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斯,你還是我們可愛的路斯嗎?”旁邊略微肥胖的小傢伙笑道:“嘿……記不記得前年有頭牛斷了繮繩在街上狂跑,那時候,我們都在屋裡玩,可是……嘿……路斯,噢,路斯,是誰嚇的褲子都尿溼了。”一羣人鬨然大笑。
“你……馬克,我不再是那個膽小鬼了,別惹怒我!”路斯漲的滿臉通紅,單薄的身體微微顫抖着。
顯然叫馬克的小胖子佔據了優勢,他扭了扭圓筒一樣的腰,嘲笑道:“哦,路斯,開個玩笑嘛,況且你一直是我手下敗將,難道學習了半年武技,翹小辮子了?”
“老大,我……我要和馬克決鬥!”路斯被馬克激怒了,轉目看着劉信。
“馬克。”劉信繃着臉,“路斯是我們的兄弟,你的對手會有很多,但不應該是他。”
“是,老大。”馬克灰溜溜躲到幾個人身後,不敢再說什麼。
幾個人正要離開,面前突然橫住了幾個高大的身影,和這幾個七八歲年紀,身高不過一米一二的小傢伙相比,他們幾個簡直是巨人,一個個體格兇悍。長期習武,胳膊上青筋暴起,面色黝黑。爲首之人看到中間有劉信,滿臉堆笑道:“大少爺,小人有禮了。”
“羅賓,原來是屠戶的兒子。你好大的膽,既然知道大少爺在這裡,還不快讓開路。”馬克認出爲首之人,硬擠到最前面盯住羅賓。
“好說,好說。”羅賓掏了掏耳朵,笑道:“我好像聽見有人說大個子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只想讓你們明白一下,說對了還是說錯了。絕無惡意。絕無惡意!”
“難道你真想比劃比劃?”馬克握緊了小拳頭,絲毫不讓。
“正有此意,不較量一下怎麼會知道天高地厚!當然,大少爺可以過去。”羅賓閃過身子讓開一條道,竟然絲毫沒有讓其他人過去的意思。
“怎麼了,羅賓,你不知道腳下踩的是誰家的土地嗎?是不是想請黃啓大人教訓一下才清楚。”路斯知道此事因他而起,索性站到馬克旁邊,叫嚷道。
畢竟都是小孩子,劉信一聽到羅賓的話就不高興了。自從父親接手族長位置開始,整個升龍鎮都劃歸在他名下。在帝國法律規定上,擁有着和親王貴族封地同等的權力。漢始祖劉策建立大漢帝國之初,劉信的祖上就在此定居。歷經千年變化,升龍鎮如今擁有五千多居民,儼然小城市的規模,但是升龍鎮從來沒有公派官吏,地方一切事物由劉氏宗族管理。
“讓開!羅賓,整個升龍鎮都是我家的,你不可以這麼放肆!”劉信臉色冰冷,情緒上來,有些惱怒:“你想怎麼樣,羅賓,我的話不想重複兩遍,你聽清楚:我們一塊兒的都要回家,不是我自己。”
“是……不該攔住你們,可是……唉!”羅賓有些詫異,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點頭讓步。他無力的揮揮手,這夥人不情願的閃開道路。
“哼,你可記住了!”劉信緊繃着臉拉着小夥伴闖了過去。
馬克“嘿嘿”的冷笑着跟在劉信後面,食指一點一點的指着羅賓,馬克稚嫩的童音夾雜着寒意。
“羅賓,吃過飯我會在演武廳等着你,一對一,走着瞧吧,你這個傢伙!”他在**裸的挑釁比他高上一頭的羅賓,而且底氣十足。
“嗯”劉信聽了馬克的話,臉上立刻露出笑意,這話聽起來順心,總算解了心裡的一口惡氣,打得過,打不過,不能丟了這份人。
“你……馬克……”
羅賓就感覺胸口上悶悶的,一時有些喘不過氣來。同時一股無形的威壓傳遍全身,又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戰,身體劇烈的收縮、顫抖。他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要不就是走神了?若是此話從劉信的口裡說出來,倒說的過去,有六級武士黃啓的**,應該和自己差不很多,可這話是那個胖胖的小傢伙馬克說的……
