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範逸正慢悠悠地伸着手,聽到這聲大喝,迅速一俯身,將盒子撈到了手裡。
收好盒子,範逸這才轉過身來,看着從遠處飛遁過來的身影,笑意盎然地問道:“你是誰?憑什麼讓我慢着?”
“哼!”冷哼一聲,那遁光落下,露出裡面的人來,那人沒有說話,徑直走向了先前與範逸決鬥的少年,上去檢查一番,見他並沒有大礙,這才轉過身來,上下打量起了範逸。
“見過流雲武尊!”因爲方纔速度太過,周圍的人直到這時才認出來人是誰,急忙齊齊跪下行禮道。
“起來罷。”沒有回身,流雲武尊繼續打量着範逸和他身後的衆人,淡然說道。
“把涅槃血環交出來。”沒有看出眼前這些人的修爲,流雲武尊已經確定了,他們一定就是王梟說過的那些人。看着範逸,想到涅槃血環對聖武之城的重要性,他沉聲說道。
“爺爺!”那少年聽到流雲武尊居然開口向自己的對手討要被自己輸出去的東西,臉色一紅,便要阻止。
“住口!”沒等他說完,流雲武尊一揮手,將他打斷:“待會兒再找你算賬。”
見範逸沒有說話,流雲武尊繼續說道:“我可以給你另外一樣寶物,絕對不會比這對血環差,作爲沈衝輸給你的賭注,可否?”
“當然……”嘿然一笑,範逸回頭看了一眼雙兒和殷雪,故意頓了頓,繼而道:“不可以。”
“這可是我贏來的,先前的彩頭說好了,豈能說變就變?莫非你們聖武之城輸不起?”
“休呈口舌之遑,既然你不同意,不如你我也填個彩頭,決鬥一番?”流雲武尊心中氣惱,但被範逸言語相逼,只好出此對策,說完,他略作思考,從懷裡拿出一個物事來:“此物名爲‘填海石’,論起威力絕不會比涅槃血環差,我以此物爲注,就賭你手中的血環,怎麼樣?”
“嘿嘿,你倒是好算計,莫怪人都說人老成精!”看都沒看那破石頭一眼,範逸對這些低階的法器,每一個能入得了眼的:“小爺我剛揍翻你孫兒,你們爺倆兒這是打算跟我玩車輪戰呢?以爲小爺我是傻子?還是當自己聰明過了頭?”
“你……”沒想到三言兩語間,數次被範逸譏諷,流雲武尊何曾吃過這樣的虧?臉色一變,當即就要發怒。
這幾人私闖九陽峰,就算不是王梟說的那幾任,也絕對不是好東西,涅槃血環對聖武之城來說至關重要,實在不行,那便明搶!
聖武之城向來在修羅場大陸擁有極高地位,一旦有人褻瀆,必然會引起整個大陸的怒火,流雲武尊相信,自己只要將這幾人的名字傳將出去,他們定然會遭到整個大陸的追殺。
看着流雲武尊的神色,範逸就猜到了他的心思,心中冷笑一聲,他那嘲諷般的語氣再次響起:“不過你如果能多加點砝碼的話,我倒是可以指點指點你。”
“小子,話說大了,可容易閃着舌頭!”流雲武尊沒有開口,一旁扶着少年的中年人冷叱道,說完之後他讓身後的人扶住少年,自己站出來,現對流雲武尊行了一禮,然後恭然道:“請師尊允許我代您教訓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嗯。”想到範逸先前的話,流雲武尊自恃身份,也不願意佔這個便宜,他相信,自己的徒弟畢竟也是踏入武尊境界,對付眼前這小子應該不成問題。
略加思忖,他又拿出了一件東西來:“這柄寶劍跟填海石相差無幾,我加上這件寶物,就讓我徒兒跟你比試一番,若是輸了,你就把涅槃血環交出來。”
“嘿,看來你們也沒有什麼好東西了。”不屑地撇了撇嘴,範逸隨意走上前來,從下往上打量了那中年人一番:“要不要我讓你三招?”
