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夫[未來空間]
詹士凜見楊久年還能笑出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嚴肅道:“久年,聽着。我們前面所遇到的險阻跟現在的相比連根毛都不算。瞧見那些霧沒有。那是瘴氣,我們進入前必須服用解毒丸,同時,還要蒙上面罩,儘量少說話。”
楊久年輕鬆地撥開了抓着自己手臂上的手,一笑:“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甚至比你還清楚這裡的瘴氣有多厲害,另外,我還想告訴你一句,我沒有解毒丸。”不待詹士凜出聲,楊久年繼續笑着說:“這就是我們這四名記者進來的目的。”
詹士凜聽到這,還不明白,那也就不用在待在軍隊裡了。
對於一名軍人來說,帶有瘴氣的沼澤,雖然危險,但是也不是沒有爬過的。但是在面對你的隊友沒有解毒丸時,你該怎麼辦?把自己的解毒丸給對方你將面對的是無孔不入的瘴氣,真的是……九死一生。
良久,詹士凜繃着一張臉,看着楊久年道:“你不應該告訴我這一點。”
是的,按照組委會的安排,他不應該告訴詹士凜,而是告訴對方,他把解毒丸弄丟了。
但是……
“對於你來說,你先是一名軍人,再來纔是我的伴侶,你要先忠於祖國,忠於人民,才能考慮到私情。但對我來說,我只是你的伴侶,在婚姻面前,我不想有任何隱瞞。”
詹士凜聽見這句話,看着楊久年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這是楊久年個人對婚姻的理念,同時,他也是在把這句話告訴詹士凜,他對他們婚姻的態度。他們的婚姻太過匆忙,但是婚後的幾天瞭解,加上這半個月以來的日思夜想,楊久年自己明白,他被眼前的特級上將人折服了。
兩人開始吃東西,他們要補償體力,要以最佳的狀態進入沼澤。
吃完東西,東西不需要再整理,拿上自己所需要的即可。在這期間,詹士凜再次檢查了一遍楊久年的被蟒蛇咬傷的地方,按理說蟒蛇是無毒的,可是這種變異的雙頭蟒,誰都無法預料它到底有沒有毒,或是隱形毒一時半會發作不了。同樣也看一下楊久年後背上被毒蟲咬傷後潰爛的地方,傷口已經沒再往外潰爛,看來上的藥已經發揮作用。
詹士凜把吃飽後就開始睡覺的小狼崽子抱進自己懷裡,用一個一塊布綁在肚皮上,再用衣服罩好。搞定這些,詹士凜對楊久年說:“要把藥吃了,出發。”
“不用,我都這樣……”
看着對方瞬間冷下的面部表情,楊久年後面的話說不出來了。
“別他媽的廢話,快吞了。”
看了一眼對方的樣子,楊久年嘆了一口氣:好吧,他成功把他家男人惹毛了。
沼澤並不是這麼好走的,坑坑窪窪,一淺一深的稀泥,剛走到三分之一時,楊久年就因沒走過這種路差一點就摺進去,還好他放相機的背部後面在臨行前,詹士凜給他卡了一塊長木,不然,真的找不到人了。
詹士凜回過頭時,楊久年的身體已經瞬間陷入沼澤地一半,霎時,詹士凜心驚膽戰,不顧自己隨時有可能陷入沼澤的危險,三步並兩步地回道楊久年身邊,嘴下喊着:“別動……千萬別動,保持住,保持住,深呼吸,保持呼吸。”
楊久年哪裡感動,但那粘稠的泥漿彷彿有自己的生命般,即使他不動也還是在不停地吞噬着他的身體,他的腳下像是有一個巨大的漩渦,要把他拉着下去一起毀滅。不知過了多久,反正在楊久年感覺是過了很久很久,他漸漸地感覺到呼吸困難,看着眼前人的身影也變得有些模糊了。可他卻還在努力地睜大眼睛,把最後一絲清明的希望寄託在眼前無比強大的男人身上。
他才十九歲,他一點都不想放棄自己的生命了。
因爲只有像這樣面臨生死時,他才發現他還有很多事沒做,其中讓他無法瞑目的是,他竟然還沒來及對告訴眼前的男人,詹士凜,我*上你。
詹士凜拿出腰間的承受力500公斤的拉力的繩索,靈活地的換了一個釦子,就往楊久年身上套,然後,吼道:“拉住。”
楊久年這時的已經有些昏沉沉的了,繩索牢牢套住楊久年的雙臂下,他這邊緩緩地地用力一拉,昏沉中的楊久年猛地一驚,看向不斷用力拉着繩的詹士凜,腦袋雖然還有點昏昏沉沉,但已知道自己改做些什麼,連忙一把抓住繩子,以阻止自己的身體繼續下沉。詹士凜側頭看了一眼楊久年,不敢過度用力,順着巧勁緩@*小說 *wWW.*class12/緩地把他向外□。不知道過了多久,意識漸漸恢復清明,這才配合着抓着繩索一點點向外使勁。
終於,死裡逃生。
危險還在,兩人不敢耽擱,步步小心地繼續向前走,走了大約半個鐘頭,突然隱約間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
走進了幾步,不用在去聽了,楊久年跟詹士凜同時看見前方的美國軍人雷克斯與同樣來自美國的記者,但他們的情況並不好。雷克斯的一隻腳深陷在了沼澤地裡,眼看着下半身就要陷入境內。
詹士凜跟楊久年不敢做他想,在這一時刻,他們顧不得上競爭者的敵對關係,顧不得國與國的關係。他們只知道,一條鮮活的生命在等待他們去救。
如果不救,他們將會後悔一生。
詹士凜在動手之前看了一眼楊久年,在看到楊久年對他露了一個‘還不敢去救人,傻站着做啥’的眼神後,一把摟過楊久年滿是污泥的臉蛋就親了一口,轉身,如一隻捷豹般飛馳而去。就像救楊久年一樣,運用了繩索,詹士凜再次把身爲競爭者的美國軍人救了出來。不過,因在沼澤地內掙扎的關係,美國軍人的腳扭傷了。楊久年一把推開詹士凜,朝他瞪了一眼,要他護好懷裡的崽子,他來架人。
此話一出,立刻引來了兩位美國人的側目。
詹士凜一手摸了摸鼻子,一手摸了摸微微鼓起了的肚皮笑了笑。詹士凜明白,楊久年這是爲了給他留□力,作爲最後的衝刺。
兩位美國人頓時風中凌亂……
十來天的時間,這位中國軍人竟然就懷孕了?
