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個身體開始分娩後,她才又回來了,歷經一場極限之痛的掙扎,生下了小景。
可即便是她生的孩子又能怎樣,小景流的是白落桐和君子修的血。
她的極痛分娩,更像是在償還偷歡的情債。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或先苦後甜。
或先甜後苦。
總要都經歷了,纔算一因一果,天理循環。
“小景不是我的兒子?”白蘭身體忽然趔趄了一下,神識一晃,眼前開始一陣陣的發黑。
君子修伸手欲要扶她,但對上她那張臉,特別是額間的蘭花印記……便死死的定在了原地!脊背僵挺,薄脣抿成了一道冰冷的線,平時或深邃或溫和或淡漠的眼睛,現在是兩眼寒潭,望之凍骨冽魂!
便是周圍的空氣也驟然降到了零度以下。
白蘭恍若未覺,“若是小景不是我的兒子,那我爲什麼而存在這個世界?”
君子修聽到她這句話,心頭猛然一空,似預感到了什麼,急道:“夫人!夫人!”
銀灰色的瞳光開始渙散,白蘭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好沉重。
她好想脫離這個身體,遠遠的離開這個世界,哪怕是曾經去過的無間黑暗也沒有關係。只要能離開這裡,離開君子修,離開這裡的一切……
或許她早就該去投胎轉世了。皆因她曾經夢裡和他尋了一場歡好,所以才招來了這一遭孽緣。
緣斷了吧,她已經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小景是他的兒子,是她和白落桐的,不是她的!那個抱在懷中軟的好像沒有骨頭的孩子,不是她的……是她奢望了!
是她活的太孤單,一顆心無依無靠。忽然出現的一個孩子,便成了她心的救贖。
原來只是她癡心妄想。
就連他也一樣,她動了心,動了情,而他不過享受了她的熱情和激情而已……
意識在漸漸的消散,可是身體卻越來越沉重,她爲什麼還沒有輕飄飄的離開這個身體。
好像被禁錮了,根本就不能動彈分毫。
爲什麼不讓她離開?
爲什麼……呼吸漸漸歸於平靜。
君子修神色緊繃如上了箭的弓弦,凝視着倒地的白蘭。
驀地,一揮手,把躺在地上的白蘭收入了靈虛戒,大步離開了木屋。
木屋外,正有一名青雲宗的弟子在探頭探腦的找尋什麼。
但因爲君子修在外面設下了結界,所以他根本沒法靠近,也看不到裡面在發生什麼。
忽見君子修開門而出,嚇了一跳,忙道:“抱歉,打擾了君前輩。剛纔我看到一名可疑的銀髮女子進了這裡,所以來看看,別有什麼事纔好。”
君子修淡漠回道:“可能是你眼花了,這裡沒有什麼銀髮女子。”
“是,打擾君前輩了。”青雲宗弟子朝君子修躬身一禮後,轉身離開
邊走仍還嘀嘀咕咕的。好像並不認爲自己眼花了。可,回頭看,那個木屋裡已經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任何影子,便是連君子修也不見了。
“見鬼,難道真是眼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