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瑛走了之後，鳳熙霂對木柳感嘆道：“其實之前這姑娘還相中了我和我的朋友呢。只可惜……雖然我也是想盡快找個媳婦兒，但是我對她的感覺確實一般。怎麼說呢……沈家大小姐相貌其實很是出衆，這一點我也不否認，但是我覺得雖然沈家大小姐相貌不錯，但是和我也沒什麼關係，不太適合我。”
木柳挑眉。
“你這是什麼表情？”鳳熙霂也挑眉。“別跟我說，你覺得我是一個飢不擇食的人？”
‘飢不擇食？’
“是啊……我看你這表情，就好像我應該和沈家大小姐發生一段纏綿悱惻的動人愛情故事呢……但是很可惜，這些都沒有。”
‘我也不覺得可惜。’
“不覺得可惜？我以爲你會覺得我錯過了這麼好的一個姑娘，實在是太可惜了。”
‘雖然她很好，但是她不適合你。’
鳳熙霂點頭：“我認同你的說法，我也是這麼想的。好姑娘這麼多，總不能都是我的吧？而且我覺得感情這種事，長得好看並不是必然，只要人好，兩個人有感情，那才最好。我總不能娶一張臉過一輩子……畢竟容顏是有有可能……哦不，畢竟容顏是一定會衰老的，只有感情才經久不衰，也只有感情纔是最可靠的。兩個人在一起，沒有感情，就算再賞心悅目，那也是煎熬，你覺得我說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木柳點頭。
“不過我本來也沒經歷過什麼感情，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竟然變得好像很明白似的……”鳳熙霂自己說着說着都覺得好笑，“我自己根本就沒有感情經歷，結果現在卻在這說這些風涼話，是不是不太合適啊？”
’沒有感情經歷，也是可以有一些感悟的。‘
“那倒是，畢竟沒吃過豬肉也是見過豬跑的……不過現在她要成親了，我也得祝福她，好歹是一個曾經喜歡過我的姑娘。”鳳熙霂笑道，“不過她當時也不止是看上我一個人，她還看上我朋友了呢。不過可惜的是我朋友現在沒來，不然要是讓我朋友知道了，他可能也會覺得很可惜吧。”
‘你都不覺得可惜，你朋友爲什麼會覺得可惜？’
“我記得當時我們從這離開的時候，沈家小姐和我朋友還特別說了好幾句話，我覺得她對我朋友應該也有點喜歡吧……不過我這麼說好像也不太妥當，人家畢竟是個姑娘家，我這麼說就好像她多混亂似的。”
‘那你還說。’
“我就是說着玩兒而已。但是你說人家成親，我什麼禮物都不送，是不是不太好呢？”鳳熙霂想了想，“但是我現在也沒有銀子……”
‘有你的祝福就足夠了。’
“好吧，等將來我回家了，再寄些禮品來做補償也是好的。”鳳熙霂頓了頓，“對了，咱們在這呆了幾天的時間，我怕是要多留一陣子……那你呢？你有什麼打算？其實這幾天我一直想問來着，咱們是在路上認識的，你應該也有你的目的地，有你要做的事情吧？你總是一直跟我在一起也不太合適……我的意思是說，你要是有要忙的事情，那你就去忙吧，不用和我一起浪費時間。我知道你其實沒有我這麼缺錢，你還是有點積蓄的吧？”
‘我沒想好去哪兒。’
其實鳳熙霂對木柳的瞭解不多。
畢竟木柳不會說話，他的問題問的太多，到時候木柳也不好回答。不過現在他總是看木柳張嘴，但是發不出聲音來……以前不會脣語，現在也略懂一二了，所以就能和木柳多聊聊。
“你爲什麼會出來啊？你是找人還是……”
‘出來轉轉，出來遊玩。’
“遊玩啊……其實我一開始也是抱着遊玩的心思出來的，不過沒走幾天就變了味兒。”
‘變成什麼味兒了？’
“一開始我是自己一個人出來的，後來我朋友就追上來了啊……雖然我自己一個人出來的時候，在外面也是錢不夠，很尷尬，興許那個時候我朋友要是還沒出現的話，我根本等不到現在，那個時候應該就開始要飯了。不過後來好在有我朋友……我這才能過上幾天吃飽喝足的好日子。不過這樣的日子也沒持續多久……我們倆在路上就一直吵，其實現在想想，我也不知道當時都在吵什麼，反正一張嘴就是吵架，挺累人的。”
‘打是疼罵是愛，看來你們兩個人感情很好。’
鳳熙霂皺眉：“我一直不明白這種荒謬的話到底是誰說的。什麼叫做打是疼罵是愛？那要是把人給打死了算什麼？罵人也很暴力的好嗎？這會讓人的自尊心嚴重受到損傷，要是那種比較脆弱的人，興許一下子就崩潰了。好在我足夠堅強，這才能走到現在。”
‘你們倆是互相罵。不過你確定那是罵，而不是鬥嘴？’