羅賓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他的表情非常複雜,其中有猜疑、有不解、有惱怒、諸多的想法讓他原地呆立,憤憤的目送他們遠去。
劉信還是氣呼呼的回到家中,僕人阿三迎來嬉笑道:“我們的大少爺在學堂吃癟了,這麼不高興。告訴阿三,我來幫你擺平。對了,剛纔二少爺找過你,現在去後花園了。”
“是嗎?”一聽二少爺找自己,劉信立刻精神煥發,把火氣拋到九霄雲外,“下午有件事要你幫忙,可要記住了!我這就去見弟弟。”說着急匆匆跑着朝後院去了。
劉府後院小花園。
劉信的母親程氏正站在一大片牡丹花旁邊。這片十幾丈的區域全部種植了牡丹,經過精心修剪,錯落有致,爭奇鬥豔。花色也分了好幾種,紅的嬌豔,粉的誘人。在陽光的映襯之下,讓程氏豐潤貌美的臉更加顯得迷人。她人和花相互交映,這情景,像極了名畫家所潛心描繪而成的仕女圖。
程氏已有三十多歲的年紀,雖爲人夫,卻長得宛如十八九歲的妙齡少女,娥眉鳳目,細腰豐臀。尤其那一雙眼睛,像山中的潭水一樣清澈、純淨。
“母親。”劉信深施一禮:“前幾日弟弟和我鬧脾氣,不理我了。阿三剛纔說弟弟今天上午要找我,我是特來尋他的。”
“嗯,信兒倒是大了,我還以爲你兄弟二人都不會認錯呢,沒想到今日都轉過彎來,這一點你不如弟弟,是他先你一步。”程氏嫣然一笑,回道。
“是,信兒知錯,母親大人。”
劉信當然知道弟弟跟母親在一起,說出話就是讓他聽到。他心裡偷笑,一定是弟弟最先憋不住,主動來見自己,也好趁機端端架子。耐不住好奇心,悄悄用眼的餘光四下撒望。牡丹枝繁葉茂,林林蔥蔥,在花間竟露出一個調皮的腦袋出來。
“哥哥。”弟弟劉奉“呵呵”笑着竄蹦到劉信身前,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手裡託着一個木頭盒子,“送給你的禮物。”木頭盒子沾了少許泥巴,泥巴里還有一條蚯蚓鑽來鑽去。
“弟弟,看把你弄的,不就是讓我帶你去釣魚嗎,等學堂放假了,讓阿三陪我們一塊兒去。”劉信用袖子拂去弟弟臉上的汗水和泥巴,關切道。
“好,好。”劉奉高興的使勁點頭,眼神中閃着光亮……
中午的飯劉信吃的很快。父親因爲要陪着六皇子和虛塵子,沒有在一起吃飯。母親看他心不在焉的勁頭,便說了兩句,劉信仍是無心應着,就隨口往嘴裡胡亂扒拉了幾下,起身就走。劉奉笑道:“哥哥這麼急啊,我不會纏着你了。”劉信笑而不答,這時阿三走了來,劉信向他使了個眼色,就出去了。
“信兒怎麼回事,飯都吃不下。”程氏看在眼裡,問阿三道。
“夫人,大少爺說是有事找我,我也沒問。他還能有什麼事,無非是學堂裡受了點氣,時間一長就沒事了。”阿三回道。
“那倒還好,信兒平日裡很聽話,性格卻是倔強,你去看着他,別讓他惹出事來。”程氏摸得清劉信的脾氣,他若發起火,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主。
阿三告退,留下程氏蛾眉微鎖,凝神發呆。
劉信在外面沒有走遠,等着阿三來了,笑道:“阿三,什麼事都要告訴母親嗎,你這人,我不過是讓你幫我一下,害的母親爲我傷神。”
阿三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