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夏辰是代掌教特意吩咐,並且也已是紅衣內門弟子,故而他被分到了一個獨立的宅子。
又好似冥冥之中自有註定,王逸凡和夏辰,這一隊從雲城趕來入選的弟子,被分到了一起。
其他人都是兩個人一間房,唯獨夏辰是個例外。
回到自己房間後,將房門掩上,幾乎是不由分說地,夏辰立刻開始了打坐調息。
他想要再一次進入那種通明玄妙的境界中去,通過那種奇妙的感覺可以自觀,可以看清楚自己的五臟六腑,看清楚每一個角落!
而那一抹白氣究竟是如何產生,又是從何而來,雲塵一定要弄清楚。
約莫着過了幾炷香的功夫,當雲塵滿頭大汗的從那種通明的境界裡醒轉過來時,不禁擡起手抹掉了額頭上的汗水。
他再一次見到了那一股白色的氣流,並且比前幾天見到時還要濃郁,綻放出一股若有若無的毫光來。
這毫光就像是從白色氣流裡硬生生地涌現出來的一樣,帶着一些莫名的威勢來。
可是也只有夏辰自己心裡清楚,它,絕對跟雲塵所說的胸中五氣不一樣!
因爲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這一股白氣有一種遺世獨立的感覺,它跟天下任何人所修煉的氣都不同,帶着聖潔,又帶着幾分強悍和霸道。
即便是在通明的境界之中,在那種玄之又玄的感觀之下,-夏辰想要去觸碰它,它還有些牴觸!
“咚咚咚!”
就在這時,夏辰聽見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詫異的打開門,夏辰就看見了一臉古靈精怪表情的雲靈兒。
是她啊。
雲靈兒淡淡一笑:“喂,你小子來了雲霧峰,怎麼也不來拜見我?”
語氣任性,但聲音卻是婉轉清脆,帶着一股小女兒姿態。
“雲小姐……”-雲靈兒比上一次自己見到的時候,還要明豔。
並且那個時候雲靈兒穿的是便裝,帶着一股子英氣,可現在不同,現在的她穿着水綠色的褥羣,看上去十分可愛。
“呆子!看什麼呢!”
雲靈兒見夏辰的目光一直緊緊地盯着自己,不免有些冷愣神。
這傢伙,還真是討厭,哪裡有人會一直盯着女孩子看的?這多沒有禮貌!
被雲靈兒這麼一呵斥,夏辰此刻是如夢初醒,趕緊告罪:“抱歉,抱歉!”
“哼!我聽說你剛一來,老爺子就給了紅衣弟子的身份,他嘴上說不關心,可實際上比誰都關心你呢,喂,我說,你難道就不感謝感謝我?”
夏辰被雲靈兒的前言後語弄得十分糊塗。
感謝?這要自己從什麼地方感謝去?
雲霧峰這麼大,雲靈兒作爲雲霧峰掌教的孫女,名副其實的大小姐,需要自己的感謝麼?
不過言語上夏辰還是客氣了幾分:“多謝大小姐!要是沒有那天大小姐的指引,我是找不到雲霧峰的,也就是所投無門了。”
“嘻嘻,這還差不多!小夏子,現在本大小姐命令你陪我出去走走!”
說完,雲靈兒就自顧自的從夏辰的房間裡走了出去,揹着手的嬌憨模樣,讓夏辰心裡產生了一抹異樣。
果然,還是有錢有勢的大小姐活的更爲滋潤一些。
雲塵對雲靈兒視若掌上明珠,那可是絕對的明珠啊!
再回頭想想夏家,再想一想自己,夏辰就苦笑了一聲,自己不過是被他們唾棄的人罷了。
若不是來到了雲霧峰,自己恐怕連活下去的機會都沒有!
“想什麼呢,你這個人真奇怪,總好像是心事重重的樣子。”雲靈兒回頭看了一眼夏辰。
不得不說,夏辰好似總有什麼心事一樣,但也恰恰是這種謎一樣的氣質,在不斷地吸引着她。
本來門派選拔結束的時候,雲靈兒就想要過來看看夏辰,卻是不曾想到被硬生生地拖到了現在。
連日來的陰霾也彷彿一掃而空,此時此刻的雲靈兒真的很高興,因爲夏辰是她在荒山野嶺裡發現的玩伴,如今苦悶的山中終於來了這麼一個人,以後雲靈兒就不用愁自己沒有意思了。
幾乎是被拖拽着出門的夏辰,就這樣在衆目睽睽之下,陪着雲靈兒到後山採靈果。
一路上,所有人看見雲靈兒都很恭敬,可當他們的目光注視到夏辰的身上時,卻沒有帶着幾分友好。
仔細想來其實也很簡單,這個夏辰自從一出現,就徹底吸引了雲塵的注意力,現在不光是掌教雲塵,就算是他的孫女雲靈兒,都對夏辰和其他人不一樣。
與別人不一樣,就註定了你不合羣。
新入門的第一天,夏辰就看慣了所有人眼睛裡的冷漠和敵對。
不由得苦笑了一聲,恐怕接下來的日子,自己也沒有多好過吧?
夏辰在心裡默默地想着,可這邊的雲靈兒卻不曾有一丁點的心理負擔:“看!快看!我要抓住那隻雲雀,你幫我好不好?”
雲雀而已,在凡俗世界也不是什麼稀罕物。
可是在雲靈兒的眼裡,它是那麼的充滿了吸引力。
本就是花季少女,正是天真爛漫的時候,卻要被功法和修煉所束縛,讓真性情難以揮發出來。
沒錯,這是一種折磨。
但,這也是每個人的必經之路,人,總是要走向現實的。
“好,我幫你。”夏辰淡淡的說道。
這也是自己自那劫後餘生之後,第一次重新有了自由的感覺,天大地大,難道海容不下他一個夏辰嗎?
“咯咯咯咯……”
此刻,雲靈兒和夏辰快速追逐着那隻小小的雲雀,笑的樂不可支,每次當夏辰幾乎要抓住它的時候,卻總是有意無意間被雲靈兒所打斷。
當兩人一口氣追出去了好遠,甚至到了雲霧峰上的第十二峰時,雲靈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額頭上浮現了細細膩膩的汗水。
“不,不追了!”
夏辰頓時詫異:“怎麼不追了?”
雲靈兒撅着嘴:“追上它又有什麼用呢,我已經很苦悶了,活的還不如一隻雲雀,抓到了它,那它就跟我一樣了,完全沒有半點自由,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