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洵笑笑,“這份文件我收下,現在距離開庭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如果這段時間以內,能讓她離開,並且永遠不再回來,那麼我就撤訴。”
這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處理完公司的事情來到醫院,洛雪依然還是面色慘白,看上去依舊是虛弱不堪,現在還不能動,必須得躺着。
“陸雨軒來過了,放過她好嗎?”洛雪說話的聲音很小,蘇洵就想不明白了,爲什麼她自己都成這個樣子了,卻還在一直祈求自己放過她。
“緒方東找過我,我給他一個月的期限,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蘇洵不想瞞着她,她現在心態必須端正,對恢復也會有幫助。
莫蘭今天是到醫院來看望一個病人,是她的客戶。好巧不巧正好看到了站在走廊的蘇洵。這是高級病房,能來的人自然是非富即貴。“蘇洵哥,你怎麼在這裡?”
“洛雪受傷了……”
莫蘭簡直不敢置信,前幾天不還好好的嗎?怎麼受傷了一點動靜都沒有?開門進去,看到躺在牀上的洛雪。看着跟在身後的蘇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才幾天不見,怎麼弄成這個樣子?“車禍?”
“不是,陸雨軒把她從山上的階梯推下來了。”蘇洵說這句話的時候滿臉的陰霾。
莫蘭心裡五味陳雜,陸雨軒之前她是認識的,但是絕對想象不到,她竟然會變成這樣的人,以前雖然也是心機比較多,可那是人家心眼多,沒什麼壞處,但是沒想到她的心機全都用錯地方了。
莫蘭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哥哥和嫂子肯定是有意瞞着自己的。本來洛雪也睡不沉,此時再次醒了過來。“莫蘭來了,怎麼樣……最近工作順利嗎?”由於頸椎受傷,她現在根本連脖子都動不了,只能那樣直挺挺的躺着。
讓人看了都難受。
“挺好的,我今天來什麼都沒帶,等你出院回家之後一定好好爲你慶祝……”
稍微聊了一會兒,看她也累了,莫蘭起身離開。“陸雨軒這個女人怎麼會歹毒這個地步呢?到底是什麼讓她改變這麼多。”
這件事情要說起來還是蘇洵先對不起她的,蘇洵是絕對沒想到這個女人的命會這麼硬,竟然還能再逃回來,或許真的是命不該絕啊!
順道鬆了莫蘭一程,他也回公司了。“張奇,最近一段時間我可能會忙別的事情,所以你幫我盯緊一點,有情況隨時給我電話。”
他要親自去請一個人,就是當時在山上看到這一幕的證人,必須保證他的安全。緒方東不是什麼好惹的人,這件事情萬一讓他知道了,肯定會想方設法的做掉這個人以除後患。
雖然他已經說過會離開,但是沒說一定,誰知道他是不是再拖延時間呢?大家都是成年人,過家家的那一套太幼稚了。
蘇洵趕到那裡的時候一切無異,但是敲門才發現根本沒有人迴應。鄰居的老太太出門買菜回來看到蘇洵,“你是來找這家的?”
蘇洵點頭,老太太似乎還是不太相信,疑惑的問道:“你是……”
“我是他的朋友,因爲有段時間沒聯繫了,打電話沒人接,所以就過來看看。”蘇洵撒謊的技術可是一流的。
“哦!昨天晚上的時候,一家人急匆匆的離開,問他們去哪也不說,像是被什麼追着一樣,手忙腳亂的就走了。”
蘇洵陷入沉思,呵!緒方東用的還真是緩兵之計啊!
這次蘇洵是真的料錯了,這件事情緒方東從頭到尾根本就不知道,完全是陸雨軒一個人暗地裡搞的鬼。
要說坐牢,誰不害怕?陸雨軒不想自己的大好青春都浪費在那裡面,她不甘心。她現在甚至開始抱怨老天爺對她不公平。
一開始回來的時候,蘇洵說過要給與她補償,但是她不要,她說她只要報復。蘇洵甚至說把明澤集團讓出來,但是她卻說非要自己搶回來。
蘇洵當時想,這女人給臉不要臉,既然這樣就算了,等着接招。他怎麼也沒想到竟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現在唯一找到的證人又不知去向,沒有人證,這個官司怎麼打?頹然的離開了那裡。
“莫南,唯一的證人跑了……”
莫南直接無語了,打電話給緒方東,質問他:“什麼時候開始你也變成了那種不擇手段的小人?”
面對這樣無厘頭的指責,緒方東沒有說話。他也不解釋,因爲他什麼都沒做。他現在每天都給她洗腦,讓她放棄這裡的一切,跟他去日本。不管去哪裡,都比呆在這裡要好。最終緒方東也懶得解釋:“不是我做的。”
但是誰會相信?
