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凌晨兩點半。‘.
病房裡的溫度,似乎猛然降到了零下,冷的人情不自禁的想縮回被子裡,洛杉內心的小烏龜,果然就這麼驅使她的大腦做出了反應,她一邊驚怔的看着門口挺拔而立、風塵僕僕的男人,一邊悄悄的往下縮着身體,力求把頭藏進被子裡……
“不許動!”
然而,男人一聲厲喝,令洛杉就跟被點穴似的,縮了一半的腦袋,倏地停下,再一動不敢動……
穆凡指着洛杉的手,緩緩收回,雙手隨意的插進褲袋裡,扭過頭來,挑眉看着那邁着沉穩的步伐,一步步走進來的英俊男人,他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幾秒鐘,然後邪佞的勾脣,語氣帶着幾分挑釁,“我試試看又怎樣?這位先生,你走錯門了吧?我和我女朋友怎樣,與你何干?”
邵天遲重瞳戾光一閃,他緩緩走到牀頭的另一邊,將手中的行禮箱擱在地上,然後俯身把洛杉的腦袋拉出來,又檢查了一下她扎.針的手背,確定她沒有漏針,才涔冷的開口,“是麼?穆先生自稱是我太太的男朋友,那敢不敢問問我太太的意見?或者……我可以起訴穆先生重婚罪?”
聞言,洛杉汗顏的捂住了眼睛,她的天遲呵,不是要跟她打官司成仇人麼?怎麼還要她?這會兒是大半夜吧,竟然從天而降來到她身邊,這是要感動死她麼?
不過,毒舌一向犀利,此刻簡直就是犀利哥啊,說謊都不帶臉紅的,篤定的讓人想踢他一腳,誰是他太太?還重婚罪?他們結婚了麼?
好在穆凡反應也極快,竟然一怔之後,就很蛋定的問,“請問二位領證結婚了麼?”
洛杉這下更汗了,心道,邵天遲你活該,這下被反將一軍了吧?
哪知,犀利哥更加蛋定,面不改色的說道:“我們女兒都五歲了,不領證能行麼?舉行婚禮時,會記得給穆先生髮請柬的!”
“……”穆凡僵硬了臉,嘴角在抽搐,這個男人果然不是好惹的,成熟穩重,內斂深沉,是個做大事的人物,怪不得能撐起邵氏集團,成爲藍氏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邵天遲寬厚的大掌,輕撫上洛杉滾燙的額頭,淡淡的道:“小杉,以後交男性朋友時,記得跟對方說清楚你是有夫之婦,不然這男朋友和男性朋友,一字之差,差之千里,引起別人的誤會,傷了感情就不好了!”
“天遲,我們……穆凡是開玩笑的,我們其實不熟,但我掉進了湖裡,是他救了我上岸的。”洛杉舌頭微微打結,本就因發燒通紅的臉頰,此刻的更加像是火燒雲般。
邵天遲微揚下了眉,眼神淡淡的掃向穆凡,“哦?穆先生真會玩笑,這以身相許的事情太老套了,一點兒都不好笑。”
“呵呵。”穆凡乾笑兩聲,斜睨向洛杉,“都不給我介紹一下你老公麼?”
“穆凡,他,他不是我……”洛杉結結巴巴的話,還沒說完,額頭就被那隻大掌輕拍了一下,她頓時噤聲,對於他的警告和威脅,她向來很窩囊,乖順的像小綿羊,尤其現在他抓着桐桐撫養權的問題,她哪裡還敢不聽話?於是,她扯了扯脣,很是心虛的介紹,“他是我老公邵天遲,因爲……因爲我們工作的問題,兩地分居,所以許多人都不知道我結婚了,實際上,我們還有個女兒,已經五歲了呢。”
門外,老田手裡拎着的夜宵“啪嗒”落地,驚的病房裡的三人都聞聲而望,老田急急忙忙的撿起封閉嚴實的餐盒,幾步走進來,盯着邵天遲,瞠目結舌,“請問您是邵氏集團董事長兼總裁邵天遲先生麼?”
邵天遲攏眉,輕輕頷首,“對,我是。”
老田興奮到不行,將手裡的夜宵放在牀頭櫃上,便趕着過來跟邵天遲握手,“哎呀,原來小喬的老公竟然是我們《袖手歡歌》和《青鐲》的資方大老闆啊!真是久仰久仰!我們還安排了人明天一早到機場接您呢,沒想到邵總半夜就來了啊!我是東方影視a城工作組的總負責人,您叫我老田就行,幸會幸會!”
“唔,我也不想半夜打擾,但是我太太出事了!”邵天遲淡淡的說道。
老田頓時理虧,抱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責任,我疏忽了對小喬的照顧,都是我的錯,我今後一定多加註意小喬的人身安全問題,請邵總海涵!”
