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司仕室
暗衛在前面帶路,楚離鉉與白子淺一起跟着進了洞,遇到岔路他們分了兩撥人,白子淺選擇向東走,楚離鉉則向北走,這條漆黑的洞道顯得格外的長,一直走了很久他們才各自出了洞口。
這外面並沒什麼奇怪的,就是藥池和廂房,暗衛又帶着楚離鉉過了一個洞口,只見外面滿是蓮座,什麼功夫這麼邪門必須得在蓮座上練呢?
“王爺,這林子深處您去看看吧,古怪得很。”
楚離鉉步行着,一直向林子深處走去,一邊走,一邊看向兩邊,並沒什麼不妥,直到走到最後一個蓮座,楚離鉉也並沒有停。
過了許久,楚離鉉回頭看時,已經不見了蓮座,可這樹的位置和那覆着雪的灌木,自己明明剛就經過了呀,怎麼還離自己這麼近呢?
又在這灌木叢邊找了一棵形狀最怪異的樹,楚離鉉在樹幹上面拍了一掌,五指印正好在上面,又繼續向北走着,這次他加快了步伐。又約過了半個時辰,一回頭,他又看見了那棵留有自己手掌印的樹。原來是個林陣!
楚離鉉猜測着這陣法就是按着人走動的步數移動的。於是就使用了幻影步,一直向北快速移動,遇到灌木阻攔也不繞路,直接飛過去。。許久後,再回頭已不見了那棵樹,楚離鉉卻並沒有回去,而是一路向北,他總覺得這毒宗府的人與北元關係不淺,這林陣必定通往北元。
白子淺回到煉丹房後不見楚離鉉蹤影,問了守在門外的穆啓琛,他說一直沒回來。
“都這麼晚了還不回來,不會被困在那林陣裡了吧?”
“不可能,上次白小姐就是從這暗門出來的,想必就是通過林陣進來的,她都能破,王爺自然能破得了這陣法。”穆啓琛推測道。
白子淺想想也是,這楚離鉉雖看着放蕩不羈,卻有着通天的本事,並不是常人所能估測出來的。
這一夜,白子淺讓衆人都回去了,只剩穆將軍陪着他等楚離鉉。
楚離鉉加快了速度,一直向北,終於出了林陣,同時也進了北元地界,原來是暗通曲款。可想而知,白清月若當時真的落到西部異族人手中,最終也會落到北元青御手中。那日自己的感覺並沒有錯,清月一定就在那宮裡。
沒有再繼續深入,楚離鉉又折回去了,回到煉丹房時已是第二日下午,一夜未閤眼的白子淺正靠着柱子打盹兒,穆啓琛見楚離鉉回來了趕忙迎了上去請安。
白子淺被吵醒,立刻睜開了雙眼,走上前去。
“喲,大舅子這麼掛念我呢!竟然守了我一夜。”
白子淺朝他丟了一個白眼:“怎麼回事?”
“這林陣直通北元境內,清月一定就在北元。”楚離鉉斷定。
“這件事得從長計議,不知道他們是否知淺陌月的身份,要在他們發現之前救出淺陌。”白子淺擔憂地皺緊眉頭。
“北元如此之大,不知是藏在了哪?那晚我進了他宮裡,並沒發現清月的身影。”
白子淺也在思索,他們到底把白清月關在哪裡了?
既然這有路直通北元,何不來演一場好戲呢!楚離鉉讓白子淺先派暗衛去了北元打探,自己則回到了天啓東部的司仕室。
“侍尊,許久未見吶!”
“先生辛苦了!”
“哪裡哪裡,不過是教教書罷了,不如侍尊操心大事來的辛苦。”
這滿頭白髮的長鬍子老頭就是楚離鉉的老師虛牙,一臉慈祥,許是歲月的積澱,這老頭整日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心中一派清明,頗有些仙風道骨的神態。
“先生可知西域毒宗?”
