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士卒們見將領先逃,發一聲喊,不少人將手上的糧車一放,只恨爹孃少生了一條腳,爭先恐後跟着蔣欽散去。
也有一些在後面的士卒,慌慌張張的推着糧車飛奔,想來是爲了保留住這些糧草。
韓猛見狀哈哈大笑,用長刀砍翻一部糧車,看着刀尖下滑落出來的糧食,再看着敵軍慌不擇路,不向高山上跑,卻往山谷中飛逃,更是下定了全殲敵軍的決心。
蔣欽奮起餘勇又接了韓猛兩招,兵器又被大斧敲飛,只好再度敗下陣來。
一追一逃,不多時韓猛率軍已經衝進了山谷。
“嘩啦啦。”
兩邊山上推下無數的樹木和山石,將袁軍的歸路徹底阻斷。
“不好,中計矣!”頭腦發熱的韓猛終於冷靜了下來,勒住戰馬四顧一看,發現後方煙塵滾滾,山石砸得後隊人仰馬翻慘叫連天,不禁又氣又急。
“向前衝,跟着敵軍衝出去。”
韓猛眼前後路被斷,硬着頭皮指揮兵馬向前衝來。
卻見敵軍將糧車擋住道路,舉火一點,頓時烈焰淘天,那些糧車中根本不是糧食,全是引火之物。
一聲梆子響,山上射下無數火箭,更投下不少的引火之物,山谷內頓時如同打翻了老君的煉丹爐,溫度直線上升,山邊的小草和樹木全部葬身火海。
看着下面成了火的海洋,甘寧狠狠一拍山上的樹幹,“軍師,鄔縣終於拿下來了。”
郭嘉臉上沒有半分的喜色,“剛接到消息,審配裡應外和,鄴城已經失守,主公危在旦夕。”
……
劉辯的情形並不算太糟,手中有三千可用之兵,連夜組裝調試完畢上百架投機車和牀弩,公園中的中山軍士氣高昂,並未受到多少城破的影響。
袁紹不知道自己犯了大錯誤,給了劉辯準備的時間,沒有第一時間向公園發起進攻。
史偉長期在鄴城和南皮經營,這招瞞天過海,敵軍沒有料到這個新建的鄴城公園纔是劉辯在鄴城最大的倚仗。
漢末時代那裡有什麼公園,再聰明的人也沒有這樣的超前意識,讓審配精心策利的奪城之戰未能竟全功。
“只要守住,就有辦法!”
主公的八字方針讓大家心中安穩了許多,看着袁軍在公園外開始集結,所有的投機車也做好的準備。
“主公,這石彈不夠,如之奈何?”
盧音悄悄走到劉辯身邊,小聲問道。
劉辯聽完神情並沒有變化,繼續在臺上大肆鼓舞着士氣,一邊的史偉卻笑了起來。
“子優,你笑什麼?”盧音沒好氣的說道。
史偉作爲劉辯的親傳學生,對盧音很是尊敬,並沒有計較她口氣上的無禮,對於主公身邊的女人,那枕頭風的可怕,象他這樣的人物如何會不知曉。
“盧將軍,這個公園,其實就是主公精心準備的堡壘,看看那一片石林,只要撤下來,不都是石彈嗎?”
盧音妙目一亮,細細看着那一大片石林,心中頓時對主公的崇拜猶如滔滔江水。
這一計謀劉辯是按照宋朝軍民守開封時的招數想出來的。
北宋末年,金兵拿下太原後長驅南下,圍攻北宋都城開封,當時宋軍的武器先進,但石頭不足,負責守城的丞相李綱和西軍統帥种師道靈機一動,將宋微宗最喜歡的花石綱盡數拆卸,用來作爲炮彈,終於打贏了第一次開封保衛戰。
宋微宗的花石綱讓江南人民苦不堪言,由此爆發了轟轟烈烈的方臘起義,不過這些石頭,最終落在了敵人的頭上,也算讓那一路上的累累白骨有了一些安慰。
當初修建鄴城公園時,劉辯便讓史偉建了一片石林,一來可以作爲風景增加公園收入,二來正好可以作爲投石機的炮彈。
爲了冀州,劉辯作足了功課,沒想到最後這些成果都派上了用場。
“請何漢興出來說話。”
袁紹的聲音響了起來,聲音中充滿了勝利的味道。
劉辯灑然一笑,走上了公園的圍牆。
“袁太守,何某請你去盧奴城觀賞花燈,而不是侵犯鄴城,看來你是走錯了地方,要不及時退軍,恐怕就會錯過美麗的花燈會。”
袁紹看着劉辯那副平靜的模樣,心中的喜悅不翼而飛,身陷絕境的對手,本應看到他灰敗的神情,現在這種情況,讓他隱隱有了一些不安。
“何漢興,明人不說暗話,形勢比人強,現在你沒有談判的資本,如能將中山郡相讓,紹願意封將軍爲揚武將軍一職,並且允許你自領一軍,這樣鄴城就不用流血了。”
“是啊,鄴城流的血已經夠多了!”劉辯感慨道:“袁太守,你的南皮成可沒多少兵馬,就不怕公孫瓚突然南下?”
袁紹一愣,臉色垮了下來,旁邊荀諶開口說話。
“聽聞漢興將軍曾經在陣前罵暈過戲志才,諶並不想憑藉三寸不爛之舌來遊說於你,只是爲了民衆和你麾下的士兵作想,希望將軍出來投降。”
劉辯看着這荀家三傑中的老二,語氣溫柔了下來,“不知道文若有沒有書信於你,在昆陽,他可是峰的階下之囚呢,聖人云‘不可以在同樣的地方跌倒兩次’,友若兄萬不可大意呢。”
荀諶見他輕鬆而談,一時間摸不準劉辯心思,劉辯卻不再與之說話,而是看向袁紹右邊的中年文士。
“審正南,峰早該想到是你,如此這般長期不聞世事,正是所圖甚大啊!”
審配面無表情,“何太守知曉的太晚了,配早就欣賞袁公的求賢若渴,冀州在他韓文節手上,只會越來越弱,只有在袁公的帶領下,才能顯現出它的輝煌。”
聽着審配的話,袁紹高興的滿臉通紅。
“啊呸!”
劉辯知道審配是一名忠臣,性格剛烈無比,即已投靠了袁紹,自己是怎麼也招慕不到他了,也就歇了這份心思。
“袁氏一門,包藏禍心,自十常侍亂政已來,上下其手,運作董卓入京,害我叔父,將好好的大漢朝廷攬得四分五裂,袁本初在北,袁公路在南方,一南一北,其心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