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要潛水,請作好心裡準備!”胡磊盯着石壁,一字一句念道。
“是……出去嗎?”金芝輕聲問道。可能帶點緊張,她的聲音略微顫抖。
“是的!”“猴子”在石壁上重重書了一筆。
“耶!”胡磊和金芝齊聲歡呼。
“猴子”不再多寫,掮上袋子又上路了。
胡磊和金芝都很好奇:出路……究竟在哪裡呢?
但跟着沒走幾步,兩人的臉色齊刷刷地變了。原來,猴子徑直往最右邊的那個通道走去——也就是那個瀑布通道——也就是有一根疑似爲“巨蛇身子”的柱子的通道。
胡磊和金芝連聲喝止,但“猴子”理都沒理,眨眼間就消失了身影。
“胡磊哥哥,怎麼辦?那裡可是有……”金芝一時沒有了主意,她頻繁地搓着雙手。
“還是相信它吧!它既能進得來,就必能出得去!況且……我們也別無選擇啊!”胡磊沉吟了片刻,作出了最後之決定。
於是,兩人提振一下精神,趕緊追了上去。
還好,一路上沒發現“柱子”的蹤跡。
不一會兒,他們就到了那個堆滿巨型蝙蝠屍體的小湖邊。
還是一般的臭氣氤氳!
還是一般的死氣沉沉!
猴子卻突然停下了腳步,並在隨身揹負的袋子裡鼓搗起來。
胡磊和金芝不禁大驚失色:開什麼玩笑?!難道在這裡潛水?
“猴子”沒有讓兩人“失望”,它從袋子裡拿出兩套簡易潛水裝置和一根繩子,然後在石壁上寫道:“就從這裡下水!記住,一定要拉着繩子,否則會找不到虹吸口的!”
胡磊至此才明白爲什麼“猴子”一身腐臭,原來它在這個地方“沐浴”過了。
突然,金芝尖叫道:“我不下去!我不下去!”一邊說着一邊向洞外退去。
胡磊一把將她抱住,讓她不能動彈。但金芝相當倔強,竟用尖尖的指甲不斷抓摳胡磊的手。
“猴子”在旁邊眨巴眨巴地看着他們,面無表情。
“芝妹,我求求你了,再不出去,就沒機會了!”胡磊忍住疼痛,幾乎跪倒在金芝面前。
“胡磊哥哥,你讓我死在裡面算了!這個水……還有那些蝙蝠……”金芝說着說着竟然嘔吐起來。
“這……”胡磊也不知怎麼勸慰了。
突然,“猴子”跳到金芝背後,朝她脖子上狠狠擊打了一下,金芝軟軟地癱倒在了地上。
“你幹什麼?”胡磊見心愛的妞受襲,就作勢要跟“猴子”拼命。
“猴子”跟沒看見一樣,自顧自在石壁上寫道:“她沒事!給她戴上潛水裝置,你負責照顧她!那條大蛇快游過來了,動作要快!”
胡磊俯身檢查了下金芝:確實沒什麼大礙,只是暫時昏厥而已。
他不由自主地按照“猴子”的吩咐,先給金芝套上密封式潛水頭盔,然後自己也“穿戴”一新。
忽然,胡磊有個古怪的想法:這隻“猴子”配上潛水裝置會是個什麼模樣?肯定滑稽得要命!
沒想到“猴子”居然什麼裝備也不帶,只拎了根繩子,就徑直下去了。
“靠!難道它會閉氣?還是有什麼特異功能?”胡磊心中疑竇重重。
“猴子”下到水邊,將繩子的一頭緊緊繫在自己身上,另一頭交給胡磊。胡磊手裡抱着個“全副武裝”的金芝,分量還不輕,行動起來不甚方便,索性就將繩子綁在了腰際。
整個湖面其實已經看不到水了,都被黑壓壓的蝙蝠屍體所覆蓋。“猴子”站在上面用力踩了踩,但沒能陷進去。它蹲下身來,使勁將堆得很厚的蝙蝠屍體往兩邊掰。只見:靠上層的蝙蝠還是能夠整隻整隻挪移;位居下面一點的,則一碰就散,還“驚起”一灘蛆蟲。這些“沉睡中”的蛆蟲,似乎被突如其來的外力打斷了美夢,都痛苦地蠕動着。
胡磊乾嘔了幾下,連黃水都沒吐出來——肚子裡經歷數次“大掃除”,已經非常“乾淨”了。他猛地閉上了眼睛,任由猴子牽着走。心中開始羨慕起金芝:要是猴子也給我後頸來這麼一下就好了!
下到水中,胡磊感覺水還挺溫熱的,他估計是因爲微生物的分解作用引起的。
由於擺脫了蝙蝠屍體的圍追堵截,胡磊有了膽氣睜開雙眼。他一邊打開潛水強光手電,一邊極目電掃四周。
但水下的能見度很差很差,最多看得清二十公分範圍內的情況。阻擋視線的是……許許多多細長的“精靈”,這些東西在眼前上下漂浮、來回遊弋。胡磊對此進行聚光後,渾身不由起了一層厚實的雞皮疙瘩:天哪!這是什麼東西啊?仔細一分辨:原來,是無數的……乳白色線蟲……在扭動!
胡磊很奇怪:“猴子”光着個身,難道就不怕這些東西鑽進它體內?
“猴子”似乎給出了答案:它正強有力地拖着胡磊向斜下方前行呢!
“尼瑪!這傢伙怎麼跟水獺一樣,在水下力大無窮啊!”胡磊開始將注意力從線蟲轉移到此次逃難上來。
他驀得意識到:好像已經遊了一會兒了,爲什麼還沒到那個所謂的虹吸口啊?
胡磊以前讀過地理方面的著作,知道物理上的虹吸現象在比較特殊的地質環境中可以形成。
“如果這個湖裡存在虹吸口,那麼應該就在水下側面的岸壁上。可這個湖才巴掌大,怎麼遊了半天還沒游到?”胡磊很是詫異。
再感受了一下,猴子也沒有在兜圈子啊,一直是沿一個方向前進的!
尼瑪,真是太怪異了!
突然,胡磊似有所悟:這個地下的所有地質構造都和普通地質構造大相徑庭,不能以常理度之!這個湖極有可能是上小下大,而不是正常的碗形!
正在思忖間,繩子的張力逐漸小了下來,胡磊意識到猴子快接近目的地了。果然,隱約可見兩點綠光在前方一閃一爍。胡磊緩緩地靠近,發現猴子正浮在一個一米見寬左右的洞口附近,面部兩邊的皺褶在快速地一張一合,好似魚鰓一般。
胡磊不禁呆住了:天哪!莫非它在水下就是用這個方式呼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