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這麼想的，你現在要幫霂霂坐皇位，那你就不能隨便出去了。既然這樣，那就讓我去找霂霂吧。我是真的很擔心他……”
“這件事你先彆着急，我們等等。”
“等什麼？”
“柳卿言也是很聰明的，他武功高強，他和他的人保護霂霂肯定沒問題。我先給柳卿言寫一封信，讓他有所防備，然後我們再決定要不要去，行嗎？”鳳霖鈺摟着葉皓晟說道，“你該知道的，我不可能放心讓你一個人出去，我得陪在你身邊。”
葉皓晟抿了抿脣點頭：“那好吧，那我等你。我不想讓霂霂出事……”
“當然，我也不想霂霂受傷，他是我們的孩子啊。”
“恩。”
鳳霖鈺從來沒對葉皓晟說過謊，他知道鳳霖鈺說到肯定做到，這就放心了。
然而還不知道危險的兩個人還在仍然露宿荒野……
好在雨是停了，這就意味着他們可以繼續趕路，不至於留在這哪兒都不去了。
“你說咱倆到底有多倒黴？我就沒見過像是咱們這麼倒黴的人了，纔出來幾天，遇見的都是壞天氣。”
“這邊的天氣就是這樣。”
“那也太慘了吧？你說咱們要是哪兒都不去，隨便怎麼下雨都行。可是現在一下雨，那就意味着哪兒都去不了。”
“你還想往哪兒去？”
“江南啊，這不是都說好了的？你不會要反悔吧？”
“反悔倒是不至於，不過我覺得你要是往江南去，應該也都是這樣的天氣。”
鳳熙霂撇嘴：“你還是說兩句好話吧，你這麼說，那我就很糟心了知道嗎？”
兩個人現在關係已經有了一些變化，再上路，好像就有了很多變化。
兩個人在中午之前到了陽胥鎮。
要說這個鎮子明顯沒有白巖鎮那麼熱鬧，而且不知道怎麼了，似乎哪裡都透露這一股子詭異的氛圍。
“柳卿言，你說現在都已經中午了，怎麼沒人出來賣東西啊？這周圍都沒什麼攤販……你看多奇怪。”
“確實奇怪了一些。”柳卿言皺眉，“你看這裡不止是沒什麼攤販，竟然連出來的百姓都很少。”
“是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走，咱們往裡面走走，找個人問問。”
“不過現在都看不見人……”
“這裡總不會是空城吧？”
“我還真不知道……”鳳熙霂無奈，“我什麼一國之君都不知道……”
“沒關係，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的還多着呢。”
“你說這話我怎麼覺得那麼不對勁呢？”
“身爲一國之君，想知道所有事的心情是好的，但是卻未必能有這樣的機會。畢竟中間阻塞視聽的人太多，你並不是什麼都能聽見、瞭解。”
“好吧。”鳳熙和柳卿言兩個人繼續往前走，然後就被眼前的場景嚇到了。“這，這是怎麼回事？”
幾乎每家每戶的人口都掛着白色的燈籠……給人一種發毛的感覺。
鳳熙霂自認爲自己膽子挺大的，不過在看到這樣的場面之後都有些心虛。
他慢走了兩步，讓柳卿言走到前面去。
“沒事，別怕。”
“這裡該不會真是空城吧？”
“不會。”柳卿言指了指前面，“你看那，那還有剛燃過的東西，這裡一定還有其他人。我看剛纔應該是那邊有人出來燒了東西，我們敲門去問問。”
“好。”
柳卿言走在前面，去敲了那家的門。
敲了好久，裡面出來了一個憔悴的老人，看了看他們：“有什麼事嗎？”
“我們是從外地來的，走到這，原本想在這裡走一走轉一轉，看看這裡的風土民情，卻不曾想發現這裡人好像很少的樣子……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你們是從外地來的啊？”
“對。”
那老人嘆了口氣：“你們怎麼哪兒不去，非得到這來呢？”
“請問這裡有什麼問題呢？”
“唉，你們什麼都不知道。我勸你們啊，現在還是趕緊走……免得到時候走都走不了。”
“這是爲何？”
“這裡的人都染上了瘟疫，現在這裡變成瘟疫村了，你們快趕緊走吧，不然你們想走都走不了。”
“那沒有人管嗎？官府的人也不管？”
“管？怎麼管？官府的人都跑了……這種事官府的人就算管又能怎麼樣？沒有一個有效的解決辦法，就算官府的人留下來，那也只是等死而已。”
鳳熙霂看了看柳卿言：“我不能不管。”
柳卿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想留下來就留下來，我陪着你。”
