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表決完畢,那麼新一任總裁就有馬薩擔任。而李鼎恩先生還是股東,不過需要交接總裁職權。”
這位舉薦了馬薩的男人來到李鼎恩跟前特意說了這些話,李鼎恩這時候纔有了反應,兇狠地看了他一眼,就如曾經殺氣畢露的他一樣,這個股東心裡一跳,覺得這個傢伙會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隨後覺得自己太過擔心了。其實李鼎恩只是不願意有人打攪他而已。
“知道了,總裁就交給你了。”
李鼎恩一如霸氣的他,退位的時候,風采重現,遙遙指着馬薩。馬薩謙卑的鞠躬,表示禮貌。
他總是不溫不火。
董事局會議結束了,小可悵然若失,她可能必須離開集團了。新的總裁,她不願意擔當。
“阿森,我知道,我們已經盡力了。你不要傷心,我會隨着總裁一起離開的。我不會再侍奉第二個總裁,我只忠於老大。”小可眼淚汪汪。
李鼎恩離開了,阿森還沉浸在離愁別緒之中,另外還有些恐怖,馬薩所代表的股東集團凝結地太了,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麼貓膩。
“你不能走。”阿森說道。
“我不走,就留下給他當下人啊。我纔不喜歡他,我要去跟着總裁,他去那裡,我去那裡。”
小可堅定決心,總裁是她的第一任上司,也是最後一任,莫名的對李鼎恩的崇拜心理,小可甚至幻想這就是自己的白馬王子,只是想想而已,卻並不多說,只是看着就很幸福了。
“你就知道搗亂,我問你,你走了,我也走了。這集團裡還有我們多少人?”阿森咄咄逼人地問。
這樣很嚇人的,阿森靠過來很近,小可想這個傢伙不會想佔便宜吧。
阿森看着那遊移的表情,小可應該明白了。不料,小可一巴掌恩在他的臉上。
“說話的時候,你的驢臉離我遠一些。”小可憤怒道。
“好吧。我的意思其實就是,你留下,我也留下,只要他們不炒魷魚,我們就留在公司裡。那起碼也是一股力量,我們可以臥底,等待老大的最終歸來。明白麼?”
“我明白了。你的想法太好了。沒想到你個阿森,還有點聰明才智。我要去做個計劃,怎麼搗毀新人總裁的工作計劃,我要讓這個總裁處處不適應,看他怎麼辦。吃飯有蒼蠅,喝水有蚊子,工作有油煙,行走有果皮,看他怎麼躲。”
阿森大汗,這個成了私人報復了,這只是小女生的幻想,真正制服馬薩,還得揪出馬薩背後的那股勢力,這股之力一直沒有顯山露水。到底想要做什麼呢?
“對了,老大去那裡了?”阿森問了還跟着的一個手下。
“老大出去之後就不見了。我們的人沒有跟住。”
“知道了。”
阿森也不怪這個人,自己都不見得跟得住老大,更不用說手下這些人了。總裁被拿下來的時候,李鼎恩終於有些改變,這些改變是值得高興的。現在李鼎恩需要一個人安靜一下,而後整理思緒,最好可以振奮起來。
李鼎恩去那裡了呢?他去了富豪酒店的對面,這裡的故事對他而言是豐富異常的。有一側的,一改衚衕裡,他英雄救美,那一刻還記得那個女人臉上帶着多麼悽美的表情,那種無助和癡呆,讓他心疼。
還有他來視察的時候,在富豪酒店見到了三年多時間沒有看到的陳可蓮,這裡是他的福地。他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份感情。可是命運多舛,他覺得很多時候他總是欠缺了一些東西。
就在這條路上,他很多次偷偷坐在車裡,低着頭,看着她下班出來買東西。
就在這條路上,他看到娜娜跟在陳可蓮後面可愛至極。那個可愛的小精靈。
還是這座飯店,已經有些改變了。
外部的廣場,似乎有些改動,地板磚被挖出來了,旁邊有着大量的桌子和裝修東西,但是已經停工了,就放在那裡,好像一個沒有建成的廣場,被挖的坑坑窪窪,客人也非常少。
酒店掛出了牌子。
“酒店裝修中,暫停營業。”
已經停業了,李鼎恩自己卻不知道。他的消息也閉塞了,太多的事情被他忽略了。
“父親,你是對的。”李鼎恩苦笑。
又沉浸入了童年的時光,那時候其實母親很樂,而父親不樂。當父親的夢想在他手裡親手搭建的時候,母親雖然孤獨,但是也能夠分享那種樂。
他誤解了母親,也誤解了父親。
“我還真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李鼎恩望着星空,已經做了多久了,他不知道。有些飯店,還有些小吃店以及超市都已經關門了。
他還沒有吃飯。一路走走停停來到了這裡,沉思自己的得失。
總裁被卸掉了,這是激發他思考的一件事。他感覺很多東西給扔掉了,他才變回了一個原來的自己。
“如果我說普通人,可以得到她的愛麼?”
