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逸就知道她不會相信,聞言也不多解釋,正要開口盤問她一番,卻聽身邊傳來一個聲音:“我師父本來就是來此賞月的,只不過是我想瞧瞧那六品玄仙的衣鉢有甚出奇,居然引動海內外各大門派前來爭搶,這纔將師父拉來這裡。連方纔那老瘋子都被我師父趕跑了,你道他從區區幾個元神修者看管下來此很難麼?”
轉過頭去,範逸見正是谷辰修煉完畢醒轉過來,偷偷對自己打了個眼色,谷辰冷笑望着凌夢寒,語氣不屑說道。
不知他想要搞什麼鬼,範逸雖不知情,但知道自己的本分就是按他所說表現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便好了。雖然被谷辰顛倒是非,明明自己被萬歸一逼得甚慘,如今卻說自己把他趕跑了,但範逸也不是個面薄之人,擺好了架勢淡然微笑地看向凌夢寒。
聞言凌夢寒轉頭看向谷辰,一副十分懷疑的神態,但她轉念想到自己被收進去時確實有個人往這邊來,修爲的確深不可測,若真是被他們趕跑的話,這小童的修爲已是天心境,那他的師父……
再看看範逸,凌夢寒想起自己方纔所呆的地方,心中猛然驚醒,能有這樣的徒弟,能有這樣的法器,此人修爲定然不是現在所表現出來的境界。看來是自己走了眼,居然沒想到這少年模樣的人居然是個高人。
修爲高深者可以隨意改換容貌,這凌夢寒是知道的,爲了永駐青春,她也是曾千辛萬苦求了一粒駐顏丹,只是當她看着範逸想要改口稱前輩時,卻怎麼也叫不出口。若說改換了容貌變年輕,凌夢寒並不覺有何奇特,可她看着範逸的眼睛,卻怎麼都不相信這會是一位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老人能夠擁有的。
這明明就是一雙少年的眼神!
心中猶豫着,凌夢寒正不知所措,卻又聽到谷辰開口說道:“說起來我師尊也算與你有緣,救了你一命不說,出來賞月遇此佳人,我看也是緣分,不如你就從了我師父,從此我換口稱你師孃如何?”
兩人心思沉穩,還以爲谷辰會說出什麼話來,誰知他居然又提之前的胡言亂語。聞言一愣,範逸繼而冷下臉來,衝谷辰喝道:“谷辰,休得胡說!”
凌夢寒雖然沒說話,但一雙俏臉透紅,眼神略顯慌亂後鎮定下來,狠狠地瞪了這憊賴小子一眼,先前就聽他滿嘴胡說,怎地現在又說這種話!
可是當她眼神迴轉與範逸忽有對視時,卻不由得心中一虛,臉上發燙立馬低下了頭來。
見狀範逸也有些尷尬,可谷辰卻混不在意,拍拍手嘻嘻一笑,繼而道:“看到了吧師父,師孃都害羞了,你還不快去哄哄人家?”
範逸沒想到谷辰居然打了主意要調笑自己,心中冒火一掌拍到了谷辰大腿上,“啪”的一下將谷辰打飛了半丈遠。心知谷辰修爲比自己還要高些,他倒是沒有留手,不過動作慢了幾分讓谷辰有了準備。
“啊!”明明已經運功擋住了這一掌,可谷辰卻仍是作出一副受了傷的樣子來,安然落地後故意踉蹌幾下,這才喊道:“師父你想趕我走就直說嘛,我怎會在你和師孃說體己話兒時在旁攪擾,哈哈,我走,我走。”
見範逸仍舊作勢要打,谷辰嘻嘻笑着擺擺手,一閃身跑向了山坳那邊,尋了個地方自己修練起來。
沒想到這小子如此無賴,範逸苦笑地看着他離開,轉過身來見凌夢寒仍然深埋黔首,臉上一熱,也是大感尷尬。
擡了擡手,範逸剛纔想說些什麼現在全都忘了,心中嘆一口氣,方要靜下心來索性修煉,卻忽然見凌夢寒擡起了頭來,羞紅着一張臉,張了張口,細聲喊了一聲:“前輩……”後面還要說什麼卻是有些說不出口了。
都怪那可恨的臭小子!凌夢寒心中氣惱,可此時卻無可奈何,休看她平日裡冷若冰霜,那是因爲她不善也不願與別個男子交談,此時自己身受重傷,若是沒有範逸庇護,明日別說爭奪玄仙衣鉢,怕是性命都要堪憂。
更何況自己有不得不奪來玄仙衣鉢的理由,如今看來,也爲有與這位前輩合作了,只希望他到時候不要獨個侵吞了纔好,若實在不行,自己……自己便……
心中羞怒,凌夢寒愈發說不出話來,看着這女子媚態,範逸不禁嚥了口口水。不得不說,自從與龍女修煉合修之法後,他對女人的抵抗力似乎降低了許多。
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範逸這才正視凌夢寒,想到凌夢寒叫自己前輩,他暗自一笑,知道谷辰並沒有什麼心思,只是戲耍自己罷了,便跟凌夢寒解釋道:“姑娘休聽我那徒兒瞎說,我可不是什麼前輩,在下修爲低淺,比姑娘還要差一些,怎稱得上一句前輩。”
聞言擡眼仔細打量範逸一番,凌夢寒半信半疑道:“你真的就只有天境修爲?”