柳卿言覺得讓鳳熙霂留在這，總比讓他去找姑娘要好得多。
鳳熙霂小時候帶着毒蠱出生的，後來泡了藥浴，所以長大之後百毒不侵，他倒是不擔心。
他自己從小身體也比較好，他倒是也不擔心，所以留下來也沒關係。
好吧，身體比較好似乎也不代表如果患了瘟疫就不會染上。
重要的是，有霂霂在，那就沒什麼了。
“大叔，您知道這陽胥鎮裡面大概一共有多少人？”
“這個鎮上原本有八九千人，但是現在大概也就剩下兩三千了吧。鎮上的人逃的逃死的死……只剩下一些走不了的，或是不不願意走的，才留在這裡。”
“那這鎮上有大夫嗎？”
“有。”
“您方便帶我們去找那個大夫嗎？”
那人想了想，頷首：“可以是可以，不過你們可得想好了，萬一染上了這裡的瘟疫，那你們就回不去了。”
“您放心，我們想好了，既然來到這遇到這事兒，我們總得做點什麼，不然良心上也過不去。”
“好吧，不知道你們會不會成爲陽胥鎮的英雄……”
“英雄說不上，我們只是希望瘟疫不會繼續蔓延。”鳳熙霂笑了笑，“您不必擔心，一定有辦法的。”
“但願如此吧。”
在路上，這個大叔告訴他們，這裡只有一個大夫……其他的大夫都跑了，就只剩下了一個女大夫，叫做柳寧，是個姑娘家。
這倒是讓他們詫異了一下。
沒想到整個陽胥鎮的其他大夫也都跑了，只剩下一個姑娘在這坐鎮。
這成什麼了？
做大夫難道不應該是治病爲本，仁善至上？治病救人難道不應該是他們的本能嗎？結果到這裡，那些本應該在這裡治病救人的大夫竟然全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個姑娘還願意繼續留在這，這還真是讓人寒心。不過這也確實讓他對那個姑娘更感興趣，他很好奇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姑娘，竟然能有這樣的勇氣和仁慈之心。
大叔把他們帶到一個莊子，裡面有很多人，都是一些染病的人，有個姑娘拿着晚，忙着讓他們吃藥。
“雖然這藥很苦，但是大家一定要都喝下去，一滴都不能剩，知道嗎？”
大家可顧不上藥苦不苦，現在大家就只能想着活命。
只要能活命，不管藥有多苦，他們都肯喝。
“姑娘，我給你帶來兩個人。”
“陳叔，您怎麼來了？”柳寧皺眉，“您現在還沒染病，不該過來的。”
“嗨，我這都已經一大把年紀了，不在乎這些了。這兩個人是今天剛到咱們鎮上的，知道咱們鎮上的人都患了瘟疫，說要留下來幫忙。”
柳寧皺眉：“幫忙？你們好好的健康的人，非得留下來幫忙？你們是不是瘋了？你們看不見現在這裡變成什麼樣子嗎？趁着你們都還好好的，我勸你們趕緊走。”
柳卿言挑眉：“你勸我們趕緊走？那你呢？你怎麼不走？”
“我是這裡的人，從祖上開始世世代代都是這裡的人，我要留下來。”
“我們路過這裡來看看，剛好看到現在這樣，我們覺得既然我們來了，也看到了，那就得留下來幫忙，不然良心不安。”
“我看你們是不是不要命了？”
“怎麼，有人想來幫忙，你還拒絕？”
“我只是不想到時候又多兩個病人。”
“這你放心，我們會自己照顧自己。”柳卿言對鳳熙霂說道，“我去給他們把脈。”
“行，你去吧。”
柳卿言的醫術還行，讓他去把脈肯定沒問題。
鳳熙霂對柳寧說道：“你能和我們說說具體情況嗎？”
柳寧挑眉：“你們會醫術？”
鳳熙霂聳肩：“我還行，他比較會。”
“好吧，如果你們會醫術的話，那我就可以和你們說說。瘟疫是從半年前開始的，沒有任何徵兆，一下子就倒下好幾個人，而後越來越多，控制不住……現在大家有條件能逃走的都逃走了，留下的都是一些老年人和婦女，還有一些已經染病的，其他健壯的人都走了。”
“查到來源了嗎？因何而起？”
“查到了。”
“是什麼？”
“來源是河水。之前天氣悶熱，在上游有一個農場，有些牲畜病死了，就被扔到河水裡腐爛，而後水流下來到這被大家引用，就成了瘟疫。”
“既然找到了源頭，那應該可以控制吧？”
“是可以控制，現在已經控制着不讓大家去喝河水，可是已經染病的就沒辦法了，完全控制不住。”
“人與人之間也會傳染嗎？”
柳寧點頭：“會，這也就是我最頭疼的一點，不然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