邵天遲卻冷了聲,“我以爲,我太太的人身安全,比投資幾部影視劇更爲重要,明天的開機儀式,我不會參加了,田先生可以上報你們郭總,這部戲我會考慮撤資。我現在要照顧我太太,請兩位先出去吧。”
聞言,病房內所有人都驚駭得臉色一變,尤其是老田,幾乎要哭了,“邵總,這件事是我們的責任,但是我們再談談好麼?已經萬事俱備,明天就要開機了,您如果撤資,後果不堪設想啊!”
邵天遲不爲所動,目光涔冷的下着逐客令,“請出去!”
“邵總……”。
“出去!”
老田無法,急慌的看向洛杉,卻被邵天遲身子一斜,擋在了洛杉眼前,這令老田崩潰之極,他只能先行退出,但嘴裡不忘說着,“小喬,你跟邵總說說啊,這戲要開拍了,不能撤資啊,小喬……”
“老田,你別急,我……唔唔……”洛杉沒來得及說完,嘴巴便被邵天遲的大掌捂住了,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穆凡似是無所謂,聳聳肩道:“邵總,你撤不撤資我管不着,但你欠我一個謝字吧?好歹是我把喬編劇救上岸的!”
邵天遲按着洛杉的嘴巴不鬆手,與穆凡四目相視,眸中一抹寒光閃爍,“穆先生不是揚言要非禮我太太麼?若是算的話,我想有必要都好好算一下,這帶着目的性的救人,我該謝幾分!”
“得,說了是玩笑,邵總真是一點都不可愛!”穆凡無語,撇了撇嘴,轉身慢騰騰的出門,漂亮的桃花眸底,須臾間劃過一抹譏諷的濃郁色彩……
藍欣呵,像邵天遲這種男人,豈是你能得到手的?真是失敗!
“唔唔……”
洛杉嚴重抗議,生氣的竟想擡起她打着點滴的右手來扳開邵天遲霸道的魔爪,邵天遲察覺,忙鬆開了手,並幾步走到門口關上了門。
洛杉呼吸順暢,微喘着道:“邵,邵天遲,你想幹嘛?你怎麼能這樣?”
“我怎樣,與你有關麼?”邵天遲迴身走來,淡漠的反問。
“我……”洛杉被噎住,腦子半天竟轉不過彎來,她茫然的看着他,他卻在牀邊坐下,問她,“身體怎樣,醫生怎麼說的?肺和胸腔裡的積水都排出去了麼?”
洛杉機械的搖頭,“我沒事。”
“餓了麼?想吃什麼?”邵天遲傾身摸上她炙熱的臉龐,心中暗自焦慮,這體溫起碼還在38度左右呢!
洛杉再度搖頭,“我不想吃東西。”
“小杉,你真不讓我省心,好端端的,怎麼會失足落水?當時只有你一個人在湖邊麼?”邵天遲輕蹙了眉,緩緩問道。
洛杉現在沒心情跟他談其它,語氣略急道:“邵天遲,先不談這個好麼?先說你剛剛的決定,拜託你不要嚇老田好麼?明早的開機儀式,什麼都準備好了,你怎能違約撤資?”出病似房。
“你以爲我在開玩笑麼?小杉,我說真的。”邵天遲挑了下眉,輕輕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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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忍不住拔高了音量,因爲生氣臉色漲的更紅,“爲什麼呀?就因爲我落水的事麼?這又不關劇組的事!”
“那關誰的事?我邵天遲的太太,交待給你們劇組,就是這麼給我照顧的麼?這幸虧是撈上來了,幸虧沒多大事,可如果溺水而亡呢?你覺着,我有幾顆心臟能承受?桐桐又能否承受得了喪母的痛苦?小杉,你爲我們父女考慮過麼?”邵天遲冷冷的盯着她,犀利的連聲反問道。
洛杉語塞,楞楞的看着他,許久,才內疚的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邵天遲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坐着,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將心底一bobo的激動,全數隱忍着壓下,他再不能前功盡棄了!
洛杉不安的咬脣,頭也開始有些暈乎乎的,她晃了晃腦袋,“天遲,你……你真的要跟我爭桐桐的撫養權麼?”
“我爭不爭,決定權其實在於你,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你回來,我不爭;你若不回,我必爭。”邵天遲漠漠的說道。
洛杉無言以對,又沉默許久,她決定擱下桐桐的問題,先解決撤資的事,於是再度開口,“天遲,今晚的意外,確實不關劇組的事,是我自己從宴席上跑出去的,我想在湖邊散散步,結果想着斯恆的事情,一時給想得入神了,竟然一腳踩空,才掉進了湖裡,老田對我很不錯的,你要怪就怪我一個人,別遷怒老田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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