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老子肯要你是你的榮幸.你竟然還這麼不識好歹.走.跟老子回去.老子倒是要看看你能跑到哪去.”先前的那道男聲再度出現.而聲音的本尊也站到了商述澤的面前.是個挺斯文的男人.有點啤酒肚.看起來應該還是外貌略招人喜歡的.不過看這人罵起人來一套一套的.商述澤由不得感慨了一句人不可貌相.
“不.我不跟你走.混蛋.我只負責送啤酒的.我是服務生.嗚嗚……我不是公主.我不走……”嗚嗚咽咽的.聽起來讓人有些掃興.龜縮着個腦袋的女子始終掙不開商述澤的手.這會兒她只以爲自己前有豺狼後有虎.心下不由蒸騰起了幾抹絕望.
逃不掉.還是逃不掉嗎.爲什麼.爲什麼啊……她不要這些男人碰她.不準不準……不要.
“你小子又是誰.”身上的酒氣頗濃.‘斯文’男子這會兒纔算是看到了商述澤.只一看到商述澤這俊朗帥氣的模樣.他心下立馬窩了一肚子火.“喲.感情還是個小白臉呢.老子告訴你.這女人是我先看上的.不管你們什麼關係.我花錢來這裡消費.這女人現在必須跟我走.”
說着.便要去扯這黑衣女子的手.
黑衣女子似有所覺一般.然而手被扣住.她除了不停地用力按着商述澤的手試圖讓他放開自己以外.別無他法.
商述澤本已是存了心思不管這事.讓這對男女自行去解決麻煩的.畢竟風月場上的事情.買主賣主的交易.他插手了未免有些亂入之感.即便這女子對這追來的這男人表現出了極強的厭惡之感.可在這樣的地方混.哪個人能簡單得了.他可不想到頭來被人當槍使.
不過.很好.他現在改變主意了.小白臉.呵.他可沒多白.這個稱呼.他受之有愧呢.
猛地將穿着黑衣的女子攬進了臂彎之中.商述澤一條長腿極具彈跳性地擊出.下一剎.那道貌岸然的‘斯文’男子便在地上打滾了起來.而他的口中.竟是吐出了一小口血.
商述澤見狀微微一笑.卻是帶着幾分惡魔的流光.“這位先生.這一腿是教育你.話.是不能亂說的.比如小白臉這個詞.我聽了.可是要生氣的.”
言畢還煞界有事地點點頭.商述澤嫌惡地望了那男人一眼.之後才鬆了手.任着懷裡的女子離開.
不過這女人的反應也着實讓人有些討厭了吧.用得着把他當病毒麼.他才這麼一鬆手.她立馬跑到了距離自己至少有三米的地方.
“這位先生.謝謝你的幫助.如果對你造成了困擾的話.我很抱歉.”女子拘束地道着歉.摸不清商述澤到底是不是好人.她又是接了句:“我先走了.再見.”
女子擡頭那一刻.商述澤看到了她的眸光.清冷.冰涼.看起來很是和善……
來不及仔細研究.那人已是跑開.轉瞬間.商述澤也便把這事情拋在了腦後.
原先和自己一起到這地兒來的人先後都出了來.看到了倒在地上呻 吟的男子.衆人有疑惑.卻也沒多事問出口.
那‘斯文’男子驀然間叫囂了一句“你護得了那賤人一時.我就不信你能護着她一世”.之後看了眼形勢.他跌跌撞撞地趕緊跑人.
結了帳.一羣人各自離開.而此時酒吧的員工休息場所.一名領事的女子看着黑衣女子搖了搖頭.“淺淺.幹我們這一行的.要守身如玉談何容易.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那名鬧事的也是小有名頭的.若不是有人救了你.就是我也沒信心能保下你.淺淺.要麼同流合污.要麼趁早抽身.出了這事.老闆是沒可能留你下來的.除非你肯和那些公主一樣.你還年輕.不要葬送了自己的人世.聽君姐一句話.還是走吧.除了來這裡.你還有很多方法可以賺錢的.”
將一個信封遞到了原淺面前.君姐拍了拍她的肩頭.語重心長地道:“淺淺.你的人生還有很多種可能.但留在這裡.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選擇.我不逼你.你自己決定.”
顫抖的手指觸上了信封.原淺眼底有片刻的委屈.旋即也便恢復了一貫的薄涼.退後一步.她朝着君姐鞠了一躬.“君姐.謝謝你.我走了.”
是的.她不能再留在這裡了.哪怕這裡工資高.可這種地方.誰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總會有那麼些人.想要把她拉下水的.而恰恰.這是她的逆鱗..她可以委曲求全.但絕不容許自己變成那些公主之中的一員.絕不.
