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光明越往下看越是心驚肉跳,臉上的肌肉在不斷的抽動,可以想像他現在的憤怒。“啪”的一聲,將手上的文件砸在辦公桌上,大怒道:“如果這上面說的事都是真的一定要查,狠狠的查,這樣的人一刻也不能留在幹部隊伍當中。”
高遠看着眼前暴怒的雷光明,心裡有些好笑,這些當官的真會做樣子,知道自己在這,裝出這麼一副爲國爲民的樣子,其實心裡早就樂翻了,能拿到搞倒政敵的證據,心裡能不快活嗎?
不過高遠可不會如他的意,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提醒正在發飆的雷老闆,這裡還有自己的存在。
估摸着裝樣子裝的也差不多了,雷老闆聽到高遠的咳嗽聲,立馬轉換了一副面孔,“小高啊,這次的事情多虧你,你放心,黨和政府一定會嚴懲這些人,還人民一個朗朗乾坤。”
高遠一直在憋着笑意,這時他裝出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說:“雷書記,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雷光明沒想到高遠會有這樣的反應,正氣凜然的說:“你講吧。”
“雷書記,如果他運作一下,最多也就是個平調的結果,無法傷筋痛苦,到時後再調來一個,雷書記您說呢?”高遠話沒說完,但說到這兒就夠了。
雷光明一臉驚訝的看着高遠,四目相對,兩個男人放聲大笑,嚇的外間的王秘書不知道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腦海中不斷的猜測着。
此時陳太治坐在辦公室裡,無端的打了個噴嚏,高遠去市委的消息他在第一時間就猜到了,到現在爲止都沒有聯繫上田楚傑,讓他心裡有些擔心。
高遠給雷光明的那份文件就是田楚傑這些年賄賂陳太治和其它一些市裡領導的帳本。
原本是想交給陳太治的,但是高遠想到,就算交給了他也沒有用,陳太治不會相信自己有沒有後手,雖然能解一時之危,但對將來肯定沒有好處。也想過留在手上,用來威脅陳太治,但是這樣一來無疑就給自己豎了個強敵,這種事情高遠不會再去幹的。
所以他決定將這個東西交給雷光明處理,爲什麼,很簡單,官場上有站隊一說,高遠能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雷光明,自然就會成爲雷光明的心腹人員,雖然高遠不是官場上的人,但是自古官商勾結,高遠不會不懂這個道理。
更重要的是,雷光明也一定需要這個東西,有他在手陳太治只能當孫子,雷光明不會傻到把他弄走,弄走了他再調來一個和自己對着幹?雷光明是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所以有這個東西在手,還怕陳太治不聽話,還怕陳太治敢在常委會上和自己叫板。
當然雷光明不可能用這個東西去威脅陳太治,那樣做太沒水平,直接把這個給他送過去,陳太治還能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嗎?
更何況,官場之中,只有利益,沒有敵人,所有的敵人都是爲了利益而存在的,做官到他們這個級別,誰的背後沒有靠山?再說雷光明年紀還不算大,將來說不定還能再上一步,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得罪人,將來或許還有求到別人的地方,現在不如先送個大人情出去。
高遠就是看清了這一點才把東西交給雷光明的,讓你送對方一個人情的同時,你不也差我一個人情嗎?
人情這東西,差不得的!
“這次多虧了你啊。”心裡的想法被高遠識破,但是仍然能鎮定自如。在高遠看來,可能這些當官的能爬到這個位置,皮厚也是一種本事吧。
“雷叔叔說哪裡話,能爲您做點事,是小侄的榮幸。”高遠打蛇隨棍上,這麼幾分鐘的時間,叔叔都叫上了。
雷光明聽着他的話呵呵一笑說:“好,這個侄子我認了,要是你在我們這行幹,說不定將來成就不在我之下。”雷光明既然認了叔侄,說話自然就隨意了許多。
高遠笑着搖搖頭說:“叔叔擡愛了,我就想做點小生意。”
雷光明微笑不語,兩眼直視高遠,半晌之後,嘆了口氣,纔開口:“下個月市裡有點小工程,你去註冊個公司,弄個資質參加競標吧。”雷光明自認爲閱人無數,剛纔盯着高遠的雙眼想要看出點什麼來,這個年輕人到底還有什麼心思,但是很遺憾,高遠的雙眼清轍透明,也許像他自己說的只想做點小生意吧。
雷光明的話給了高遠很大的震動,他明白雷光明這是給自己發財的機會,開玩笑,市裡的工程,小到蓋個樓,大道修馬路,這一年拆了建,建了拆,修了砸,砸了修,那都是過億的生意啊,嘴上說什麼參加競標,那都是屁話,到最後中標的肯定是自己。雖然覺得這是自己該得的,拿這份材料換你一點工程,你也不虧,再說了你手上的工程又不要自己掏錢買單,都是公家的,給誰做不是做。
不過高遠還是要開口:“謝謝雷叔叔。”雷光明揮了揮手打斷了高遠的話,“一定要保證質量。”
高遠立刻點頭說:“請領導放心。”雷光明呵呵一笑說:“行了,還有什麼事嗎?”
“沒事了,再有就是鄭局長的事了。”高遠嘻笑着說。
“沒事就滾吧,少在我眼前晃悠。”高遠明白雷光明這話出口,那就真的是自己人了。
從雷光明的辦公室裡出來,王秘書就立刻圍了上來,“高總,剛纔在裡面笑的很大聲啊。”
高遠湊近了說:“領導現在很開心,進去表現一翻吧。”
說完拍了拍王秘書的肩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