鳳熙霂想了想搖頭：“不知道，我主要是不知道這兩者之間的界限在哪裡。最重要的是，我覺得這根本就沒有可比性。我們倆人吵架吵架總是吵着吵着就停了，可能吵得莫名其妙，結束得也是莫名其妙。我之所以覺得吵架和鬥嘴沒有可比性，那是因爲我覺得這倆根本就是一樣的。好吧，不和你說這些了，和你說這些也沒用，我幹嘛要在這裡和你爭辯吵架和鬥嘴的區別，也是夠了。”
鳳熙霂自己對自己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奈。
“對了，還是說說你吧，你成親了嗎？”
木柳搖頭。
“你年紀也不小了，還沒成親啊？你多大了？”
‘十九。’
“哦，那你是哪兒的人？”
‘都城，和你是同鄉，’
“你也是都城的？”鳳熙霂詫異，“這還真是緣分。咱們都是從都城來的，又都是想來散心，看看風景，然後還遇到了……是不是很有意思？”
木柳點頭。
“只可惜，我現在和我朋友分開了，不然咱們三個人就可以一起了。”
鳳熙霂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
本來好好地聊天，結果次才說沒兩句話，竟然就開始提到柳卿言了。
他不知道自己對柳卿言這到底是什麼執念……之前柳卿言在他面前，他偶爾還覺得煩。現在柳卿言不在，他在別人面前還得經常提着柳卿言……這就很尷尬了。
所以啊，他對柳卿言的感覺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那八成就是又愛又恨了。
‘有機會的話，我也想見見你朋友。’
“那應該就得等到回去之後了，現在肯定見不到。”
‘爲什麼？’
“他現在人不在這，還在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那個鎮子裡。現在要是想和他見面的話，那估計就只有回到那個鎮子去找他，不過我沒有這種想法。”
‘那就太可惜了。’
“沒事，等你回了都城之後，有機會我會把他介紹給你認識的。到那個時候他應該也成親了，我還能幫你順便介紹介紹他的夫人，就是那個很善良的姑娘。”
‘你不後悔嗎？你不後悔離開那個鎮子，不後悔離開你的朋友嗎？’
“這有什麼好後悔的？只是現在見不到而已，又不是這輩子都見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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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他。’
鳳熙霂的嘴角抽了抽：“我覺得這話吧……還是不要說了。我對他的感情……應該就是比朋友好一點，是那種比較不錯的兄弟關係，沒有別的了。”
‘你確定？’
“都已經這個時候了，我確定不確定還有什麼意義？我主動把人送了出去，結果我現在後悔了。那我該做什麼？難不成我還要去搶人啊？”
‘你要是想去搶人，我可以幫你。’
“不了不了，我還沒有這個打算。搶人？人是我親手送出去的啊，現在還有什麼好搶的？我要是現在搶人，那就是打臉。反正自己送出去的人，說什麼我都得忍着，絕對不能搶回來，就是這麼簡單。”
‘你真的不惦記嗎？’
“有什麼好惦記的？我現在應該惦記着該怎麼找個合適的姑娘帶回家成親。對，這纔是最重要的。”
雖然嘴上這麼說着，但是鳳熙霂的心裡確實還是在惦記着柳卿言。
搶人……呵呵，其實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提議啊，不過他就算是爲了自己的面子，他也不能做這種不講理的事情。
也不知道現在柳卿言在做什麼，不知道柳卿言和柳寧的感情發展得怎麼樣了。
他們兩個人都姓柳……八百年前就是一家，現在又要在一起了，說起來也是有緣。
晚上鳳熙霂睡覺的時候嘴裡嘟嘟囔囔着，仔細聽喊得都是柳卿言的名字。
木柳從自己的牀上起來，走到鳳熙霂的牀邊，坐了下來。
木柳幫鳳熙霂蓋了蓋被子，看他那睡覺睡得不太安穩的樣子，有些心疼。
“你怎麼就這麼心口不一呢？明明你那麼惦記着我，結果就是不承認，有意思嗎？我還能光明正大地在你身邊恢復身份麼？嗯？”柳卿言嘆了口氣，俯身在鳳熙霂的嘴脣上親了親，“真是個彆扭的小傻瓜。我倒是要看看什麼時候才能發現你肚子裡寶寶的存在，你要是一直都發現不了……那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