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着暴雨和冰雹,我們舉步維艱。
然而,歡呼聲音還是自隊列的正前方傳來。每一個到達扁形巖洞洞口的人,無不歡喜雀躍,就如同他們征服了珠穆朗瑪峰一般。
巖洞看似僅僅四五米高,十來米寬,但是裡面的空間,卻遠超出了衆人想象。
僅僅洞口靠近外面的一部分空間,已經足夠我們二十幾名團員全部落腳的了。
掙扎着最後幾步,我與白虎將軍等人也進入洞中。
地面上,已經躺到了無數先行一步的團員,他們無不大口的喘着粗氣,還有的人,已經被墜落的冰雹砸傷。
見到這樣的情景,艾麗絲立刻把手中拿着的行李扔在地上,開始給這些額角開裂的傷員進行簡單處理。
還好,搶救出來的物資中所有的醫藥包裹,都是防水的。
賈隊長絲毫沒有想要休息一下的意思,帶着屠夫一起,開始安排衆人檢查所帶出來的物資和設備。並且清點人數,覈實信息。
我與白虎將軍等四個人圍坐在一起,讓身上的水向外控一控。
隨即拉開行李包裹,進行查看。
我們本身攜帶的東西就不多,而重要的防身武器,還有食物,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的。
至少,呆在這個漆黑的山洞裡面,不會一時困住。三五天絕對還是能夠堅持的。
心中稍稍平靜了一些,開始環顧四周,細細的觀察起來。
此刻,已經有最先到達的人們將手電大亮,照明瞭洞口附近的一方空間。
山洞進來以後,有一個明顯的下沉,加上內部的廣闊空間,洞頂足足有將近二十米高的樣子,而山洞內部往裡,則已經完全看不清楚,只知道大概的趨勢是蜿蜒向下。
也許是因爲天將暴雨,山洞外面的水珠和水汽依然有很多濺射進了山洞洞口。
加上洞中潮氣逼人,讓那種腐爛、腥臭的味道,自山洞的最深處不斷的返了上來。讓人陣陣作惡。
可是,其他人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樣的氣味,大家似乎認爲能夠避開一時的冰雹,已經足夠幸運,之上不用擔心何時會有非常大的冰塊,將衆人的腦袋真正的砸開花。
不知是誰,忽然開始嚎啕大哭起來,聽聲音又尖又細。
此刻,團員裡面幾乎都將個人的物品檢查妥當,全部被這樣的哭聲所吸引,將視線轉了過去。
只見一個纖瘦的身影,正趴在一個帆布的行李袋上面,哭泣的十分厲害。
而因爲將臉孔一隻趴下下面,暫時看不到他的面容。
楊三兒低聲嘀咕了一句:原來是她。
只見賈隊長和屠夫快步的走了過去,將此人扶了起來。
只見她的全身已經完全溼透了,上身露出了隱約的內衣痕跡。
因爲穿着淺色的衣服,上身側面那同心圓加上花紋的巨大紋身十分的明顯。
大家都認識此人,正是團員阿越。
只不過,衆人現在的表情應該是和我們當初一樣,十分驚訝她居然是名女孩。
賈隊長輕聲問道:“阿越,出了什麼事麼?”
阿越依然在不斷的哭泣,後就才緩過勁來。
嗚咽着說道:“鮑魚他們,他們不見了……”
衆人心裡“咯噔”一下。
是啊,這麼多人的隊伍,在這樣的惡劣天氣下尋找可以安身躲避天災的地方,加上每個人都是一副落湯雞一般的模樣,有誰會在意少了一兩個成員呢?
這個時候,喬納斯也快步走來,十分肯定的說道:“她說的不錯,我剛剛已經清點完了,只少了三位中國的團員。”
阿越聽完之後,哭得更厲害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四個是統一報名參加科考團的。而我還隱約的知道,尤其那名帶頭的鮑魚,和阿越似乎有着說不清楚的聯繫。
同伴失蹤,顯然也是十分痛苦的事情。此刻,艾麗絲和小雪已經圍在她的身邊,開始了輕聲的安慰。
屠夫此刻突然說道:“這幾個人不知道是不是一起掉隊的?”
賈隊長問道:“是不是一起失蹤,有什麼區別麼?”
