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祖本想賦詩一首,以壯情懷,聞報後便也顧不上了,“全軍回師西陵,蘇飛領五千人馬前去南新、安陸拒敵,有事速速來報。”
孫策和隋玉帶着幾百士兵也是拉出了很大的架勢,五十名一組的斥侯遠遠將沿途鄉民趕得四處亂飛,一路揚起的煙塵看上去很是有些氣勢。
“報……黃祖已經回軍南岸,兵分兩路,看架式要固守江夏。
“常安兄,咱們該撤退了,撞上蘇飛的大軍,可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隋玉聽完孫策的話,哈哈大笑,“是啊是啊,山中無老虎,咱們猴子稱霸王,現在老虎來了,咱們就該溜了。”
“全軍轉向,再渡漢水。”孫策也大笑着發佈了命令。
……
襄陽太守府的氣氛有些壓抑,劉表呆坐在主桌上,看着桌上的兩封信,臉色不停地變化着。
“諸位,黃祖和蔡瑁都說敵軍主力在他們那邊,你們說說,這孫策到底會在哪裡?”
劉表入主荊州以來,和荊襄各位大族士家都是哥倆好,大家天天吟詩賦詞,談理想,聊人生,不亦快哉,衆人還第一次聽到刺史大人說話這樣的低沉。
蒯氏兄弟眼睛低垂,紋絲不動,其餘諸人見這兩位正主不說話,都將頭低了下去。
“異度,你來說說。”劉表無法,知道蒯越對自己讓蔡瑁領兵有意見,但現在軍情如火,也只好強裝笑臉問向蒯越。
蔡氏昨日在榻上又玩了一套《鳳鳴岐山》,將劉表爽得差點下不了牀,這腰現在還在隱隱作痛呢,心中暗想蔡氏姐妹牀上戰力無雙,黃承彥那老腰能受得住幾次搖擺呢?
蒯越見主公口氣中有討好的味道,這才長嘆一聲,“如越所料不料,孫策主力在南,和黃祖對峙,而德珪那邊必是疑兵。”
劉表心中一沉,分辯不清蒯越這是氣話還是真話,卻見蒯良也出聲道。
“要是孫策想圖謀江夏,倒也無妨,黃子玉在江夏經營多年,防守上絕無問題,區區幾千人馬,在江夏根本翻不起浪花,良所慮者,是孫策到底有什麼打算。”
蒯氏兄弟流露出的擔憂,影響到大堂上所有人員,劉表再也顧不上去考慮蔡瑁,“現在敵情不明,我們又該做些什麼呢?”
蒯越抱拳道:“還請主公恕罪。”
劉表大奇,“異度何罪之有?”
“越實在擔心蔡瑁大意之下,局勢不可收拾,所以私下已派人去荊北,讓文仲業帶兵回來,以防萬一。”
堂上聽完這話,頓時嘰嘰喳喳起來。
劉表先是一愣,表情變幻了幾下之後,慢慢顯出歡喜的表情,“有異度在,襄陽無憂矣!”
……
又是豔陽天,沒有十八歲的哥哥,只有張狂在那裡烤着野兔。
“這蔡瑁是真跟咱們耗上了,這兩天也不攻擊,咱們現在每天可是隻有二頓飯了,還要算上這些野味。”高顥剛打熬完筯骨,正躺在大石上休息。
劉辯嘴中的草根也變成了枯黃之色。
“故事也講的差不多了,過了今晚,明天咱們便從後山撤退,繞到他們身後,給他們來記狠的。”
聽見校長終於下達命令,兩名學生都睜大了眼睛,張狂長嘆一聲,“人生最苦是離別,真是捨不得這個地方啊!”
“要不你留下?”劉辯輕聲問道。
“沒有離別的痛苦,哪有相聚的喜悅,校長,某早已準備好了。”張狂很怕校長將自己留在這裡,立即撕下兔子的後腿,遞給了劉辯。
看着口是心非的學生,劉辯在免腿上扯了一大塊肉,正欲說話,卻聽山下突然響起了戰鼓之聲。
三百勇士聽到聲音都愣了一下,劉辯卻將兔腿扔給張狂,站起身來,向下面看去……
孫策將黃祖調回南岸之後,並不遲疑,帶着人馬向北而行,徑直向着桐柏山而來。
蔡瑁一直認爲敵軍就在山上,派出斥侯之後,在山下築起工事,只想着將山上之人困死,天天在軍營中進行活動,趁此機會拉擾荊襄大族。
蒯氏兄弟才名太盛,雖然有姐姐的無雙牀技,蔡瑁還是沒有自信能壓倒蒯家,趁着這個機會,正好與一衆官員私底下建立關係。
劉先本想告辭回襄陽,卻被蔡瑁含笑扯住,軟磨硬泡之下,也抹不過情面,只好住了下來。
這天正在帳內吟酒賦詩,卻聽一聲炮響,孫策率領五千士兵從南面而來,將蔡瑁的一萬人馬堵在了山腳下。
蔡瑁毫無心理準備,主要將領都在喝酒,孫策兵馬炮聲大作,吼聲震天,荊州軍立即就亂了。
不少土兵沒有組織,像無頭蒼蠅般從山上衝了下來,卻見山下兵馬排成陣列並不阻擋,還善解人意的留出了左邊一條下山的通路。
看着川流不息的士兵紛紛隨着那條通路四散而逃,孫策對甄堯一豎大拇指。
“景行兄大才,圍三厥一的戰法,竟然能這般使用,效果還出奇的好。”
甄堯擺擺手,“這些都是校長平時講的,我們在學校還有很多書,其中也有兵法戰例,不過都放在圖書館中,不許帶出來。”
孫策表示理解,“這樣的兵法,當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景行,策已經決定,打完這仗就去中山,有景行幫忙介紹,相必策一定能進學校學習。”
“伯符勇猛善戰,戰略眼光都是高人一等,我想校長肯定喜歡,沒準以後一代名將就是伯符兄你啊!”
“老子英雄兒好漢,怎麼樣策也不能弱了父親江東猛虎的名聲啊!”
“哈哈哈哈。”兩人快意的大笑起來。
看着山下跑下來了不少士兵,算算時辰之後,孫策自語了一句,“差不多了,再放,就將大魚放跑了。”
甄堯點了點頭,“大魚跑了,咱們可就白辛苦一場了。”
孫策將手一揮,“弓箭手準備。”
江東軍立即將口子用大樹堵了起來,弓手一陣威懾性散射,山腰間頓時安靜了下來。
甄堯整理了一下儀容,正準備動身上山,孫策伸手攔住,“景行兄,會不會有危險呢?”
甄堯微微一笑,“校長早就講過,對於兵無戰心的敵人,談判是一種很好的方法,我正好去將校長接出來,荊州軍又不認識某,並無危險。”
孫策想了一想,放開了手,“如此策就領着軍隊好好休整,等着景行兄的捷報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