癲狂的邪陳一聽到這話,漸漸收起笑聲。一股極端陰冷的氣息從他體內噴發而出,像是將這片空間變成了九幽煉獄,空氣中凝成一粒粒細小冰碴。
邪陳目光望向黎長空,滿是嘲弄:“嘿嘿……你當本公子是傻子嗎?千年幻玉膏那等珍貴的東西,想來以你太虛宗的財力人力千百年中也僅此一份吧,拱手相送?我送你個姥姥!”
“混蛋。”
黎長空惱羞成怒,一張老臉氣得鐵青,滿嘴的牙齒嘎巴一聲咬成了粉碎。
其他人的臉色同樣難看的很。
太氣人了,實在太氣人了。這個王八羔子剛剛明明一副垂涎欲滴的貪婪嘴臉,怎地一轉眼變得如斯明智?
難道……他從一開始就是把我們這一幫人當猴子耍嗎?
怒火沖天。
太虛宗一幫人都不用黎長空吩咐,主動掠動身形將邪陳圍在了正中央。
將近三十位玄虛階上品層次以上的一流武者包圍,氣勢封鎖下,宛如一張天羅地網將邪陳完全的控制住。
邪陳臉上的面具下,似乎是一挑眉:“吆喝!陰謀不成,這是打算明刀明槍的跟本公子幹一場了?”語氣陰陽怪氣,又是氣得三十來人同時冷冷哼了一聲。
沒人注意的是,在邪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君家兩位本來還躍躍欲試的長老,身體突然抖了一下,一臉恐懼之色悄悄退出了戰圈邊緣。
那邊,黎長空還在強子忍耐心中要燒死人的怒火,語氣低沉,像是從喉嚨裡直接擠出來的一樣:“邪陳,我再問你一遍,今天這趟渾水,你趟是不趟?”
邪陳吊着眼睛,瞟了他一眼:“叫喚什麼,本公子耳朵又不聾……別怪本公子沒有提醒你,今天這些人本公子是要定了,你們趁早麻溜的滾蛋,惹了本公子不高興,信不信我哪天去你們太虛宗溜達溜達。”
狂,狂的沒邊了。
邪陳此言一出,圍在他周圍的太虛宗等人一張臉頓時變得猙獰起來。
只有躲在戰圈之外的兩個君家長老,嚇得一哆嗦。看樣子是邪陳那句溜達溜達勾起了兩人慘痛的回憶。
貌似……君家的其他幾位長老就是被邪陳這麼給溜達沒的。
當然,有一句話邪陳是沒有明說滴。就算今天這件事君家退讓了,這太虛宗邪陳也肯定要去一趟,千年幻玉膏必須得到手。
黎長空咬牙切齒:“好,既然你不識好歹,今天就和林家的人一起留下來吧。”
他目光轉向一衆太虛宗人馬,斷然喝道:“殺,絕殺!”
“轟。”
黎長空一聲令下,二十七人一齊發動,這片天地彷彿被絢爛的玄氣充斥每一個寸角落。刀光劍影,玄魂荒獸。
二十七人氣勢轟然炸開,身形暴掠,漫天殘影像是組成了一片陰翳的烏雲,從四面八方壓向邪陳。
面對二十多人聯手,邪陳縱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硬碰。
在他原地一閃,躲開了大部分攻擊。
隨即,與一小部分人避無可避的展開血戰。
“嘭。”
邪陳一腳揣在一名武者的小腹上,玄氣陡然噴發,在武者小腹炸開。
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響徹戰場,武者的小腹直接被玄氣炸了一個足球大小的血洞,從外面可以清晰看到肚子裡面的器官在蠕動。
邪陳又一腳踹開了武者的身體,如此重創,此人就算不死也廢了一半。
但這麼一耽誤的功夫,邪陳周圍,已經有五個人反應過來,同一時間向他施展了殺招。
天怒烈焰掌!
玄魂——金睛雪花駝!
“邪陳小兒,還我七弟命來。”
……
五人殺招,異常凌厲,一時間周圍天地玄氣竟然被他們抽取的乾乾淨淨。
殺招臨身,邪陳以一己之力硬抗五人聯手的氣勢,臉色頓時一白,身體也在虛空中下陷了三寸。
但面對五人聯手,邪陳依舊未見多少慌亂,面具下的一雙漆黑瞳孔,崢嶸如故!