陸雨軒此時拿着高腳杯,裡面有深紅色的葡萄酒,在陽光的襯托下很是耀眼。緒方東一直都在看着悠閒地她。希望她能說實話,最終她實在是他的這種逼迫人的眼神了,乖乖舉手投降“是我做的,我不會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把我送進去。”
陸雨軒站起身,重新倒了一杯“你要幫我就幫我,不幫我就算了。”說完就離開了這個房間,好像如一陣風一樣,從來不曾來過一樣。
緒方東現在是哭笑不得,鬱悶之極,開着招搖的跑車從鬧市呼嘯而過。不知不覺竟然來到了自己的未婚妻那裡。
此時正值晌午,她繫着圍裙在家裡做飯。臉上還不小心沾了麪粉。
“我不知道你會來,所以沒做你的那份兒。”
“沒關係,我已經吃了,就是無聊,所以過來看看。”隨意的進門,然後順手關門
她一直都是一個女漢子一樣的人,大大咧咧沒什麼心機,敢愛敢恨,有什麼說什麼,和陸雨軒完全就是兩種人。
和陸雨軒待在一起的時間累了,偶爾過來坐坐,似乎也不失爲一種放鬆。“你怎麼會來我這裡?”菜子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多長時間沒見了,現在突然冒出來,有點意外。
“剛纔不是已經說了,只是無聊,所以過來坐坐嗎?行了,我走了。”緒方東煩躁不堪,頭疼的要命。
這麼高的身份,在這座城市中竟然沒有屬於自己的地方,甚至連個安穩睡覺的地方都沒有,真是有夠扯淡的。
本來想買,但是現在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他甚至都想直接把她裝到麻袋裡扔到船上帶走。可是那樣的話又擔心會良心不安。
和家族說一年的時間,現在只是幾個月的時間,未婚妻沒跟着回來,卻帶回了另外的女人,估計她一樣還是活不成。
頭疼的要命,到底怎麼辦纔好?到底怎樣纔是最好的解決辦法?煩躁的抓抓頭髮,決定找地方喝酒。
他的酒量很好,但是喝悶酒的話可就不一定了。
酒吧裡的聲音很柔和,現在是中午,根本沒什麼人,只有幾個懶懶散散的服務生在慢悠悠的打掃衛生。
看到有客人進去,絲毫不爲所動。緒方東在吧檯旁邊的位置坐下來。要了杯烈酒,慢慢喝着。在裡面的調酒師是一個看上去很乾練的年輕姑娘。閒來無事,兩人開始搭話。“看你這穿着,應該是身價不凡吧?”
緒方東笑笑,“是不是每一個來這裡的人你都這麼說?”緒方東饒有趣味的看着她。
她倒也大方,絲毫不以爲意,在這種地方時間久了,根本不會在乎一個誰盯着自己看。“你身上的暴戾氣息很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個日本人。”
緒方東訝異,從頭到尾他說的可都是很標準的普通話,“你從哪裡看出來的?”
“我曾經遊歷過很多地方,日本人是很注重禮儀的,單從你剛纔喝酒的姿勢我就可以判斷,而且你還是來自於上流社會。”她篤定的說。
緒方東只是笑笑,沒有在意,隨便別人怎麼說都好,他只想借酒消愁。從小到大,第一次對一件事情感到這麼的無力。
“嚐嚐這個吧,今天的新品。”
緒方東看着眼前這杯與尋常葡萄酒並無二樣的液體,心裡有點狐疑,這丫的不會是用葡萄及隨便糊弄自己吧?不過還是輕輕抿了一口,酸酸甜甜,嚥下去之後還有一點澀。
美女看着緒方東的表情變化,似乎是甚爲有趣,好笑的看着他。“像不像你此時的心境?”
呵!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耍了嗎?真是搞笑?最終也只是搖搖頭,而後穿上外套離開了。只是路人而已,何必在意她的捉弄。
雖然是黑社會,可不代表他會濫殺無辜,有些電視劇裡寫的,稍有不高興就會拿人出氣的主絕對只是小嘍囉,他的身份何等的尊貴,更何況沒必要爲了這點小事而生氣。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敞篷跑車的棚子也被升起。坐在車裡翻看手機,有陸雨軒無數條信息,很多的未接來電。看上面的時間大概是每隔十幾分鍾就會有一個電話或者是信息。
緒方東抓抓頭髮,這女的真是要逼瘋自己才甘心嗎?
“找我什麼事情?”一邊按按疼痛的太陽穴。
她笑笑,“你在哪裡?我今天心情好,要不要一起回來吃晚餐?”
“不用了,今晚上我不回去了。”緒方東說完就掛斷了電話。通過剛纔的那杯酒,他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就是讓她重新染上毒品,讓她離不開自己,讓她跟自己回國,她就得走。
這樣不知道是在救她還是害她。
被她咬傷的痕跡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難道還要再讓她忍受一次蝕骨的痛苦?緒方東不敢做決定,他得好好想想。
結果是重新回到了酒吧,又重新要了瓶烈酒,只有酒精,才能讓他暫時的冷靜下來。他需要很大的決心才能做出這個決定。
“怎麼又回來了?”
“只是回來告訴你,你說的都對了。而且我還是黑社會的高級成員,如果你想的話現在就可以報警抓我。前提是你得有證據。”緒方東此時滿臉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