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臺?”
舒月舞滴溜溜的眼睛轉了轉,一副感興趣的摸樣,望着賓鴻。
“是的,女士。”
賓鴻優雅一笑,一手放在胸前,微微欠了欠身,宛若一個真正的吸血鬼紳士,吸引了附近不少少女矚目的目光。
賓鴻本就相貌出衆,這一身白色的紳士的晚禮服就像是爲他量身打造的一般,盡顯優雅,精緻的貴族氣息,讓不少女生雙手捧心花癡不已。
夏新甚至聽到周圍幾個小女生竊竊私語的聲音。
“哇,好帥。”
“哇,牙齒好白,好有型。”
“好酷哦,跟上流貴族一樣呢。”
“我要是有這樣的男朋友好了。”
“別多想了,你也不看看他的女朋友,校花級別的。”
“哼,我整容不行啊。”
賓鴻一看舒月舞感興趣,繼續道,“是啊,戲劇社後臺有不少人在臨時彩排呢,還有些繪畫,圖片,一些很有趣的化妝,變聲道具之類,你一定會喜歡的。”
“是這樣啊,聽起來很有意思的樣子呢。”
舒月舞斜睨了夏新一眼,悄悄的拿夏新穿晚禮服的樣子跟賓鴻對比了下。
她驀然發現,夏新其實不比賓鴻差。
有那麼一瞬間她都以爲是自己眼花了。
但不是的。
她發現,夏新這人吧,比較奇怪,第一眼看他你甚至一眼掃過去了,根本不會多看一眼,但看多了,稍微瞭解一點,你自然會發現他的與衆不同。
當然不是外貌上的,而是他這人特有的氣質,你會發現他身上有種迥然於他人,只屬於他自己的獨有的氣質,那是一種彷彿獨自置身於自己世界裡的特殊氣場,沒有其他人能打擾他。
這種氣質很強烈,強烈到讓她甚至忽略了賓鴻身上的那種上流社會的優雅氣質。
如果說賓鴻是外表光鮮華美的紅酒,夏新就是一杯你永遠嘗不清楚裡面混雜了什麼的獨特的雞尾酒。
外貌可以模仿,氣質卻是完全模仿不來的,他在別人身上見過類似賓鴻的優雅氣質,卻從未見過與夏新類似的氣質。
有那麼瞬間,舒月舞感覺自己居然心跳加速了幾分,賓鴻在自己眼中居然被夏新的身影驅逐掉了。
連忙把這種幼稚的想法甩掉。
甜甜笑道,“那意思是不是說我也可以排練玩玩呢。”
“別人……應該不可以,不過你的話,他們會很高興的,我也會幫你說下的。”
“真的嗎?”
賓鴻微微一笑,再次紳士般弓下身,對着舒月舞伸出了帶着潔白手套的手,用着彷彿電視裡貴族的口吻,“美麗的女士,能有幸邀您一同前往嗎。”
舒月舞斜睨了夏新一眼,緩緩地向着賓鴻伸出了手。
眼看着那滑嫩纖細的小手就要搭上賓鴻的手,夏新只是自顧自用叉子叉着水果片吃而已。
舒月舞“咯吱”一笑,忽然又縮回去了。
“不行啊,我男朋友在呢,我得先問過我男朋友。”
“你男朋友?”
“對啊。”
舒月舞往夏新這邊靠了靠,雙手抱住了夏新的手臂,撒嬌地晃了晃,用着甜膩的語氣道,“小新,我去後臺玩好不好。”
夏新連想都沒想相當痛快的回答,“好。”
他覺得這個問題很簡單,自己總不能綁着她人生自由吧,他覺得就算是最好的情侶,也改尊重對方的自由活動。
話說,這是舒月舞第一次叫自己“小新”,這傢伙想幹嘛?
舒月舞又往夏新這邊靠了靠,說是笑,感覺又不太像是在笑,微眯起眼睛道,“那我跟賓鴻一起去玩咯。”
“好的。”
“我跟賓鴻……一起,去玩咯。”
舒月舞幾乎是一字一頓的將每個字都加重了幾分語氣,皮笑肉不笑的重複了一次。
夏新轉過頭衝她微微一笑,“好的,早點回來。”
說着,又抓過塑料薄刀切起蛋糕來了,只是剛切到一半,手一抖,差點沒把塑料刀掉地上去。
因爲有人在他的腳上重重的踩了一腳,而且還狠狠的碾了碾。
夏新的第一反應就是腳廢了,第二反應是……高跟鞋!