想到這,兩位美國人一同掃了一眼楊久年,眼神中出現了令楊久年抽搐的仰慕眼神。
楊久年跟美國記者架着美國軍人不敢再耽擱半秒,大約又走了半個多鐘頭,四人終於擡出了沼澤地。
帶着一身又臭又髒的污泥,楊久年在一上岸的瞬間鬆開了架着的美國軍人,轉身一把抱住了臉色有些發烏的詹士凜。在詹士凜高大的軀體裡,楊久年的身體有些瑟瑟發抖,但是詹士凜已經顧不得這些了,他一把抓住楊久年的手臂,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你剛纔……說什麼?”
楊久年抹了一把臉色的污泥,眼睛紅紅地仰視着詹士凜,聲音不重不輕地再次重複了剛纔他窩在詹士凜懷裡說的那句話:“我*你,詹士凜,我要告訴你,我*上你了……”猛地把眼前的泥人納入懷裡。年輕的特級上將已經顧不得比賽,顧不得任何東西。
在這一刻,彷彿他只要牢牢地包住懷裡的人,就彷彿擁有了全世界。
“……你知道,我等……這句話,等了有多久。”詹士凜的聲音斗的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對不起。”楊久年擡起頭看向詹士凜。
“不要說對不起。”
詹士凜溫柔的說着,在*情上面,沒有誰對不起誰。
一場死裡逃生讓楊久年看透了自己的心,也讓兩顆心終於在了一起。
而另一邊,美國記者竟然也鬆開了美國軍人,蹲在地上,嘔吐了起來。楊久年跟詹士凜瞥了一眼,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
不作他想,楊久年拿出自己的相機對着這一幕就拍了下來,不管身後自來美國軍人的咆哮,楊久年拉着詹士凜就向終點走去。
他們已經做了該做的事,不再需要對一個連軍人本質與榮耀都已經拋棄的人,多加言語!
他們並沒有走多遠的路,在一個雨水積累下來的大約兩米大的水坑旁邊詹士凜也開始出現了強烈的嘔吐現象。蹲在一旁洗臉的楊久年一見,就猛然想起他在救自己時發出來的聲音,肯定吸食大量的瘴氣,這才導致中毒。不敢馬虎,楊久年迅速把手洗了一下,要詹士凜彎下腰,伸出手就去用自己手指去摳詹士凜的口腔內的味蕾,一連催吐了十幾次,直到詹士凜再也吐不出來,楊久年這纔出聲問了一句:“行嗎?”
詹士凜一頭冷汗,臉色發烏,非常的難看,緩緩地擡起頭掃了一眼楊久年,重重地點了一頭,硬是逼出了一個字,“……行。”
楊久年架起詹士凜的隔壁,開始向前徒步行走,他看着臉色越來越烏青的詹士凜,鼻頭一酸,猛地低下頭,不知哪裡來的勁,死命地架着詹士凜就往前行走。大約徒步了三個多小時,終於走出了叢林,跨進了終點線。
而與他們一同跨進終點線的還有來自美國軍人——雷克斯。
無數人在這一刻鼓起掌來,一直守候在終點線的救護隊在第一時間衝了過來。
中國救護隊一窩蜂的衝到了臉色非常難看,明顯出現從擡進終點線就一下進入昏迷狀態的詹士凜身邊,架着他的楊久年連忙向來自中國的醫生,連忙報備了一句:“他吸食了大量瘴氣,其他地方沒有受傷。”
中年醫生看了一眼這個跟中國軍人一起第一個回到終點線的年輕的中國記者,向他說:“放心。”
聽到這兩個字,楊久年突然朝對方安心地笑了一下……下一秒,在對方驚恐中,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