他身上的黑袍突然脹起,黑袍下面如同血袋散開一樣,猩紅之色如血般塗了一層。
“噗噗。”
黑袍響起奇怪的聲音,一個個凸起遍佈黑袍全身,那情景彷彿黑袍就是一張大網,裡面無數條小魚左衝右撞要從大網裡面掙脫出來。
邪陳雙臂伸展,面對迎面撲來的五人,面具下的一張臉緩緩扯出一抹邪魅弧度。
蠱毒——千蠱蝗災。
邪陳一聲喝,黑袍之內小魚撞擊的力量突然加劇,隨着衣袍破開一個個指頭大小的窟窿無數的血色蝗蟲從黑袍當中振翅飛翔,一片讓天地爲之寂靜的嗡嗡聲,盤旋在整個戰場。
五人殺招終至,面對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的撲過來的蝗蟲,這五個人不敢大意,將殺招催發到了極致,一片片玄氣光芒掃過去,如同一輛卡車一樣將密密麻麻的蝗蟲羣從中間攆出一條通路。
至此一招,蝗蟲羣至少消滅了三分之一。
五人看到這些蝗蟲竟然這麼不中用,臉上也浮現不屑之色:“毒邪公子,我看你不如改名叫白癡公子吧?這麼差勁的蟲子,虧你還當個寶貝一樣。”
幸好林超不在場,不然的話一定會跳起腳來指着這五人的鼻子大罵:“白癡,你們纔是白癡,全家都是白癡!我陪你們一臉吐沫。”
要知道,當初林超以玄虛階修爲力戰玄丹階的邪陳,本來壓倒性的勝利竟然因爲邪陳這一招千蠱蝗災深受其害,差一點陰溝裡翻船。
這五人可倒好,還腆着臉罵別人白癡。
面具下,邪陳不知所謂的撇了撇嘴,心道:“拭目以待!”
“嗡嗡。”
果然就在五個人的叫罵聲剛剛落下之際,地上死的不能再死的血色蝗蟲突然復活。
而且它們復活後的氣息,比起生前來足足強了五倍。
如果之前的一隻蝗蟲只能相當於玄凝階初期,現在就是玄凝階後期。
雖然實力依然不夠看,但那數量……
眼看着像血紅色的雲層一樣數以千萬計的蝗蟲,每一個人都是頭皮一陣發麻。
“快來幫忙。”五人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對頭,一張臉嚇得雪白,驚恐萬狀的向其他人求救。
這個時候爲了活命,他們也顧不上白癡不白癡的額問題了。
其他人見狀,第一時間飛身上前。
但面對如此多的蝗蟲,還怎麼打都不死,縱使這些人個個實力通天,一時間也趕緊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結天玄大陣,將所有蝗蟲困在裡面。”
戰局之外黎長空大聲喝道。
這位大長老眼力頗爲不俗,知道這些蝗蟲殺不死滅不絕,第一時間想到了和林超當初同樣的辦法,封鎖蝗蟲行動能力,讓它們動不得死不得。
太虛宗衆人紛紛醒悟,各自佔據一個方位,空氣中隱隱升起一團氤氳。
氤氳升起,絲線交織,一個玄奧的陣法就這麼在邪陳眼前緩緩成型。
但此刻,邪陳的目光卻異常的平靜,甚至平靜之下還有濃濃的一股嘲笑之意。
時過境遷,今日的邪陳已經不是昨日邪陳。
天毒之體小成,當初林超用來對付千蠱蝗災的一招,現在在重複使用壓根沒有了效果。
陣法中,邪陳目光殘忍。
神識驅動下,密密麻麻的蝗蟲像是發瘋一樣瘋狂的向天玄大陣的中心衝了過去。
一般而言,像類似這樣封印的陣法,中心地帶正是陣眼。
蝗蟲雖然多,可太虛宗的一干人等也不是吃素的。
眼見蝗蟲一窩蜂的衝過來,瑕疵欲裂,催動陣法之餘各自施展力所能及的大招,玄氣如潮,燦爛的彷彿烈火朝陽從山後冉冉升起。
大片大片的蝗蟲在大招波及中噼裡啪啦的往天下掉,短短呼吸的功夫,死傷的蝗蟲以達百萬之巨。
這還是蝗蟲因爲死亡過一次,防禦力大大增加的緣故,否則這些人反撲之下,這些蝗蟲恐怕十不存一。
對此,邪陳目光不起半絲波瀾。神識一個勁的催促蝗蟲像陣眼衝過去,衝,衝,衝,玩命的衝。
以鮮血鋪路,以死亡作爲代價。
損失了大約三百萬蝗蟲之後,剩餘的一大部分終於衝到了陣眼三米範圍。
而這時,邪陳才發出殘忍的笑聲。
天災——給我爆!
“砰砰砰。”
邪陳一聲令下,剩餘的幾百萬蝗蟲瘋了一樣直接自爆,起初只是一隻然後一片像是連鎖反應一樣一個方位一個方位的自爆。
幾百萬之巨的玄凝階武者自爆的威力有多大,以前從來沒有人見過,也沒有聽說過。但眼下,那隻存在傳說中的一幕就這麼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漫天煙霧瀰漫,在這個充滿硝煙的戰場,蝗蟲就像滅世的災難一樣,瘋狂的自爆。
天空中,升起一朵巨大的蘑菇雲。
爆炸的餘波,有意識的向陣眼衝去,一路摧枯拉朽猶如鋼鐵洪流開路。
來到陣眼,積蓄了百萬生靈的一記炮轟,就這麼在所有人肝膽俱裂的目光下,毫無花假的展開一次驚天的碰撞。
“轟!”
一次驚天動地的巨響在出現的時候將這片空間都震得裂縫叢生,隱隱間似有一個黑洞成型。
大地在顫抖,遠處的山峰在滾落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