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學問,都講究師父引進門修行在個人,武學也是一樣,雖然最近幾日聽雨先生,甚至是杜禹和李莫邪三人都不斷的找刑天,灌注他們的領悟和知識,但和真正讓刑天運用和吸收,卻是兩碼事。
現如今,刑天的修爲已到剛柔境小成,真氣經過陰泉真水的淬鍊,堅韌異常,聽雨先生得知後,卻是告訴刑天最好是尋到陽泉真水來淬鍊真氣,如此一來,刑天在剛柔境所打下的基礎,便是其他武者的數倍,穩固無比,對於今後的修煉也會有極大益處。
這也是因爲尋常武者,哪怕是皇親國戚、武門天才,也極難同時找尋到陰泉真水和陽泉真水來淬鍊真氣。
最重要的是,若之前沒有陰泉真水來淬鍊真氣,將真氣化爲極陰,那麼單獨用陽泉真水淬鍊真氣,一來可能會損傷身體,二來也沒有使用陰泉真水後來的效果好。
只是無論是陰泉真水還是陽泉真水,都是極爲難尋的天材地寶,便是卦山派內門也是沒有的。
“刑天,你是有大福源和運勢的人,武者習武,天賦,努力固然重要,但機緣運勢從某種程度上說,還要超過前兩項。你已用陰泉真水淬鍊過真氣,若是再找到陽泉真水,你的實力便是通竅境下第一人,剛柔境武者中便是無人能及,八個月後便是真武試煉,我希望你能爲卦山,爲你四師兄,將臉面爭回來,你便下山,去尋陽泉真水吧。而我經過你四師兄的事,也是深有所悟,準備即日閉關,參悟地仙境,要知道地元宗還有三位掌教,修爲和我相差無幾,若是他日這三人找上門來,我突破到地仙境,也不怕他們,你卻是無需擔心!”
這番話,便是聽雨先生囑咐刑天的。
只是刑天又怎會不知,雨師這是在故意支走自己,畢竟若是地元宗那三位掌教前來,定然會有一場大戰,雨師這是在保護自己。
但刑天沒有拒絕,也不會執意留在卦山,他要變強,當前最好的法子就是尋找到陽泉真水,將自己的基礎打得牢不可破,這樣在突破通竅境後,才能一鳴驚人,才能守護卦山。
自己留下,根本於事無補。
所以三日後,刑天便下了卦山。而在這三日時間裡,刑天日夜不睡,花費精力繪製了一幅圖。
碧空圖,圖中便是四師兄袁碧空的畫像,旁邊有刑天親筆寫的一行字,‘武道之途,心正念堅,穩固本心,傲然於世,方成大道!’
這幅畫,就掛在神畫閣中,這幅畫刑天運用神畫師道的‘筆念入畫’的武學,畫中自有一股極強的念力。神畫閣中弟子,乃至是其他的內門弟子只要觀畫練功,便可受心神不失,修煉速度也會提升許多。
留下畫,刑天便是大袖一揮,直接下山去尋那陽泉真水去了。
這陽泉真水不但是刑天需要,紫葫蘆中的小白也是同樣需要,之前小白已得到陰泉真水,而若是再得到陽泉真水,便可直接脫困而出,成爲刑天身邊的一大助力。
這日秋風氣爽,刑天一路前行,到了一處故地,賓陽鎮。
刑天來此並非毫無目的,而是有意而爲,要尋找陽泉真水,顯然得需要一個極強的情報網,而九州商會無疑便是一個最好的情報來源。
如今刑天眼界已寬,自然知道九州商會遍佈多個王朝,其實力未必就比一些武門差,最重要的是,九州商會有一個橫跨數個王朝的巨大情報網。刑天打算,若是能直接從九州商會購買到陽泉真水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買一個關於陽泉真水的情報也可以,至少這樣,比自己一個人像沒頭蒼蠅一般亂闖的要好。
而至於來到這賓陽鎮,卻是因爲在這裡還算是有一個熟人。
賓陽鎮依舊和昔日那般熱鬧,而因爲盤踞賓陽鎮多年的宋家滅亡,一直被壓制的衆多小門小派,武館和小家族也得到了發展。至少此刻在賓陽鎮,不需要擔心因爲得罪宋家,而惹來殺身之禍。
而在賓陽鎮的九州商會,生意更是好得沒話說,整個堂口比以前還要大,四通八達,忙碌的夥計足足有二十多人,不斷的和進入商會的武者客人套近乎。
賈貴是賓陽鎮子本地人,最近幾月因爲九州商會招募人手,纔來當了夥計。要說這賈貴也是八面玲瓏之人,最會察言觀色,尤其是看人極準,來人身份如何,背景如何,他基本一看一個準,極少走眼。
這日他正招呼完一個腰跨長刀的漢子,一轉身,便看到商會門口進來一個身着白衣長袍的少年。
賈貴一眼便看出這少年最多不過十七歲,而且並未攜帶兵器,骨骼和常人無異,並不像武者。
“肯定是富家公子,這種人最是燒錢的主兒,伺候好了,肯定少不了賞錢!”賈貴一下就給對方定了調調,卻是堆上一副笑臉迎了上去。
“這位公子爺,您裡邊請,有什麼需要只管和在下說!”