舒月舞眼中沒有絲毫的笑意了,倒不如說陰沉的可怕,暗咬銀牙道,“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次好了。”
吃一塹長一智,夏新自然已經搞清楚了,這句話是舒月舞的慣用話語,也是她發怒的前兆。
爲什麼發怒,夏新完全一頭霧水,自己不是已經答應了嗎。
這裡就涉及到女生的小心思了,舒月舞不想去後臺玩嗎?她當然想去的。
但是夏新不能這麼爽快的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就答應她去,這豈不是顯得她一點都不重要。
最好要有點依依不捨,有點挽留,有點吃醋,然後對賓鴻表現出明顯的敵意,最後再經過一陣激烈的脣舌交鋒,如果可以,兩個男人爲她大打出手也不要緊。
如果說高中三年,冷雪瞳誇張的拒絕了上百次表白,那麼舒月舞,就有幾十號男生爲他動手,把對方送進醫院,或者,自己被送進醫院。
舒月舞喜歡這種過程,享受被當成衆人的中心,被追捧成公主的感覺。
當然,結論早已下好,她心中已經決定要去後臺玩玩的。
只是她需要一個被重視的過程。
而夏新這種不按常理出牌,對她完全忽視的態度,讓她相當的不爽,雖然……就結果來說是這樣不錯,可,還是不爽。
夏新當然不明白這中間錯綜複雜的關係。
就像一些女生喜歡你會說“討厭你”,討厭你卻又會說,我們做朋友吧,——這簡直是赤裸裸的欺詐啊。
不過,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腿就要斷了,舒月舞居然還加重了力道。
賓鴻此時的心情是相當的詫異的,這不就是之前揹着祝曉萱的男生嘛,還以爲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裡找的男生,怎麼成舒月舞男朋友了?
不管怎麼看,兩人都不搭吧。
而且之前自己問過,這不是個普通男生嗎?
“月舞,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他真是你男朋友?”
“是啊。”舒月舞點點頭。
賓鴻愣了愣,隨即釋然,以舒月舞那種刁蠻任性,又愛玩的性格,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舒月舞上邊是一副撒嬌的小女生的樣子懇求着夏新,“我跟賓鴻去後臺玩玩嘛,好不好嘛,就一會兒。”
下面在用腳死命的踩夏新的腳,那意思分明在說“你敢說個好字,我就踩斷你的腿”。
夏新幾乎是僵硬着臉色吐出一句,“不行。”
頓時感覺腳下的力道輕了很多。
“爲什麼嘛?爲什麼,爲什麼嘛?”舒月舞嘟着小嘴,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
夏新無語。
還問爲什麼,因爲你在踩我的腳啊。
臉上卻是一臉冷酷表情回道,“不要問我爲什麼,不行就是不行。”
賓鴻頓時臉色一冷,“這位同學,就算夫妻恐怕都沒權利阻止對方出去玩吧,更何況你們只是男女朋友而已,你是不是管的太寬了。”
夏新笑笑,“誰叫她是我女朋友呢。”
頓時賓鴻的臉色更冷了,“我不想跟你多說話,你不配,我只是想告訴你,雖然不知道你怎麼進來的,不過希望你清楚,我隨時能讓人把你再請出去。”
威脅之意,溢於言表,要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人家趕出去,那真的是丟臉丟到家了。
賓鴻說完,用着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不屑的看了夏新一眼,顯然沒把夏新放在眼裡,不是什麼山村野小子都能讓他多看一眼的。
直接伸手去拉“他女朋友”舒月舞的手腕,“月舞,我們走吧,不要管他了。”
舒月舞心中一喜,正如她期望中的進展,剛想說,“既然你們倆都不肯,又都是西方紳士服裝,那你們用紳士的方法……決鬥如何?”
只是“既然……”兩個字纔出口,忽然發現身子一晃,出乎意料的,已經被人拉走了。
當着衆人面,一向淡然的夏新,這次相當霸道的把舒月舞拉進了懷裡,打量了賓鴻一眼,笑道,“不清楚的人是你,這時候你正確的做法是說服她,而不是來威脅我。”
夏新尤其討厭被人威脅,他不欠人什麼,也不怕什麼,心中忽然冒出一股邪火,還有隻小貓要教訓。
揚了揚眉毛,當着衆人面,伸出食指輕佻地擡起了舒月舞精緻的下巴,“還有你這隻淘氣的小貓咪。”
然後聲音一低,眼神微怒,直直的盯着舒月舞的眼眸,用着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知道你想幹嘛,你再玩你那點小把戲,信不信我把你摁在桌上,讓你哭的很有節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