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那還是十面埋伏嗎？
“當然，我家姑娘聰慧過人，您拿了銀子帶人走，一定不吃虧。”
沈悠悠一樂。
賠銀子給頭牌贖身，前世今生第一次聽說。
在外面的時候，有人說，進來就會丟了性命，老鴇又這樣的熱情，裡外透着古怪。
這更激起沈悠悠的好奇心。
橫豎閒着沒事，既然已經進來，沒有看到想看的就出去，不是她的風格。
若是遇到危險，大不了，一把毒粉出去，脫身應該不成問題。
沈悠悠站在翠竹下面，聆聽裡面的彈奏。
老鴇走了一段，自說自話，沒聽到迴應，回頭，見沈悠悠沒跟上，又顛顛的跑了回來。
“哎呦喂！這位公子，我家姑娘天仙似的人物，保證看一眼，您就會喜歡，還有銀子贈送，這樣的好事，幾輩子都遇不到，別猶豫了。”老鴇揮舞着手絹，在沈悠悠面前搔首弄姿。
即便沈悠悠是個假公子，老鴇還是想讓她多看一眼。
“你這樣急着把紅蓮出手，若說裡面沒什麼古怪，騙人的吧？說說看，若是對了爺的心思，今天就幫你把紅蓮姑娘帶走。”沈悠悠也不急着進去，站在當場。
好不容易進來一位，雖然是個假的，她若是留不住人，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老鴇揮舞一下手絹，湊到沈悠悠近前。
沈悠悠後退一步，“站在那裡說就好，我耳力好着呢。”
一身的脂粉味，自己不知道嗎？
“咳咳！”老鴇咳嗽一聲，掩去尷尬，“這得從頭說起。”
半月前，幾個男人送了一女子過來，說是其中一人的妹妹，因爲家中遇難，爲了活命，不得不把妹妹送進這煙花之地。
老鴇久經世故，一看這幾個就不是什麼好人。
再加上姑娘不知道是昏迷着還是睡着，一直沒說話。
看姑娘的穿戴，非富即貴，那裡像是遇難的樣子，分明就是這幾個把姑娘打暈了，送到這裡來。
她可是做生意的，她纔不管姑娘是誰，只要進了她這裡，就是她這裡的搖錢樹。
她揭開姑娘的面巾，見姑娘白皙的面龐，精緻的容顏，饒是每天鑽在脂粉堆裡的老鴇，也被眼前姑娘的美貌驚呆。
這容貌，分明只有天上的仙子才配擁有。
這樣的姿色，加入她的紅樓，想不火都難。
不過……
看着幾個人急着出手，她倒坐在凳子上，笑眯眯的說道，“這姑娘如今昏睡不醒，若是個傻子，我不是就虧了？還請你們幾個把姑娘叫醒了，我們看清楚，然後再談生意。”
正像她意料的那樣，幾個人怔住了。
是誰說，到了青樓，只要是母的，就有銀子拿？
騙人騙到老子們頭上來了，回去再算賬。
眼下，只能委屈巴拉的把女子出手，好歹不白跑這一趟。
“媽媽，您就看在我們遭難的份上，收下我家妹子好了。我家妹子琴棋書畫俱佳，保證你不吃虧。”
老鴇是誰？第一眼就看出女子不是正道上來的，現下，更加證實了她的猜測。
“我就信你們一次，說，多少銀子？”她裝作不在乎的樣子，實際上，早盤算好了，如何給眼前的尤物包裝好了，送到客人面前。
“一千兩。”
“咳咳！”老鴇甩甩手絹，坐到椅子上。
憑着這姑娘的姿色，就是兩千兩也是值得。
她是誰？她可是鐵公雞身上都想拔三根毛的老鴇，這幾個人既然不是什麼好人，憑什麼不坑他們一把？
“你們到別的地方看看吧，我這裡廟小，裝不下你們這尊大神。”老鴇端起手邊的茶杯，“來呀！送客！”
什麼送客！
裡裡外外就他們這幾個人，外加一個昏迷不醒的女子。
說是送客，不過是要壓價。
他們幾個急着脫身，再送到別的人家，說不定眼前的女子就會醒來。
“別介，有話好商量。”大蒜味飄了一屋子，接着說道，“媽媽開價好了，我們就當給妹子找了一個吃飯的地。”
有給自家妹子找個青樓吃飯的嗎？老鴇心中把眼前幾個罵了一百遍。
“好說好商量，二百兩，已經是天價！”
爭來爭去，最後以五百兩銀子達成協議，簽了身契，留下姑娘。
這姑娘分明是被下了藥，直到第二天傍晚才醒過來。
伺候的小丫鬟急忙稟報了老鴇，老鴇第一時間便趕了過來。
“哎呦喂！女兒，你可醒了，嚇死媽媽了！”老鴇進來就打親情牌。
“媽媽？……你是誰？”女子精緻的眉眼，老鴇都看呆了。
昨天睡着，雖然看上去精緻，哪有現在看着誘人。
這樣的一個尤物，若是放到前邊掛了頭牌，她的紅樓，馬上就紅遍京城。
她做着美夢，嘴上說道，“女兒累了吧？餓不餓？趕緊的給姑娘送吃的過來！”
她熱情的上前，噓寒問暖，比親孃還親。
女子懵逼，雖然她現在腦子裡一片空白，卻是知道，眼前之人陌生的很，定不是自己的親人。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個道理她還是知道的。
“你是誰？”女子皺眉。
要不說，美人一顰一笑之間都能勾人魂魄。
眼前的女子就有這樣的資本，眉頭一皺，都能激起人的保護欲。若是笑顏如花，還不得讓人慾死欲仙，就是死在女子的身邊，也是甘之若怡？
老鴇急忙說道，“女兒，我是你的媽媽，既然我們有緣，就是一家人，以後，只要你聽話，我就是你的親媽媽。”
“媽媽？……”這是什麼稱呼？
好似青樓的老鴇纔有這樣的稱呼。
“這裡是青樓？！”女子眉宇間展露怒意。
那又如何？
別說你細皮嫩肉，看上去就是身嬌體貴，沒吃過苦的大家閨秀。
就是皮糙肉厚的鄉下女子，做慣了粗活的丫環婆子，到了她的手上，也得服服帖帖。
“女兒說對了，我們做的就是這樣的生意，以後，女兒就是媽媽的心肝寶貝了，你要聽話，媽媽不會虧待你的。”
放屁！
青樓這種地方，也敢讓她進來？！
她是誰呀？
她是誰？
她居然想不起來自己是誰。
聽老鴇的意思，她剛到這裡，至於以前發生了什麼，看上去老鴇也不清楚。
在她沒有恢復記憶之前，不妨住在這裡。至於是不是接客，不是老鴇說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