看。”說話很心虛的看着天關,忍不住又補了一句。
“大家都這麼說,不是我一個人說的。”
“我只看品性,不關注外貌。就她爲天諾受罰的的那份擔心,就足以令人肅然起敬。以前可是您親口承諾,只要我喜歡,就可以娶進門,如果您現在反悔,我就帶着她私奔。”天關臉上多了幾分認真的表情。
老太爺看他越講越離譜,氣的花白鬍子直顫,這可不是兒戲,他們倆是決對不能結成夫妻。
“胡鬧,你帶人私奔,切不說曲家幾十年的聲譽要敗在你手裡,玲瓏的清譽也會毀於一旦。她是個聰明的孩子,做事不會沒分寸,你就死了那份心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