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一早,將這些孩子全部投入訓練。”
這是林超在離開軍營以後說得一句話,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之所以匆匆離開,是因爲下人傳話,邪陳回來了。
一邁入會議大殿的大門,林超就看到只有邪陳一個人大搖大擺的坐在家主的椅子上,其他人一個沒有,連個伺候的下人都沒有。
“你又幹什麼天怒人怨的勾當了,人呢?”林超瞪了邪陳一眼,問道。
林府不可能這點待客之禮都不懂,讓邪陳一個人在議事大殿裡面帶着,連個奉茶的侍女都見不到。所以,肯定又是這小子使壞。
某貨很無辜的攤了攤手“他們來了又都火燒屁股似的跑了,我猜可能是吃了壞的的食物,集體拉肚子吧。”
林超翻了個白眼。
玄虛階強者也能拉肚子,你還真特麼敢說。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林超又問道。
“你看我的修爲。”
邪陳嘿嘿一笑,氣場全開。
玄形階初期!
“草!”
這一幕,不用想也知道九轉天魂草的一片葉子落在了邪陳手裡,而且還被他給使用了。
伸出一隻手,林超道:“我之前給你的那一片葉子呢,拿來?”
送給林超的一個超級大的白眼。
丫的,到了本公子手裡的東西你也想要回去,門都沒有。
林超無奈,只好一揮手,將那片九轉天魂草葉子上面附着的神念,也一同給抹除了去。
現在這枚葉子徹底的改姓邪了。
“瀟瀟,把我師尊請來。”林超回過頭對着寒瀟瀟說道。
寒瀟瀟走了以後,邪陳也把目光留意到了林超身後:“這個丫頭片子是誰?”邪陳指着幽幽問道。
“月閣的人。”林超道。
邪陳聞言無精打采的“哦”了一聲,顯然是興趣缺缺。
“你說誰是小丫頭片子?欺師滅祖的毒邪公子?”身後,幽幽冷笑道。
豁!
一股極端狂暴的氣息須臾間瀰漫整個議事大殿,氣勢的中心點,邪陳怒髮衝冠,拍案而起。
這一狀態下的邪陳,林超從未見過。
額頭上青筋鼓跳,眼神冰冷的宛如一隻惡魔,配合哪一張面具,竟然有了平日裡活閻王的一點神韻。
“你-說-誰-欺-師-滅-祖?”邪陳咬着牙,一字一頓,那濃烈的殺機,連林超見了都覺得渾身冰涼。
幽幽只有玄虛階中期修爲,哪受的了這種壓迫。
當下小臉雪白,卻死咬住嘴脣不說話。
林超上前一步,將幽幽擋在身後:“你抽什麼風?”
“滾!”
然而,面對林超的質問,邪陳只是一聲壓抑到極點的暴吼。
彷彿一條蟄伏的兇龍在酣睡之中被人將逆鱗連根拔起,那種怒,幾欲焚天!
林超皺起了眉頭,眼神閃爍。
難怪他的師尊和寒瀟瀟一直告誡不可以和邪陳走的太近,這小子的邪性勁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但讓林超退讓,邪陳貌似還差了點火候:“不管你是因爲什麼動怒,幽幽還只是個孩子,她修煉的功法要求的是赤子之心,你明白?”
聽到赤子之心幾個字,邪陳才稍稍壓下去了心頭的怒焰。
但仍舊鐵青着臉:“這一次,我給你面子,不殺她。但你記住,你欠我一個人情和一條命。”
“你是在威脅我?”林超臉色漸漸難看起來,這邪陳做的似乎有些觸犯林超底線。
而在林超發怒之際,邪陳卻突然變臉。
一下子變得不着調:“隨你怎麼想。”
翻了個白眼之後,邪陳又懶洋洋的躺會了椅子上。只是微眯的眼角,不時有一道道精光閃爍。
“哼。”
林超一幅衣袖,心中也升起了一股火氣。
但現在林府的局勢還不適合跟邪陳翻臉,再者說,也不至於。
會議大殿之中,一時間氣氛有些沉悶。
林超擔心幽幽心裡承受不了剛剛的殺氣,趕忙拉住她的小手,悄悄的渡過一縷精純玄氣過去。
幽幽小臉淡淡緋紅,低着頭,在林超耳邊小聲碎念道:“林超哥哥真好,我發現越來越喜歡你了呢。”
林超:“……”
忙把手收了回來,這丫頭,怎麼跟條小蛇一樣,順杆爬啊。
不多時,姍姍來遲的古城宣和寒瀟瀟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感受到大殿之中沉悶的氣氛,古城宣還好。跟在後面的寒瀟瀟卻是一臉詫異,剛剛不是還好好的,怎麼一轉眼,就給債主登門一樣?
“師尊。”林超連忙見禮。
“超兒,你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古城宣點點頭,然後目光隱晦的看了一眼邪陳。
兩者間,也有過一次交集。
那一次古城宣被邪陳陰了一把,當衆跳脫衣舞。好在後來解毒之後失去了那段記憶。但記憶雖然沒了,感覺還在。
見到邪陳,他就不怎麼待見。
“看什麼看,信不信本公子再讓你……”
邪陳話說到一半,被林超一記手刀給扇了回去。
丫的,不收拾你一頓,真當本少爺好欺負不成?
