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無花宮變
白清月在林管事的陪同下一起來到了將軍府,又隨着徐子茂到了鹽鐵司。
鹽鐵司內大小官員正在準備鹽鐵進出倉。從大門進去,一路上衆人皆微微曲身請安:“將軍……”
“嗯。”
可以見得徐子茂在這鹽鐵司有些權勢的。
庫房裡,鹽鐵司司士見到徐子茂立刻迎了出來,“將軍,您來了。”
“嗯,最近鹽鐵司生意怎麼樣?”
“一切都好。”
“以後鹽鐵都經由莫侯爺轉手到鹽鐵司了。”
“這——恐怕不妥吧,皇上若是怪罪下來……”
“放心,不會出事的,一切由本將軍擔着。”
“是。”
“今後這鹽鐵市場上還請鄭司士多多關照。”白清月客氣地說。
“莫侯爺客氣了。”
“行了,你們先忙着,我帶莫侯爺去鹽場看看。”
“將軍,侯爺慢走。”
徐子茂與白清月兩人一路說笑着來到鐵市看看,又到鍛鐵廠與廠主打聲招呼,最後騎着馬來到郊外沿海的曬鹽場。
“徐將軍,真是許久未見啊。”
“吳伯這鹽產最近可好?”
“多謝將軍還惦記着老農的鹽地,產量挺好。”
“吳伯日後你的鹽都經由莫侯爺運到鹽鐵司了。”
“好的。”白清月笑着向老農點頭。
老農憨氣地回笑着。
就這樣在徐子茂的幫助下,白清月打入了鹽鐵市場。
“今日多謝徐大哥相助。莫展感激不盡,以後徐大哥若有用得到小弟的地方,小弟一定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莫老弟不要見外,這是應該的,王爺吩咐過要好好關照你的。”
“那就此別過了,他日定登門道謝。”
“那就告辭了。”
“告辭。”
兩人各自回去了,路上林管事開口:“少主,這徐將軍可真是性情中人,若要深交,定要給予大恩啊!這鹽鐵乃是官市,由朝廷掌管,將軍此舉怕是欺君之罪,若是皇上怪罪,少主可要保他一命,籠絡人心,日後好成大事啊。”
“他如此幫我,日後定不會讓他受罰。”
回到莫府只見邀月像失了魂一樣,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冥想,這丫頭不會抑鬱了吧?
“邀月,跟我來書房。”
“是。”
書房裡。
“少主。”“幫我磨墨。”
“哦。”邀月心不在焉地開始磨墨,磨好之後,白清月便拿了紙筆給她。
“來,你也寫。”
“嗯?”
“寫信給木啓啊。”
“少主你知道木啓在哪?”
“知道啊!只是不便透露,你有什麼想寫的就寫吧,一會兒我讓人送到木啓手上。”
“嗯。”邀月一下子來了精神開始着手寫信:“那日匆匆一別,邀月思君甚切,願君平安凱旋,勿念。”寫好後,邀月傻傻的笑了。
白清月無奈地搖搖頭:這熱戀中的女子太恐怖了。白清月這邊也寫了一封信給楚離鉉,言語間都是抱怨他騙了自己,還騙走了木啓,若是木啓出事,她定不饒他。把楚離鉉裡裡外外罵了一遍。
裝好信,便讓人送到了天啓。
天啓四王府中,木啓與楚離鉉正在下棋。
下人來報:“王爺,無花那邊來信了。”楚離鉉大喜,這丫頭終於知道給自己寫信了。
“信呢?”
“這。”
“還兩封?”
“這封是給木公子的。”
木啓遲疑,接過信,拆開一看竟是邀月寫給自己的,雖然短短兩行,也讓人心頭一暖,木啓看着面帶微笑。
楚離鉉也拆開自己的信,可越看臉越黑:這丫頭很是可惡,自己千盼萬盼的家信竟被她寫成這樣。擡頭看看木啓,一臉幸福模樣,臉不由得更黑了。
“小子,誰給你寫的?”“邀月寫的。”
“你的小丫鬟?”“我日後的妻。”
這句話確實打擊了楚離鉉,想他與白清月間,雖然自己經常不要臉地喊她娘子,但也還沒到談婚論嫁,這兩人認識才幾個月,便以夫妻相稱。日後,那丫頭回來了,看他不好好教訓她一番。
“哼!”楚離鉉輕蔑地對木啓笑了一下,自顧自地走進了書房,提筆畫起了白清月。
木啓在身後道:“楚大哥,棋還沒下完呢!”但楚離鉉裝作沒聽見。
當晚,木啓被楚離鉉扔進了白子淺的暗衛集訓營。
自從白子淺那日放了青澤的暗影一馬,北元那邊與白家的聯繫日益頻繁,按照字青澤的意思應該是——既然天啓皇室已經脫離掌控,就想與白家交好,一起外接內應,一舉消滅天啓,這個一直以來對北元構成最大威脅的五國之首。
白子淺也將計就計,話語間都透露出對楚離鉉暗地裡掌控皇權的不滿,暗中與青澤交好,希望從他身上得到更多關於青御的消息,也趁機打壓早已投靠青御的蕭毅之子,蕭青。
無花國內。
自打入鹽鐵市場,白清月也是日進斗金,漸漸地成了無花第一富商,富可敵國,已經對皇室構成威脅了,但供給皇皇帝老兒與三王府的月供也自然不少,這打點好個中關係纔好辦事不是。
情報局的覆蓋面積也越來越廣,每天能打聽到的消息數不勝數,可沒有一個是可靠的。
終於,一日,莫府來了一位故人。
白清月來正堂一看原來是天下山莊的管家,自然客氣三分:“呂老,您來了,快些請坐。”
“那倒不必了,今日來,老朽是有一事告知白少俠。”
“您請說。”
只見呂叔上前,俯身在白清月耳邊說了些什麼。
“此話當真?”
