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知道，甘氏是因爲謝復明很快就要離開她，所以現在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能和謝復明在一起，想要再多看看他，多抱抱他。
“什麼事？這麼着急？”甘氏這次的聲音放緩了許多。
平婆婆這才一臉沉重道：“夫人，表老爺死了！”
“……”甘氏彷彿幻聽了，隨後失聲大驚，“你說誰死了？！”
迷瞪瞪淺眠中的謝復明，也被她的聲音驚醒了，揉着眼睛問道：“怎麼了母親？”
甘氏卻盯着平婆婆，“你再說一遍！”
平婆婆被甘氏看得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夫人是擔心少爺不能修道吧……只是，嘆了一聲遺憾道：“表老爺死了！在和自己的妾夫人大白天的……突然死了！”見謝復明在，平婆婆還是把話隱晦了下。
甘氏笑了……先是掩脣輕笑，慢慢的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痛快，透着某種徹底的釋放，最後還哭了……
平婆婆和謝復明看了個愣怔，不由得都擔心的看着甘氏。
“母親……”謝復明小聲喚道。
甘氏聽到他的喚聲，極力遏制纔算止了笑聲，然後臉上露出難掩的悲色，“母親沒事，就是突然想笑而已。不過，你表舅死了，一大家子上有老下有小的，也是一團亂。”
“誰說不是呢。”平婆婆走到甘氏身邊，扶着甘氏慢慢往內宅走，“夫人要過去看看嗎？”
甘氏又忍不住想要笑，怕明哥兒和平婆婆再擔心，才強忍住，一口悲嘆道：“去，怎麼能不去看看，他平素對謝宅幫扶不少，定要去看看。”說到‘幫扶’兩個字時，甘氏着實咬重了些。
“那兒子也過去看看吧。”謝復明想着這個平時不喜歡，但突然聽到人死了，也挺有些遺憾。
甘氏的臉，陡地嚴肅了起來，對謝復明嚴詞否道：“不用！你就好好在家，母親自己過去就可以了。”
平婆婆也道：“對啊少爺，千萬不能去。你還太小，不能見死人。”
“不能見死人？”謝復明不解，“爲什麼？”
平婆婆回道：“穢氣啊！你身子骨單薄，染了穢氣可是要生病的。你要是生病了，夫人就會很擔心，所以千萬不能去。”
甘氏摸摸謝復明的頭，順着平婆婆的話道：“沒錯，就是平婆婆說的。你要是生病了，咱們整個謝宅都不得安寧。爲了太平，你還是不要去了。”
紅燕從房間裡出來，手中拿着一摞甘氏換洗的衣服，見甘氏和謝復明回來了，忙行禮道：“夫人、明少爺。”
甘氏看着她手中不是白色就是黑色的衣服，道：“三月三時，明哥兒他大姨着人送來幾件衣服，我記得裡面有一套淺藍白繡回字紋的？”
紅燕應道：“是的，夫人。您當時還嫌顏色太亮，要退回呢。”
“今兒就穿它。”甘氏抱着謝復明腳步輕快的朝房間走去。
紅燕有些莫名的問隨行而來的平婆婆，“夫人瞧着心情不錯的樣子。”
平婆婆也生了怪異，“你這麼一說還真是，夫人什麼時候那麼失態的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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