邪陳將手刀打散之後,倒是閉上了嘴,沒再說下去。
“師尊,的確有事要讓您親自走一趟。”
林超先是將拍賣會中他設法讓太虛宗得到九轉天魂草的事說了一遍,又將之後邪陳鏈路搶劫得手的事,有大概的簡述。然後才正色道:“我讓邪陳在那些人的身上留下了一種藥粉,師尊可以根據這種藥粉的氣味找到他們。
血神堂對九轉天魂草勢在必得,我猜想雙方一定會起爭執。
正好現在太虛宗把九轉天魂草弄丟了,最後有可能爆發一些小規模的戰鬥,我的打算是讓師尊暗中跟隨,最好是等太虛宗一行人回到宗門以後,師尊也潛伏進去。
如果兩方真的發生摩擦,師尊就在一旁潛伏,看看能不能在雙方人馬盛怒之下,得到一些消息,我也好從此分析出這段時間太虛宗血神堂詭異行動的真正意圖到底是什麼!”
潛入太虛宗,這個風險可着實不小。
但以古城宣玄形階中期修爲,還是有些把握的。
說完後,林超又從懷裡取出一大把神葉和幾瓶丹藥交到了古城宣手上:“師尊,這些東西你拿着,有備無患。”
然後,林超轉頭,看向邪陳:“把你的毒也給我弄出幾樣毒性最猛烈的來,給我師尊防身。”
“憑什麼?”
邪陳一梗脖子,他和林超都差不多從來不吃虧的主。
“就憑你現在身在林府,信不信我把所有人都召集起來,讓你躺着出去?”
“草。”
邪陳罵罵咧咧一句,還是從身後揹着的藥箱裡掏出幾個瓶瓶罐罐:“拿去吧,悠着點用,這些毒都是我突破玄形以後用劫難的力量煉製出來的。小心玩火自焚。”
林超懶得搭理他,將瓶瓶罐罐一股腦的塞到了古城宣懷裡。
結果,古城宣連話都沒來得及說,就捧着一堆的天材地寶。
“放心吧,爲師也是老江湖了。”古城宣灑脫一笑。
又交代幾句之後,古城宣便走了出去。
此時正是正午,烈日如火。
林超望着外面的秋風橫掃落葉,面具下,一張俊逸的臉龐微微扯起一條崢嶸弧度:“太虛宗,血神堂,是時候好好較量較量了。”
之後,林超又遣散了寒瀟瀟和幽幽。
看着邪陳,林超罕見的面色嚴肅起來:“說說吧,你剛纔究竟是怎麼回事?”看到邪陳就要發作,林超揮手把他按回了椅子上,又道:“不說也行,但以後你有困難也別想來找我。”
邪陳惡狠狠的瞪了林超一眼:“媽的,這貨怎麼知道我有困難?”
這一點並不難猜出。
林超幾次見到邪陳他都是孤身一人,這一次,又被幽幽指名道姓。
顯而易見,邪陳並非來自東域本土人士。
而他的天賦,可以說比起林超來都是不逞多讓。如此天才之輩,任何一個門派都會拿他當祖宗供着,何必隻身一人跑到人生地不熟的東域來。
一開始林超還覺得,可能是因爲歷練。
但是想了想,難道民風彪悍的西域就不能歷練了嗎?那裡的歷練,恐怕比東域更加殘酷,也更加的適合邪陳這種人吧?
使出反常必有妖。
所以林超斷定,邪陳一定是在西域混不下去了。
而他之前因爲欺師滅祖四個字引起了如此大的反應,在西域一定還有着難以割捨的牽掛,既然有牽掛,邪陳就早晚回去西域。
而且這個時間不會太長。
所以他需要自己的幫助,要不然,以幽幽對邪陳的評價來看,他隻身一人,恐怕應付不了西域那邊的危局。
看似毫不相關的一些事,被林超抽絲剝繭的一分析,也就明朗化了。
“剛剛那個丫頭說得沒錯,我的確是欺師滅祖之徒。”
邪陳冷冷的笑了笑,然後目光盯着林超想看看他有什麼反應。
可惜邪陳失望了,他看不到林超的表情,但那一雙漆黑的眸子卻像夜空一樣的深邃平靜,不起波瀾。
“你爲什麼不驚訝?在東域,對這種事不是最敏感的嗎?”邪陳納悶道。
如他所言,東域更重教化禮儀。
欺師滅祖,十惡不赦。
所以,邪陳會因爲林超的平靜感到奇怪。
林超笑了笑:“因爲我也算有一點了解你,以你的爲人,會做出這樣的事來應該有着自己的原因或者苦衷。
對於欺師滅祖之徒,我林超一向唾棄,但我會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等你說出了你的苦衷,我在考慮用什麼態度來面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