“不過江湖傳聞,信不信皆由少俠自行定奪。”
“多謝呂老,也多謝念莊主了。”白清月驚喜萬分,不管是刀山火海還是龍潭虎穴她都要闖一闖。
隨後,呂叔又悄悄地回到了天下山莊。
呂叔走後,皇宮內來了道聖旨要莫展進宮。林管事見來人氣勢洶洶,猜到定是那鹽鐵惹出的禍端,讓精兵暗中保護白清月進宮,此時能保護少主的只有念莊主了吧!林管事人老心細,早就看穿了念風對白清月的好,於是就去了天下山莊。
皇宮內,無花皇帝龍顏大怒,徐子茂已被侍衛用刀抵着脖子了,想他也是一品大將軍,今日也會被自己帶出的小兵用刀抵着脖子,真是笑話。
“皇上,莫展到了。”
“莫展,你欺君罔上,勾結徐子茂走私鹽鐵,你可知罪?”
白清月看到殿上的徐子茂就明白了,林管事不愧爲軍師,神機妙算啊!如今橫豎怕都是落個死罪了,果然權勢再大也不能大過皇上啊!那就翻臉吧!
只聽得白清月冷哼一聲:“這一切與徐將軍無關,況且這宮中吃喝用度有哪一分不是我莫展出的,皇上莫不是要過河拆橋?”
三王爺一急,呵斥道:“莫展!”
這小子,本來還想保他一命,如今他這般猖狂,皇上也莫要遷怒於自己就好。
“逆臣,你還想謀反?來人給我打入死牢。”
這時,殿堂之上傳來隔音:“我看誰敢動她。”
隨後只見大門外念風逆着光翩翩而來,今日他身着一身白衫,如神祗一般,晃了衆人的眼。
回過神來,無花皇帝厲聲:“念莊主,是我無花對你太客氣了吧!竟讓你如此放肆,今日我偏要他死,看你能奈何?哼!”無花皇帝一掌拍案,那案桌頓時斷成兩半,除三王爺與那公公外,朝堂上的人皆是看呆。這老皇帝竟會武功。
此時這老皇帝的怒氣是情有可緣的,當初知道念風與莫展關係密切,自己便放縱莫展擴張勢力,如今他富可敵國,權勢險些高過自己,可出使西域的使節剛到兩國邊界,便被遣送回來,讓自己顏面盡失,依如今這情勢,莫展與念風一個都不能留。
“今日你們一個都別想活着離開這宮殿,來人。”
只見在暗中待命的護衛從天而降,將念風,白清月,徐子茂包圍在其中,看樣子都是高手啊。
白清月這纔開始擔憂,自己剛剛得到孃親的消息呢,身份還不可暴露,動用靈力是萬萬不可的,怎麼辦呢?
“別害怕,一切有我。”一時間心也隨着他這句話平靜下來,無花侍衛一掌向白清月和念風劈過來,念風隨即抱着白清月躲過。
徐子茂也掙開了侍衛,與他們打了起來。
公公婢女們都嚇得逃了出去,殿堂裡只剩下三王爺和白清月等人。
這時從宮外又來了幾個蒙面的黑衣人。
白清月一看,內心感動萬分,原來他一直派人暗中保護着自己。念風一看她的表情就大概猜到這些黑衣人的來歷了。無心顧及這些,今日便取了這皇帝老兒的命吧,以絕後患。
於是讓徐子茂護着白清月,自己則與無花皇帝動了手。
只見這老皇帝如發了瘋一般,使出渾身武力來應戰,看着這樣子怕是早已走火入魔了,如今被激得已經控制不住心魔了,招招狠厲,彷彿勢必要奪了念風的命。
忽然又見他轉身調轉了方向,直接飛到徐子茂的身邊,抓來了白清月,眼球發紅,用手掐住她的咽喉。
此時白清月只覺得喉部一陣痛,腦袋眩暈,不能呼吸,剛想動用靈力脫困,念風便使出了七重暗香,至陰之氣包裹着無花皇帝,讓他不得不動彈,最終一掌拍到他腦門上,只聽得他應聲倒地,口吐鮮血,眼睛瞪大死不瞑目,面容猙獰。
白清月倒地大喘,念風這才收了內力,抱起地上的白清月就向宮殿外飛身而去。
白清月暗想:原來木啓說的都是真的,他內功至陰,散發清香,不知道是如何練成的。
衆護衛羣龍無首,方寸大亂,很快被徐子茂與黑衣男子打傷在地。接着,徐子茂等人也飛身逃離了皇宮。
此時皇宮內,三王爺慢慢走到了皇帝身邊。
“真是天助我也,此後我就不必費這麼多心思了。”
無花皇帝如同迴光返照一般,突然面色紅潤起來,擡起手,想要掐住三王爺的脖子:“你——”
吳啓一掌下去,便送他歸西了,只見他面目猙獰,心有不甘,到死才知道自己的三弟如此狼子野心。
吳啓擡手撫上他的雙眼,令他瞑目。
第二日,無花宮中傳出消息:皇上因練邪宮走火入魔而崩,傳位於三王爺吳啓。無花臣民雖震驚此事,但也覺得看到了希望,他們希望新帝即位不再繁重苛稅。
吳啓即位後,輕徭薄役,減免稅收,百姓安居樂業,無花年年風調雨順,吳啓廣受臣民愛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