“略有耳聞。”
“今日學生想向先生借一人。”
“人各有自己的自由,還是你親自去問他吧!切忌強人所難。”
楚離鉉知道虛牙話中道理,恭敬地退了下去,轉身來到大家學習的聖子院。
“侍尊。”這些個學生都算得上是楚離鉉的師弟了,白鬍子老頭曾是楚離鉉在四王府的老師,一生清閒不願爲官,後楚離鉉爲培養自己的一方勢力便暗中成立了這司仕室,請虛牙爲他培養人才。
“嗯。”楚離鉉一眼掃過,這司仕室的學生來自****,大多是仰慕虛牙而拜他門下的,自然而然就成了楚離鉉的人,不過這也是楚離鉉用人的妙處所在,可不是什麼人那虛牙都願意輔佐的。
“陰恣,出來。”楚離鉉說完率先走出去,來到一處涼亭。
陰恣有些驚喜,侍尊竟然知道自己,這裡的弟子衆多,個個都不比他差,自己也實在不是很突出,況且他纔剛來不久。
“侍尊。”
“給你個任務,喬裝後去投靠北元,想辦法混入北元皇宮,幫我找一個人。”
“是。”陰恣本就是原是西域人,及冠後便拜師於虛牙門下,頗具慧根。
楚離鉉帶着陰恣離開了司仕室。
抵達北元境內與白子淺匯合後,楚離鉉便給陰恣看了白清月的畫像,記住後畫中女子的樣貌後,陰恣就開始行動了。
今日的陰恣一下子從平日的文弱書生變成了落魄的江湖俠士,順勢暈倒在了北元皇宮門口。
巡邏的士兵見了趕緊稟告了將軍,這將軍見陰恣雖落魄不堪,但與生俱來的氣質讓人不可忽視,更何況這人一看就是西域人。派人將陰恣帶到太醫院,“賀醫師,快給他看看吧,我去稟告皇上。”
“哎!”賀醫師見人都暈死過去了,連忙讓人把她扶到牀上去,這脈一把,竟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有些體虛氣弱,可一直不見人醒。
“報——”
“何事如此慌張?”此時的青御正考慮着如何替白清月找到雲淺淺的死因,到時封印一解,她又被自己控制着就能任他擺佈了,那天啓也不過是手到擒來的,更不要提那小小的無花和無生了。
“宮門外暈躺着一來自西域的人,氣質不凡,現已被送到太醫院了。”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走,去見見是哪位俠士。”如此一來自己的護衛隊又能擴充了。
青御來到太醫院,看到陰恣已經醒了,可卻如同瘋了一般,雙手拍打着自己的腦袋,痛苦萬分,眼睛通紅。
“賀醫師,他到底怎麼了?”青御一時也被這場面嚇住了,這到底是被什麼人整成這樣?頭髮披散着,眼看着他拿頭直接撞上牆,青御飛快地過去攔住他,一掌將他打暈過去。
“臣也不知道,行醫這麼多年,這病狀從未遇到過啊!既無內傷,又無外傷,臣不才無能爲力。”賀醫師慚愧,作爲一個太醫,居然還有他沒遇到過的疑難雜症。
“請國師流靈。”青御下令。
宮婢急速地移動着碎步來到流靈的寢殿。
“國師,皇上請您去趟太醫院。”
流靈放下手中的醫術,徐徐站起身,拂了拂褶皺的衣衫,手背在身後,邁着正步來到了太醫院:“臣拜見皇上!”嘴上雖請着安,但也不見身子彎下去半分,這國師當真是高傲得很,只是青御也不以爲意。
“國師快來看看這位俠士吧!”
賀醫師側身,流靈的目光正好落在陰恣的臉上,“我西域族人!?”
“或許吧,國師快給他看看吧。”青御下令。
流靈替他把脈,並沒有發現什麼症狀,與賀醫師剛纔把的一樣,看着青御搖了搖頭。
青御說道:“方纔他用手拍打着腦袋,如同瘋了一般,又拿頭撞牆,後被朕打暈了。”
聽到青御的解釋,流靈仔細觀察着陰恣的頭部,又用手摸了摸,這不摸不要緊,一摸嚇一跳,這是惹了誰?竟給他下了魂蠱。
這蠱蟲能一直在腦中游蕩,當主人也就是下蠱的人吹奏魂曲這蠱就能控制人的思維,當它餓了的時候就會自食人腦。
流靈雖極會用蠱,可畢竟每隻蠱都有自己的主人,萬一控制不好就會自食其果啊!
“他這是中了蠱,容我試試吧,都出去。”一般而言,下蠱人最忌諱旁人觀看。
屋子裡的人,包括青御都退到了門外。
流靈拿出勳來吹了奏魂曲,這曲調最難把握的就是最後引蠱蟲出來的部分,流靈試了幾次都未能成功引出蠱蟲,額頭佈滿了密汗,這蠱到底是被什麼人訓出來的,意志如此堅定。
隨後流靈拿出了兩個瓷瓶,一個瓷瓶中裝了只雌蠱,另一個裝了只雄蠱,因爲他並不知道陰恣腦中的蠱是雌還是雄。
他先將雄蠱引入陰恣腦中,還沒開始吹奏就見陰恣滿腦冷汗,痛苦萬分地掙扎着,趕忙引出了雄蠱,許是異性相斥,兩隻雄蠱皆不願別人搶了自己的地盤,這也與人類的生存法則一樣。又將雌蠱引入陰恣腦中,此時陰恣安然昏睡着,糾結的面容也舒展開來,流靈暗舒了一口氣,開始吹奏魂曲的尾段,希望這隻雌蠱能將裡面的雄性魂蠱引出來。
勳聲響起,陰恣的睡臉開始扭曲,極度痛苦,流靈知道是蠱蟲在爬行,終於見雌蠱出來了,那隻魂蠱只出來一半,像是意識到什麼一樣又準備往回退去,流靈一個眼疾手快,運功將魂蠱逼出到瓷瓶內,封上蓋子。
終於一切結束了,流靈大汗淋漓,閉眼擡頭,大口的喘着氣,此時他才意識到何爲‘人外人,天外天’了。這魂蠱只能自己收着,若是被傳了出去,必定天下大亂,這小子的功夫必定不賴,不然又怎麼會讓人如此費心,竟用上了這百年難得一見的魂蠱呢!要知道這世上只有一人能練得出來這蠱蟲。
整理好一切,流靈開了門。
“怎麼樣了?”青御上前一步。
“已經好了,此人身份、能力都不俗,有大用。”流靈判斷。
“當真?”青御一聽這話,咧開了嘴角,手搖摺扇頻頻點頭叫好,心裡暗想:楚離鉉你的死期到了。
然而這又是睡的死期呢?就不得而知了。
流靈點了點頭便回到寢殿將魂蠱藏好,轉身回榻上休息。剛剛那魂蠱怕是吸收了他將近一成的功力,不然他也不會如此睏乏了。這小子欠了自己一命,留着他日後必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