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喬遠就回到湖底陣法祭壇,這裡還算極爲隱秘之地,一般人很難找到。
喬遠心念一動進入了空間珠內,將打探來的情況告訴了細細告訴了曲雲薇,不過剛剛被綠裙女子魅惑的事情,他卻沒好意思說。
曲雲薇一臉擔憂的問道:“喬遠,你的身份該不會暴露了吧?”
喬遠搖了搖頭,愁眉苦臉的說道:“此事我也不確定,但事關重大,我不敢賭。”
“那你有什麼打算?難道就一直躲着段師叔祖?”
曲雲薇心中極爲焦急,好似遇上麻煩的是她自己。
“宗門我暫時不能回去了,先去外面躲一躲,等以後我在找機會返回宗門吧。”
喬遠沉思了良久,心中有了決斷。
其實他當初進入月河宗也只是爲了來草靈谷尋找七星復魂花,只是拜入五月峰後,連景山、易辰風、陳蘇柔、芊芊等人與他相交甚好,讓喬遠生出了一絲不捨之意。
可即便這樣,他也知道自己的不可能一直留在月河宗,那時喬遠還是心有離意的。
不過在與凌婉晨產生了一系列的糾葛後,喬遠心中第一次生出了留在月河宗的心思。
可惜事與願違,當喬遠想要留在月河宗時,如今卻是不得不離開。
對於段天固這位師尊,喬遠的心緒很是複雜,畢竟他算是自己的第一位師尊。
如今喬遠也知曉了當初段天固爲何會收自己爲徒,恐怕僅僅是爲了鎮靈柱而已。
說到底還是他被利用了,不過喬遠並沒有因爲這個而心生不滿,只是心中感慨,修真界的人果然是活得越久,修爲越高,心性便越淡。
喬遠自問若是與段天固異地相處,他是絕對做不出如此薄情寡義之事,就算是真的有什麼不得已爲之的事,他也會如實相告,並給出保障。
可段天固卻是什麼也沒有告訴喬遠,若非他在進入草靈谷之前以言語試探,恐怕連那兩枚保命玉簡都沒有。
想到這裡,喬遠唏噓不已,輕聲一嘆。
“你真的不打算回宗門了?”
曲雲薇知曉這其中的來龍去脈,清楚喬遠不回宗門纔是最好的選擇,可真是如此,她的心中卻是愁緒橫生,戀戀不捨。
“等有朝一日,我若能結成元嬰,定然會再回宗門。”
喬遠沒有發現曲雲薇的愁緒,眼中露出堅定之色,認真的說道。
曲雲薇強自扯出一絲笑意,點了點頭,心中卻暗自發誓回到宗門後一定要更加努力的修煉,爭取早日結嬰。
“雲薇,你回到宗門後,一定要多加小心,黑元見過你的真容,若是他將消息散播出去,恐怕你的處境會很不妙。”
喬遠沉思了許久,眼中露出一絲憂慮,他極爲認真的盯着曲雲薇,關懷的說道。
“不用擔心,沒有證據,他們奈何我不得,更何況還有師尊與師祖護着我。”
曲雲薇點了點頭,神色平靜的說道。
喬遠也明白這一點,所以纔敢讓曲雲薇回到月河宗。
畢竟燕塵子與曲楓對曲雲薇可是關愛有加,不似段天固對他那般冷淡,有什麼風雨,一月峰會爲她擋住。
想到這裡,喬遠雙目不由得一黯,腦海中慢慢浮現出了一位臉露慈祥和藹笑容的老者。
“若是蕭爺爺在此,他也會那般護着我吧。”
“喬遠,你怎麼了?”
曲雲薇見喬遠雙目黯淡,一臉感傷的樣子,連忙上前一步,輕柔的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喬遠搖了搖頭,臉上強行擠出一絲笑容,輕聲說道。
說完他便叮囑曲雲薇好好修煉,而自己卻心念一動退出了空間珠。
喬遠看着漆黑一片的地洞,目光落在了前方的陣法祭壇上。
這祭壇分爲三層二十七個臺階,上一次喬遠走到了第十八個臺階上,卻因爲猿猴陣靈的緣故,被強行送入了空間珠內。
“這猿猴陣靈倒是個麻煩。”
喬遠緩步走到祭壇正前方,看着那猿猴的浮雕,低聲自語。
說完他便擡手取出一枚金色的鱗片,那正是曲雲薇所贈的金目金鱗的鱗片。
喬遠將金色鱗片放在那浮雕之上,盤膝坐在那裡,擡手打出一道道印決,將金色鱗片的氣息完全封死在了猿猴浮雕上。
做完這些,喬遠緩步向着祭壇上方走去。
早在前些天,喬遠就詢問過蒼太,關於這猿猴陣靈如何解決的事情。
碧眼靈猿爲此地四大王獸,如今四大王獸已隕落其三,也唯有尚還活着的金目金鱗可以以氣息壓制這碧眼靈猿陣靈。
不過金目金鱗膽子極小,自然不敢親身壓制這猿猴陣靈,也唯有退而求其次,以金目金鱗的鱗片壓制。
好在這鱗片上的金目金鱗氣息很重,且這陣法經歷了數千年,殘破不堪,壓制這猿猴陣靈還是不成問題。
沒用多久,喬遠便走到了第十八個臺階上,盤膝坐在那裡,靜心研究起了這上面的陣法結構。
霞明谷,三道長虹從天邊疾馳而來,落入了其內。
大殿之中,十名元嬰期修士齊坐一堂,坐在左側首位的藍袍老者,看向風塵僕僕的柔火仙子輕聲問道。
“柔火師妹,這次出去,可有什麼發現?”
