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漸漸的駛出了這片山區,遠處的山嶺在黑暗中起伏,像是一支支耐心的巨獸。
火車慢慢的向鐵嶺駛去,範傑和雲子坐在包廂裡,面面相覷,雲子突然“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村上君,怕是你想多了!”
範傑也有些不明所以,要是真有人有什麼想法,剛纔那片山區就是最好下手的地方。姐姐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沒事也好,雲子,再有一兩個小時就到瀋陽了,這一趟出來可真累呀,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
“恩!”雲子靠在範傑的肩膀上,輕輕應聲道。
範傑一手摟過雲子,靜靜的望着窗外,享受這片刻的溫存。
火車又向前行駛了一段時間,慢慢的一座鐵橋隱隱出現遠方,那是遼河大橋。
一道人影從廁所裡閃了出來,剛纔的那個胖乘警正在兩節車廂連接處跟一個女列車員說話。
兩人相互使個眼色,胖乘警藉口支開那名女列車員,兩人不動聲色地來到車廂門口,胖乘警迅速擰開車門,飛身跳到兩節車廂連接處,一點也看不出肥胖的樣子。
胖乘警極爲熟練提解車鉤,在這個年代火車連接掛鉤很簡單,沒有那麼複雜。
前後兩節車廂分離後,火車上放風的人將胖乘警拽上車,兩人迅速的躲到了門後。輸入字幕網址:нeìуапgе·сом觀看新章
火車頭載着前邊車廂隆隆而去,失去動力的兩節貴賓車廂依靠慣性向前滑行,由快漸慢……
由於通訊十分落後,火車被摘下兩節車廂,尤其是在晚上,走的又是直線,要是不注意,很難被火車頭司機發現的。
火車頭的正副司機也根本沒發現這一切,他們正坐在四面透風的駕使室鐵窗前,都歪着脖子向前方瞭望。
兩個焚火作業的司爐工,揮着鐵鍬輪番往鍋爐填煤,用繁重的體力助機車動力,蒸氣機以每公里半噸煤的消耗,傳動着笨重的機械,鋼輪磨擦在鋼軌上,發出隆隆巨響,鋼軌伸向遠方,交匯在遙遠地平線上。
而脫了鉤的兩節車廂,則是緩慢的滑行到大鐵橋上,最後停了下來。
範傑首先察覺到了不對,火車怎麼又停了下來。他起身拉開車窗,朝車外望去,果然,在這一方天地間就只剩下這兩節車廂了。
就在此時,從大橋兩側下面傳來一陣陣的嘈雜聲,不停的有人影從橋下鑽了出來,朝着兩節火車車廂衝了過來。
“殺呀,搶呀!”興奮的神情溢於言表,似乎金錢美女就在前面!
這是土匪呀!
範傑趕緊縮回頭,回頭看了眼有些驚慌失措的雲子,範傑拍了拍雲子的肩膀說道:“沒事的,雲子,有我在不用擔心,來,乖,低下頭。”
“恩!”雲子很順從爬進了牀底。
“砰!”範傑再次探出頭時,便直接開槍了,雖然天色已黑,但是卻並沒有妨礙到他的射擊!
“砰!砰!”連續五槍,離火車最近的五名土匪瞬間倒在了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死了。
剩餘土匪的腳步立刻放慢,就在此時,別的貴賓包廂裡也有人緩過神來。能上火車貴賓包廂的,大多數是日本人,要麼就是滿洲國的達官顯貴,當然也少不了不少的保鏢,聽到槍聲後,他們的包廂裡也有人探出頭來,開始試探着朝車廂外開始射擊!
然而土匪們畢竟人數衆多,又從鐵橋的兩側向這裡跑來,範傑剛纔的射擊也是佔了出其不意的便宜,果然,很快的土匪們就開始朝車廂射擊,邊行進邊射擊!
範傑的槍法還算是準一些,別人在這黑暗之中也只是盲目射擊而已,很快,土匪們就已經接近了火車車廂。
範傑皺了皺眉,他朝着土匪連續射擊,兩個彈夾射完,外面的土匪們已經倒了一大片。
就在此時範傑包廂的房門響了,範傑皺了皺眉,一邊換彈夾,一邊開口問道:“誰?”