屠夫答道:“當然有區別!如果要是各自掉隊,恐怕之後搜尋的難度會大大的加深,但是如果這三個人現在還在一起,或者是被困在什麼地方,至少相互之間還能有個照應。”
“只要注意腳下,往山上的方向逃避,再找到相應的掩體,相信不會出太大的亂子。畢竟都是些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我們只要爲他們祈禱就好。”
越來越多的團員在檢查過自己的個人物品之後,開始向着賈隊長彙報情況。
衆人和我們處境十分相似。
食物,水源,似乎不缺。但是其他的物資,幾乎全部被打溼。
衣物帳篷什麼的東西還好說,但是被暴雨淋透的攝像攝影器材就不那麼樂觀了。
即使將火堆點了起來,能將這些東西全部烤乾,但攝影器材還能不能正常使用,就不好說了。
總之,現在只能望着這堆儀器興嘆,至少,現在沒有曬乾之前,是絕對不能啓用打開的。
但至少其他的團員,沒有失蹤走散的跡象,二三十人呆在一起,應該完全沒有生命危險,我們脫困離開,只是遲早的事情。
喬納斯和賈隊長商量了一下,覺得最好立刻將火堆升起,另外,看看能不能找到比較平坦的地方,將受潮的簡易帳篷和睡牀支起來。
團員都十分疲倦需要休息。
洞口這裡,面前可以讓衆人擠着休息調整。
然而要是點起火堆,再支起臨時的帳篷和睡牀,可就地方不夠了。
喬納斯自告奮勇帶隊,問誰願意和他一起,朝着山洞深處探尋一下,尋找分散一下的平坦處。
我和楊三兒對望了一眼,覺得也無事可做,便主動請纓和他一起行動。
有屠夫手持砍刀在前面帶隊,四人一起打着手電朝着山洞深處進發。
喬納斯忽然用不是很熟練的中文問道:“嚮導先生,這個山洞,是你帶着我們前來的,是不是以前到過這裡?”
屠夫肯定道:“沒錯,我以前來過這裡,對山洞的位置有些印象。但裡面什麼樣,就記不太清楚了。”
“我和獵手以前來到這裡一般也是避雨,或者是休息。沒有太過深入山洞。不過,裡面應該還有一處比較平坦的地方,足夠我們這些人將帳篷搭起來。”
我們大概走了一百米左右,腳下的岩石,依然十分鏗鏘。並且山洞的洞雖然一直很高,但下面卻時寬時窄,並不利於紮營。
隨着山洞的深入,那陣腥臭的氣息倒是越來越濃烈了。
我們越走越慢,甚至忍不住捂住口鼻。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還沒有等我們見到這陣腥臭氣息的來源,味道憑空消失,好像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般。
我們將捂住口鼻的手掌放下,疑惑的四處張望。
手電的光線僅僅能扣看見很局部的面積,但能夠隱約聽見水紋流動的聲音。
屠夫卻顯得比我們還要驚詫,但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指着不遠處說道:“是水!這裡什麼時候有水了?我記得這裡應該是一處長年以來,積累下來動物的乾燥糞便。味道並沒有那麼難聞,而且還是點火取暖的好材料。”
喬納斯問道:“嚮導,你的意思是,這片區域,以前都是十分乾燥的?現在卻出現了水流?”
屠夫撓了撓腦袋,終於恍然大悟!
說道:“我明白了!山洞也許和山體的其他地方有連接。山區下了這麼強烈的暴雨,一定有些地方滲水,這纔在山洞中有了這些積水。甚至,將那些乾燥的動物糞便也已經沖刷乾淨了。”
我疑惑的問道:“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爲什麼之前還會聞見這麼劇烈的腥臭味道呢?”
喬納斯卻代替回答道:“這並不難理解。這裡平時也許並沒有什麼外人前來,空氣幾乎是不流動的。”
“所以,雖然有了一些積水,然是空中還有一些積水沖刷糞便時,溢出來的氣體。我們走到這裡,現在空氣的高度範圍,已經沒有了這樣的氣味,當然就聞不到了。”
說到這裡,喬納斯快步的走上前去,循着水流的方向。
沒走幾步,前方豁然開朗。
手電光線的照射範圍裡面,十分明顯,這裡是平整的地面,面積足足比之前的洞口附近,要寬敞四倍不止。
這樣一來,似乎可以讓團員們真正的休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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