李鼎恩看事情,如今更多了一些淡然。
“不如就這樣吧。反正,我以後,只要想着母親……就很幸福了。”他似乎看到了天空之中羣星閃爍的一刻代表母親的星星。
李鼎恩來到一個小攤上:“老闆你有饅頭麼?”
“饅頭?我是賣肉夾饃的,沒有饅頭。”
“那您還有肉夾饃麼?”
“當然有了。”
這個流動攤販每日都會在夜裡行走,白天有城管,夜裡才安全,這是要撤攤子的時候了,又碰到了一樁買賣。
“您要幾個啊。”
“請問,一個多少錢。”
“一個四塊。我的可是純豬肉的,不是那些死貓爛狗什麼的肉啊,我這個好肉,所以貴。您看現在還熱着呢。一個四塊不貴。”
李鼎恩摸摸自己的口袋,他不習慣帶錢的,都是手下人來給自己買單。他不好意思地說:“我沒帶錢,但是我明天還來這裡,到時候給您錢行麼?”
這個流動攤販鄙夷地看着李鼎恩,放下手中的活兒,手裡還握着菜刀:“你沒錢,說什麼話呀。我把肉都剁了。真是的還以爲你死體面人,就是一身衣裳,還不是敗類,浪費我的時間。”
人情冷暖,這攤販拉着三輪車離開了。李鼎恩連個麪餅都沒有賣到,想要弄個饅頭都很難。超市,各種雜貨店,更別說了,沒錢,得不到吃的。
“是啊,我也就剩下一身衣裳了。”
他的人生就是如此,外表鮮亮,其實過得十分苦澀。
沒吃東西,一天一夜沒吃了,很餓,身體十分不適。往常的時候就和父親在一起吃飯了吧。
“聽天由命吧。”李鼎恩走在這路上,路邊還有不少行人呢。這條街逐漸繁華起來,夜裡生活的人也多了。
“喂,你吃饅頭麼?”
有一個饅頭放在了發呆的李鼎恩面前。饅頭,他嚥下一口唾沫。這東西,他現在發現,近在咫尺,卻可能抓不住,抓住了也有可能吃不了,因爲那不是自己的。
“吃不吃?”饅頭的背後,一個冷淡的女人。
她……
是她……
陳可蓮帶了四個饅頭,自己吃了兩個,還剩下兩個。
剩下的兩個都給了李鼎恩,李鼎恩狼吞虎嚥地吃掉了。
“這裡有鹹菜。”
弄了一些鹹菜,還有饅頭,李鼎恩吃的很香,這麼多年了,母親去世之後,吃的最香的一次。
這種吃相的李鼎恩,陳可蓮看着有些順眼了。
“你怎麼來了?”李鼎恩問道。
“我來看看,聽說出麻煩了。是柳柳跟我說的,跟我提了好幾次,最後我就在結束了一次航班之後,過來了。碰巧看到你了。我也聽說你的事情了,別難過。”
陳可蓮出奇地安慰了李鼎恩。
李鼎恩自知兩個人之間有着太多的不可能,說話反而就沒有那麼拘謹,就當是陌路人吧。
“謝謝,這樣也好。高高在上,沒幾個朋友。正好下來體驗體驗生活。”
“你不準備反擊了?”陳可蓮有些期待的說。
“反擊,爲誰反擊。我縱然失去了總裁位置,可是股權,資產還有一大把,夠我花許多年,這輩子不用發愁。”
陳可蓮笑了,搖頭:“有些天真。你現在不也是有錢麼,還不是吃不到飯。”
夠諷刺,李鼎恩也笑了,是有錢啊,現在還是吃的別人施捨的饅頭和鹹菜。
“爲了那些爲你曾經拼命的同事員工還有朋友,你要反擊。你知道,在富豪酒店我有多少朋友麼?我就算脫離了也是這其中的一員,曾經的靜姐,柳柳,還有呂胖子,我們私下這樣叫他。他有些嚇人,心其實不錯。可是現在他們遭遇困難了。那些人並不是想要吞併資產,而是想要這份資產破裂。最後我的朋友就可能流離失所,再也不能在一起。聚在一起是緣分,離開後相聚就難了。我很想和大家在一起,你一個人不乾淨孤單麼,你一直都是孤單的。你周圍很多人應該都在期盼你站起來吧,你的朋友,你的下屬,那些曾經偷偷看着你發呆的人,那些爲了你而決定戰鬥的人,這樣的人很多。你要去發現……爲他們戰鬥。”