此問一出,柔火仙子、綠裙女子以及另外一名中年男子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這讓衆人心中立刻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一時之間,大殿內的氣氛漸漸趨於凝固,讓人感覺無比壓抑。
猶豫了好一會兒,柔火仙子還是將事情娓娓說了出來。
“師妹三人這次出去,遇見了一名築基修士,那人是封陽門弟子,從他口中我們得知,封陽門已經知曉了草靈谷之主洞府之事,並且……”
“並且什麼?”
藍袍老者的臉色極爲難看,沉聲問道。
“並且知曉了我們的目的。”
柔火仙子貝齒咬着下脣,一字一頓的說道。
藍袍老者雖然心中早有所料,但在聽到後還是忍不住怒火熊熊而起,目中露出強烈的殺機,狠辣的說道。
“將封陽門的弟子全部滅口。”
“師弟莫要動怒,紙是包不住火的,老夫就知曉有這麼一天,況且他們已經將消息傳回了封陽門,就算殺了他們也無濟於事,反而還給了封陽門出手的理由。”
坐在柔火仙子上位的白袍老者,揮了揮手,連忙勸阻道。
“那師兄說此事該如何?要知道封陽門知曉了此事,以他們的野心,豈能善罷甘休,說不定他們還會將消息散播出去,聯合南泰十二宗門討伐我們楚水四宗。”
藍袍老者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極爲焦急的說道。
要知道此事的後果可大可小,若是封陽門故意從中作梗,那他們四大宗門雖說不會滅宗,但也會元氣大傷,但若是封陽門有別的想法,這事情倒還好商量。
“這不是我們一宗的事情,還是與其他三宗一起商量,此事就這樣。”
白袍老者沉吟了片刻,神色平靜的說道。
因爲白袍老者鎮定自若的樣子,其他人的神情也漸漸恢復了過來,只是藍袍老者還是怒氣不消。
“師妹,你分魂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白袍老者暗歎一聲,看向柔火仙子,輕聲詢問。
提及此事,柔火仙子一擡玉手直接將木椅的扶手拍個粉碎,滿臉怒氣的說道。
“據師妹調查,此事與日河宗的洪堅、嚴離,月河宗的喬遠、曲雲薇脫不了干係,師妹敢肯定我的分魂就是被他們四人中的一人所殺。”
“那這四人你如今可找到?”
白袍老者神色平靜,淡淡的說道。
“這四人至今音訊全無,聽說月河宗與日河宗也在極力尋找,可惜都沒有找到。”
柔火仙子美目中寒光一片,咬牙切齒的說道。
實際上她倒不是在意那縷分魂,只是她的兩個徒兒都是資質絕佳的單靈根修士,如今都折損在這裡,心中實在難以嚥下這口氣。
另一邊,內谷一座形似彎月的山峰之上,這裡新修建了不少房屋閣樓。
其中一座閣樓之內,聚集着段天固、燕塵子在內的十名修士。
“月水宗剛剛派人傳來消息,說封陽門已經知曉了我們這次進入草靈谷的目的。”
燕塵子拿着一枚玉簡,神色陰沉的說道。
“好一個封陽門,在九封國耀武揚威也就罷了,居然敢把手伸到我們楚水國。”
段天固聽完燕塵子的話,頓時火冒三丈,一拍座椅扶手怒喝道。
“師尊莫要動怒,徒兒回來時在九封國天陽城呆了一段時間,對這封陽門也有些瞭解。”
蘇真拍了拍段天固的背,連忙出言勸慰,說完他又神色一凝,極爲鄭重的說道。
“如今的封陽門已經不用於往日,最近百年更是有八名金丹修士成功結成元嬰,實力大增,如今九封國的資源已經被他們封陽門佔據了五成之多。”
這些事情不是什麼隱秘,但楚水國距離封陽門較遠,消息也不是那麼靈通,除了燕塵子與曲楓對這些事情較爲了解外,紫陽、紫月以及五月峰的三位老者都是一驚。
“好大的野心,一宗獨佔一國五成資源,難道九封國其餘三宗都已衰敗至此嗎?”
五月峰的那位白袍老者,目光一沉,厲聲喝道。
“孫師叔有所不知,九封國的御獸宗、火風谷、黃岐宮實力雖說不弱,但這三大宗門,御獸宗的修士大多依靠靈獸,火風谷又主修煉器,而黃岐宮全宗皆是煉丹師。”
蘇真搖了搖頭,看向白袍老者,緩緩說道。
“這三宗鑽研的都是副職,與實力強大的封陽門的確是難以抗衡。”
“封陽門的確有些問題,此事三日後,我們四大宗門去霞明谷一起商議一下。”
燕塵子一揮衣袖,沉聲說道,如今就算討論的再明白,也沒有什麼用處,到頭來只不過是自尋煩惱。
“楓兒,找到雲薇沒有?”
說完他面色一變,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擔憂,看向曲楓問道。
曲楓搖了搖頭,情緒一下子低落了下來,什麼封陽門,在曲楓眼中都不如他的徒兒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