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知道,媒婆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樣的記號,除了京城袁家,誰還敢用袁字作爲首飾的暗號。
媒婆也曾用這樣的鐲子,給袁家的公子們說過幾房親事,故而,知道的一清二楚。
此次前來,就有袁家的拜託,現在好了,沈公子居然自己說,和沈家的小姐有了婚約,只需要認定了是那房的小姐就行。
媒婆到了袁家的時候,袁梅正在房中練字,袁父把各房的女兒招到前廳,當着媒婆的面前,把鐲子拿了出來。
“說說看,你們誰認識這隻鐲子?”袁父問道。
各房的小姐面面相覷,眼前的媒婆不會是來說親的吧?
拿着一個鐲子,別是誰和外面的男子有了私情,人家找上門來了。
袁梅這纔想起來,半年前,她曾經接濟過一個窮書生,不會是窮途末路,在當鋪典當的時候,被人捉了吧?
畢竟袁家的東西,上面是有暗記的,爲了防止盜賊偷盜府上的珍貴物品,袁家在各個當鋪,都是備了案的。
“啓稟父親,半年前,女兒曾經把此手鐲施捨給一個趕考的書生,爲的是讓他治病生活,好參加秋後的科考,若是因爲典當鐲子被人抓包,都是因爲女兒慮事不周,還望父親高擡貴手,放人一馬。”
袁梅站了出來,大膽地說道。
“你可知道那人姓甚名誰?家住哪裡?這次有沒有參加科考?有沒有金榜題名?”
袁父需要問清楚,是不是女兒私下和人來往,和沈約定下了終生。
若真的是那個樣子,袁梅就算是違背了聖人的教導,是要被浸豬籠的。
“回父親,當時女兒奔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而去,並沒有和那人有過交集,更不知道他姓甚名誰,至於後來的事,更是無從談起。”
接着,袁梅便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
聽完,袁父便站了起來,說道,“好!不愧是我袁家嫡女,袁家沒有白教養你!”
袁父轉身,對着媒婆說道,“三日後,便是好日子,請沈家小子來下聘禮好了!”
當着媒婆的面前,袁梅不只是洗清了自己,還讓媒婆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袁家嫡女,當得起皇帝門生府上的夫人。
從此,袁家就成了沈約的靠山,加上皇帝的青睞,沈約在朝中,如日中天。
爲了防止沈約和袁家聯手控制朝堂,皇帝給了袁家封地,讓袁父帶着袁家各族,到封地去了。
自此,京城四美女,開始了對沈約的追逐。
袁梅原本就容貌才情在她們之上,人又善良,她們幾個,那裡是袁梅的對手,一個個的敗下陣來。
到了最後,袁梅生下沈悠悠死去,寧蘭兒都沒有放棄對沈約的追求,直到她懷孕後產子,再進入皇宮做了皇后,魏紫竹遠嫁西秦,而她黃春菊,早在追逐沈約的開始,就被柳青城看上,失去清白,失去了追逐沈約的機會。
這也是她生下柳雨柔之後,便遁入祠堂,每日裡和經書爲伴,一是爲了懲罰當年柳青城對她永強,二是爲了當初沒有一絲善念,把救下沈約的機會讓給了袁梅,這纔有了袁梅以後和沈約的婚姻。
當初她第一個發現了沈約,若是她心存善念,定會像袁梅似的,派人把沈約送去醫館,即便是不留下鐲子之類的東西,憑着沈約的聰明機智,將來也會知道是她黃春菊救了他。
救命之恩自是不必說,嫁給沈約,強過和人面獸心的柳青城在一起一百倍。
她手上的佛珠動着,一顆心,早就在懺悔當初沒有善念中如死灰一般。
柳青城又說了許多,她一句也沒聽進去。
柳青城悻悻離開,他征服了許多的女人,不管是永強還是用銀子,都一一拜倒在他的腳下,成爲他的女人。
這些女人他都不愛,唯獨在見到黃春菊的時候,一眼就看上這個靈動的小姑娘。
在幾次軟硬兼施不能得手,甚至,黃春菊連看他一眼都不屑的時候,他選擇了用強。
他以爲,一個女子,一旦失身與他,就是他的人,任他予取予奪。
誰知道,黃春菊在他得手之後,便成爲了一個死潭,整日裡沒有一絲的生機,沒有了一絲的漣漪。
這是他愛而不得的女人,她就是死在他的身邊,也不許她成爲別人的女人。
他離開祠堂,看着下人整理孟氏院子裡的屍體,直到孟氏安放在棺材中,派人給孟氏的母族報了喪,這才轉回書房。
“雪娘有下落了嗎?”他問道。
“回老爺,還沒有!”文瀾小心的回答。
最近,老爺把他升了職,他可以站在書房的外面,聆聽老爺的訓斥,感覺無上的榮光。
若是繡娘再次回來,他就能拍着胸脯,帶着繡娘來見老爺。
繡娘回到厲王府,是不是會給大小姐說起他,說他有了出息,終於有了和大小姐說話的資格?
老爺現在打問雪娘,若是雪娘在府上,是不是能抵擋得住這些殺手?
他只是和殺手打了一個照面,並沒有和殺手交手,至於殺手的功夫到底如何,他心中沒底。
雪娘是在厲王府被人帶走的,除了厲王殿下,誰能在厲王府往外帶人?這樣簡單的道理,老爺偏偏要把它複雜化了,滿世界的尋找雪娘,比丟失了珍寶還上心。
“一羣廢物!老爺我養着你們,還不如養一羣豬!”
突然他想明白了,沈約養着一院子的家禽,別的不說,最起碼,不用這麼上心,也不用時不時的打問,當真省下不少的精力,纔好盤算朝堂上的事。
他如夢方醒,怪不得沈約的治國之策層出不窮,他不用和人勾心鬥角,只把心思用在了治理國家上,他若是沒有了治國良策,東楚甚至這個大陸上,都沒有人能超越其左。
“是!老爺節哀!”文瀾說了一句。
老爺今天意外的去看了大夫人,是不是二夫人沒了,要大夫人出來主持府上中饋?自此之後,他們的福利,都掌握在了大夫人的手上,他要不要提前去巴結一番?
“節哀個屁!!!”柳青城拿起桌案上的硯臺,砸向文瀾。
若不是文瀾是個沒眼力的東西,憑着文瀾跟着他忠心耿耿,盡職盡責,早就該是他私兵中的將軍了。
偏偏這個蠢貨,根本就不知道他的用意。
就像剛纔,他悲哀了嗎?他哪隻眼睛看到他悲哀了?
孟氏死了,一個女人而已,柳府不過是少了一個會管賬的女人,有的是想要進柳府給他管家管賬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