“範逸,不要大意。”這次沒等中年人開口,易天原先囑咐起來了。他從這中年人身上感覺到了幾分凌厲氣勢來,看來他有着攻擊力極強的武技。
“你自求多福罷!”中年人沒有理會範逸的話,趁範逸轉身對易天原點了點頭,伸手一抓,雙手間忽然多出一杆長槍來。
這長槍居然與那少年方纔用的一模一樣。
“喲,我說呢,原來是爺倆啊。這倒好,今兒我指點指點你們父子,回頭也免了叫我師父了,要不然豈不是亂了輩分。”
“休要廢話!”中年人臉色沉冷,雙眼盯着範逸,長槍倒垂,做出一副防守的態勢來,顯然是要讓範逸先出手。
見狀知道這中年人絕對不會搶先動手了,範逸收起笑容來,沒有選擇赤手空拳,而是悄悄將驚魂瓶祭出來,藏在了袖口裡。
武尊不論本身真力和所修功法跟元神修者有多大的差距,他本身畢竟已經算是元神境界了,範逸如今二體合一,也就堪堪達到煉氣頂峰,兩相對比,範逸實際上在修爲上還是吃了虧得。
現在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之所以這麼囂張,範逸無非是爲了引出王梟,可是不知爲何,直到現在王梟也沒有出來。這樣一來,範逸更不敢太過大意,萬一王梟突然現身,自己必須留有應對的實力,這樣一來,對付這個武尊就不能用上全力。
對不住了,用淨魂瓶偷襲你一下,也不算是太過違規。只是拿了你們那幾件破玩意兒,怕是要肉疼死你們了。
心中暗笑,範逸毫不遲疑,身形一閃,雷光遁使出,同時手中發出兩道天罰九雷,劈向了中年人的頭頂。
“轟!”一聲巨響,中年人沒想到居然會有如此詭異的武技,一個不防備,險些便着了道。先前他沒有看出範逸的實力,本來還有些輕視之意,可是當他見識到沈衝幾招就敗在他手裡之後,那些輕視之意便消失無蹤了。
縱使如此,見識到範逸奇詭無比的武技,他還是不由愣了一下,等發現範逸再次出手後,中年人不敢託大,急忙將長槍收回,採取了防守之策。
第一次防守,中年人是爲了顯示大度,讓範逸半招,可是這次防守,就是逼不得已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從範逸出手的情形來看,他對自己的路數似乎十分了解,可是自己對他卻根本不熟悉,剛纔他對付沈衝完全用的是武者般的武技,可是一旦與自己動手,卻立馬換了種套路。
這少年,不簡單!
這樣想着,中年人沉住心氣,等到範逸手中雷光閃動,他大喝一聲,在間不容髮之際躲過了兩道天雷,然後長槍以一種十分刁鑽的角度刺向了範逸的肋下。
近身格鬥,中年人還是有着絕對的底氣的。要知道,自己雖然是流雲武尊門下一代弟子,可是在整個聖武之城中,敢說勝過自己的,除了師尊他老人家,剩下的估計就只有聖心武尊和靈武尊了。
看着身下長槍刺來,範逸面色不變,在最後關頭身形猛然一擰,險險躲過了這一槍,落到地上,他看了中年人一眼,輕聲笑了起來:“嗯,你倒是有兩下子,不像那個小子,整個一銀樣蠟槍頭。”
“你……”聞言一旁的少年擡起頭來,怨毒地望着範逸,就要衝上來,後面的人使勁拖着纔沒讓他往前一步。
中年人的臉色依舊沉冷,雖然心中震驚於範逸表現出來的實力,但他相信,如果這是他全部的實力,自己絕對能取勝。
因爲自己還有絕招沒有使出。
兩人分開,範逸沒有着急再動手,而是左右看看,然後對着身邊不遠處的一名聖武之城弟子喊道:“這位小哥兒,借你寶劍一用。”說完不能人家同意,範逸伸手一抽,隔空便把長劍收了過來。
“我用劍指點指點你的槍法。”手中握緊這柄劍,雖然只不過是比普通的劍好了一點,但根本算不上是法器,範逸心中嘆了口氣,也只能暫時用它了。
見中年人對自己的話似乎已經完全免疫了,範逸也不在乎,見他再次舉起長槍,身形一動,揮劍揉身而上。
這一次範逸用出的,是自己從木仙尊那裡傳承來的,久也不曾用過的天雷劍篆,這道劍法乃是元神級數的,本身威力非凡,比起這修羅場中的武技來,不知高明瞭多少,範逸劍法一展開,立時逼退了在周圍圍觀的衆人。
“好凌厲的劍法!”見狀流雲武尊心中一凜,他自然分辨的出來,範逸此時用的劍法絕非聖武之城中的武技可比,若非是這少年看上去修爲不夠深厚,只怕自己的徒兒已經要落敗了。
天雷劍篆既爲雷系劍法,自然極重攻擊,大開大闔之間,每一擊都有着不可輕視的威力。
被範逸再一次的變化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中年人槍法一亂,頓時被範逸抓住空擋,窮追猛打起來。
接連後退,中年人很快便被逼到了一角,眼看再退自己就要跌落懸崖了,中年人心中發狠,猛一咬牙,手中長槍忽然發生變化,從中間斷開,化爲兩個短棒,從中間夾住了範逸的長劍。
沒有絲毫停留,中年人口中大喝一聲,擋住長劍之後猛然扔掉斷開的長槍,雙掌蓄力,揉身搶上,朝着範逸被逼開的空門就是一章拍來。
這一變化也是極快,如果範逸不能抵擋住,看中年人用出的力道,只怕他要吃不輕的虧。
心中一震,範逸也沒想到中年人居然還留有後手,這一掌不管從哪一方面來看,都比他先前的槍法強了不少,而且從這一掌中,範逸還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那中年人一直隱忍到現在,看來也是打算在落到下風后,猛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