回到家時和母親有說有笑的.原淺下廚炒了兩碟小菜.母女倆便開始動筷子.
“淺淺啊.你也快回學校了.家裡還有些水果.你到時候記得帶去.不要怕媽一人在家會無聊.媽顧着生意.日子老充實的.”給女兒夾了一把炒肉.原母許華婧孜孜不倦地叮囑着.
原淺柔柔地笑着.忙着答應.“我知道.媽.你女兒哪會虧待自己.媽.你若是什麼時候閒着了也可以到隔壁和吳嬸說說話.吳嬸的孩子都不在身邊.她想來也是挺寂寞的.”
“是啊.所以說還是女兒好.你吳嬸的兒子個個事業有成.可逢年過節的也沒見有哪個肯回家來看看.老來無兒女相伴.這人生該有多孤獨.”許華婧感慨了一聲.心道還是自己閨女貼心啊.
原淺收拾了碗筷.之後便幫忙着去打理家裡的小店鋪.這間小店鋪主要賣的是些瑣碎的雜物.偶爾碰上有什麼大節日.這小店鋪倒也能賺上點小錢.然大多時候.這裡都像是現在這般.冷冷清清.悽悽慘慘的.
“淺淺.要不你先去睡會吧.媽看着就行了.”昨夜上夜班.今早還上早班.原淺此刻的確是倦了的.沒有逞強.她轉身朝着二樓去了.
也正是這麼恰巧一個轉身的功夫.她沒有看到隨之而來的一羣人.
商述澤等人倒是想不到漢南這大地方還有這麼算是破舊的地兒.若是來箇舊城改造什麼的.這一片的房子可能就得被強行拆遷了.
一行人買了水.而後纔打算離開.許華婧沒想到自己在這裡坐了這麼一會兒就能賺上幾十塊錢.這下子她稍顯滄桑的臉上也是浮現出了一抹笑痕.
若是細看也可發覺.許華婧年輕時定然也是個美人的.不然也不會生出原淺這樣漂亮的小孩.這可嘆.她生了這貼心的女兒.卻偏偏給她選錯了父親……
開學季.
蘑菇頭似乎是漢南大學大一女生的標誌性特徵.漢南大學有明文規定.但凡參加軍訓的大一女生必須剪短髮.齊發不過耳.而男生.則只是比光頭稍微好上一些.這麼做也是方便學生打理自己的日常生活.畢竟軍訓期間被累得苦趴趴是常有的事情.再要來折騰頭髮.那叫一個耗事.再者剪了頭髮精神好.能看出漢南學子的朝氣不是.
商述澤被分配到了經管學院當教官.
經管學院的大一年級有十八個班.而經管在漢南大學也是實力很強悍的一個學院.每個班被粗略劃分成一個排.而商述澤帶的是七班.也就是七排.這一屆的經管學院有四個大二和兩個大三的學生要補軍訓.因爲她們該軍訓的時候都幹別的事兒去了.商述澤所帶的七排.恰好便有一個大三的女生.作爲特例往往容易被人記住.所以商述澤在見到那女生之前腦中便微微有了個印象.那個女孩.叫原淺.
軍訓的時長爲一個月.看着眼前這一張張稚嫩的臉.商述澤難得笑了.眸中類似於報復的感觸在他心內慢慢醞釀了開來.他姿勢從容地.先是朝着衆人敬了一個禮.
經管人多.訓練的主要地點是在學校的西區田徑場.這地方大.容了三個學院的人.而商述澤帶的隊伍.選在了一片..唔.任你抹多少防曬霜都沒啥用的地兒.
起先.學生們苦哈哈地叫得很歡.在場的哪個不是在高考場上浸淫出來的人.男生還好點.畢竟沒事還出去打個籃球什麼的.至於女生.要麼就瘋狂地在陰涼角落做題.要麼是千金小姐怕這怕那.這麼一聲哧哧呼呼的.正常.再正常不過了.
商述澤摸摸下巴.笑得意味很深遠.
“你們都知道.我是你們的教官了.”輕巧的一句問話.莫名地滲透着幾分寒意.
在場好一部分人突然間打了個寒噤.
“知道你們現在像什麼嗎.”好似在發問.然而下一刻.他毫不客氣地道:“泥巴.糊不上牆的那一種.”
底下有私語竊竊.邊上一女子穿着迷彩服.粉白的脣微微抿起.
“好了.我暫時也不打擊你們了.言語打擊你們不會長教訓.從這一刻開始.不能達到我的標準的.我會讓你們好好嚐嚐什麼叫真正的痛不欲生.想必.很有意思.你們說呢.”於是這一番話落下後.開始有男生在心內吐槽:坑了個爹的.不會攤上個魔鬼教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