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天色已晚,步、衛兩人連聲告辭,劉辯送到門外,這才輕輕說道:“請貼過幾日定然送到,兩位將地址留下就好。”
看着兩道身影消失,劉辯點點頭,輕聲笑道:“這位步子山,果真是個有趣的人物,他那妹妹,定然更加有趣。”
……
送走步騭之後,劉辯來到密室,甄堯起身說道:““校長,馬都買好了。”
“你們猜到沒有?咱們買滇馬作什麼?”
劉辯笑着問道。
高顥搖搖頭,“校長,我和景行已經合計了不短時間,但想不出校長買滇馬的意圖,滇馬又小又瘦又矮,拿來做甚?”
“當然買來養起,用最好的飼料,這幾日好好養,有大用”劉辯看着兩位學生,“世事洞明皆學問,不要以爲光是兵書上的纔是知識。”
“諾。”
“大漢的馬類很多,不同類別的馬有不同的特點,這叫細分化,爲將者要有無畏之心,也要有鑽研的精神。”劉辯說道
“營救劉和的線路本校長已經規劃好了。”劉辯在地圖上畫上一條彎彎曲曲的線條,“這條路看似偏遠,但卻安全,所以咱們需要滇馬,滇馬雖然矮小,不適合作爲騎兵使用,但耐力卻是最佳,走長遠的道路,任何馬也追不上。”
“校長,這條逃亡路線可真夠曲折的呢。”高顥嘖嘖有聲。
“只要你們完成了任務,再將張狂和隋玉一起叫來新蔡,本校長帶你們進行戰地實習,噹噹破虜將軍的參謀。”
“好咧!”一聽校長要帶自己上戰場,高顥樂得合不擾嘴。
拿出一包東西,劉辯笑着對陳叡說道:“公孫衍的戰馬,就交給上允你了。”
“校長,這是……”
“這叫巴豆,爲大戟科巴豆屬植物巴豆樹的乾燥成熟果實,將它下到戰馬的飼料中,就會……”
陳叡聽劉辯說完,臉上全是笑容,“不想還有這麼好的東西,作戰時下到敵人的肚子裡,一定是道美麗的風景。”
劉辯也笑着說道:“所以,這也算是戰略資源,絕對要保密,不能外泄,至於下藥的時間,到時等通知,一定要拿捏的很準才行。”
“諾。”
陳叡應了一聲,“校長要的那些燈籠已經全部準備好,隨時可以使用。”
劉辯看了看天色,“今晚,就讓壽春才子們見識一下什麼叫才高八斗!”
……
壽春城,寶珠樓。
雖說今夜只是名士們小型的聚會,與會的也不過是沒有多少名氣的豪門才俊,但在美酒和歌姬們的推動下,氣氛依然越來越熱烈。
漢末聚會成風,置酒歡歌是豪門必然的生活,聚會上的作品都是即興之作,一般在小範圍中流傳,能得到衆人讚美,能到歌姬們崇拜的眼神,就已經很滿意了。
喜歡才子的歌姬們在牀上不但溫柔,還會使出渾身解數來取悅男人,以求讓才子們爲自己單獨寫上些歌賦,沒準能讓她們一鳴驚人,豔壓諸芳。
一名歌姬正在雕花欄杆旁和姐妹們私語,突然天下掉下來一張薄薄的物件,正罩在她滿戴珠翠的頭上。
“呀……姐姐被天上掉下的手帕打中了。”
“沒準是哪個神仙的情書呢。”
“快拿來看看。”
幾個歌姬頓時嚷成了一團,那位被打中的歌姬拿起那紙張,發現上面有一首詩,不禁仔細看了起來。
見紙上有字,八卦之火在這羣歌姬心中熊熊燃燒起來,瞬間都圍了上來。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倚斜欄。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紅衣歌姬輕聲唸完,眼淚不知不覺就掉了下來,幾位歌姬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快來,快進來。張公子寫了一首好詩。”房間裡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屋裡張公子等到鮮花和讚揚,正在洋洋自得,見進屋的幾名歌姬臉上,並無喜色。
幾位公子不由奇怪起來,正準備開口發問,卻見紅衣歌姬手上的紙張,有一位手快的公子搶過來一看,屋裡頓時清靜了下來。
……
小院風涼,一道倩影站立,看着天上的明月,彷彿和嫦娥仙子在聊着私房話。
“妹妹,當心天涼,寶珠樓不是有人約你吟詩嗎?爲何不去,卻在這裡一人賞月呢?”
步騭回到家中,看到妹妹正在對月發呆,不禁笑了起來。
步練師微微轉過頭,露出一張絕美嬌顏,笑了笑道:“不看也罷,那些才子遣詞雖異,但大抵都是“歡娛苦短”之類,哀婉悽楚,毫無新意,耳朵都快要聽出繭來了。”
步騭苦笑一聲:“不知寶珠樓那些才子得知小妹這樣形容他們,心中會作何感想?”
步練師正要開口,忽然擡頭望向上方,步騭也心有所感,擡頭望去,陡然看到一點細微的火光閃了一下,隨後便有一團白影從天上掉落,落在了兩人腳邊。
“這是……”
陡然有異物從天上掉落,步練師心中起初有些驚嚇,待到看清腳下的東西時,俏臉上才閃過一絲恍然,俯身撿起腳邊之物,開口道:“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天書?”
“上面有字,看看寫的什麼。”短暫的愣神之後,步騭盯了一眼妹妹手中的天書,臉上浮現出了饒有興趣的笑容,笑着說道。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是女人,步練師神色間有些猶豫。
“這……恐怕不是君子所爲吧?”
“妹妹你可是小女子,本來就不是君子……”步騭輕笑一聲,從妹妹手裡拿過天書來,打開後卻是一幅畫。
只是簡單的線條勾勒,沒有任何色彩的渲染,但偏偏就是這些簡單的線條,卻勾勒出了沙場征伐之氣。
從未見過這樣的奇怪的畫作,步騭一時間愣在了那裡。
“這是神仙畫的嗎?”步練師俏臉上也不由的浮現出了驚異之色,“師師一看此畫,彷彿就置身於疆場之上,只恨不是男兒身,揚馬提刀護我大漢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