這進來之人自然就是刑天,這賓陽鎮他也有半年沒來,沒想到變化頗大,九州商會的店面竟然是比以前寬敞了一倍。
刑天已非第一次來商會,便甩了一小塊碎銀子過去,道:“我找你們會長,掌櫃也行,我和你們會長是老朋友!”
賈貴一聽,立刻明白自己沒看走眼,眼前這位公子爺的確是有來頭,竟然認識會長和掌櫃。看對方給的銀子和說話的語氣,絕對不會有假,當下,賈貴嘿嘿一笑道:“這位公子爺,您跟我來後面雅間稍等,我這就去請我們掌櫃!”
刑天點了點頭,隨後跟着這夥計到了後面一個裝飾典雅幽靜的雅間,隨後那夥計給沏了一壺茶,才告退而去。
等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刑天便看到那夥計帶着一個乾瘦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那中年人鷹鉤鼻長臉,眼睛細小,透着一股精明,刑天如今已是剛柔境武學宗師,自然一看就看出,這中年人的功夫不弱,步伐穩健,氣息沉穩,至少都是調息境,甚至有可能是開穴境高手。
對方故意隱藏修爲,但又怎能瞞過刑天的眼睛。
只是這中年人,刑天並不認識。
而那中年人一進來,掃了刑天一眼,卻是道:“賈貴,就是此人說認識我嗎?我可不認識他,你這傢伙,什麼人都往裡面引,狗眼長到腳底板了嗎?”
中年人說完,直接甩了那夥計一個耳光,後者原本還是一臉笑容,結果一耳光被打的暈頭轉向,哎呦呦直哼哼。
“這位公子,我便是賓陽鎮九州商會的掌櫃,卻是不認識公子你,若是有什麼買賣的,便和夥計說,商會事務繁忙,恕在下不便奉陪!”說完,這鷹鉤鼻的中年人竟是拂袖而去,絲毫不給刑天情面。
至始至終,刑天都是穩坐椅身,淡淡的品茶,只是心裡卻是覺得頗爲古怪。
這九州商會的掌櫃,乃是姓俞,自己還和對方算是相識,何時換成了這個中年人?
莫非這賓陽鎮的九州商會,出了什麼岔子?
那個叫做賈貴的夥計一臉苦瓜臉,他的半邊臉都被抽腫,卻是盯着刑天神色不善,不用問,他肯定是認爲刑天胡說八道,明明不認識掌櫃,偏要說認識,這不是害他捱打嗎?
而那個離去的中年人走到外面,卻是眼神陰沉,招了招手,頓時有兩個身穿黑衣的漢子走了過來。
“一會兒你們跟上那裡面的小子,找個沒人的地方將他綁了回來見我,記住,手腳麻利一點!”
“是!”
兩個黑衣漢子點頭說道,看着兩人肌肉虯結,氣息渾厚,竟然都是調息境大圓滿的武者。
而無論是鷹鉤鼻還是這兩個黑衣漢子,都沒有注意到,在他們頭頂,吹過一陣陰風,凡人眼中看不到的空中,刑天的神念漂浮而定,卻是將剛剛鷹鉤鼻和黑衣漢子的對話聽了個一字不落。
之後,刑天的神念才還竅歸體。
“看來這裡面還真有貓膩,竟然還要綁人,我此番前來也只是要向常玉真和俞掌櫃敘敘舊,同時打探陽泉真水的消息,沒想到竟然會被人惦記,罷了,以我現在的修爲,又何足懼哉,倒不如看看這賓陽鎮九州商會發生了什麼事!”
刑天心中暗道,卻是呵呵一笑,起身而出。路上,刑天問那叫做賈貴的夥計商會掌櫃是不是換人了,會長還是不是常玉真,結果賈貴皆是以不知道爲答覆。
刑天看着賈貴的語氣雖然充滿不耐煩,但顯然,對方沒有撒謊,一個夥計,估摸着也的確不知道什麼。
於是刑天從九州商會離開,直奔城外,而且專挑那種無人小路走。在這種城外小路,四周都是樹林,半天估摸都不會有人路過,絕對是打家劫舍,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實際上從商會離開的時候,刑天就感覺自己被人跟上了,而走到這小路後,那跟着刑天的那兩人卻是再也按耐不住,卻是一前一後,將刑天堵在了這條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