“是,我!川端康成!”車廂外傳來川端康成的聲音。
範傑極爲謹慎的走到門口,拉開房門,果然是川端康成,通道里面已經開始亂了起來!日本人還好一些,遇到外敵侵入的情況,他們都曾經有過訓練,倒是滿洲國的人,養尊處優多時,此時不亂起來纔是怪事。
川端康成閃身進來,兩眼一掃,就看見渡邊雲子已經多到了牀鋪下面。
範傑趕緊關好門,他甚至將門鎖直接破壞掉,就是外面也沒有辦法進來!
範傑和川端康成兩個人對視一眼,川端康成已經站在窗口,開始對外射擊,不得不少,川端康成的槍法也是不錯的,一個彈夾下來至少幹掉了三個土匪。
隨着土匪越來越近,貴賓車廂裡的這些人的槍法也越來越準。
範傑在川端康成回來更換彈夾的時候,馬上探出頭去,繼續射擊,開始對土匪進行壓制,不能說是一槍一個,至少也幹掉了五六個。
就在此時,通道里傳來幾聲尖叫,範傑和川端康成對視一眼,就知道,土匪們已經從車廂的兩頭闖了進來。
兩人默契的沒有理會,繼續朝外射擊。
此時土匪們已經衝上了車廂,他們開始一個包廂,一個包廂的進行清理,慢慢的朝這邊越來越近。
8號包廂和9號包廂就在火車中段,隨着朝外射擊的槍聲越來越少,一個包廂一個包廂的淪陷,土匪們已經來到了8號包廂外面。
一個帶着一隻眼罩的獨眼龍在胖乘警的引領下站在門外,胖乘警趕緊利索的用鑰匙插入8號車廂的鑰匙孔,使勁一歪,怎麼打不開,胖乘警又使了幾下力氣,還是打不開。
“怎麼回事?”獨眼龍低聲問道。
“老大,鎖被破壞掉了,打不開!”胖乘警低聲說道。
“什麼事情也辦不好!”獨眼龍開口罵了幾句,掏出手槍,朝鑰匙扣連開了好幾槍,然後使勁用腳一踹,“嘭”,門立刻就被踹開了。
土匪們打開包廂一看,裡面早已經沒有人了。
“人呢?”獨眼龍走進包廂,包廂裡面不僅沒人,連行禮都沒有一件!
“怎麼回事?”獨眼龍看了一眼緊閉的車窗,皺着眉頭朝胖乘警問道:“你不是說,這裡面有兩個人嗎,人呢?”
胖乘警一哆嗦,“在四平的時候,人都還在的!”
“廢物!”獨眼龍罵了一句,又在包廂裡仔細看了一眼,這才走出了包廂。
他在一名手下耳邊嘀咕了一句,這名手下立刻就跑了出去。
“走!”獨眼龍接着朝9號包廂走去,胖乘警趕緊用鑰匙打開9號包廂,9號包廂也是空的。
獨眼龍恨恨的瞪了一胖乘警一眼,胖乘警臉上汗都下來了,他哆哆嗦嗦的回答道:“老大,他們肯定是躲到別的車廂去了!”
“哼!”獨眼龍冷哼一聲,接着搜查下去,他們有自己的既定目標,別的能撈到最好,撈不到也就算了!
果然就在10號包廂外,一羣人站住了,獨眼龍上前使勁的拍了拍包廂門,喊道:“姚老闆,姚會長,你還是自己出來吧!不要讓弟兄們爲難!”
姚會長,就是姚錫九,哈爾濱商會的會長。姚錫九本是山東黃縣人,他年輕時後從老家跑到哈爾濱打拼,做過警察巡官,黑白兩道,心狠手毒,因此賺到許多昧心錢。靠這些黑錢,他開設賭館妓院,搞房地產,買賣越做越大,勢力越來越強。
這幾年,姚錫九用錢買來哈爾濱商會會長位置,取得市議員資格,是哈爾濱工商界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角色。這一回他本來是帶着新娶的四姨太回山東老家的,沒想到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