範逸苦笑,但卻是老老實實點了點頭:“確實不假。”
“那爲何你那弟子修爲比你還要高些?”想了想,凌夢寒這才覺出不對來,繼續問道。
“他才只有十歲不到,修爲便到了天心境,比我高又有什麼奇怪,你不覺得他是個變態麼?”看了一眼谷辰離去的方向,範逸解釋道。
“變態?”有些不解地重複一聲,凌夢寒不知範逸這詞是何意,但卻明顯不什麼好話:“說來也是,你那徒弟修爲比我還要高些,這樣的資質,怕是整個修界也難以找出一二個來。”言下頗有些羨慕之情。
知道自己被戲耍了,凌夢寒雖有些惱怒,但此時有更重要的事情,她也不怎麼太在意這些了。看了範逸一眼,見他沉穩下來,心中不由得又想起上次自己初次見他時的情形。這少年不知爲何居然不受自己浩淼星辰訣影響,就算他修爲只有天道境但也必有不凡之處。
否則就算那憊賴小子天賦驚人也決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達到如此境界。
打定了主意,凌夢寒心想自己如今的情況想要得到寶物機會已成渺茫,唯有藉助眼前兩人方能增兩分希望。不再猶豫,她心中做出決斷,便毅然擡起頭來,望向範逸,開口說道:“公子可願與我做一筆交易?”
“交易?什麼交易?”見凌夢寒平靜下來,範逸舒了口氣,這女子臉色羞紅時一副媚態,再加之之前那冷若寒霜的表情,實在叫人受不了。範逸自忖身邊美女不少,可對這女子卻仍舊缺乏抵抗力。好在如今他心憂雙兒和殷雪,可沒心思在外拈花惹草。
當然,就算不是擔憂二女,他也不會有什麼心思拈花惹草的,如今他身邊那女人已經不少,麻煩更是多,若是再來一個,不說他能不能受得了,那幾個女人還得願意才行啊。殷雪雖在範逸心中地位不低,只怕那丫頭到現在都不知自己心意,龍女若是知道自己居然揹着她招惹來恁多紅粉佳人,只怕自己“根基”不保。
少了幾分誘惑,範逸頓覺輕鬆起來,聽說這女子要與自己做交易,不由好奇問道。
這女子前來自然是爲了那玄仙衣鉢,不過範逸心想,若是此行她沒有比的幫手或是有幫手也每個元神級修者的話,只怕是白來了,大荒派和渾天教都派了不少元神修者來,別的不說,但是大荒派據谷辰說就來了一十三位。更何況如此誘惑,海外不可能不會有人前來。
別人範逸不知道,但易天原的目的定然也在此處。
有心勸阻這女子,可範逸聽她說要與自己做交易,便打算先聽聽她的計劃,若實在不行就把她給收了,範逸雖不是濫好人,但偶爾行一次善總也是好的。這女子修爲不差,殞落至此就可惜了。
尚不知範逸存了這樣的心思,凌夢寒臉色平靜下來又恢復了那副冷漠神態,只是語氣卻沒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畢竟她現在也算是有求於人:“公子或許還不知小女身份,我乃是東海三島蓬萊島主凌月仙子的關門弟子,家師賜名凌夢寒,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呵呵,我叫範逸,說來有緣,你是東島弟子,我便是西山的弟子了。”範逸對與崑崙派齊名的東海三仙島只是聽聞過,卻不曾見過島上弟子,如今見到,居然還是三仙島蓬萊島主的真傳弟子,想必在島上地位不低。
“什麼?!”沒想到凌夢寒聽範逸這般說,臉色顯得有些驚訝:“你就是崑崙派的六祖,早聽傳聞崑崙派五祖代師收徒,沒想到就是公子你。”
“呵呵,沒想到我的名氣倒是傳播甚廣。”範逸在崑崙專心修煉,從不在乎這等虛名,也從沒想過自己會名揚海內修界,如今乍聽三仙島的弟子居然知道自己的名頭,不由也有些驚訝。
兩人算是相識,凌夢寒也不善多言,當即便把自家打算說了出來,原本以爲這女子不過是異想天開,可當範逸聽聞她所言後,不禁大爲驚異。
他萬萬沒想到,這東海三仙島的弟子居然掌握着赤霞山如此重要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